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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们却听见闻世道:“我承认一直不言语的确有几分你刚才所说的意思,我的确是想看看朝廷这些所谓的官府衙门到底有没有本事能都查出事情的真相!”
凤辰微微一笑,出言道:“那阁下还有其余几分是什么目的?”
闻世突然沉默半晌,之后才黯然道:“不是还有什么其余目的,而是,我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没什么可说的!”
这个答案有点小意外。
凤辰默了默,声音平缓地追问道:“阁下确认没有一丝觉得可疑或是印象深刻之处吗?你再想想,或许能想到一些遗漏的蛛丝马迹。”
闻世长叹一口气,苦笑道:“我那日黄昏后和闻山长犯了些口角……”说到此处他突然顿了一顿,看了白锦玉一眼。
白锦玉如芒在背,即刻就明白这“口角”十成十是与她有关了。
她左右瞟了两眼,闻世收回眼色,继续道:“我一时心中不快就去外面喝酒了,一直喝到半夜,喝到烂醉如泥,连走路都要撞人了才回到住处。之后几乎是倒床就睡,再来就已经是第二日早上了,宋氏带着官府打上门来时我还没有醒来。之后,他们便在我屋子里找到了那块匾……所以,我除了肯定自己没干过盗匾毁匾之外什么也不知道,没什么可说的!”
白锦玉以眼神看着凤辰,询问他这话的真假。照闻世的这个意思敢情他也不是不配合,而是完全一头雾水无话可说啊!
凤辰微微垂了垂眼幕,继而向前往闻世迈近了一步,温声道:“清者自清,阁下请务必保留信心。本王代表朝廷向你保证,一定尽快还你清白,解除阁下和翠渚的危机!”
凤辰的口吻一如三月春风,简直可以融解三冬寒冰,闻世顿时怔住,简直比凤辰忽然捅了他一刀还措手不及。
第三百七十九章 心术 10
闻世眼珠子发直了,因为火光斜斜照映中、光影明暗烘托下,凤辰的容姿不可思议地越显妙绝,不彰自华。
想他闻世活了四十多年,也算见识过不少南国佳丽北方佳人,但谁曾想眼前的男子竟以一身俊雅超越了他毕生所见的任何一个美女!
震撼。
而这样的人此刻正用诚挚的眼睛看着你,用柔美的语调跟你说着话,偏生他还是你该讨厌的人……真是要命。
白锦玉瞧了凤辰一眼,苦笑,知道他的风仪又不分场合地令人分心了。
闻世也有同感,所以他倏地背过身,极僵硬地掩饰道:“我不是贪生怕死!”
稍事调整,他道:“凤室太祖起微之时为争得各方之力,曾与我先祖修公许下豪言,要建与天下贤仕共治之国,造万世敬仰之开明盛世。修公深为打动,不惜摒弃悬殊的身份与他结为兄弟,十载鼎力相助,甚至负上家族名望为其亲作开国诏书……也因修公的引领,天下才仕尽归凤室,这才有了百家北渡为开创徴朝殚精力竭、舍生忘死的局面。”
“可谁知,凤室一旦江山坐稳便背信弃义,将从前承诺尽数抛弃,任人唯亲,有功之臣杀的杀、贬的贬,所作所为不过唯恐大权旁落而已!修公看透凤室虚伪嘴脸愤而辞官,但有人还想利用他的声望继续招摇撞骗!他们挽留修公不成,就用欲加之罪将他囚禁天牢!”
闻世说到此处越发激愤,如果他此时面朝着凤辰,恐怕吐沫星子都要喷人身上了。
一旁的主司等人听得目瞪口呆,纵然天下皆知庐州闻氏自命不凡从不待见皇庭,但他们绝没想到是不凡到这个地步,数落起来都是从太祖开始的!
闻世此时也自知过激,于是克制地停了停,平静了几息才接着道:“虽然最后修公得归桑梓,但此事令他一生不能释怀,始终认为是自己害了那些有志之士。如果不是他当初轻信于人,开什么先河,那些贤良就不会落得那番下场。所以,他最终忿然立下重规,后人门生不得入仕途,不得与皇室来往!”
这段百年前的旧事是翠渚门生尽知的典故,虽然已过去了一百四十余年,但今日由闻修的后人对着凤室的后人讲出来,仍是余恨绵绵。
闻世说完后,凤辰缓缓道:“所以阁下宁愿含冤受死是为了告慰先祖,是为了向世人证明,凤家的这个朝廷果然越来越无能了。”
闻世听言畅快承认:“正是如此!”
“狂妄大胆!阶下之囚竟嚣张如斯!”一旁的主司忍不住冲出来大声呵斥。
闻世仰首大笑,笑过一阵戛然而止:“我哪里大胆?我不是已经要放弃这么做了吗?她说得不错,我若执意含冤受死恐怕就要累及翠渚上下无辜,我岂能明知故犯害他人因我送命?”
他兀自摇摇头,十足惋惜道:“看来我实在是要错失这么个好机会了!”
