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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芝有点懵，他还真不知道冯锷在这里有什么朋友。
“止云，要不你去看看？”
兰芝看着止云，想再确认一下。
“妈，不用看了，兆章昨天晚上就说过，这些人肯定是来送礼的，让他们走就好了。”
“张妈，给他们说家里全是女眷，不方便接待贵客，有事让他们直接去补训处。”
止云微笑着，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不停的在冯家附近巡逻的警卫班让这些人明白，主人不愿意接待他们，他们只有离开，让上面的人找补训处的处长解决就好了。
“李老哥你放心，我石某人能分清朋友，这个冯上校是军政部刚刚调来的，刚从战场上下来，看不得这些，可以理解嘛！”
“哈哈哈是，可能是打仗把脑瓜子打傻了。”
“老哥放心，给我点时间，毕竟这种事情也不能强来嘛！放心，东西我肯定给你看好。”
下午，石祖德很忙，他忙着不停的接各种电话，这些人，人托人，人找人，全部找到了他这里。
“呵呵，好啊！”
石祖德不时的感叹着，他以前没发现，经过冯锷这么一闹，他才明白，自己这个卡点这么好使，可以让自己获得这么多可以交换的友谊。
“处长，李公馆来人了，他们晚上有一批货要从卡点过，很重要的货；今天白天的事情，他们已经知道了。”
副官室的主任走进石祖德的办公室，小声的报告着。
“非的今天晚上过吗？”
石祖德皱着眉头，李公馆的货不可能是小数目，按照冯锷的标准，他们的货肯定会被扣；期待冯锷晚上溜岗也不可能，冯锷在卡点已经吃了两顿干粮，貌似他仍然没有溜号的打算。
“这一批货的好处我们不要了，让他们走水路吧！”
想了一想，石祖德不知道该怎么把冯锷弄回来，哪怕是扣下来的那些，他也准备明天再找冯锷谈，谈开了，自然就好处理。
“处长，水路更不行，他们说水路的货今天也被查了，查的人是统计调查局的，一旦被扣了，连取都取不出来。”
副官摇着头，现在不是好处的问题了，而是货过不去了。
“统计调查局的人晚上不可能在的，让他们走水路。”
石祖德摇着头，他还不明白那帮人，一贯的贪图享受，晚上那么冷，他们会守在江边？
“处长，他们不敢冒险的，一旦被抓住，别说货，恐怕连李将军都兜不住；要不你亲自给他们说？”
副官苦着脸，他现在这个联络人苦啊！
“呼！”
“他女马的，给他们说，寅时通过。”
石祖德想骂人，他万万没想到，难题堆到自己头上了。
“报告！”
办公室外想起声音，副官室的军官大声的叫喊着。
“进来！”
“叮铃铃”
石祖德座上的电话又响了，挥挥手让副官主任先处理，他拿起了电话。
“好、好、好”
看着刚刚出去接着返回的主任副官，石祖德很快挂了电话，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副官主任。
“处长，李公馆的人到了，现在在会客室，他想见你。”
副官主任走了进来，向石祖德报告。
“你见一下就好了，尽量让他们走水路，实在要过，就按照我说的，寅时。”
石祖德虽然只是补训处的处长，可是他的军衔和现任重庆市长确是同级别的，而且现在川渝本地势力被打压的厉害，他并不需要特别在意李公馆的态度。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卡点的弟兄忙了一天，可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今天的收获不错，扣了那么多的车，他们见不着打头，可是小头还是会有的。
“噼啪、噼啪”
沿着大道点燃的篝火已经开始燃烧，驱散着重庆傍晚的浓雾。
“让弟兄们换班休息一下，多准备点柴火，晚上还有点冷，时间又长，没篝火可挺不住。”
冯锷看着旁边的柴火堆，他有点担心，就这么点，肯定不够。
“组长，晚上没什么车队的，一般情况下留两个哨兵就好了，其余的弟兄们都只是围一个篝火堆休息。”
张大江解释着，实际上，晚上要过的车队就根本不能查，既然是晚上过，那肯定没什么正经货物，一般都是提前打好招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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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准备点总没有错，今天晚上用不了，明天晚上的弟兄还可以用，快去吧！”
冯锷并没有接受建议，让张大江赶紧去，初春的野外没有那么多干柴火，现在去弄，只能弄一堆湿漉漉的过来。
“有车过来了，弟兄们准备！”
朦胧中，汽车的声音还没传来，可是车灯已经暴露了车辆的位置。
“呜呜呜”
轰鸣中的发动机声音传来，汽车越来越近。
“吱呀！”
