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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陈四也知道,如果不是有万分把握,女儿是不会这么说的。
可心里还是难免叹息。
一起喝过酒的,竟然是真凶。
他还想让赵义做他女婿来着哎!
“我这什么眼光,给你看上的不是想要行凶的,就是已经行凶的,哎”
陈四又转悠了两圈,意难平。
围着婵夏叨叨。
“我怎么觉得这案子有很多不公平的地方?若真是如你所说,赵义是得了怪病,身体里有两个灵魂,那个坏的灵魂作奸犯科,为什么要赵大兄弟跟着一起死?”
婵夏放下手中器皿,对着陈四咦了一声。
“阿爹,依你的迂腐,能说出这句话,实属不易啊!”
陈四刚开始还没琢磨过来,走了两步,察觉出不对来。
“什么叫我很迂腐?!”这是有闺女对阿爹该有的态度吗?!
婵夏给他一个眼神,让陈四自己体会去。
“我只是觉得,赵把总属实是有点冤。又不是他做的,却让他跟着一起受牵累,只是放了赵把总吧,又怕他以后再犯,这案子属实是有点棘手”
陈四纠结不已。
“知府已经决定明日午时将他捆去烧了,我就算替他抱不平也无济于事了,哎,等明天我找人扎些纸马纸房子烧给他吧,可怜他无父无母的”
陈四也只能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替赵义想想。
见婵夏还在那闷头鼓捣药,气不打一处来。
“你从衙门回来就摆弄这些,难道你就不替赵把总惋惜?”
“阿爹,你挡着我的光了,配方错了很麻烦耶”婵夏放下量杯,无奈地说道。
“你这狠心的女娃!你就没想过你与赵把总相识一场,为他抄些经书烧了也好,鼓捣这些药丸子,能有什么作用?”
“所谓烧纸马纸房子,不过宽慰的是活人的愧疚罢了,有那时间,不如为他做些实事。”
“实事?你弄这些造型奇怪的药丸子,能为他做什么实事?”
“这可不是药丸子,这作用大了去呢,不信阿爹你看这个”
婵夏掏出火折子将药点燃,香雾冉冉而起,在空中飘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陈四抻着脖子看:“我怎么觉得,你这玩意有点像迷香,就是形状不同——”
话音未落,眼皮子越来越沉,身子朝着边上栽去。
婵夏快手扶着他,往他嘴里塞了颗解药,把香熄灭。
陈四过了一会醒来,坐在那俩眼呆滞,隔了一会反应过来,暴跳如雷。
“死丫头!你药我!你又药我!!!”
这是他第几次被闺女用药放倒了!
还有,这些旁门左道的玩意,谁教他的?
陈四怀疑,他闺女熟练掌握了至少三种以上不同用法的药,都是他亲身经历过的!
哪有闺女田挑着自己阿爹做试验的?
“哎呀,我这不是掩饰下效果给你看么,阿爹你看,只要有了这个,我们就可以为赵义做点实事了。”
婵夏比了比桌子,那上面已经有一排她新搓的药了。
全都做成半个拇指大小的塔状,顶头部分有个芯子,每个芯子长短都不同。
“阿爹你看,这都是趁着你昏睡的时间做出来的,你大概晕了半刻,我们家空间密封,你离得近,效果比较好,但用在监牢的话,这一颗可不够,所以我们要点燃,每一个狱卒附近放一个。”
婵夏算了下,青州重监区共有三层防守。
一路药过去,这些便也足够。
“你算这个干吗——难道,你要劫囚?!”陈四声音骤然提高,怕人听到,又压低声音。
“死丫头,你不要命了?!”
这可是死罪!
“放心,我算过了,这些狱卒也都畏惧鬼神之说,不敢离他监牢太近,劫他比劫别人容易的多。到时候我们一路出城,赶在城门关之前出去就完事了。”
陈四要晕了。
“你是疯了吗?你既要放他,为何又要捉他?这不就是脱——”
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这样的词汇自然不能对着女儿说,陈四硬生生地憋回去。
“怎么会多此一举?我捉的是虎子,我的目的就是让虎子认罪,我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我救的是我兄弟赵义,两者有矛盾吗?”
婵夏把东西收好。
陈四急得团团转,闺女每天都在作死,他可如何是好。
“不行,风险太大,一旦失手你我都得死,再说放走了赵义,你我将去何方?这偌大的青州毕竟是你成长的地方,地大物又博——”
“还有甄教习?”婵夏说出他最不舍的地方。
陈四闹了个大红脸。
虽然他是真舍不得甄教习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女儿为了赵义,要冒险营救还要舍家弃业,这会不会太过了?