主司听到他这腔调忍无可忍,抄起家伙就要冲上来,凤辰伸臂一拦,并示意他与属下退下。
主司只得口里吼着“识相点”,脚下迈着步子愤愤离开。
“阁下能顾全大局实在太好了。”凤辰对闻世道。
微顿,他又道:“阁下为人正直所以才会有如此正直的想法。但须知一样米养百种人,天下固然会有人像阁下一样明辨是非,为蒙冤之人主张正义,但是恐怕更多的是置身事外,和我爱妃演示的这种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人吧!”
闻世不吭,过了一会儿,他再抬起头时已双眼睨着白锦玉:“爱妃?”
他不可思议道:“你何德何能竟能使人家如此器重你?”
“闻首座!”凤辰当即沉声厉色。
白锦玉拉住他,息事宁人道:“他想怎么说就让说吧,我欠他的!”
凤辰蹙眉凝着她,白锦玉展出一笑道:“我这个人缺点的确很多,为何能得晋王殿下器重我自己也不知道,思来想去,我觉得可能还是因为命好吧!”
若说翠渚的人都是能言善辩的高手,凤辰觉得白锦玉必定是这些高手中的佼佼者。闻世的这个问法十足是个挑衅,就连他的情绪也受到波动,本是不可调和,而她三言两语竟将他和闻世两边都安抚了,并且自己还显得不卑不亢。
这样的人还需问为什么会受他器重吗?
凤辰的怒意顷刻烟消云散,他对着白锦玉,长睫微垂会心一笑。
闻世看着二人郎情妾意的模样,一个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如果此刻不是在监牢,他必定要毫不犹豫关门赶客!
“御审的日子大约在后日,”凤辰声音重新恢复了平和:“两日之内各府定会将事情查明清楚!”
闻世不看好道:“我在明,彼在暗,此事恐怕不易。”
“阁下不必先行悲观,勘察之事尚在进行,一切尚未可知,阁下目前还请以养好精神为重。”
闻世愣了一下,忽然一甩袖:“殿下倒也不必如此故作雅量!无论如何,我绝不会领你们的情的!”
半天也没说话的白锦玉到此不禁眉头一皱,出言道:“人家好好安慰你呢,你怎地这般说话!真不觉得有损庐州闻氏的世家风范呢?”
闻世瞥了白锦玉一眼,仰头道:“这盗窃也好、损毁也罢本就不是我所为,查明真相还我清白本不是官府份内之事吗,难道他们做了该做的还要百姓千恩万谢吗?”
翠渚的人个个果然都是辩才。
闻世言之成理,但谁也不弱,她正欲开口顶话,闻世突然目光刺向她,意味深长切齿道:“某人更休想借着这回相助就让从前的事情一笔勾销!”
白锦玉说不出话来了。
闻世鼻子哼了一声转过脸,重新将视线落向凤辰,对白锦玉明讽道:“忍不住要护着他了?现在你还不承认当年你就是为了……”闻世看了看尚还在场的主司等人,用力咽下了后半句话。
但是即便他不说,白锦玉和凤辰也已然知悉他要说的意思了。
凤辰缓缓凝注向白锦玉,煦若春华的目光里已温情脉脉。
而白锦玉却低头一副思索的样子,因为她正在认真想一个问题。
七年前她真的是为了凤辰去偷的家印吗?
不是为了救国吗?
不是为了北境十四州吗?
…………
她想得极认真,但是却越想越糊,等她再回神时,凤辰已经在问她:“你可还有话和闻首座说吗?”
白锦玉摇摇头。
凤辰道:“那我们回吧!”
白锦玉点点头,向闻世揖别,随着凤辰转身而去。
二人走了一段,便看见了等候的主司和属下。
主司一见凤辰,连忙迎上来战战兢兢道:“卑职该死,那犯人口没遮拦竟敢口出狂言冲撞………”
凤辰淡淡一笑:“罢了,换了谁在里面都说不出好话来。此事不必再提,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主司如蒙大赦,对着凤辰和白锦玉揖手谢个不停。
一行人在昏晦的通道原路返回,很快就又到了那个两面铁壁严防死守的分叉口。
凤辰又一次缓步停足。
这一次他对着深不见底的巷道,注目了很久,按常理主司这时候应该上前询问晋王殿下是有何吩咐了,但是主司却没有上前。这让白锦玉莫名之余也感到他们有一丝默契。
里面是什么?
她正疑惑,凤辰已似斟酌了一番,向主司开口道:“我能去看看他们吗?”
他们?
白锦玉思忖。
而主司听到凤辰这个要求,就跟会要了他命似的脸色发白,长揖不起道:“殿下有吩咐,卑职本不该推辞,不过此人是皇上下了圣谕不得任何人探视的,违者一律先斩后奏……卑职恳求殿下体谅,卑职一家老小可都指着卑职这一点薄俸度日呢!”
凤辰沉默半晌,没有继续为难,只问:“那他们如今怎样?”
主司连忙抬起回话:“饮食尚算正常,身体无恙,精神么………唉,曾经位极王侯,行差踏错到这个地步,还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