没有手势，因为来的车是小汽车，还是补训处的车牌，弟兄们都认识。
“处长！”
让弟兄们吃惊的是，来的人居然是石祖德，弟兄们赶紧立正站好，大声呼喊着敬礼。
“冯组长呢？”
石祖德并没有看到冯锷，视线实在是太不好了。
“处长！”
冯锷很快的跑了过来，立正敬礼。
“辛苦了，跟我来。”
石祖德还礼之后，重新走向小汽车。
第七百八十八章 背地里的东西
开车的是副官室的主任副官，冯锷跟着石祖德坐在后排之后，小汽车继续朝前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停了下来。
“呼！”
石祖德和冯锷在一片麦田边站着，两个人手上吊着烟，石祖德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同样的，冯锷不知道处长是来干嘛的，也没有吱声。
“冯锷，你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前面的弟兄们打的很惨，你能活着回到后方不容易；只要上了战场的，个个都是英雄啊！”
石祖德的声音显得有点低沉，可是冯锷却听得很清楚。
“士兵的职责就是拼命，跟小鬼子拼命，我们只是在完成自己的使命。”
冯锷很快的反应过来，在这场战争中，中国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哪怕是现在，训练新兵也是抗战的一部分。
“中央军嫡系的士兵，活着的有军饷，伤残的有补助，死了的有抚恤；哪怕政府再难，这些东西都给你们保障了的，为了这，后方的百姓交了很多税，各种各样的税。”
石祖德继续说着。
“江浙之地沦陷，半个中国被鬼子占领，政府的税收来源越来越少；军械、药品、粮饷等等，国家越来越困难了。”
“卡点今天扣了很多车，这些车都是那些商人的；你不知道，今天中午开始，我办公室的电话就没停过，全是各路人来说情的，可是我并没有让你放过一台车，为这，我甚至是还训斥了其他的军官。”
石祖德说着，又点燃了一根烟。
“多谢处长，只是该怎么处理我还不知道。”
冯锷点点头，他到现在为止，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弄了。
“该怎么处理，补训处自然有一整套的流程，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想说的是，等下有一个车队，你不能扣了，要放过去，甚至你要当做这个车队没来过。”
石祖德的声音带着无奈，告诉冯锷他来的目的。
“什么货？”
冯锷问道。
“烟土，全是烟土。”
石祖德没有隐瞒。
“处长，这玩意可不是好东西啊！为什么啊？”
冯锷急了，相比较于烟土，他觉得其他东西都好说。
“在你的眼里，它只是烟土，可是对于川军、滇军和其它的地方杂牌部队来说，这就是他们的军饷。”
石祖德说出来的东西让冯锷感到震惊。
“军政部只对中央军进行保障，其它的地方杂牌，别说军饷了，能补充一点弹药都很不容易；这种情况，其实大家都知道，只是不能说破而已，这玩意，毕竟是明令禁止的。”
石祖德说完之后，就不说了，他看的出来，冯锷现在很纠结。
“处长，你完全不用告诉我，直接让其他人来接手卡点就好了。”
冯锷苦笑着，他宁愿自己不知道这个消息。
“这个事情你迟早要知道，更何况，今天你扣的那些车队，明天也会处理，到时候还会有更多你不知道的东西；后方，明面上没有前方那么凶险，但背地里的东西很多，明天就知道了。”
石祖德摇着头，冯锷跟其他人不一样，补训处所有校级军官的调动都必须通过军政部，他们打交道的时间还久；而且他觉得也有必要让冯锷适应后方的生活，包括背地里的那些龌龊勾当。
“我知道了，处长。”
冯锷点着头，其实石祖德都不用给他说这么多，直接一道命令让他放行就成，只是那样的后果是什么，连冯锷自己也不知道。
“叶主任等下会留下，等车队走了之后他会离开，这段时间，你们两个可以好好交流一下；我的走了。”
石祖德很满意，冯锷并没有他来之前想象的那么犟。
“冯组长，说实话，你今天干的这些事情兄弟想干很久了，可是那帮人太难缠，我这身份又有点尴尬”
石祖德走了，副官室主任叶方坐在火堆边，和冯锷抽着烟，扯着补训处的点点滴滴。
“来补训处的这几天，你觉得补训处怎么样？”
叶方问着冯锷。
“很好，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至少伙食不错；就是那些新兵的伙食不咋地，还没有前线弟兄的标准高；我本来想加大训练量，让他们晚上睡觉前再练一练，可是晚餐那东西，我真不忍心啊！”
冯锷摇着头，补训处的新兵现在还不是高峰期，都有近七千人，如果满训的话，恐怕的突破一万五千人，毕竟他们的编制有八个新兵团。
“你是觉得我们军官的伙食太好，把新兵的军费挪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