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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去验尸,被尸臭熏的中了毒,被拉回来躺了半日,
这会刚好些,李氏迫不及待登门骂婵夏。
“三伯母此言差矣,三伯父出那么大的丑是他自己学艺不精,关我何事?”
婵夏一看三伯母这架势便猜到了。
一定是衙门那边收到信儿了。
虽然她努力把功劳都推到了肥知县身上,长平县那边破了案后,给知府送结果时大概提了她一嘴。
对大人们来说不过寥寥几个字,对陈三的影响却是巨大。
最直观的,便是赏银没了。
任职期间出这种巨大纰漏,别说六两,一两都没有。
若不是婵夏及时纠正失误,真把陈三中毒事件当成撞煞,对地方百姓的影响是巨大的——这是衙门来人训斥陈三的话。
至于是不是有人中饱私囊,把赏银扣下来留作它用,那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陈三一家丢了赏银,肝火旺盛,把这一切归咎到婵夏身上。
这才有了李氏上门闹事这一幕。
“你这坏了心肝的东西,自家伯父你也要这般的坑,你就不怕老天落个雷劈死你!”李氏骂起便是没完。
但她词汇量贫瘠,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婵夏耐着性子听了会,转身进了厨房。
李氏骂得正是起劲,锲而不舍的追进去骂,见她掀开锅盖,扑鼻就是一阵菜香。
“你个——咕噜。”没憋住,吞了吞口水。
婵夏盖上锅盖,又给自己倒了碗井水镇着的绿豆汤,喝得那叫一个酣畅。
李氏说得正是口干舌燥,看她喝得这般香甜,只觉得口齿生津。
“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长辈进来这么久,竟连口水都不知道给。”
婵夏听她说“没娘养”的,眼色暗了暗,放下空碗。
转身取了个瓜,边切边介绍:
“我亲自挑的甜瓜,甜得齁嗓子,用井水镇了许久,吃一口凉心舒体,这炎炎夏日吃上一口,可真是赛过活神仙。”
咕噜。
又是好大一声吞口水声。
李氏下意识地伸手要接瓜,却见婵夏张大嘴——也不知她那樱桃大的嘴是怎么张的那么大的,嗷呜一口,半个瓜进去了。
在李氏愤恨的眼神中,咔咔两口,剩下的也吞入肚中。
畅快地一抹嘴,气人的来一句:
“真甜。”
李氏的怒火达到极致,上来就要推婵夏,婵夏侧身躲过。
“三伯母若真觉得是我害了三伯父,就与我去衙门说理,看知府大人如何裁决?在我家闹有何用,要闹就闹个大的,你击鼓鸣冤去吧。”
“你!你竟然忤逆长辈?!”李氏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拿身份压人。
心里却觉得很是奇怪。
老四家的这个赔钱货,平日里只知道吃喝,也不见她有什么主意,怎么突然又会验尸又伶牙俐齿了?
“三伯母可真是贤妻啊,为了三伯父的事儿跑到我这骂”
婵夏啧啧两声,她锅中的肉要熟了,真不想留这么个骂骂咧咧的在这下饭,速战速决。
换了个李氏能听懂的方式跟她亲切沟通:
“你就不好奇么,你男人这俩月频繁跑长平县?家中银钱可有少了不见?”
李氏被她吸引了注意,她越是好奇,婵夏越是吊她胃口。
慢吞吞的切瓜,这次是小口小口吃,一口白牙咔嚓陷入脆生生的瓜里,等得李氏好生焦虑,催了她三次。
“他跟春满楼的翠儿好上了。”
李氏双目圆瞪,有这种事?婵夏沉重点头。
“你回去搜搜,他身上或许有翠儿送的信物,翠儿年岁大了,就想着早些找人赎身,广结良缘绣了好多香包送出去。”
“你怎会知道这么多?”
婵夏微微一笑,递上手里的瓜:
“她的绣线和花样都是我从青州带过去的,我与阿爹往返多地,帮人带货,童叟无欺,明码实价,三伯母以后要带什么,尽管开口,来,吃个瓜吧。”
李氏大受打击,脸一阵青一阵白,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家老头喝花酒的事儿。
顾不上跟婵夏扯皮,匆忙离去。
婵夏挥舞手帕送她:“家人,常来玩啊~”
陈四从外面满脸憔悴的进来,看到嫂子脚步匆忙,跟她打招呼也不应。
“这是怎么了?”陈四问。
“没什么,她就在我这吃了个瓜。”
婵夏见阿爹眼眶泛青,双目满是红血丝,猜他查案没休息好,忙催着他去洗漱沐浴。
陈四洗去一身疲惫,婵夏把香气四溢的饭菜端上来。
“我吃些瓜解解乏吧,肉实在吃不进去了”
“阿爹这是遇到棘手的案件了?”
