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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肢着地,趴在构建了一半的板梯里面,任凭单薄的军装被冲击波不停的席卷。
“啊!”
终于有弟兄被爆炸掀起的砖石碎块砸中,这些砖头和碎石被扬上天空后,不断飞向外围,附加了强大的动能之后,变成了砖石雨,无情的砸在敢死连弟兄的身躯之上。
冯锷头上的钢盔不停传来叮当的响声,四肢着地的趴在掩体里,后背和手臂已经被砸了无数次,顾不上喊痛,脑海里一直跟自己打气。
“别趴下,别趴下,不能乱动”
这是重炮,如果趴下的话,万一炮弹落在附近的时候,自己的五脏六腑会被震伤或者震碎,这个时候,只有凭借运气硬抗。
“轰隆、轰隆”
罗店镇的爆炸在继续,鬼子的大威力舰炮在肆无忌惮的发射炮弹,在爆炸下瑟瑟发抖的国军弟兄张大了嘴巴,耳朵除了嗡嗡的声响,已经没有其他的声音,视线中望出去全是弥漫的烟尘。
也不知过了多久,炮击结束了,罗店上空的烟尘还在弥漫,整个罗店到处是惨叫声,只是没人听见而已!
而在罗店的北面,陆家村阵地上,三十一旅也不好受,他们正在承受鬼子飞机的轰炸,十一师团害怕再次失去罗店,让支那人扭转淞沪的战局,把战争拖进阵地战的泥潭,他们迫切的想实施穿插、分割、包围歼灭上海地区守军的任务。
“啾啾啾”
“轰隆隆”
鬼子的飞机在陆家村低空盘旋,航空炸弹一颗颗落到了守军的阵地上。
阵地被淹没在一片火光和烟尘之中,大地在震颤着,夜晚抢修的野战工事在无力的呻吟,工事里面的守军变成了残肢碎片,在航空炸弹的冲击波中,飞上了半空之中,然后重重的落下,阵地上下起了一阵血雨。
阵地抗不住,可是阵地里面的弟兄并不敢乱跑,在这种轰炸中,离开工事死的更快,四处乱飞的弹片,恐怖的冲击波,会席卷地平线上的一切生命。
工事一截截的在剧烈的爆炸之中化为平地,完整的阵地被炮弹炸成了散乱的沟壑,爆炸掀起的土石四处飞溅。
趴在战壕里士兵,不仅要忍受耳朵里的嗡嗡声,还要忍受不断喷溅的爆片和泥土,身上传来的疼痛已经不能让他们发出惨叫,只要零部件还全乎,没人在乎身上的青紫,凄厉的惨叫注定不能在爆炸中传播,不管是什么声音都会淹没在爆炸之中。
“咚咚咚”
飞机携带的航空炸弹有限,可是他们还有机载机枪,鬼子飞机炫耀般的从阵地上掠过,用机载机枪扫射着残破不堪的阵地,直到他们的弹药耗尽。
“咳咳咳”
一片狼藉的罗店和陆家村,烟尘中残存的弟兄都在咳嗽,大量的硝烟混合着烟尘冲进了他们的肺部,支离破碎的尸体散步在大大小小的弹坑周围,血肉模糊惨状已经无法分辨是谁的遗体。
“哟西!命令第一大队准备渡河,歼灭对面的支那军队!”
“杀死给给!”
几乎是同时,鬼子两个方向的指挥官下达了进攻的命令,在他们的望远镜中,守军的阵地已经成为了废墟,现在只需要英勇的大日本黄军冲上去消灭残存的伤兵就可以占领整个罗店。
“轰、轰”
祁连河对岸的鬼子炮兵开始轰炸靠近河岸的区域,只不过鬼子联队配备的火炮只有75野炮和山炮,甚至大部分是70的步兵炮;炮弹落地的动静跟刚刚舰炮的轰炸就有天壤之别了!
“呸!”
落地的爆炸,在冯锷的耳朵里就像是小鞭炮在响一样,这是因为他的耳朵还没有从刚刚的大轰炸中反应过来。
“想活命的,现在跟我朝后跑,别回头!”
冯锷大叫着,然后手脚并用的往后爬,不是他不想站起来跑,而是脑袋晕的厉害,根本站不起来。
“跑啊!”
罪兵们耳朵里面朦朦胧胧的听到了冯锷的呼喊,烟尘中那个四肢着地不停往后爬的影子给他们指明了方向,一个个学着冯锷的样子,开始努力的向后爬。
而这个时候,十一师在罗店里面的其他部队还没反应过来,军官和士兵一样,还在等待轰炸的结束。
靠着河边,冯锷和敢死连的残兵逃过了这次舰炮的轰炸,可是接下来鬼子的渡江攻击他们就要首当其中;冯锷不知道沿江防线上还有多少弟兄活着,可是他要是留在那片河滩开阔地,肯定会成为鬼子渡河打击的首要目标。
只有三十个人,没有重火力,甚至连战壕都没有,他们会被鬼子的机枪弹雨瞬间消灭在河滩上。
“就这,别朝后面跑了!抓紧时间构筑工事!快点!”
