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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雀仇视着婵夏,她以为婵夏说得,便是事情的真相。
婵夏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怎么跟个小傻子似的?我挖个陷阱,你就朴实地跳进来了,你可知,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我设置好的圈套?巧娘根本没有出卖你,我也没有给她一文钱。”
从来只有她赚别人银钱的份,别人想从她这挖点钱出去,那可真是难于上青天——想到这,婵夏分心痛苦了下。
赵义这个吃了她饭却无故罢工的混账,说好的俩人一起抓人呢?
这种解释事件来龙去脉的活儿,难道不该是赵义来做吗?
“她身上有你的香味,你们在一起必然是彻夜长谈,否则怎会她沾染了你的气息?而且长谈过后,她家里就有钱了,难道不是她出卖我换来的?”紫雀以为婵夏在狡辩。
“她什么都没说。香味是我故意蹭上去的,巧娘家有钱的消息,也是我刻意放出去的。”
白天,婵夏让赵义冒充富商家的管家,找了巧娘相公,骗他富商要迁祖坟,给他口头承诺了一笔不菲的酬劳。
接着,婵夏让赵义提前一步来到木匠家,与木匠等人散播巧娘相公发了笔横财的消息。
她潜入巧娘家时,看到桌上有本《宅经》,摊开的那页刚好与木柜有关,而刚好摆放的木柜空出来了。
婵夏猜巧娘相公是想添木柜换风水,便让赵义先一步到木匠家。
果然,巧娘相公来了。
人都有先入为主的特点,提前散布消息的好处就是,哪怕巧娘相公并没有给木匠付定金,木匠也会先入为主的认为他已经发财了。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紫雀耳朵里。
紫雀这会本就是做贼心虚,有点风吹草动都警惕的很,马上跑到巧娘这求证。
她进巧娘家,也被赵义暗中观察到了。
紫雀找巧娘,原也不完全相信巧娘会出卖她,也想问巧娘是否是有别的来钱路子。
可靠近巧娘就闻到巧娘身上那独特的气味——不就是陈婵夏身上的味道吗?
各种细节,环环相扣。
紫雀自以为她是明察秋毫,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殊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她所有的“细节”,都是婵夏算计出来的。
“我不信,你骗我,根本就是你狡辩”
紫雀听完来龙去脉后,整个人都疯癫了。
关于陈婵夏,紫雀也打听了许多。
知道她出身仵作世家,近一段时间开始接手她阿爹的衣钵,做了仵作。
她手握厂卫通行令,可出入任何案发现场,有人说,她可能跟厂卫的某位大人好上了。
但关于婵夏,更多的还是她食量惊人的传闻。
据说她一顿饭能吃好几张饼。
在紫雀的心里,婵夏无疑是个饭桶草包。
与那些狗官别无二致,除了能吃。
此时的婵夏,稳如山,目光深邃,哪里见得半点饭桶的模样。
紫雀只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这才明白,自己遇到了高人。
“若我愿意,我随时可以把你扭送官府,但我深夜单独见你,便是要问个仔细,你为何要这样害我?”婵夏问。
“你活该!赖子周是不是你查验的?李家小公子是不是你查验的?你若没有跟官府勾结,你怎会胡乱结案?让好人死的不瞑目,还给坏人撑腰,你该死!”
紫雀说完,趁着婵夏不注意,一口咬在婵夏手上,转身就跑。
婵夏抓起脖子上的吹箭,对准紫雀的方向。
她浑身上下都是机关,都是凭着前世记忆做出来的。
前世,她经常陪着督主查大案,死里逃生的次数多了,督主便给她做了这些防身用品,以此保证她的安全。
但同时也对她有过训诫,这些装备仅用来查案自保以及捉坏人,不可惹是生非。
紫雀雇佣混混张,意图谋害她和阿爹在先。
狗急跳墙,企图纵火烧巧娘一家在后。
这两点随便拿出来一条,都够得上“坏人”的标准。
可就在婵夏吹箭对准紫雀,准备吹下撂倒她时,婵夏看到了自己手上的咬痕。
这是
婵夏盯着咬痕分心的功夫,紫雀已经跑远,但婵夏并非不能捉她。
除了吹箭,她还有射程更远的袖箭,足够撂倒紫雀。
但那个威力过大,发出去就算避开要害,也会重创。
婵夏并不想用袖箭伤紫雀。
就是因为,她手上这枚咬痕。
“怪不得你那么恨赖子周,怪不得你迁怒于我,原来,你就是那个被赖子周祸害的女子紫雀。”
婵夏看着紫雀的背影低语。
案件到了这一步,近乎要真相大白了。
第42章又是这个大混球
紫雀已经跑远了。
婵夏掏出随身带的小本,这是她查案纪录用的。
这里面纪录了赖子周和李小公子详细的验尸结果,其中有一页,便是手绘的齿痕。
那是赖子周手上的齿痕。
天热,就算未结案,也不会让尸体在义庄停留很久。
为了方便后续查案,每一个细节,都被婵夏纪录在册。
赖子周的尸身是她和王公公一起查验的。
解剖后证实赖子周死前曾与女子同房,根据地点以及他手上的齿痕,俩人推断出,那女子并非自愿。
赖子周刚强迫完那女子,真凶便出现,将其锁喉,挖去双目。
女子在赖子周死后返回,又在他肚子上用单钗补了一下。
赖子周手上的齿痕,与婵夏此刻手上的齿痕,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紫雀,就是被赖子周祸害的那名女子。
婵夏在短短的时间内,想到了很多细节。
比如,她给赖子周验尸时,紫雀在人群中表现出了激动的情绪,带头骂她。
又比如,婵夏在药房遇到紫雀,她在抓受惊药,她自称看了开坛做法杀狗宰鸡见血害怕。
但这是谎言。
一个敢深夜独自出来纵火的女人,怎么可能因为杀只鸡就吓出病来?