陈四颔首,岂止是棘手,这是烫手。
“李家香铺的小公子在河沟里让人捞出来了,都成绿色的了,肿得面目全非,知府大人也不知道怎么了,竟跟着我一起去看了现场”
知府素来懒政,有这种案件能躲多远就多远,昨日也不知是怎么心血来潮,竟然去了现场。
结果倒了血霉了。
“我明明已经提醒过大人,这种膨胀的尸身一定要轻拿轻放,他还嫌我唠叨,斥责了我一顿,结果”
“炸了?”婵夏挑眉,老天难道开眼了,让那狗官迸一身?
陈四苦着脸点头。
“起尸时,抬着的衙役被石子绊了一下,肠子和粪便全都炸开了,大人现在还在盛怒当中。”
据说请了好几个神婆过去,这会估计还在拼命擦洗呢。
婵夏双手合十,小声叨咕。
“苍天有眼,督主显灵了,恶人有恶报”
“你嘟囔什么呢?”
“没啥,我又开始相信正义了。”
第67章投其所好
“大人!这狗官血口喷人!青州谁人不知我家阿夏温良贤淑,德艺双馨?”
陈四这与事实大相径庭的无脑吹,让于瑾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
德艺双馨这丫头还算是靠谱。
短短数日,案情梳理的如此明了,她的确是个人才。
但温良贤淑是什么鬼?
于瑾想到她跟自己抢吃的时,豪气万分的模样了。
她距离温良贤淑相聚也不算太远,也就跟孙悟空取经的路途,差不多吧。
“最直观的证据,我闺女要真养汉子,我家那二十亩良田为何还没人耕?”
陈四丢出杀手锏,二十亩良田!
“陈团头不用激动,本官不会听信一面之词,你起来说话。”
“大人你有所不知,我阿爹因查案过于严谨,挡了知府的路,知府把我阿爹团头的职位都撤了,我们父女俩实在是冤啊~~~~”婵夏添油加醋。
知府鼻子好悬没气歪。
不带这么不要脸的!
“明明是她自己撤的陈四的团头之位,跟下官无关!”
“哦?一个仵作之女,无官无品,拿什么撤?更何况,陈团头是她父亲,哪有子女撤父亲的职?”
于瑾的一番话,堵得知府无话可说,有苦难言。
“陈团头放心,若真冤枉了你,我给你恢复原职便是。”
知府委屈成一坨,到底谁才是“被冤枉”的那个?
他算看出来了,这个于公公就是站在他相好的那边说话。
“大人,你只看民女的笔记,便可知一二。那日,阿爹跟我一同给豆腐西施查验”
婵夏把笔记翻到豆腐西施案那一页。
将当时的案情讲述一遍,瞒下她撤陈四职的那段,督主这么懂验尸之道,拿这个说服他,就是最好证据。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就因为我阿爹怀疑这不是流寇作案,想要查下去,知府就把我阿爹撤了!”
知府有心想辩驳几句,对上于瑾冷冰冰的脸,忙把头又垂下。
于瑾虽然没有亲临案件现场,但见婵夏的笔记,心里已经有了初步判断,谁是谁非一幕了然。
“大胆吴凉,该当何罪!”
“公公!我真是被冤枉的,分明是她偷奸养汉,她那相好的犯下滔天大罪,为了替那个叫虎子的掩饰罪行,故意栽赃陷害我的!”
知府回答不出于瑾的灵魂发问,只能把话题往虎子身上引。
“你亲自查的虎子连环案?”于瑾不慌不忙地合上婵夏的笔记,交到她手上。
“是,一切都是下官亲力亲为”知府硬着头皮回答。
“很好,既然是你亲力亲为查的案,那便由你诉清案情,在虎子连环案中,几名死者的致死原因。”
“呃?”这玩意谁记得住,那么长。
“死亡时间?”
“死亡和身体损伤的关系?”
婵夏看着知府面如菜色,差点没笑出声来。
虽然她对督主有事儿没事儿考一下的行为,已经有了心理阴影,但看他考别人,还是很爽的。
知府吭哧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谎言不攻自破。
这会天不算热,跪在地上的知府身后的衣服却被汗打透了。
“时间还早,你便在那好好想想该怎么说,这些年你犯下的诸多罪状,一一说明,我或许还能留你个全尸。”
于瑾的话让知府陷入了冰窖。
婵夏趁机给于瑾倒了杯凉茶。
“大人,这是我亲自调配的凉茶。”
毛番拓看婵夏的眼神都是忌惮且痛心疾首的——卿本佳人,奈何如此会巴结人?
他才是少爷的贴身侍卫!这些都该是他做的,这小丫头抢了他的活!
不过很快,毛番拓又有点幸灾乐祸。
小丫头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他家少爷可能是苦夏,一整天不吃不喝,这种贫民喝的凉茶,他怎么会喝——咦,他喝了?
不是一口,是一大杯,都喝了。
“我加了薄荷和甘草,清热去火,大人舟车劳顿,最是合适。”婵夏笑眼弯弯。
“嗯,下次甘草可以少一钱。”
毛番拓听到少爷说“下次”,下巴都要掉了。
“好,下次我再多加些桂花糖。”婵夏不知他要来,要是知道是他,肯定按着他喜欢的口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