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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火燃尽,连灰烬都没有剩下,谢君知才刚刚放下惊心动魄的一丝心虚,却听虞兮枝带了点疑惑的声音响起。
    “枝?”
    谢君知:“……”
    少年的手僵在半空,连带着全身都有些僵硬,有一种被抓了个正着的感觉。
    他脑中一瞬间有些空白,又有些不知所措,他自己都还没有整理清楚自己的心情,自然不知道若是虞兮枝再进而看出些什么,他应当如何应对。
    谢君知思绪万千,却听虞兮枝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还有枝字符的吗?”虞兮枝疑惑地挠了挠头,又想起了刚才谢君知折断小树枝,再向虚空抛去的模样,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懂了:“难道因为你的本命剑是十里孤林,平时又喜欢折小树枝,所以自创了符?便是枝字符?可这也不应该是什么不传之秘啊,你烧了做什么?我大约应该也学不会?”
    谢君知:“…………”
    ?
 第131章(做什么不好要和他姓谢的。。。)
    枝字符什么的;  虞兮枝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想着日后有机会了,再去请教一下红衣老道;  看看自己能不能也搞出个特殊的字符来,想必应当还挺好用。
    而对于谢君知所说的有人趁虚而入的事情;  虞兮枝还是有些心情复杂。
    她几次想问到底是谁这样,是怀筠真君;  还是后山某位长老,抑或哪个峰主,但话到嘴边;  她又咽了回去;  旋即默默地在自己剑匣侧面放的小本子上又记了一笔。
    知道是谁,又能怎么样呢?
    那人来,却无人阻止;  只能说明或者所有人都默许,又或者;  反对的人的修为不够高,拳头不够硬。
    她不知来人是为何事;  却大概能想象;  或许是因为那时谢君知将满山剑意交给她后;  到底有些不稳,许是让宗门中一些人感受到了。
    剑冢的剑意若是飘散到整个宗门之中,后患无穷,且不论那些灵根有损、修行之路并不多么圆满的教习们,便是宗门之中才引气入体的弟子和八千外门弟子们;  恐怕根本难以承受剑意一瞬之击。
    也许他们担心也是正常,但不告而入;  是为闯,若非橘二拦住,兴许她与谢君知的状况便会被得知,再进而引起某些不可知的后果也未必不可能。
    想到这里,虞兮枝难免不想起自己在秘境之中所见的那两位谢家的人,以及成了妖皇的谢卧青,旋即又想起了自己看的原书情节。
    她的存在似乎到底让剧情发生了许多偏移,程洛岑的本命剑并非与夏亦瑶成对的那柄^羽,而是此刻的将阑,易醉没有在选剑大会上被打回老家,反而一帆风顺,入了元婴,虞寺没有对夏亦瑶心动,反而和西湖天竺那位美艳小师妹有些故事……
    重重这些,几乎让她忘了,千崖峰的小师叔此人,最后应是全书的最大反派。
    却也不知究竟是谢家人如那位谢卧岚一般天生反骨,还是因为宗门中人如此这般一次又一次的越界,最后终于让谢君知终于忍无可忍。
    这样的想法却也不过一闪而过,毕竟谢君知已经修补了千崖大阵,又削弱了迷雾林中的剑气,算得上是直接影响到了昆吾山宗此一辈弟子的淬体,无论从哪种角度来说,都已经算得上是对冒犯之人十分的警告了。
    虞兮枝稍微放下了心,接下来的日子里,谢君知也果然看起来比之前正常了许多,想来之前他有些奇怪和刻意的样子,或许只是因为有些生气,现在既然气算是消了,自然便恢复了正常。
    修补加强千崖大阵,怎么也不像是身体虚弱之人能做的,想来谢君知的身体应当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而削弱了迷雾林剑气后,也没有任何人来千崖峰说半个字,虞兮枝这才终于真正彻底放了心。
    杳无音信许久的易醉也终于回了传讯。
    易醉的声音四平八稳,丝毫不提自己拔剑了的事儿:“诶,那个,二师姐啊,九重书楼还挺可以的,里面的椅子蛮舒服,我又入定了好几次,现在已经元婴境后期了,比剑大会之前兴许能冲一波大圆满。对了,大师兄和西湖天竺那个小师妹的事儿,你……听说了吗?”
    虞兮枝顿了顿。
    她莫名有些紧张,心道莫不是这两人进展过分迅速,难道已经有了实质性的突破?
    她抖了张新画好的传讯符,有点犹豫道:“你、你说清楚点儿,什么事?”
    虞兮枝忐忑地等了许久,结果秒回易醉又一次关键时刻消失,竟然就没了音讯。
    她气急,实在无法判断到底是这个狗易醉故意吊着她,还是传讯符实在因为距离太远而有些延迟。
    所以虞兮枝决定防微杜渐,先努力排除第二种可能性,以后再发生类似事件的时候,二话不说,直接打易醉。
    少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硬是花了几天几夜,改进了一版传讯符。
    既然画了新的,便自然要试验一番,整个千崖峰也只有两人一猫,虽然橘二显然不是什么普通的猫,但也总不能让猫配合自己,是以虞兮枝兴冲冲拿了一沓传讯符去找谢君知帮忙。
    谢君知拿了符,却不看符,先扫了一眼她:“几天没洗脸了?”
