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婵夏长叹一声,仔细地收好油伞,珍惜地握在手里。
看着刚刚醒来的高老爷,婵夏露出了个公事公办的表情,掏出她的腰牌。
“我是厂卫的贴刑官,调查你在任职青州通判时,收受贿赂、滥用刑罚,现在要将你带回厂卫审问。”
这个高老爷做通判时,虽只是个小官,却也没少做伤天害理的事儿,把柄多的婵夏都抓不过来,随便弄几条出了都够他喝一壶的。
刚躲过一劫的高老爷闻言面如土色,颤颤巍巍地坐起来,婵夏嫌弃地别过眼。
小,没眼看。
“老夫不服!事情过去那么多年,朝廷都允许我荣休,你又想着算账,天理何在?”
婵夏上去,一拳头锤他头上,高老爷俩眼一翻,再次晕过去了。
“天理?这俩字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可笑,你以为你是上天派下来写天条的,天理是你定的?”
婵夏冷脸,对彩凝帅气地摆手。
“把他给我捆回去——别穿衣服,就这么捆。”
第210章为人差距何以如此大
于瑾下朝直奔厂卫,这路上就有人跟他汇报,说夏大人她今日抓了个老头回来。
重点是,老头没穿衣服。
重点的位置遮起来,一路游街。
且不说这高老爷昔日所作所为能不能找到证据治他的罪,就说以这种方式带回来,不羞死也没脸继续待在这京城内了。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夫人想抓谁倒也不是大事,只是这沿途百姓都看到了,只怕是传出去,夫人的声誉——”
于瑾看了那人一眼,黑眸微眯。
“明察,你跟我多久了?”
“回督主的话,三年了。”
“三年时间也不短了,还没有学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悟性很差啊。”
明察吓得缩脖子。
早晨督主就是这么问忍冬的,然后忍冬就被派去做那最苦的差事,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回来。
等于瑾进了刑房,这股骇人的压迫感消失,明察才长舒一口气,拍拍心口。
看来这以后关于夫人的事儿,他是要慎重了。
外人怎么传夫人他是不知道,但督主一定是非常爱惜她,容不得旁人告她半个不好,这事儿他可得牢记。
毕竟,忍冬就是前车之鉴呐。
刑房内,被吊起来的高老爷吓得面无血色,眼看着女罗刹一般的婵夏捏着鞭子,慢条斯理地在那沾盐水。
她动作很均匀,于瑾在门口看着,有种错觉,她不是准备用刑,而是在涂炸串。
于瑾忽然就想起前世警队不远处的那个炸串摊来了。
那可真是好吃。
自从他来到这世界,好久没主动想念过食物的美味了。
如果能带她吃一次,那该多好。
“我冤枉!我不服!”高老爷使劲地喊。
他身上的刀伤已经被婵夏处理过了,灌了一碗参汤,精神正好。
“我为官时是收了些银两,可放眼朝野为官者哪个不贪?你真计较也该抓别人,凭什么只抓我?”
“甄家,你可还记得?你抄家时,对她们做了什么,嗯?”婵夏把鞭子抵在他的下巴上。
提起甄家,高老爷脸色骤变。
“我奉旨去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奉旨?那圣旨上可让你污人女眷,可让你抢占人家产啊?”
“你,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婵夏身后的彩凝哼了声。
“就你这般年岁还想着沾花惹草,那一屋子美眷,你岂能放过?”
婵夏点头,不愧是彩凝,跟着她久了,都会推理呢。
“今日找上你的杀手,就是甄家的后人,若你昔日只是规矩抄家,不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她不会报复到你头上,我若放你出去,你还能活几日?”
听到自己性命有威胁,高老爷一反刚刚的强硬,哀求道:
“大人饶命啊,我当年是做了些不太光彩的事,可这不是人之常情吗?凡被抄家者,有谁人不去践踏?我是祸害了几个女眷,可她们就算不被我祸害,早晚落入教坊司,有什么区别?”
“再说,我现在年纪大了,做你祖父也是够了,我不过是犯了所有官员都会犯的错,身处我那个位置,做些什么不是很正常的吗,我罪不至死啊!我是情非得已啊!”
高老爷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他从头到尾都觉得是婵夏错了。
“哦,情非得已,好一个情非得已,为老不尊,罪加一等!”
婵夏举起鞭子,对着高老爷就是两下,这沾了水的鞭子打在身上针扎一般的疼,壮年男子都未必承受的住,更何况是个老者。
高老爷晕了。
婵夏一盆水浇下去,又让他醒了过来。
“同样是情非得已,有人做出了跟你不一样的选择,在明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去帮助别人时,他选择了不去伤害,而你恰恰相反,人都有趋利避害的心理,这可以理解,但我不接受你这种为了私欲抛开人性的行为,也不会原谅,你代表不了所有官员,你只能代表跟你一样丑陋的恶人,或许大燕律不足以治你死罪,但我——”
婵夏把鞭子在空中甩出个漂亮的弧度:
“我会在我职权范围内,让你余生每一天都活的很痛苦,直到你肯真正的悔悟——但对你这种人而言,你到死都不可能认识到自己给别人带来多大的伤害。”
高老爷再次晕过去,婵夏扔下鞭子,潇洒转身,一转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于瑾。
“我,我,我那啥,我可没做出格的事儿,我就是在查卷宗时发现个漏网的贪官——咱们厂卫收拾贪官是本职工作吧?”
