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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做什么?”
关新妍揉了揉被掐捏得生疼的手臂,从椅子上坐直身体,对着赵谦愤怒的脸,轻描淡写地说:
“王爷难道对后院女人之间鸡毛蒜皮、拌嘴掐架之事也感兴趣?”
赵谦忽然欺近身,两只修长、强劲的臂膀撑在关新妍坐椅左右手把上,将关新妍圈在自己身前狭小的空间,俯身逼视着关新妍的双眸,沉声说:
“你拌个嘴、掐个架就将钱氏家族与我靖王府陷入风波舆论中,让边城百姓闻风而动,倘若你要认真做点什么,岂不是要让边城天翻地覆?”
关新妍被赵谦包绕,不但空间被侵占,空气也被严重掠夺,这种近距离、气势上的压迫令她十分抗拒却无可奈何。
她只能仰着头,身体向后紧紧贴靠着椅背,丝毫不敢动弹,呼吸都不敢太过用力。
被那双阎罗般的虎目瞪视,关新妍感觉极不舒服,遂双目下垂,视线落在对方狮蛮玉带上。
“怎不说话,方才不是牙尖嘴厉吗?”赵谦不耐烦逼问。
“你坐下来,我跟你说话。”
赵谦眼见关新妍僵硬的姿态和不自在的神情,眉头一挑,说道:“你也知道害怕?”
怕你个鬼!换你面前杵着一只张牙舞爪的老虎,你能安稳?关新妍心里暗怼,抬眼瞪着赵谦,沉声说:
“我既不是你的犯人,也不是你的奴隶,请你尊重我!保持安全距离!”
赵谦手一扬,关新妍以为自己脸上会迎来一记耳光,片刻后却发现,他只是扯掉了自己的面纱。
赵谦将面纱随手弃于地上,面对关新妍阴沉说道:
“你不是犯人,你犯起事来,比犯人狡猾得多,令人猝不及防,你不是奴隶,你比我军营里最顽劣的兵、最不羁的马都难调教。
不过,越是难调教,越是要好生调教。”
关新妍想尽快摆脱眼前的束缚,目光幽深地盯着赵谦,开口道:
“上次东漓院抓住的两名奸细招供了吗?你连两个普通俘虏都调教不了,遑论其它。”
赵谦的脸即刻变得难看,仿似吃了盘暗黑料理。他皱眉瞪视关新妍,缓缓直起身,关新妍趁空间解禁,空气畅通时深吸一口气,随后漫声说道:
“当然,那件事不能全怪王爷无能,对视死如归之人无计可施,无可非议。”
赵谦攸然转身,朝对面一张椅子大步走去,大手撩起衣裳前襟,巍然坐下,面对关新妍冷声道:
“谁说我对他们无计可施,我的计尚未实施罢了。”
关新妍撇撇嘴,不置评议。
“你为何要处心积虑将钱氏送进监牢?”赵谦质问。
“你说错了,是她自己处心积虑把自己送进监牢,她自作孽,不可活!”
“如果你不对我话实话,我可以立即让江大人空手而返,今日发生在王府里的事,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第一佰三十一章 谈判
关新妍震惊地看着赵谦,“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说得如此轻巧,你忍心让那些枉死的人就永远沉浸在沉冤积雪里不得安息吗?你忍心让她们尚活着的亲人一直活在痛苦守望中吗?
她们不都是你边城的百姓吗?你就这样对待你的子民?
如果让钱氏那样恶贯满盈的人继续安享富贵,为非作歹,天理何在,公平道义何在?”
“你当你自己是谁?不要动不动就讲道义,这世界上黑暗比光明长,不公平之事十有七八,权力才是规则的制高点,利益才是所有事件的动机和起源,历史由胜者编写。
将钱氏交出去,死去人不会活过来,死去人的亲属未必就能减轻痛苦。而本王,不仅失去一名妾,更是少了一个与钱氏家族紧密联系的纽带。
留下钱氏,将来让她产下一男半女,那往后钱氏家族的钱与权可尽数为我所用,亦为边城百姓造福,她活着的用处比死了的用处大,她给百姓带来的福利远比伤害多。”
关新妍深深看着赵谦,怒声道:
“为了权和利,你竟可以是非不分,倘若你身边的人都如你一般的想法,都只知趁利弄权的话,你认为你的位置还能坐多久?
你以为你可以压得住真相,压得住正义的呼声?你压得了一时,压得了一世?除非你今日把所有知道真相的人全部杀光。”
赵谦看着关新妍认真、愤怒的眼眸,竟忍不住笑了起来。
关新妍不明所以地看着赵谦。
赵谦笑了一阵,冗声说道:
“你要跟我谈权谋?等你杀够十万人再来。
钱氏的事,先放一边,现在来说说你,你不是要讲公平正义吗,你如何评议你自己犯下的罪?”
“我有何罪?”
