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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流之中,更有许多好事者拉起横幅、打起了乐器,高声喊着“晋王殿下无敌”、“晋王是我们西赵女婿”之类的口号。
长街的另一头,是赶来迎接凤辰的西赵仪仗,他们虽已早早提前来准备,但仍是被完全失控的人群远远阻挡在了五里开外的地方。
凤辰的呼声之高,令酒楼之上的各家王孙公子心中惊惧,他们面面相觑,说不清是羡慕、佩服还是嫉妒。
一个世家青年不禁赞叹:“没想到一个王爷在他国之地还能有如此拥戴,倒真让我今日就想见他一面了!”
他的话音刚落,一旁就有人嗤笑起来:“他不出来都已经这副景象了,若是真个出来露面,只怕整条王都大街都要点着了。”
“确实有这个可能看来今日让他露面便难了。还好还好,我以后在王庭上总有机会可以见到他。”青年话语虽然不无遗憾,但最后也透着满满期待。
“哼,王庭相见有什么可高兴的?”一旁有人马上冷不丁地嘲讽,“只怕相见之下你就不战而败了。”
“我说,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楼上的人挑起了口舌,甚至有一言不合要开打的架势。这时,凤辰的马车已慢慢地驶近了酒楼。
眼见群情激昂,这凤辰一行的车马却依然如故的缓缓前行,不见半分停留的意思。
“看来这位晋王殿下是铁了心不露面了,公子,你还有奇谋吗?”不知何时,有人走到了白锦玉身边。
白锦玉回神,见是厉国的王太子金奉烈在问话,忙向他施了一礼:“王太子过奖了,在下哪里谈得上奇谋?”
她顿了顿,道:“只不过,在下的钱等下就要花光了,这一千两黄金对我很重要了。姑且,再试一试运气吧!”
金奉烈微微一怔,暗想此人为何说是“等下”。
白锦玉回话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除了金奉烈之外,当下许多人也都听到了她的答话,众人暗地围紧了过来,默默准备开始看戏,有些猴急的,直接不耐烦地催促起来。
白锦玉并不理会那些各怀心思的人,她回身,行若无事地向楼下静望去。
一直等到凤辰的马车驶到铜驼酒楼正下,她才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掏出一方锦袋,扬手向下高呼:“喂,撒钱了!!”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只见呼呼啦啦一堆的碎银子、小珠子倒向了人群。
楼下的人一开始还不明就里,等发现从楼上掉下来的是钱财时,立刻就炸开锅似的争相拾夺起来。
毕竟这晋王殿下看了也不能吃,还是这些财物的好处更有目共睹些。
碎银子、圆不溜秋的珍珠和玛瑙被撒得到处乱滚。滚到了马肚下面去的,人们就挤到马腿边上去捡;滚到了车厢地下去的,人们就趴到了车子底下去寻
人群一下乱了套,凤辰的护卫生怕马惊踏伤行人,纷纷回缰勒马,载有凤辰的车子便一步不前地停在了原地。
就在这些护卫分神的间隙,白锦玉迅疾从挟袋中掏出两团东西,二话不说就用力掷向了木车的帏幔里!
瞬时,两道碧绿的青影簌地钻入了凤辰的车中。
第七章 初会 2
“蛇!”
人群齐声倒吸一口气。
下一瞬,一个利落的身影一点马背,飞上二楼,扣住白锦玉就将她从铜驼酒楼拽到了地面!
白锦玉的膝盖被地面砸得生疼,抬头便见几柄寒气森森的长剑已经抵上了眉心。
这些护卫的动作一气呵成,配合无间,几乎只用了两息时间,白锦玉就已被押跪在了马车前。
白锦玉扭头看了一眼揪住她的来人,震惊了,揪住她的居然是个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年!
难以置信,一个少年人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和这么好的功夫!
这,便是她与谢遥的第一次照面。
到这个时侯,躁动的人群也停住了,人们从一时的惊诧中苏醒,开始围着凤辰的车驾议论纷纷。
“这是有人行刺?”
“看清楚是什么了吗?”
“是蛇,颜色绿的很,有毒的!!”
这些唯恐不乱的议论让本就骇住的八个护卫紧张万分,谁都知道,晋王殿下如果在他们护卫下遭遇不测,绝对是要掉三族脑袋的事情!
“闭嘴!”一个护卫吼了一声,额角上开始流下一颗一颗豆大的汗珠。
王都大街,万人空巷,却一时鸦雀无声。
静默中,牙色的帘帏被人从车里挑起,靠车的护卫猛地打了个激灵,向前递上一臂。
随之,一个身影颀长的男子躬身而出,简便的衣衫,却是只有上流王公才能穿服的紫色。
他的手上锢着两条青蛇,蛇被拿着了七寸,僵直地垂着,好似两根无用的绿麻绳。
不得不说,这名男子从车里出来的一刹那,就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一袭简便常服,全身没有片羽的装饰,仅凭天生的面目体态,就便叫人完全移不开眼睛。
同时,因他的出现,热燥的王都大街也像忽然吹进了一缕清风,一切拥挤焦躁仿佛一瞬间都被驱散了干净。
他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中落地,小心地将蛇交给了那位扶住他的护卫。
“殿下,您的手”只见一抹鲜红的血迹醒目地印在他白净如玉的右手上。
那护卫怒不可遏,转身抽出长剑,一下架在白锦玉的脖子上,怒吼:“大胆狂徒!你扔的是什么毒蛇?交出解药来!”
