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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看了半天,也没发现这画有何不妥。
这画的是墨竹,竹叶画的十分生动,浓淡枯湿,巧妙搭配,明明只是水墨画,却让人看出竹子的超然独立。
画是好画,可跟案件有何关联?
“这里。”婵夏的手指着竹节中部一段,正是浓墨渐淡的位置。
“啊?有个指痕?!”巡检司最先看出了问题。
不仔细看很难看出,黑色的竹节有一段颜色不大协调,正是那不协调的一段上,有一枚指痕。
“凶手谋害孙虎后,手上染了血,此时他脑中一片空白,情绪难以平息,站起身时无意识地按了下墙,刚好按在这竹节上,黑灯瞎火竹子又是黑色,他便以为天衣无缝。”
殊不知,就是这无意的一抓,留下了关键证据。
“大人,世人皆知指纹每人皆不同,那些不会写字的人,按下指印便可作为依据凭证,古籍里关于指纹破案的例子也不算罕见,早在数百年前,就有仵作以此断案,只要查明这画上的指印是否出自孙勇,案件自可大白。”
孙勇闻言也不喊冤了,不停磕头,嘴里喊着大人饶命,不查也知就是他所为。
屋内外哗然一片。
王氏在短短的时间内,情绪剧烈起伏。
她怎么也无法相信,竟然是孙勇夫妇合谋害死了她的孩子,嘴里念叨着为什么,俩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事情到了这步,孙勇知狡辩已无用,唯恐知县对他严刑拷问,只能老老实实交代。
他对侄儿孙虎有了杀心,便哄骗康氏,骗她说想从嫂嫂家弄些钱财出来。
康氏跟王氏借住两天,伺机在饭菜里下蒙汗药,皆时把一切都推到流寇身上,便能瞒天过海。
这两口子酒馆就开在王氏隔壁,因缺斤短两生意每况愈下,看着王氏包子铺做的红火,早已心生怨恨。
那天王氏请的婆子家中有事,跟王氏告了假,家里只有康氏王氏还有孙虎,康氏觉得这是下手的好机会,便在饭菜内下了药。
哪知当日只有王氏吃了提前睡下,孙虎胃口不佳没吃,读书到深夜。
孙勇知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机会,以后怕是难有此机会,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孙虎请他进书斋点灯的功夫,用孙虎房内的香炉将他砸倒。
孙虎当时双目圆瞪,看着孙勇,仿佛在问为何,孙勇怕他喊人,索性用带来的刀连续划,直到孙虎彻底断气。
康氏听到有动静过来,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傻了。
她以为孙勇只想图财,倒卖些东西出去,不成想孙勇从一开始便是笃定主意,要至孙虎于死地。
虽然康氏不想看到这一幕,可她毕竟下了药,也算同谋,声张出去她也难逃干系,只能帮着孙勇善后,将香炉扔到井内,并把现场归整一番。
康氏慌乱中,被香炉盖戳破了虎口。
“从我进来看到灵棚供桌上的整牛,我便觉得不太对。供奉整头公牛,且牛头扭向丧居,不像是为了逝者祈福,倒像是为了震慑冤魂。”
她走的地方多,知道的风土民情也多。
虽然长平县没有这个讲究,但有的地方却是有这个说法的。
“现场宗族那么多帮忙之人,只有你夫妇二人挂着符袋,孙勇更是做贼心虚,一口一个齐家和睦混淆视听,让我想不注意你都难。”
最主要的是,孙勇跟他儿媳之间的关系,引得婵夏猜想。
人一旦没了底线,那一切便皆有可能。
“后面康氏的伤口,更是让我笃定你夫妇与此案有干系。”
“可是你怎知他们夫妇合伙,而不是康氏一人?”知县问出所有人的猜测。
“不是我,是大人你想到的,大人英明!”婵夏带头喊了一嗓子。
屋内外瞬间一片附和声。
大人笑得尴尬又不失礼貌,所以,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小仵作话说一半,吊人胃口,不厚道啊!
这答案一直到婵夏离开长平县衙都没告诉知县,憋得知县抓心挠肝,又不好意思直问。
毕竟婵夏把破案的功劳都算在了他的头上,这件事很快传遍了长平县,现在百姓无人不夸知县英明神武。
至于具体是怎么英明那就不知道了,反正夸就是了。
隔天清晨,婵夏背着来时的小包裹,踏上了回程。
“夏兄弟!”
巡检司追了上来。
通过这两次与婵夏接触,巡检司已经对她颇为尊敬,称呼都变了。
“你就这么走回去?”
“嗯。”来时坐驴车。
陈三醒来后,招呼都没跟她打一个,领着福子坐车回去了。
也不知是气她抢了他风头,还是觉得被尸毒熏晕丢人没脸见婵夏,总之,跑了。
“大人找我何事?”
“嗨,别叫我大人了,我这无品小官算什么大人私底下你就喊我仇大哥吧,我对夏兄弟真是佩服之至,孙虎之死已经彻底告破,只是我心中有所疑惑,还请夏兄弟帮我答疑解惑,孙勇为何要害亲侄儿呢?”