前一刻还跟个女王大人似的婵夏,看到面无表情的于瑾,自觉气势矮半截。
却见于瑾摸着下巴,眯着眼看她。
婵夏肩膀微缩,唯恐他追究自己把高老头用那种方式带回来,她当时光顾着解气了,没想太多。
等回来才想起来,她现在已经不是个小仵作了。
她是未来的督主夫人啊,她做事乖张,丢他颜面
“是我捆着高老头回来的,不关夏姑娘的事儿,也是我的马在前面,外人议论起来说的也是我,跟夏姑娘无关。”
彩凝也以为于瑾要追究此事,忙不迭站出来护着婵夏。
“姜黄、芫荽籽、桂皮、白胡椒、小茴香、八角、孜然,去找这些回来。”于瑾对彩凝说道。
“啥?”婵夏变成小豆眼,吞吞口水,看看刑房内的盐水盆。
他弄这么多香辛料干啥,是要弄一盆水,沾着鞭子抽她?!
“这些配方可以组成我家乡的一种食材,叫做咖喱。”
“咖喱?”用咖喱抽她?
“突然很想让你尝尝我家乡的小吃。”于瑾伸手弹了她额头一下,丫头呆呆的样子,好可爱。
彩凝的面瘫脸咔嚓碎成两半。
“看在你表现尚可的份上,勉强分你一些。”于瑾对彩凝淡淡说道。
看了眼跟在边上小心翼翼的明察。
那眼神分明再说,跟着人家彩凝学着点。
同样是护卫,一个只知道告状,一个却忠心护主,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要不要太大。
婵夏听明白了,他不生她的气。
作为个非常懂得顺杆爬的好姑娘,她马上狗腿道:“你家乡小吃怎么做,写给我,我做给你吃。”
“不必。”
彩凝的面瘫脸咔嚓,碎成了四半。
跟同款惊诧脸的明察对视一眼,督主这意思是——他要亲自下厨?!
第211章干饭人干饭魂
“咖喱、十三香、辣椒末、糖、盐”于瑾将所有调料放在盘子里,转头问奋笔疾书的婵夏。
“记下了吗?”
“恩——好奇怪的做法啊。”婵夏还没有见过这样的烹饪方式。
“这个小吃的灵魂,就是这蘸料,比例稍微错一点,味道就不对了。”
于瑾说完,将热锅上的油起下,一股脑的泼在调料里,霎时间香气四溢,婵夏哇了一声,口水差点没流下来。
“炸串串好了吗?”于瑾问。
婵夏忙把提前准备好的串串递给他。
食材丰富,有肉有蔬菜,虽然没有办法跟前世一模一样,但也算是有那感觉了。
于瑾分批次把串放在油锅里,婵夏在边上努力记录。
彩凝默默路过,欲言又止。
虽然这俩人配合实在是默契,但
怎么感觉做饭也是验尸似的?
把督主关于做菜的那些术语换成查验专用词,毫无违和感。
督主带着夏姑娘查验时,也是他在说,她记录,时不时还要诡异的交流几句。
这种诡异的默契已经恐怖如斯到了督主一抬手,婵夏就知道他要什么型号的解剖刀。
彩凝正想着,就见于瑾摊开手,什么都没说,婵夏麻利的递上一双长竹筷,方便他在油锅中搅动。
看!出现了!递解剖刀的经典动作!
“快点嘛,我好想吃啊,太香了——你看,彩凝围着咱们,已经要馋哭了!”婵夏被这从未见过的美食所迷惑了。
彩凝呵呵脸,她这不是馋的,是吓的,谢谢。
就算于瑾做好了分给她,她也不敢吃。
总觉得督主和夏姑娘的手就不像是做饭的,那油锅里翻腾的食材都跟人的零部件似的——
“啊,鸡爪竟然可以炸起皮?快,给我们彩凝安排上!”
婵夏很热心地回头,就见着一道烟似的彩凝,头也不回。
“哎呀,这是尿急了?”婵夏自言自语。
炸串好了,于瑾把涂抹均匀的串放在一起,无视婵夏嘴角那不争气的哈喇子。
“走。”
“去哪儿?”婵夏死死地盯着食盒,随时都有上手抢的准备。
“按着我家乡的风俗,我们必须要,约会。”
“啥是约会啊?”
“就是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吃饭逛街聊天做一些看似很没有意义,但是却很放松的事。”
婵夏忙点头,很认真地回复:“那我们约吧。我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