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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新妍买到的并非是真正的捕梦网,而这只形似捕梦网的物事,有可能只是某个孩童编织出来的玩具或是工艺品,正是因为它与捕梦网撞形,关新妍才觉颇有意思,于是花了一文钱买下了它。
倘若在21世纪,遇上真正的捕梦网,倒未必会去关注它。
众人听传说听得入神,场面一时寂静无声。
关新妍目光扫过众人的脸,视线最后停留在钱姨娘脸上,意味深长地说:
“此捕梦网可以保佑善良的人不受梦魇纠缠,但对于作恶多端之人,未必能起作用。因为,恶人的梦太邪祟,小小捕梦网有可能无能为力。”
乔茵拿着捕梦网的手不自禁地抖了一下,她装作随意地放下了捕梦网。
关新妍端起面前茶盏润润嗓,没有发现一直置身事外,表情平淡的四姨娘李氏向她投去了一瞥,这一瞥含义颇多。
孙姨娘娇声言道:
“如此说来,倘若床头挂了这捕梦网,再若睡不好觉,那便证明床上人儿德行有亏、人品有污啰?这不平白增添惶思忧虑吗?若遇寒、暑、疾、伤之时,身躯受损再加上无端思虑,岂不是身心皆受折磨,重伤难愈了么?”
关新妍看着孙姨娘淡声道:
“举止磊落,心境广阔之人无需成日去思量自己的德行、人品问题,更不会日日去跟一只捕梦网较劲。反倒是那种自以为聪明、心思盘绕曲折之人常常庸人自扰。
日日躬身斋沐、虔诚敬香礼佛之人,也免不了忧思难眠,佛祖都不能阻挡的邪祟,你想让一只捕梦网何为?”
孙姨娘眼珠子频动,忽然看着钱姨娘,温声说道:
“五妹该受罚,近日一直忙于自己院里的那点琐事,对二姐疏于关心,竟不知二姐有睡不好之症。二姐是否身体不适?有否请医官瞧过?”
钱姨娘朗声回应:“不过是夜里多起了几趟,无甚妨碍,哪里需要请医官。”
“二姐可仔细些,大事都是从一点点不寻常小事发展起来的,小小不寻常是个提示,或是身体病变的前兆,或是佛祖的点化,二姐还是让医官瞧瞧,若是身体上无忧,就得仔细思量思量,最近是否冲撞了神灵?抑或得罪了小人?”孙姨娘说完深深看着钱姨娘恳切地点下头,以示慎重。
孙姨娘玩的这手移脏嫁祸、挑拔离间很见成效,钱姨娘当下便不由自主心绪烦乱起来,目光有意无意掠过关新妍,想起关新妍先前在亭外说的那些话,以及眼下送的这份礼,顿觉她是来给自己添堵的。
想来,她今日来,是成心要搅得自己这个生辰日寝食难安,嘴上说不计较前事,行动上却处处挟私报复,好个佛口蛇心的小人。
钱姨娘想着想着眼里不禁流露出怨毒的神色。
孙姨娘忽然说要隐匿一下,起身前朝钱姨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
孙姨娘走出亭子后步履匆忙,竟一不小心与乔茵房下一位送温酒来的丫环撞个了满怀。丫环连声称罪,孙姨娘不与她计较,只温言提示她当心些便忙忙离去。
此情境前后不过七、八秒,却教有心人看出了其间许多不同寻常之处。关新妍悠悠收回视线,目光深沉地端起面前酒杯轻呷一口。
酒已冷,刺喉冰心却格外醒神。
第九十章 陷阱
孙姨娘走后,不久,钱姨娘借口醒酒离席。
席上剩下乔茵、方姨娘、李姨娘及关新妍,方姨娘说起近日边城里发生的稀奇事,说近来边城周边正在大开发,大批流民在边城周边移石填堑,开垦出大片粮田。
官府征招了一批又一批渔民前往寒冰岛凿冰捕鱼。
虽然官衙采取了许多措施来安置流民且想尽办法扩充粮食来源,但僧多粥少,城里百姓们惶惶不安,总害怕断粮,纷纷开始抢购粮食,囤积禽蛋果疏。
另外,城内城外有人不断鼓吹金人勇猛无敌、势不可挡,传言金人很快就要前来攻打边城。更有谣言说皇上依然执意削藩,边城将来可能会面临金人和朝延的两面夹击,腹背受敌,往后处境会越来越艰难。
乔茵悠悠长叹一声,喟叹道:
“那些战事、开荒之事,咱们女人不懂,插不上手,帮不上忙,本家只是心疼王爷,念他已半个多月未曾回府了,不知在外如何了。
从前,王爷极少离家这么长时间,往日,只要他还在边城内,最多也就在外面逗留三天。
想来,外面之事繁且杂,忙得实在脱不开身,也不知他是否形神疲累,是否消瘦憔悴,是否吃饱穿暖。
这个狠心人,离开王府这么久,竟也不派个人回来报个信,忍心教府里一干人等整日牵肠挂肚。”
方氏软言安慰道:
“夫人不必太过忧思,传言归传言,妾已找了可靠人打听到,边城各边防线已治理得井然有序,开发之事亦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官府很快就要着手整饬城里的乱象,想来,外面大事已处理得差不多了,相信王爷很快便能回来了。”