冯锷大吼着,朝后爬了一百多米之后,停了下来,轰炸前矗立在河岸边的房子已经不见了踪迹,恐怖的冲击波直接让夯土房屋消失在了轰炸中。
第五十七章 生死河岸线(上)
三十个残兵灰头土脸的停了下来,现在他们不得不佩服冯锷的预见性,不是他们不想继续朝后跑,但是他们怕;不止是怕督战队的快慢机,更怕的是鬼子的炮击。
“我操,幸好没呆在房子里!”
幸存下来的残兵浑身直冒冷汗,看着废墟一般的房子,把那仅存的一丝侥幸抛到了脑后。
“别扎堆,检查武器弹药,盯着河面!”
冯锷的步枪仍然背在背上,手里继续挥舞那个铲子,在废墟里面折腾,他要为自己弄一个好点的掩体。
“没死的准备战斗,鬼子马上上来了”
军官的呼喊声开始在身后传来,冯锷回头一看,胡琏带着钢盔,浑身沐浴在烟尘中正在大踏步检查防线。
“以后你们别听我的了,听他的;这货有东西,不是他,恐怕我们今天死了好几次了!”
带头闹事的东北汉子蠕动嘴唇,对跟着自己的十多个罪兵说道。
“大板牙,把你的机枪给劳资,你给我压弹夹;看劳资怎么突突小日本子的!”
东北汉子爬到机枪手的旁边,对着门牙冒出嘴唇的罪兵说道。
“大米哥,没有脚架的!”
拿着机枪的弟兄把机枪递了过去,嘴巴漏风的说着。
“劳资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劳资姓闵,门闵。不是米!”
东北大个边骂着,边把两块石头摆在身前,抄起机枪,把枪口放在两个石头形成的缺口中间。
“咔嚓!”
整个身体爬了下去,推弹上趟,右手握住握把,枪托顶在肩上,左手抓住下垂的机枪提手固定枪口。
“敢死连现在谁负责?”
胡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冯锷转过头,发现胡琏蹲在自己身后二十米的位置,在吼叫。
“是我,林连长战死了!”
冯锷回头吼道,
“旁边的二连伤亡惨重,你们敢死连的防线向左延伸二十米,明白吗?”
胡琏皱着眉头下达了命令,他现在真想重新派个人指挥敢死连,可是他手上的军官也不多了。
“是,长官!”
冯锷回答完了之后,回过头,愁眉苦脸的看着自己的防线,加上原来的五十米之后,现在三十个人要负责七十米的防线,关键是自己只有一挺缺腿的机枪。
“闵大个负责机枪,你自己挑两个弟兄配合你,负责五米的防线。”
“陈华,你带八个弟兄负责左边增加的二十米防线。”
“其余人,散开,两个人的距离至少两米。”
冯锷开始布置防线,现在他也没什么办法了,只有尽量的防守,希望背后的援兵能来快点。
“鬼子来了!”
爆炸带起的烟尘在晨风中终于慢慢的消散,始终在观察河岸的弟兄大吼着,手指着河岸的方向。
“他吗的,开火!”
端起狙击枪的冯锷从狙击镜里面看过去,就这么一会,鬼子已经在祁练河上架起了简易的浮桥,大批的鬼子正蜂拥着冲过小河。
“哒哒哒”
“咚咚咚”
没等守军开火,上岸的鬼子架上轻重机枪,开始对河岸上的废墟进行扫射。
“咔嚓、咔嚓”
鬼子的军靴不停践踏着浮桥的桥面,跳下浮桥的鬼子开始在河岸构建阵地,掩护后面鬼子过河!
“砰、砰、砰”
几乎在机枪响起的同时,河岸的废墟之中冒出无数的脑袋,六十六团的弟兄终于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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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捷克式的声音响了起来,蜂拥的子弹朝着河岸的鬼子如潮水般的泼去。
“噗噗噗”
或蹲或爬在河岸边的鬼子,不停的中弹,大量的鬼子惨叫着倒在河岸上。
“开炮!”
河对岸的鬼子指挥官挥舞着指挥刀,命令炮兵继续炮击。
“轰、轰”
这个时候,体现鬼子75山炮和步兵炮威力的时候到了,炮弹不停的落在开火的防线上,废墟中的弟兄不停被炸飞。
“啊!”
惨叫声不停的在祁练河边响起,有鬼子的,也有国军弟兄的。
“杀死给给!”
“砰、砰”
鬼子军曹开始指挥部队向前进攻,几十个鬼子端着枪,不停的蹲下射击,然后站起来拉动枪栓,顺势向前移动。
“轰!”
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鬼子的掷弹筒加入了战场,鬼子的掷弹筒手都是老兵,准确性没的说。
“闵大个,转换位置!别他吗趴在那等死!”
冯锷着急的喊着,在几分钟的交火中,防线上已经有几挺机枪被鬼子的炮火端掉了!
“砰!砰!”
冯锷不停的射击,离河岸不到两百米,他的枪法发挥的淋漓尽致,可是仍然不能阻挡鬼子的冲锋。
罗店镇的三十三旅在鬼子的舰炮轰炸中伤亡惨重,几百个弟兄尸骨全无,剩下的弟兄现在双眼通红的在废墟中救治伤兵。
而罗店西北防线,祁练河边,现在已经打的热火朝天,鬼子在国军弟兄的阵地前面不停射击,互相掩护着交替朝着阵地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