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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已经见到棺木了。”
地上的花鸿伟克制不住狂抖,被他趴着的土都被抖得散开。
“开!”
白宁徽没有犹疑,直接一声令下。
四个大汉又换了工具跳下深坑,井然有序地开始撬开棺木。
“轰!!”
似乎是棺盖被掀翻在地的声音,另外夹杂着别的什么。
和曼曼没有免俗地睁圆了眼睛,心中多了些心虚。
大汉已经训练有素地在面上包了层层的布,就怕开盖后尸气尸毒喷薄。
白宁徽没有上前,看尸身他并不在行,那四个人瞧着就够了。
天上不知何时飘来了厚重的乌云,山高云低,沉沉压在这片山林和每个人的头顶。
附近时而传来乌鸦乱叫,在这深山回荡,愈发叫人毛骨悚然。
和曼曼焦躁不安地感受着逐渐变低的气压,担心这天气会突然下雨。
四个大汉躲开了会儿,等尸臭味散去,便迅速上前查看。
“轰隆!!!砰!”
天空猛然炸响,一道强光瞬间爆开。
所有人翻身躲避,连叫喊声都来不及发出,四野狂风大作,如妖魔肆虐,可怖至极。
白宁徽将和曼曼压在身下,双手狠狠摁着她的耳朵,自己却一片轰鸣在脑中不断盘旋。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时的天空,仿佛被一双大掌生生撕裂,逃出一头怒极的猛兽,朝着众人嘶吼狂叫,似要报复苍生般的绝望与悲愤。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那头猛兽化为乌有,却留下了狼藉一片,证明了它的存在。
乌云散开,众人仍是未从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回过神来,轰鸣之声在脑中不停的回旋。
趴在地上的花鸿伟结结实实被震晕了,从坑里一跃逃出的四个大汉同样趴在地上缓和。
良久后,白宁徽最先动作,他放开和曼曼耳边的手,将身子从地上缓缓撑起。
和曼曼头昏脑涨,在众人做反应时,那轰鸣已然爆发,所以即便后来再捂耳也是无济于事。
她坐起身子,脸色死白,整片大脑像被人锤过一般,难受得想吐。
白宁徽此时脸色同样死白,就在看到那个好不容易挖开的棺木,正在起火时。
“怎会如此!”
他难以置信地急忙起身跑去查看,棺木被烧得浓烟滚滚。
四个大汉慢慢从地上趴起,同样发现了被烧的棺木,四人互相对望了几眼,心有余悸。
和曼曼微微眯起双眸,发闷的脑袋抑制不住想笑的心情,然后她就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是被雷劈了!
白宁徽站在墓坑前狠狠踹了一脚地上的泥石,面色狰狞地思索如何解决当前的局面。
不到半盏茶,他的唇角已然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
“把这坑埋了。”他朝着四人下令。
说着话时,脑中依旧是嗡嗡直鸣。
四人却没有动静,直愣愣地站在他附近继续看着火。
白宁徽一怔,望着离他最近的大汉,“还不快去!?”他又叫了一声。
那大汉见王爷嘴上开开合合,生了些不好的预感。
他连忙转头朝身旁的伙伴问话,“你听见王爷说什么了吗?”
身旁的人也只瞧见他开开合合,赶忙大声问,“你说什么!?”
另一边的两个人也突然慌张起来,互相拉扯着开始自说自话。
“他们两人是不是在说话?”
“我是不是听不到了。”
“你说话啊!”
“你耳聋啦!”
站在四人中间的白宁徽,被吓得心惊肉跳,他竟发现,自己亦听不见这几人嘴里的话。
他惊恐地转身,瞧见和曼曼在笑,他飞身跑到她身前蹲下抓住她的双臂。
“曼曼,你能听到我在说什么吗?”
和曼曼呆呆地看着他浮动的双唇,瞬间没心情笑了。
“你在说什么。”语气透着一缕慌乱。
白宁徽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到,但自己确实是听不见了。
他怔怔地跌坐在地上,脸色从未有过如此苍白,被惊出全身冷汗寒凉至极。
最让他害怕的竟不是往后该如何生活,而是曼曼会不会因此不愿和他在一起。
耳朵听不见了,那便是废人了吗?白宁徽眼里开始蓄泪,骄傲如他,根本无法接受自己会成个聋子。
他泫然欲泣的表情,吓得和曼曼顾不上许多,抱着他就开始拍背。
“我听不见了你有什么好哭的,大不了以后写字聊天咯。”
和曼曼自己还没因为耳聋而崩溃,就要开始安慰人,这滋味实在没有多好。
白宁徽抬头望天,将泪憋了回去,不论她是不是为了同情,也还是愿意抱自己,还给他拍背。
他将人紧紧地往自己怀里摁,脑袋无力地靠在她的肩上,贪恋着怀里的温度和鼻尖的香味。
两人静静抱了许久,天上的云飘走了一片又一片,寒风将他们包裹,却挤不进紧紧相依偎的怀抱。
时间的推移让白宁徽稍稍冷静,勉力缓住了恶劣的情绪。
如今还未走上绝路,不应该想这些丧气事,府里头不是还养了个游手好闲的大夫吗?