虽然满街上下的众人皆猜想从车上下来之人必是凤辰无疑,但亲口听得护卫唤出“殿下”二字,心中仍然一跳。
跳的是这揭了千金榜的公子真的让晋王凤辰露面了!
“交解药!”押着白锦玉的谢遥一直没有说过话,这时也厉声催促了。
“罪过罪过!”白锦玉双手举过头顶,一脸无辜地大声自报家门:“我也是大徵人,绝无加害殿下之心。”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小瓶,抛给离凤辰最近的护卫,疾声说道:“那不是什么毒蛇,伤口抹上这个就没事了。”
那护卫接住药瓶,瞪着白锦玉,对她前后的行径十分狐疑。
白锦玉补道:“再等下去你家殿下的手就要成馒头了。”
护卫不敢轻易信她,神情仍旧维持着忌惮,他的目光在白锦玉与药瓶间来回梭巡,犹豫不决。
“不用怕,取来吧!”僵持间,传来一声淡淡的唤令,正是凤辰。
那护卫不敢迟疑,急奔到凤辰的身边递上药瓶。
凤辰取过药瓶,拧下瓶塞,将药粉悉数洒往手上,对瓶中之物毫不觉疑。
那护卫心悸地看着,半晌才从担忧中醒过神来,递上丝帕为他小心包扎。
待一切妥当,凤辰用手轻轻按住丝帕,这才慢慢回首向人群中步来。
三秦男儿多磊落,第一绝色在宫城。
今日见之,方知此言不虚。
人群中响起一片闷闷的骚动,是无数人压抑着惊呼,他们头碰着头簌簌前拥,更有一些来自大徵的子民开始情不自禁地曲膝参拜。
“真的一副好皮囊!”白锦玉与凤辰正面相对,不得不说思绪已被他照人的相貌冲击得一片词穷,仿佛天大的事情也要先放一边慢说,得先去承认他这种绝色!
这世上居然有如此昳丽的姿容?
伟岸如玉树,盈盈有清贵之气。犹如精雕细刻出的五官,却面善得毫无攻击力。那一双秀目和卧蚕更堪称妙绝,目光所及犹如暖风拂过,直令人如沐春光。
难怪突厥王汗遇到他可以归还八万俘虏。这种相貌本身就是一种可怕的武器了,让人丢盔弃甲绝非不可能的事。
“这便是我的准妹夫?!那个与丽华有了婚约,却又跑来西赵国参加公主择婿的负心汉?”
白锦玉心忖。
八岁那年,父亲意外离世,母亲拖着她和苏丽华改嫁了当时庐州府尹苏策。
白锦玉因为不愿改姓从苏府逃了出来,后投入翠渚,而苏丽华就留在了母亲身边,随着养父苏策的步步升迁,成了一名四品工部侍郎的千金。
山高水远,两个女娃八年间没有任何往来,甚至直至此刻,白锦玉为给了苏丽华打抱不平都杀到了西赵,苏丽华也是一无所知。
当然,白锦玉现在不需要苏丽华知道这些,因为她坚信用不了多久,苏丽华就会收到凤辰大选落败的消息这份她亲自准备的大礼。
“殿下,如何处置这名歹徒?”
谢遥将白锦玉的肩头捏得吱吱作响,直痛到她心里。
凤辰扶着手上的白帛,将目光向白锦玉投来,他双目如星,泽光熠熠,像春阳一般温暖明亮,的确称绝。
“他并非歹徒。”凤辰先否定了谢遥的判断。
继而温声道:“西赵毕都是知名当世的教化之地,素来民风淳朴、律法严明,岂会有歹徒在光天化日下谋刺逆之事?”。
他的眸光敛回手背,又道:“如果他是歹徒,今日就不会用这两条无毒的苍山小青蛇,更不会随身带着解药准备给我了。”
凤辰吐字沉稳清晰,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似钟鼎之音圆润高雅。一时,叫街上的民众纷纷立住醉心在他优雅的谈吐之中。
片刻后,围观者才领会到他说的意思,这才齐刷刷地发出了一口松气的声音。
白锦玉身躯微微一滞,没想到这位晋王殿下的确有些不俗。
毕都这个地方蛇类极少,这两条苍山小青蛇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手的,他居然一眼便辨认出了这蛇的品类。
再者,这种蛇咬一口虽不致人死,但咬口却会极疼,按道理现在凤辰的整个手臂都该是剧痛的,可是瞧他的表现,却是神色如常,叫人看不出一点疼痛的端倪。
况且,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周全做人,言谈之中还不忘将西赵的城民夸奖一番
这样的人,难怪那些参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