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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落在白锦玉的肩头,却牵动了她胸口的伤势,她不禁身子一缩,朝后退去,抵在了山壁上。
“你轻点!她受伤了!”蓉夫人轻斥闻玲,赶紧扶住白锦玉。
闻玲大惊,这才注意白锦玉胸口的衣襟上还残留着鞋印,她当即怒奋道:“是闻正严那个老头吗?!”
四个押送的门生当即震眉,随即又默契地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蓉夫人抚着白锦玉的后背帮她顺气,关切道:“你还好吗?感觉怎么样?”
白锦玉挤出一丝宽解的笑容道:“没事!”
一旁的闻玲大声地哭了起来,不停用袖子抹着眼泪道:“这下怎么好,你受了伤,还被赶下了山,接下来怎么办?”
“师姐别担心!”一个脆亮的童音从山下传了上来。
众人一齐朝山下看去,只见是千玺小小的身影朝他们走了过来。
白锦玉站直身子道:“千玺,你怎么在这里?”
千玺笑得有点苦涩道:“我在山门等了白师姐很久了,见你们一直不来,这才上来瞧瞧。”
白锦玉道:“你在等我?”
千玺抿着嘴看着白锦玉,吸了吸鼻子,从怀中摸出一个黄色的信封,递给白锦玉道:“师姐我的银子在长安花了不少,回来也没赚着什么,所以,目前只能买一个很小的房子給你。”
闻言,白锦玉、蓉夫人、闻玲、包括那四个押送白锦玉下山的门生都惊住了。
“什什么?”白锦玉愣住:“你给我买房子?”
千玺点了点头,将信封塞进白锦玉的手中道:“四日前,我听闻宴说你一定会被逐出师门,就赶紧在庐州城里给你买了个房子。这里面是地址和钥匙,师姐下山后可直接过去,里面已布置妥当了。”
千玺的一段话,白锦玉有两个震惊,第一震惊闻宴说她一定会被逐出师门,第二震惊千玺给她买了房子。
千玺的脸绝不像是玩笑,白锦玉当即打开信封,果然里面有一把钥匙,还有一张纸片。
蓉夫人吃惊地上前摸着千玺的头道:“孩子你没法下山的呀,怎么买的房子?”
千玺道:“我没有下山,我只是找了渚中日日来送菜的那个商户,我给了他银两,拜托让他帮我去找的!”
众人恍然大悟,蓉夫人赶紧对白锦玉道:“也好,你先在那里养伤,等到了休沐的日子我们去看你。记住,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山长现在是在气头上,等他气头过来,一定还会让你回翠渚的!”
会吗?
白锦玉心中否认,但嘴上仍旧不忍拂意地“嗯”了一声。
第三百二十七章 尽失 21
白锦玉在城中找到千玺为她买的房子时,严重地对千玺所理解的“银子不多了”产生了质疑。
千玺那一副捉襟见肘的模样,白锦玉还以为他买的是个不知道什么旮旯里的破落屋子。结果等她按着地址找过去,看见一所深宅大院上明晃晃的“白府”二字时,她整个人都懵住了。
她手里的那把钥匙也根本没用上,因为“白府”的门根本就没上锁,她象征性地拍了两下,里面居然走出来一个管家,核实了她的身份后,管家又叫来了两个来个中年的妇女给她认识,并介绍说她们是这府上的仆人。
白锦玉只能干笑应酬,笑过之后,给他们安排的第一件事就是“麻烦请去把那块白府的招牌摘下来”。
管家带她参观了这个“房子”,这个房子共有三个独立的院落,有东西两个暖阁,两个暖阁之间有一个花园,花园中央有一个池子,里面养了不少锦鲤,池子上面还修了一个八角亭子,最夸张的是在花园步入她房间所在东暖阁的路上,还有一个戏台
纵览整个宅邸,它除了位置在庐州城里稍微偏一点,精致讲究得无可挑剔,别说给她一个人住,就给千玺长大后成亲用都够了。
参观一圈后,管家将白锦玉带到花厅,将房契拿出来交给她。白锦玉看着房契忍不住地问:“管家,你可知道这房子买下来要花多少银子?”