“你诓我出资凿通芳华苑大门,竟是为了收集钱氏罪证,你煽动百姓围我靖王府,挑起靖王府与钱氏家族的恩怨,只是为了要将钱氏绳之以法。
你暗施诡计,玩弄本王,搅得边城一团乱,只为满足你一已之私。”
关新妍明白他这是故意给自己施压,先将自己死命踹到土里,然后装作慈悲地抻手拉扶一把,好让自己感激涕零,任劳任怨。
倘若他真想惩治自已的话,不会将自己拉到这无人之境谈话,不会只施予言语上的威胁。
“就你欺君枉上、煽众闹事之罪足以让你死两回了,不过,念你有些机灵,杀了可惜,我可以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关新妍心里讥笑,假装懵懂问道:“什么机会?”
“你去说服那两名奸细招供,我便饶你死罪。”
关新妍轻笑一声,原来这就是他所谓的尚未实施的计,“倘若我不答应呢?”
赵谦平静说道:
“那我给你安排个住所,那里不仅阴暗潮湿,又脏又臭,蛇虫鼠蚁皆有,还有许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刑罚器具。
或许你不知道,在军营中,人背后送本王一个‘冷酷阎王’的雅号,
知道为什么叫‘冷酷阎王”吗,因为在本王跟前,凡是犯了过错的人,无论其是否有正当情由,无论其是男是女,是老是幼,一律不得宽宥,均严苛接受刑罚。
现在,知道我对你有多格外施恩了吧。”
关新妍看着赵谦冷硬的脸庞,综合他的某些行为举止,可以分析出此人是个控制欲极强、行事果敢、冷面兽心之徒,他此番话说的平淡无奇,但极可能是实情,那些事他做得出来。
关新妍感背脊有些发凉,认真沉思片刻后,说道:“要我替你做事也行,但我有个条件。”
“说!”
“不许饶过钱氏,她犯下的所有罪,必须昭告全城,给全城百姓一个交代。事后,你可以钱氏患疯魔病为由将她从狱中接出来送回钱家,既保她条性命,亦给钱家一个恩情。”
赵谦脸上现出些诧异之色,“你费尽心思,不是要将她置之死地?你不担心她回到钱家后,将来会报复你?”
关新妍淡声道:
“无论如何,钱氏死不了。
王爷不会让她死,王爷保江大人入府查案是希望多获取了一些能掣肘钱家的砝码,倘若钱氏死了,王爷与钱家会生嫌隙,那不是王爷想看到的局面。
钱家人为了保全面子和名声,不会让钱氏接受公众的审判,更不会让她在公众面前受刑,他们会暗箱操作,或者与王爷谈条件,或者千方百计阻挠审讯。
我这个主意,可以令你们各逞所愿。
钱氏虽然保下了一条命,但她活着未必会比死了轻松,经过绕城示众、刑审、坐监牢、遗弃,那只骄傲的孔雀恐怕再也骄傲不起来了。
她的余生会在恐惧、忏悔中度过,那才是她应得的报应。
至于我,无足轻重一只小蝼蚁,他们钱家人想踩便来踩吧。”
赵谦凝望关新妍暗暗心惊,不明白一个深闺女子如何对现实百态有如此深的了解,不明白她缘何能如此计较分明却又如此达观豁然,看来,在未解开这个谜底之前,须对她严加看管及防范。
“好,我答应你的条件!”
“你,”关新妍看着赵谦忽然迟疑道:“你答应得如此爽快,难道你,不念一丝旧情?你当初娶她纯粹只是为了利益吗?”
赵谦眼里闪过一丝厌烦,“感情是这世上最多余的东西,但有时候,却是比利刃还好用的东西。”
说完,赵谦忽然眼睛定定看着关新妍,森然说道:
“以后,你会渐渐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过,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看到我真实面目,且看懂我真实想法的人,要么是死人,要么是死心踏地效忠我的人。
你,会是哪种人呢?”
关新妍即感一阵恶寒,“我,我是稻草人,与死人无异,你大可不必再在我身上浪费一刀一箭,呵呵。”关新妍囫囵回复,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随意开口问他问题,不听任何有关他的事,最好,见也不要见他。
第一佰三十二章 搜查
赵谦对关新妍虚妄的回答不置声言,反正来日方长,她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全由自己掌控。
“你虽然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从今往后,你不许自由出入王府。”赵谦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不行,”关新妍立即接口并从座椅上弹起身,整日困在王府中,形同坐牢,迟早要闷出病来,况且在王府之外,还有许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做。
“记住,在我面前,不可以说‘不’字!”赵谦厉声威胁。
接触到赵谦冰剑一般锐厉的眸光,关新妍自动噤声。
赵谦见关新妍识相的模样,很满意,随后淡声说:
“有件事,告诉你一声,来此之前,我已命人将芳华苑仔细搜查了一遍,从芳华居中取走了一些可疑物事。
往后,我会不定时对你芳华苑进行搜查,你,好自为之。”
“你凭什么这么做?”关新妍愤慨道。
“你在质疑我在靖王府的权力?”赵谦冷肃反问,起身走向关新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