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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沉色,等着他说下去。
县令道:“本县之所以不太平,是因为……是因为近日里面正在闹鬼!那鬼魂着实厉害,会附人身体夺人意志,被他附身之人就会一心求死……城中已有多名男女遭殃,现已搅得人心惶惶。诸位看到的烟雾,不是什么疑阵,是城内各家各户在给这鬼魂烧钱祷告,恳求它不要附身在他们自己家人身上……”
“那和我们又有何关联?!”贺玥不耐烦地打断他的娓娓道来。
县令语顿,面露恐惧地看了看众人,紧声道:“有关联有关联,因为那鬼魂……那鬼魂似乎就是贵国殒身不久的……乌穆王子!”
空气骤然一静。
“胡说!你如何知道那鬼魂是乌穆?!”十三王子保时斥道。
县令正要继续往下讲,城门里面一骑狂奔而出,人还没到眼前,颤栗的怆呼已到耳边:“大人大人,又来了……又来了!”
这声音虽然是喊出来的,却像被人掐住喉咙似的发不出声,若不是吓破了胆,绝不可能如此这般。
“又一个遭上了?!”县令当即大悚,怔了一瞬后他谨慎地问来人:“这回在何处?”
来人是个领兵的统领,回道:“在皮市街北头的迎客楼,人、人已经上了屋顶了!”
县令像被大锤猛地抡了一下,瘦条条的身子在马上崴了一崴,幸得牵马的老头及时扶住,才没有掉下。
那统领又道:“属下已派人把守了迎客楼,但围观百姓太多……”
县令打了个激灵,不等他说完一把揪住他的衣襟道:“那你还跑来干什么?差个人报信不会吗?谁准你擅离职守了?啊?滚回去、快滚回去!”说着,他攥起手里马鞭,狠狠在统领的马上抽一鞭子。
马儿吃痛撒蹄就跑,但只跑出了数十步,又被统领强迫掉缰回转了过来。
县令见了又要发怒,统领忙地急口道:“这回要寻死的是夫人啊!!!”
县令浑身抖了一下:“你说什么?”
统领道:“千真万确,正是大人的夫人!大人……之前那法师说这是冤死鬼在找替身,我们若想结束这场灾祸,只能助他寻一个苦主投生。大人你吩咐过,若再有人被它附体,就由它去了,可眼下它找的苦主是夫人……属下们还照此行事吗?”
县令汗涔涔回过头来,双眼空洞一片,两撇胡子黏黏地被汗液粘在他脸上,一高一低,煞是狼狈。
“报——”
县令还未定神,直北城门又飞出一骑。
马驰到眼前,一人连滚带爬下来扑将着奔呼道:“启禀大人!晋王殿下、秦尚书已从南门入城!”
县令先是露出了一副你莫是在骗我的神色,继而认识到这人万无可能胆大到这个地步,随即骇然道:“晋王他们提前到了?!”
那人上气不接下气道:“是!因秦王殿下身体不适,晋王殿下和几位大人先于灵队带他入城寻医了。事发突然来不及通知大人,是县尉大人前往相迎的。”
县令仰天长“唉”了一声,俨然大祸临头。他看了看摆不平的铎月人,又看了眼满城不散的烟雾,心乱奔溃一齐全写在了脸上。
须臾,他强自镇定下来,问来人:“那,二位殿下和大人们现在何处?
“秦王殿下已安置在先前备好的驿馆中,县尉大人已带着城里几位名医前往为其诊治。晋王殿下和几位朝中大人……”来人突然语顿。
县官当即就这一顿中明白了什么,脸上一抽,大气不出地等着他说完。
果然,那来人颤声地回禀道:“他们听闻了迎宾楼的事,甚为重视,现在已经往那儿去了!”
县官一听如遭五雷轰顶,两眼一闭身子就瘫软下去,布迦王子离他最近,伸手将这可怜兮兮的中年人拽住。
县官悬摆了一下,重又睁开了眼睛,脸上残存的一点血色这会儿已经褪得一干二净,整个惨惨白白。
他虚弱地看着布迦,道:“本令这官是做到头了,但本官所言没有半分虚假,诸位不信进去一看便知……”
布迦面无表情,长年养成的戒心让他始终警惕。
这时安雅提马上前,清水的眸子闪着光:“兄长!他说乌穆的冤魂在里面?那我要进城!若乌穆的灵魂还能附身于人,那他会不会还能跟我们说话?”
布迦:“安雅……”
“我要见见他,求你!不管他是人是鬼我都一定要见一见!”
安雅从小就喜欢乌穆,从小追着不解风情的乌穆后面跑,跑了许多年终于修成正果,可才如愿了不到一年,乌穆就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是叫人唏嘘红颜薄命,痴心难付。
“好,”布迦凝思一阵,答应了庆娜,接着转身对几个兄弟道:“老五,你我各带五百人进去看看。老十、十三,你们带着其余人留在城外围守接应,城内若有埋伏,我会第一时间给你们发信号焰,你们见了就立刻攻城!”