“阿爹啊,赵义救过我,如果不是赵义及时出现,现在的我不知还能否站着跟你说话。”
婵夏想到赵义冲出来制止虎子的那一幕,心里还是很难过。
“我不喜欢被人欺负,可也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他既然救我,我就不能不管他。”
婵夏自认她的计划是万无一失的,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又怎会铤而走险。
陈四心乱如麻,正愁如何劝婵夏,突然听外面人生嘈杂,院子里突然进来好多人。
好多官兵都是全副武装,为首的知府领着一个没见过的人站在队伍中央,被人层层保护着。
婵夏看到知府领着的那人装扮,脑袋嗡一下。
知府领着的那人,上青衣,下赤罗,头戴冠帽,脚踩白底靴,身后背着一杆长枪。
“厂卫的掌刑千户”婵夏在一瞬间就想到了来人的身份。
能穿成这个制式,并让知府点头哈腰巴结的,只有厂卫的掌刑千户了。
婵夏千算万算,以为万无一失。
可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候出了岔子。
老天似乎没有站在她这边,刚好有这么个锦衣卫千户,溜达到了青州。
她假厂卫相好的身份,怕是要被拆穿了。
第73章严格管教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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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青州知府吴凉的家人来说,这一天注定是悲催且难忘的。
吴凉被抓了去,全府一众女眷全都慌了神。
最惨的便是那紫雀了。
她前脚刚跟吴凉哭诉她有了吴勇的孩子,后脚吴凉便被抓了起来。
紫雀正想着趁乱偷点细软出去,远离这纷扰之地,吴勇的小娘带人闯了进来。
二话不说,便把她捆了起来。
对吴勇的小娘来说,紫雀肚子里的孩子,便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了。
失去儿子的母亲已经濒临癫狂状态。
任凭紫雀怎么哀求,她都要捆着紫雀,声称直到她把孩子生下来才肯松开她。
在那之前,吃喝拉撒,都得在这间屋子里。
吴凉的发妻王氏此时已经顾不上吴勇小娘那疯狂的举动了。
她正在为吴凉的事儿发愁,不知该找谁来救吴凉出来。
婵夏便是这时带着于瑾闯进来的。
王氏已然吓坏了,还以为这俩人是抄家来的。
结果婵夏只是亮出了通行令,说要用厨房。
吴家众人不知她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敢怠慢了,只能任由她登堂入室。
王氏本想过来试探几句,想着若能收买这位文书房下来的钦差大人便最好了。
奈何婵夏一句话把她噎回去了:夫人是怕大人不知道吴凉贪赃受贿么,上赶着给大人送人头?
于是,吴家众人不敢妄动了,只能远远的看这俩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夫人,婵夏姑娘端上来一道鸳鸯炸肚。”
王氏脸煞白,鸳鸯这怕不是暗示她,只抓吴凉一个不够,还要再把她也抓进去,凑一个“鸳鸯双宿”?
“夫人,婵夏姑娘端上来一道三鲜笋!”
王氏又吓了一跳,这莫不是暗示她,连她的嫡长子也要抓紧去?三鲜!
“夫人,婵夏姑娘这回端了蜜千刀上来——夫人?!”
夫人晕过去了。
吓的。
这难道是暗示她,要千刀万剐?!
其实王氏真想多了。
蝉夏就是按着于瑾的口味,做了几道他喜欢的菜品。
吴凉这家伙极为奢侈,厨房里的材料十分充足,足够婵夏大展身手。
最重要的是,来这个地方用膳,不仅环境优美,还一文钱都不用花,甚好。
“尝尝看,合不合胃口?不合适我再去做。”
婵夏笑呵呵地问。
看他没什么反应,便转身要走。
“坐下。”于瑾命令道。
她身上的香气特别好闻,可以令他产生食欲,离开这香味,菜再好也是索然无味。
“可是我还想做个桂花糖耶。”她有看过,厨房里的食材可以做。
“女人吃的东西,有什么可做的?”于瑾嗤笑,示意她坐下,等婵夏坐下了,他才状似无意道,“那种东西,吃了饭再去做也来得及。”
若不是场合不对,婵夏一定会大笑出声,装什么装!想吃就直说,男人吃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于瑾跟婵夏给人的感觉刚好相反。
婵夏是天生笑面,平时不笑也像是笑。
于瑾则是生来严肃,吃饭时也严肃。
王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悠悠转醒,正好看到于瑾用那过于严肃的表情说道:
“砍的不够多。”
王夫人俩眼一翻,再次晕了过去。
完了,她全家好不了!
砍一个倆的还不够多,要几个才是多?!
“是,我下次改进——咦,外面是不是有人晕倒了?”
婵夏好奇地抻脖子。
“无关紧要。”于瑾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
他不过点评了下婵夏做的鱼,便有人心虚晕倒。
再看这府邸,修葺的极尽奢华,有好几处已然越制。
看来这吴家的猫腻还不少,回去是要好好彻查一番。
婵夏眼力见极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