第22章小的可不能做那事儿
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婵夏都想不明白阿爹因何而死。
前世,六月十六云遮月,阿爹生辰,她煮了寿面,没等到阿爹归来。
只等来了衙役破门而入。
不仅带来了阿爹已经被杖毙的噩耗,还将她捆入教坊司做苦役。
身为贱籍仵作之女,进了教坊司也没资格做接客的女乐,只能在后厨做苦役,人下人中的下人。
跟阿爹有些交情的捕头,趁着四下无人对她说了实话。
阿爹查案得罪了人,据说是位身份了不得的大人物。
原本没想打死他,罚杖刑八十,不曾想陈四身子太虚,只受了一半便死了。
那大人物便把气迁怒到阿爹唯一的亲人婵夏身上,把年仅十四的婵夏送教坊司做劳逸。
几年后,婵夏傍上督主,想重审阿爹的案子。
知府以及当年一众知道内情的,要么畏罪自尽要么举家搬走,案宗也离奇失踪。
阿爹之死就成了悬案。
重生后,她时刻跟着阿爹,就想找出前世阿爹之死的真相。
可俩月过去了,阿爹事事谨小慎微,看不出得罪人的迹象。
昨日接到飞鸽传书,婵夏本以为信中所书的“大人物”便是害死阿爹的真凶,忙顶替陈四过来。
结果赵义只是冒名顶替的“大人物”,误会一场。
前世的杀父仇人还不曾登场,距离前世阿爹之死,只剩五天
婵夏看着陈四,心下毒誓,无论如何,她都会护着阿爹周全,决不能让前世的悲剧重演。
回到偏房,赵义已经醒来。
看到婵夏,噗通跪下。
“恩人在上,请受我一拜!”
婵夏不仅缝好了王二,还把王二周身上下收拾的利利索索,污渍泥垢擦拭干净,涂了些薄粉擦了口脂,看着没那么吓人。
那条忠心护主的犬,被套上了黄布,缝了个狗身形状,盘扣充作狗眼,残缺的一半以枯草填充。
赵义来时根本不敢奢望能修复的这般完整。
这般横死无全尸的,普通缝尸匠是不敢接的,他只能冒名顶替厂卫,铤而走险。
不曾想遇到这天下第二仵作,施展神技,给他义弟哀荣
被婵夏捉弄坑银子的怨恨一扫而空。
婵夏赶紧扶他起来,唯恐这个憨憨再喊一嗓子把人都引来。
“趁着主官等人正迷糊着,速速带你义弟出城厚葬,一会出去若主官问起,你便蛮横斥他,让他不该问的莫问,自可顺利出城。”
“恩人对我犹如再生父母,还不知恩人尊姓大名?”
“我——”婵夏刚想说名字就不用记了,反正早晚都能再见着,毕竟以后大家都辅佐督主
欠她那六两银子早晚都要还的。
“她叫陈婵夏——你到底是不是厂卫出来的?”陈四上上下下打量赵义,视线落在他的靴子上,出声打断。
赵义一惊,小公子的父亲也是眼力过人呐。
“快点运你义弟出去,晚了来不及了。”婵夏怎会不知阿爹打的什么算盘,忙打发赵义去忙。
陈四抻着脖子不死心地看赵义,这汉子不错,膀大腰圆牙口好,看着就像是个壮劳力。
“闺女,你看他那腰凭你阿爹我多年看死人的经验,这一定是个能干活的,咱家那二十亩农田正缺这样的壮劳力”
陈四压低嗓音,用只有父女俩能听到的声音嘀咕。
婵夏无情拆穿:“阿爹,这番话,你昨日看赵屠户也说了一遍。”
哪怕是头猪,只要是公的,在阿爹眼里都是清新俊逸,配她正好。
“人家赵屠户能看上你吗?这小子就不一样了,冒充厂卫可是大罪,他有把柄落在我们手中——”陈四比了个杀的手势。
一不做二不休,以此为把柄,要挟这壮汉娶了闺女吧。
赵义正好回头,陈四忙化作挥手的动作,露出老泰山般慈祥的笑。
一口白牙晨光下熠熠生辉,吓得赵义一激灵扛起王二往外走。
陈四见此状,眼里流露出大喜的光芒。
忙推推闺女,你看看人家!
扛死人都这般轻松,有这等壮劳力,还愁以后验尸没人扛吗?
婵夏拿起陈四带过来油纸包,把凉透的蒸饼分陈四一半。
“吃你的饼吧,人家看不上我这种一顿能吃三饼的。”
赵义路过,只听“一顿三饼”,忙驻足抱拳:
“小公子好胃口,看你个子不高,竟跟我一般饭量。”
如此真诚赞美,让陈四的脸垮了下来:闺女距离嫁人又远了一步,嘤!
一切皆如婵夏所料。
候在前厅的主官,守了一宿这会正是昏昏欲睡头脑不清。
见赵义出来忙迎上前问,被赵义一声斥责噎得不敢再问。
厂卫绣衣使本就是神出鬼没,常做秘密任务。
主官昨晚与师爷合计,最后得出结论,这天降厂卫校尉,莫名其妙缝尸命令,大概是对地方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