他收整情绪松开了怀里的和曼曼,拉着她站了起身,对着额头亲了一口,不再开口了。
此时还要继续完成自己要做的事,白宁徽牵着和曼曼走到铁铲边,将铲子往四人那踢了过去,又指了指边上的土堆以及墓坑。
已然发觉耳朵失聪的四人,萎靡不振地点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开始干活。
等几人干完活要离开,白宁徽发现还晕着的花鸿伟,顿时气得直冒烟。
要不是这花鸿伟选的这地界弄什么破墓地,要不是花家想糊弄自己,他犯得着遭这罪!
他走过去猛一脚踹去将人翻了一面,花鸿伟依然是没醒。
白宁徽抬脚还想再踹,却突然停下,垂眸思虑一番。
没醒无妨,如此一来,今日的事,倒能由自己说的算了。
他打了手势,指挥壮汉将人扛下山去。
等到了山下马车前,白宁徽试探地同一痕说了一句,“回花家。”
一痕点头应了声,“是。”
白宁徽稍稍放心了些,至少说话是有声的,这样也方便许多。
回了花家,白宁徽带着四个壮汉一同回了茶花苑。
他将和曼曼放回寝屋,自己同四人一人一笔一纸,关起门,坐在正厅里交流。
谁也不知道他们都写了些什么,最后的纸尽数扔进地上的火炉里烧毁,发出阵阵臭味。
等白宁徽拿到这四个从大理寺精心挑来的仵作,签字画押的尸骨检验证词后,一刻不停留,直接启程回京。
这样的情况绝对不能拖延,他必须快些找七弦解决,否则他会发疯。
第二百七十四章 血色杉树林
花旭尧才带着殷修彦在县里头逛了一上午,午后回去便被告知王爷已经要打道回京了。
他是可以选择自行回京不与王爷一道,但王爷不在,若不到家中祭祖的时日,他便没有理由留下。
花家长房已经随着他父亲尽数迁至凤京,回祖宅他也不过住客房。
且家里头的兄长姊妹都格外热情,一回来便成日缠着他,自己亦吃不消,故而决定一道回去。
白宁徽去意已决,花家人留他不住,又是全族人出街相送,除了躲在屋子里瑟瑟发抖的小辈们。
此后,大辛瑄王的恐怖传闻,毫无挂碍地经由花家小辈,传至彭安全县。
回京可不像来时这般自在了,白宁徽因为耳朵失灵,变得鹤唳风声,惶惶不可终日。
除了晚上睡觉,其余时间皆用来赶路,不肯有片刻停歇。
“前头的马车给老子停下!!”
经过一片艳丽的杉树林时,几人的马车竟凭空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这片树林不单风景独好,同样是回凤京的近道,却因匪患猖獗极少有车马经过,来时也并未走这条路,是一痕突然得了王爷的指令过来的。
车马里的白宁徽闭目养神未闻其声,一痕没有得到示意,继续快马加鞭赶路。
“这回来的是硬茬嘛,老子叫了都不停!?”
光着黑脚掌蹲在树上的匪头秦老马,粗大的拇指撇了撇上唇一撮胡子。
“上!拦下来!”他粗哑的嗓门高声大喝。
一棵棵美丽昏黄的杉树上,骤然跃下十来人,个个手持明晃晃的大砍刀,阻了三辆马车的去路。
一痕将马车稳稳停下,高坐在马车上的他,冷眼睥睨车下十来人,盘算着王爷是否打着主意要让他练手。
白宁徽察觉马车不动了,大约知道了遇上什么了,他阴沉地勾起唇角,“稍安勿躁。”
“是。”
外头的一痕应声,想来王爷是有主意。
秦老马见车停好了,也该轮到他出场了。
他慢慢悠悠地从树上跳下,一下一下踢着满地的杉树叶,横背着大砍刀,吊儿郎当地走到马车前。
“这林子的规矩,我不多说,总之一句话,人走,其他的,留下。”
一痕没有回应,后头的马车都以王爷马首是瞻,同样未轻举妄动。
秦老马的话没有引起马车上的人丝毫动静,似乎连个屁都不如。
这是他今日第二次面子受创,确实有些挂不住。
“你该不是个聋子吧!?”
好在这话,聋子们都听不见。
一痕赏了他一眼,继续保持沉默。
秦老马火气噌噌往上爬,他歪斜着嘴角抖着背上的刀,佯装不在意地点着脑袋。
身子摇摇晃晃地转过,朝着小弟们皮笑肉不笑,“偶尔也会遇到这样的货色。”
小弟们不是义愤填膺,就是讥讽一二。
“真是给脸不要脸了。”
“逞能嘛,谁不会,总不能一开始就下跪求饶吧。”
“老大,我先上,刮他们一层皮下来给你解气。”
秦老马满意地瞧着自己手下的这般兄弟,来来回回又晃悠了几圈,转身回到马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