管家摇摇头:“这个小的就不知了,不过想想总归不会低于八百两的。”
白锦玉目瞪口呆,八百两,要知道,庐州府尹干一年俸禄也不过四百两。
这就是千玺所有说的“银子不多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在长安的那一会儿,千玺随身携带数千的银票,为了买只猫王眼睛眨也不眨开价就是一千两是了,八百两对他来说是不多了。
白锦玉咬牙看着这设计装饰都颇为用心的房子,不禁心悸。如果闻正严知道她被逐出师门以后住这么好的房子,还弄三个人服侍自己,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鉴于此,白锦玉特别嘱咐府中三人要言行低调,千万不要对人说起自己的来历和身份。
家印刚丢的那一两天,她脑子既惊又混沌,好多事情都没有想明白。在思过崖上呆了七天,她把事情的细枝末节都想了一遍,已经理出了一些思路。
不排除有手段高明的盗贼偷了她的东西,但是白锦玉觉得这是很小的一个可能性。
家印在包袱中是被人换了,而不是偷了,这一点就足以说明这是有人避免她太早发现家印丢了的刻意为之。
闻正严说的没错,她这次去长安不过就是接触了那些人,而家印这种东西,也不是谁都能用得上的。
所以,白锦玉计划先安静地养两三日伤,待身体恢复些后便去长安。
然而,庐州百姓的日子实在是太平淡了,这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出一日,整个庐州都知道了百年世家的闻氏除籍了一个女弟子,又过了一夜,这女弟子的名字、这女弟子的落脚点全都被人扒了个一清二楚。
白锦玉从前一到休沐之日,没少去酒楼茶肆、秦楼楚馆,三教九流粗粗浅浅也认识了一些。
白锦玉嘴巴甜,平素又没少撺掇闻氏弟子花钱买乐,故而在那些销金窟人缘颇好。这些人一听白锦玉落难了,相当具有古道热肠,纷纷带着慰问礼找上门来探望她。
一时之间,她这府上来访者络绎不惧,这些访者非常体贴,自带酒菜厨子开席,众人调琴鼓瑟、论联句,通宵达旦、热闹非凡。
如此两日,这一夜,白锦玉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专程去找了管家,吩咐道:“明日起在门口写一个闭门谢客的告示,莫再让人进来了。”
管家道:“好,不过我看白姑娘的朋友都很真诚,这样似乎有些辜负人家的心意。”
白锦玉看着管家道:“我担心太高调了,惹怒师门,我下面连庐州都呆不下去了。”
管家奇道:“姑娘别担心,这儿是庐州,不是翠渚了。你师门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还能把你从庐州赶出去?”
白锦玉笑了一笑,没有回话。
管家知趣道:“好,那我明日在外面贴个告示,帮姑娘把人劝走!”
白锦玉微微颔首道:“有劳了。”
管家退下后,白锦玉提着柄灯笼往自己的屋子走。白锦玉是个客气人,纵然心中再愁苦,逢人都是笑脸相迎。
这一日她装得辛苦,如今送走了客人,她才得以还原真实的心境。
她仰头看天,天上繁星数点,不由想起从前何闻玲爬到屋顶上数星星的日子,如今天还是那片天,星星也还是那些星星,但是她已经永远回不到翠渚了。
她叹着气往回走,走进了院子,正欲推门而入,忽然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这气息她只是感受了一丝,便浑身一凛,背脊生凉。
她提着灯笼转身,循着直觉去看,果然见一个黑影站在院子里,静如深潭,与黑夜融为一体,却又似乎比黑夜更黑。当灯笼照向黑夜时,黑夜也就变明亮了,可是这个人,你拿灯笼靠近他,他仍然是黑色的。
“山长”白锦玉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发颤。
闻正严背手而立,“嗯”了一声,听不出情绪,但白锦玉想来他是恼怒的。
白锦玉踟蹰着步履上前,脑中汹涌着各种胡思乱想。也不知道闻正严是什么时候来的,方才府中的热闹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看见了。
风寂无声,闻正严一身黑衣裹挟着低沉的气压。
“别人说我还不信,若不是亲眼所见,老夫还真不知你是这般嚣张!”
听话音,白锦玉就知道了,府中的热闹闻正严已经全看到了。
“方才之状弟子也觉得不妥,故而已经让管家明日谢绝会客”明明说的是事实,可是在闻正严面前,白锦玉自己都觉得自己所说是临时搪塞的谎言。
闻正严道:“你不必自称弟子,老夫当不起。”
第三百二十八章 尽失 22
白锦玉噎住,闻正严道:“白锦玉你可真是好手段。我们在山上拼命封锁逐出弟子的消息,你倒好,在城中这般高调行事,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被翠渚赶出来了!被逐出师门就如此荣耀?或者,这便是你的蓄意挑衅?”
白锦玉一怔,忙道:“弟子晚辈不敢,这般景象晚辈也始料未及,只是这些人热心找上门来时,实在叫人盛情难却。”
闻正严一哼:“好一个盛情难却,倒是会让人看翠渚的笑话!”
白锦玉道:“我真不是”
她话还没说完,闻正严已抬手打断了她的话:“老夫没兴趣听你的解释,今日来只为问你一句话,你以后打算在庐州落脚吗?”
白锦玉又一怔,不寒而栗,感到有某种预料之中的事情正在发生。难道闻正严真的要赶她出庐州城?
想到此,她放了手里的灯笼,直条条朝地下一跪,陈情道:“求山长不要赶晚辈出庐州!我自小生在庐州,爹爹早亡,母亲与妹子又已改作他姓,多年未曾来往。实不相瞒,此次入京与她们相处,并不欢愉,我想以后也不会与她们有什么来往的去别处,没有相识的人,更无任何人可以投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