“我不留在城外!”贺玥斩钉截铁地不同意,“我要进去!我一刻都等不及要会会那些大徵栋梁了!”
保时看着任性的贺玥,微微皱眉:“十哥,现在里面什么情况还不知道,我们四个若一起进入很有可能全军覆没。不如兵分两路,让大哥五哥进去探探虚实,有我们在外面围守城池,量他徵朝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贺玥偏过头来,像是听了个什么大笑话:“保时,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使唤我了?”
保时愣着眨了眨眼睛。
贺玥在马上直了直身子,目不旁视地看着前方,任是一副我意已决,旁人莫费口舌的样子。
眼看两位铎月王子要吵起来,一旁的县令急得焦心似火,几次表示等不了了他要先跑。
布迦怒视了一眼贺玥,道:“你若进去,那就让安雅在此值守!”
贺玥挣扎了两下,但瞥到可怜巴巴的安雅提心吊胆地看着他,强强忍住,竟没有坚持,转而拔出长刀直指县令:“狗官,别耍花招!我铎月勇士随时等着屠你全城!”
很快,一千名精兵点数完毕,刚要出发时,庆娜领着一批人马走上前来。
“我也去!”
布迦刚想说不必,庆娜抬手阻止了他。她神情凝重地看了眼身后一众,道:“今日怎可少了乌穆他自己的部众?我替他点了五百人,同你们一起进城!”
第三百九十五章 迷津 4
直北县的城门在身后沉沉合上,铎月两万精锐之师即刻被一分为二。无形的压抑即刻笼罩,再看前方,十几排遍插刺刀的栏栅严正以待,似无声在请君下马。几位铎月贵胄心中顿感不适,一瞬觉得可能已中计上当。
然而很快他们就确定了没有。
因为直北县令完全没有殊死一战的意思,此刻的他慌乱地整理衣冠,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集中到了一个点上,他看起来已根本不知该从何下手。
匆忙整好衣冠后,县令口中说着“失陪失礼”,就跳下马径直朝城内奔去。
刺刀栅栏分开一隙,一路官兵尾随他而去。
刺刀栅栏重新合上,烟雾弥漫中,县令的身影若隐若现。
铎月众人看着毅然远去的县令,恍然发觉他们这一干全副武装的不善之客竟被堂而皇之地留在了大街上。
这县令似乎也太放心了。
对此,他们不予置评,经过前面几个县令,现在他们内心已经有了很强的建设。这些汉官和他们在西北之地打过交道的对手,似乎完全不是一个品种。
当然,这县令也的确是可以放心,因为他们确实无意在这个当口大开杀戒,前方即将照面的人和事都比大开杀戒紧要多了。
直北县令先走了,留下那个报信的统领,行武出身的统领不会绕弯子,不卑不亢地请他们下马步行。
略微思量,布迦面沉似水地翻身下马。众人似得到无声的指令,跟着簌簌落地。
这时锋利的栅栏分出一条两人宽的小路,统领在前,铎月人在后,大家一起往城里行去。
落了黑的直北城简直一副人间乱象。
浑浊呛人的空气中,黄纸灰烬漫天飞舞,经诵咒念漫布于耳。
店铺酒肆家家大门紧闭,门板上尽是复杂的辟鬼阵法,店招的杆子上多挂的是赤面钟馗。
百姓户户门墙张贴辟邪符箓,道旁男女老少俱是战战兢兢,不是在家门前焚香烧纸,就是准备在家门前焚香烧纸。
这种变化是从何时开始的,无人注意。
一千多人铿锵的步履打断了专心烧纸的百姓,他们本是祭鬼,猛一见铎月铁甲大摇大摆横行于市,俱是大叫一声,拉起老婆孩子闭门锁户,如同见了真鬼。
直北城不大,用了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迎客楼所在的皮市街。
不用走到楼前,远远就可见迎客楼三丈高的黑瓦楼顶上,一灰衣妇人如秋日枯叶一般萧瑟垂立,仿佛吹一口气,她就能掉下来。
众人登时都想到那县官的话:城中闹鬼,人一旦被冤鬼附体就会一心求死!
那楼顶之上并非只有妇人一人,离她几丈外,几个衙役已经爬了上去,正伏身伺机而动。可惜妇人站的地方极窄,他们还没有足够把握发动营救。
迎宾楼前不算宽敞,布迦按住统领观察四方,将大部分兵力悄然布置在迎兵楼的几条出道,自己则带着小部分人和庆娜、安雅、迈巴走近了迎宾楼。
天已经完全的黑了。
迎宾楼里外灯火通明,百姓已被官兵驱赶无几,但楼前仍旧吵杂一片。道士开坛做法挥舞长剑,和尚齐席地而坐口诵《往生咒》,中间还夹杂着县令和儿女撕心裂肺的哭天抢地之声。
佛、道、人同场竞技,足见确实束手无策。
直北县令对着楼顶又哭又喊,苦苦哀求几乎精疲力尽,然而楼顶上的妇人始终面无表情状若行尸走肉,对他的呼喊没有半点反应。
县令急得捶胸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