真正的原因,就是紫雀因为赖子周的事情,受到了惊吓。
紫雀一定是看到了真凶的模样。
如果能撬开她的嘴,真凶便会浮出水面了。
严刑拷打,固然能撬开紫雀的嘴,但紫雀经过这么一折腾,能不能有脸活下去都不一定。
她可是在督主面前发过誓的。
她师承与别人不同,不磕头不奉茶,但要对着她最重要的东西,也就是银子宣誓。
无论任何情况下,都要以维护大局促进公平公正、保障百姓安居乐业为己任。
紫雀纵然有错,但罪不至死。
这可不是她心慈手软不想对紫雀下手。
实在是督主当初拿出一叠银票,让她对着钱宣誓,若她违背誓言,她将贫穷到死,与心爱的小钱钱说再见。
“看来还是要换个方法,哎”
案件查到这个程度,种种证据都指向了二公子。
就算连环案与二公子无关,他手里也有好几条枉死的无辜人的性命。
只是要查这个二公子,绝非易事。
转过天,婵夏一起床,便看到她阿爹虎着脸坐在院中。
“早啊~阿爹!”
“陈婵夏你这逆女,竟屡次给我下药!”陈四昨天找女儿都要疯了。
这丫头早出晚归,一整天没堵到她。
为了怕她今日又像昨日那般跑的没影,陈四一早堵着门,就连房后都拴着从邻居家借来的狗。
天罗地网,让这丫头插翅难飞。
“别气了,我做鱼圆给你吃?”婵夏笑嘻嘻。
“你不要每次闯祸都拿鱼圆来搪塞我——现在刚清晨,你去哪儿钓鱼?”陈四本想冷酷到底的。
只是想到阿夏的好厨艺,忍不住吞口水。
“我晚上给你做嘛。”婵夏看他不太满意,又加了句,“我现在买豆花给你吃,就买你最喜欢的豆腐西施?”
又是好大一声吞口水的声音。
陈四为了保持做爹的尊严,转过身装作自己还很生气的样子。
婵夏闷笑。
“外面都传我贪吃,像阿爹你吧?”
“胡说,我何时贪吃了?再说你又不是——”陈四及时止住,表情一下黯然下来。
“我不是什么啊?”婵夏绕到他跟前问。
“没什么——死丫头!我什么时候喜欢豆腐西施来着?!我只是喜欢她家的豆花!”陈四反应过来了。
婵夏耸肩:“承认贪吃了?”
小狐狸崽子!陈四语凝。
“好吧,阿爹不喜欢豆腐西施,阿爹只是对教纺司甄教习特别欣赏。哎,我上次留给你的那瓶压惊的药,甄教习吃的可还好?”
陈四老脸一红,转过身不去看她。
“好啦,我这就去给阿爹买一碗热乎乎的豆花回来。”
城东豆腐西施家的豆花实在是美味。
王二做得一手好豆腐,又娶了个勤快又漂亮的娘子,小夫妻的生意红火,远近闻名。
陈四最喜欢吃他家的豆花,婵夏惹恼他就买豆花哄他,特别好使。
婵夏正往外走,赵捕头形色匆忙地进来。
“陈团头,要劳烦你走一趟了。”
“何事?”
“城东王二家出了命案,豆腐西施谋害亲夫,悬梁自尽了。”
陈四父女大吃一惊,尤其是婵夏。
“这怎可能?豆腐西施跟她相公素来恩爱,这城中百姓无人不晓,赵捕头你也经常光顾,应该知道的。”
查案必要查明动机。
豆腐西施没有谋害亲夫的动机。
“这夏姑娘,此案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妙,让陈团头走一趟结案便是。”
赵捕头吞吞吐吐的态度让婵夏觉得可疑。
“赵捕头,难道你知道些什么内幕?”
赵捕头眼神闪躲,只挑着他想说的讲给婵夏。
今晨过了时辰还不见王二夫妻出来,食客们便去了后院。
发现王二倒在井边,豆腐西施衣衫不整地悬梁。
“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