乔茵脸上现出欣喜。
久不声言的李氏忽然似梦呓般说了声:“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所有人听闻此言竟似约好了般一齐沉默不语。
不一会儿,钱姨娘神采奕奕地回来了,嚷闹着要喝酒,气氛重又热闹了起来,过不多时,孙姨娘也回来了,众人相互敬酒,个个喝得面红耳热。
欢愉了好一阵,至三更鼓响,乔茵果断说:
“时候不早了,大家各自回去宿歇吧,钱氏,今日是你生辰,可也别忘了本分,安排好各各院里守夜之人及防护之事。”
钱姨娘恭声应承。
众人一齐恭送走乔茵后,方姨娘、李姨娘、孙姨娘同往梧桐院后院角门而去。唯关新妍因住的方向不同,不与她们同路,带着莺莺朝着另一个方向行去。
夜色十分暗沉,莺莺一手提着一盏昏黄灯笼照着路面,另一手连同整条臂膀被关新妍搂在怀里,两人朝着梧桐院的前门静静走着。
行不多时,忽见不远处池塘岸边有一丛光斑闪耀,凑近些仔细一瞧,见池塘边一块大石头上堆放着一件红色披风,那闪耀着光斑的是那披风上的亮甲片。这件披风的颜色与方才乔茵身上穿着的披风颜色十分相似。
莺莺刚要出声说话,被关新妍悄然拽了一下手臂。
莺莺转头瞧见关新妍眼里的暗示,立即闭上嘴,神情变得谨慎小心起来。
两人若无其事继续往前走,本该即将要踏上一座木桥,临近桥头时,关新妍忽然拉着莺莺转了个弯,去一片花草丛中自行开辟出一条路来走。
四周一片安静,两人都不说话,只听得脚底踩草的悉索之声以及附近的虫鸣流水声。这一趟弯路比来时之路多费三倍脚程。
许久过后,两人终于步出草地,离前院只剩百米远了,忽然,侧前方树丛中传出低沉的似动物咽嗓里发出的湍鸣音,伴随着湍鸣音还有粗重的呼吸声,这声响在寂静昏暗的旷林中格外令人心惊和胆寒。
两人俱是一僵,莺莺颤抖着手缓缓将灯笼高举过头以扩大视野,很快便瞧见了那恐怖声音的发源处。
在两人侧前方十米处,蹲伏着一条近半人高的大黄狗,大黄狗鼓凸着双眼,龇着牙咧着嘴,不断从喉间发出挑衅的低吼音,它全身已崩得死紧,储蓄力已达顶峰,随时便要起跳发出奋力一击。
此狗关新妍认得,是常年拴在门房的大黄。
莺莺早已双腿发软,说话带着颤音且不利索,“娘,呆,呆会儿……奴,拦,拦住它……娘只,只管跑,跑……”
莺莺没听见回应,僵着脖子缓缓转头看向关新妍,却见关新妍已扯下了脸上面纱,正低头忙着从袖里往外掏东西,但见她打开了一只荷叶包,荷叶包里竟是大块的东坡肉。
关新妍又从袖里掏出几块骨头,将这所有物事装进面纱里。随后,关新妍右手高举那包着肉和骨头的面纱,吸引大黄的注意。
大黄被面纱里的食物气味吸引,鼻头煽动几下,就趁此刻,关新妍手上一使力,将食物掷向大黄的右后方,落进一片草丛中。
大黄嗥鸣一声,纵身一跃,将那食物连同面纱一并疯狂啃咬。
与此同时,莺莺全身一松,双手、双腿一软,眼见就要倒地,关新妍眼疾手快,一手抓住了将要落地的灯笼,一手搀住了将要倒地的莺莺。
“快走吧,现在还未脱离险境。”关新妍沉静开口。
莺莺立即站起身,拿过灯笼,两人继续朝前走。
第九十一章 破析
行至梧桐院前院,莺莺扶关新妍坐上轿子,随后,轿子径往芳华苑而去。
关新妍在芳华苑前院下了轿,这其间未再遭遇危险。
一进入后院,莺莺搀着关新妍的胳膊急声询问:
“娘是怎么知道大黄在那里?”
关新妍看着莺莺略有些兴奋的神情,不禁莞尔,看来,她已完全忘记了方才魂飞天外的惊悚之感。
“我事先并不知道大黄在那里,我要早知道的话,就不会只是叫它让路这么简单了,肯定要叫大黄把梧桐院搅得不得安宁。”
莺莺惊奇问道:“那娘袖子里的那些肉和骨头不是专为大黄准备的吗?”
关新妍将自己手臂从莺莺手里抽出来,抬起一只袖口,另一只手将袖子的东西一件一件取出来放到莺莺手上,一边取一边解释:
“我不光准备了肉和骨头,我还准备了鸡块、生鱼片、蟹黄馒头、蜂蜜、甜点、辣椒油、花椒粉、筒骨、酒、火折。
凡遇蛇虫鼠蚁,我都有办法对付,就算是遇到悍匪,只要他不将我一招致命,我可以用辣椒油糊他眼睛,用筒子骨当匕首刺他要害。”
莺莺看着关新妍如同变戏法般不停从袖子往外掏货,惊得瞠目结舌,双手已接不下这许多物事,她慌忙托起裙子下摆来盛装。
终于倒腾得差不多了,莺莺问:
“那娘怎么知道今晚回来路上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