    虞兮枝一窒,默默当场掐了个除尘诀,果然清爽不少,但少女到底脸皮有些薄,被当面问出这样的话,难免有些脸红。
    顿了顿,她还是没忍住,有些恼羞成怒道:“之前学炼丹的时候,也经常一周忘洗脸来着。修仙之人,入定的时间谁说得准,三五天没洗脸不是很正常吗?”
    谢君知话说出口也有些后悔,过去他何曾这么注意过虞兮枝几天没洗脸,几天没换新衣服,此刻不知不觉看得仔细了些,也是一时不慎,脱口而出。
    他有些无言以对,好在手上还有一张传讯符,所以他从善如流地举起那张符,心不在焉却假装认真地看了看:“千崖峰总共就这么大,你要怎么试?”
    虞兮枝果然被岔开话题,她早有腹案:“这个简单,我御剑去远一点的地方,再传讯给你!比如我现在御剑出发,到白雨斋兴许应当正好是日落,我们先试试这个距离,再拉远继续试?”
    谢君知本想随口答应,但话到嘴边,却又一顿。
    ――无他,白雨斋擅符,虞兮枝如果去那边,去都去了,难免不会找红衣老道坐下喝喝茶,再随口问一句那个什么字符的事情。
    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了一下传讯符,眼眸垂下,遮住了其中的沉沉。
    那日的意外虽然元凶是橘二,但说到底,他若是不离她那么近,便是橘二再闹腾,也绝无可能发生。
    可他为什么要离她那么近呢?
    真的是为了帮她拨一下睫毛吗?
    谢君知在心底苦笑一声。
    因为他想靠近这样的温暖近一点。
    因为他想要再多看清楚她一分。
    他的心意确实已经无法再欺骗自己,而那日他发现,她还丝毫未察觉的时候,也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他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她不会再用担心的目光看他,她有自己要去做、想去做的事情,她会去挥舞自己的剑,过自己的人生,偶尔看他的时候,会笑得和以往一样灿烂,他便已经觉得十分满足了。
    千崖峰已经什么都有了,他不想破坏这份平衡,也不想在这件事上有任何的贪心。
    抛却所有这些思绪之外,最重要的事情是,他姓谢。
    那日出声问她要不要来千崖峰,他已经自私过一次了,现在想来,他竟然也不知自己这样颇为见不得人的心绪究竟是何时而起的。
    此时溯源已经没什么意义,但总之,不能再有第二次。
    做什么不好,要和他姓谢的扯上这么深的关系?
    若是有朝一日……大家也不过是同峰而居的关系,非师非徒,非亲非故,自当随意拂衣去,走得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再抬眼时,谢君知眼中已经将这些神色褪得一干二净:“之前易醉从白雨斋传讯的时候,便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若是你想试验,要么应当更远,要么……便应当能够穿透小世界。”
    虞兮枝一愣,觉得好似确实也是如此,只是……
    “哪里有小世界让我穿透?”她挠了挠头:“难道我要去昆吾后山偶遇一处秘境,又或者走一趟空啼沙漠碰碰运气?”
    “倒也不必这么麻烦。”谢君知摇摇头:“你有满山剑意,便等于拥有进入剑冢的钥匙。剑冢便是真正的小世界。”
    ……
    “大宗师才可以构建出属于自己的领域,而所谓领域,其实就是一方绝对听从于自己的小世界。等到真正踏入大宗师的门槛后,你才会领会到领域之妙。”老头残魂絮絮叨叨道:“原来九宫书院的九重书楼就这?亏我当时还十分仰慕此处,还是说,要是不上最上面的三层,便像是没来过此处?”
    程洛岑停在六层楼的楼梯处,抬头向上看了一眼,却看不出什么异常,只觉得目光所致,不过普普通通的木质书楼罢了,不过他也知道,这或许只是障眼法而已。
    既然不让上楼,他有些好奇,却也不会去硬闯,只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你明明死的时候不过元婴化神,怎么此时说起大宗师来,头头是道?”
    老头怒道:“你也知道老夫那时看似身死,实则没死,难道就不许我事后重塑身躯,再有些奇遇,突破一番了?”
    这番话合情合理,倒也没什么逻辑漏洞,毕竟若是老头残魂那时便真的死了的话,也不可能知晓如此多的秘境,再有这等附身于其他人身上的秘法,更不可能眼光那么毒辣。
    但程洛岑却还是顿住了翻书的手,沉默片刻,莫名有些觉得自己在战场上为这糟老头子肉/身挖坟的举止有些多此一举。
    他有些挂不住面子,便只“哦”了一声,显然对老头接下来的话兴致缺缺。
    老头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