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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下正在盘算怎样在这公堂之上,反将王安一军,令神化府从此威严扫地,便听到一阵喊叫声从外面传了进来:“穿熊罴补子的来了!”
“神化府监察使来了!”
“要升堂了!”
“开始了,开始了!”
这般吵闹叫喊之声是如此清晰,让胡瑞祥心中生出一点点针扎般的疼痛,他一抬眼,就看到正对大堂的神化府围墙上,好些个平民百姓扒在墙头,伸长了脖颈往大堂里看。
声音皆是从这些人口中传出。
并还在持续向后传播着。
经过一个个人的嘴巴,传进下一群人的耳朵。
一层一层,一圈一圈,渐渐鼓沸,积蓄热力,眼看着就要爆发开来。
“升堂!”
这时,一个清朗男声突然响起。
胡瑞祥被百姓们的吵嚷声吸引过去的时候,王安迈步走进了大堂,坐到了主位桌案后,沉喝了一声。
“升堂!”
“升堂!”
他的指令被一层层传递下去,也传递到了外面墙头上的百姓们耳里。
“都别说话啊,监察使发话了,升堂了!”
“咱们看看他怎么审!”
“闭嘴!”
墙头的声音又一层层、一圈圈的传递出去。
即将被点燃、即将爆发出来的嘈杂声,在这片刻时间内,忽然消寂了下去。
从神化府内到外面整条街道,虽偶尔有风声、有衣衫摩擦声、有人的脚步声、有偶尔的喷嚏声咳嗽声,却没了任何一人的说话声!
人群像是在瞬间被无形之手捂住了嘴巴。
他们自己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胡瑞祥张了张口,忽然觉得有无形之物堵在了自己喉咙,一股冷气在胸口越发集聚,他心中有所预感。
自己今日或许不该来。
自己做了一个最错误的决定!
王安端坐于主案之后,腰背挺直,一身绯色官袍,胸口有一块方形的熊罴补子,他身形挺拔,穿上这身官袍,更显威武不凡。
处于众人目光集聚之下,他没有丝毫拘谨,直接道:“传府衙原供奉院供奉鲁周世、原供奉高志远上堂!”
“是!”
堂外侍立的陈六闻言,立刻应了一声。
转去角落拖着绳索,将鲁、周二人拖到了大堂之上。
鲁周世直到此时,尤在抗拒被推上公堂的命运,无奈其被王安用特制绳索束缚,一身真气陷入凝滞阻塞之状态,短时间内与普通人一般无二。
怎可能抗拒得了陈六这样粗壮武夫的拉扯?
至于高志远,此时更是浑浑噩噩,似被吓傻了一般,没有多少言语,直接就被拉到了堂上。
“跪下!”
陈六朝二人腿窝各踹了一脚。
直将二人踹倒,正对着王安跪下。
“王安,你太张狂了!
今日你如此羞辱我们师兄弟,便是在折辱我天一道的威严!
来日我必要将此间之事禀告天一道行走,将此事直达天听,到时你粉身碎骨亦难赎罪!”
鲁周世感到身后围墙上,不少百姓毫无顾忌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脸色血红,怨恨地盯着王安,厉声威胁。
王安听其所言,却是看都未看其一眼。
就连胡瑞祥都只能静观事变,暗里寻机对自己出手,此人却还觉得其还有来日?
天真。
不过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罢了!
“今经神化府调查,确定供奉院鲁周世、高志远、游昌三人因对神化府心怀不满,挟私报复,勾连铁刹山五仙家冲击神化府”王安按部就班,将鲁、高、游三人之罪宣讲了下去。
还未说完,便被胡瑞祥抬手打断:“且慢!”
169、物证
来了。
听到胡瑞祥之言,王安心里暗念了一句,神色平静地看向对方,开口道:“知府对此有何异议?”
“监察使,本官先前早已说过。
此事尚且存在诸多误会,不宜直接将鲁供奉、高供奉视作罪徒进行审问,应当问明因由之后再行判断。
但监察使大人一心要将此事推上公堂。”胡瑞祥神色温和,缓声言语,却是绵里藏针,“如此一来,出现纰漏错误,监察使亦须一力承担才行。”
府尊心念频转,已将策略一再调整。
他知道王安对诛杀鲁、高二人之事心念已决。
自己在旁阻挠多半无用。
唯有采取旁敲侧击之法,挖掘出此案审问过程中的诸多纰漏,进而使得王安最后下的决断也显得不那么正确。
最后自己再出手,挟裹这些纰漏错误之处,煽动民心,如此才有可能为鲁、高二人争来一线生机。
若能办成此事,救下鲁、高二人事小,使府衙威望拔升才是从此事中获得的最大利益。
“若此案真有纰漏错误之处,本官自不会推卸责任。”王安神色淡淡,点了点头道,“不知知府以为此案中有哪些纰漏错误之处?
鲁、高二人因对神化府心存怨愤,进而涂血漆尸,招引铁刹山鬼仙加持,意图围攻覆灭神化府。
知府对此可有异议?”
“自然是有的。
不然本官也不会陪同审案。
以免监察使为两位供奉矫造罪名,弄出冤案。”胡瑞祥直接回应道,“监察使说鲁、高二人涂血漆尸,以招引铁刹山鬼仙。
敢问监察使,此罪可有证据?”
嗡嗡!
胡瑞祥开口便将矛头直指神化府监察使办案有纰漏错误、矫造罪名、会弄出冤案,直接表明了自己与神化府立场不同,意见相左。
他与神化府监察使虽还能平和对语,但听到胡瑞祥这番明显夹枪带棒的言语之后,百姓们却吵闹了起来。
大多数人都喜欢看热闹。
尤其是这等负责妖魔层面的神化府尊与治理一地百姓的南平府尊之间的争斗。
更吸引去了所有百姓的注意力!
“神化府与南平府衙不对付啊!”
“废话,神化府要把南平府衙的供奉吊起来锤,南平府衙怎能答应?”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那两个供奉是真被冤枉,还是府衙故意包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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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府衙故意包庇,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府衙是什么样儿,供奉们什么样儿,诸位难道不清楚?”
“神化府与府衙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峙,知府更是直接来拆监察使的台,两方之间矛盾已经浮上水面,不可调和了啊!”
围观百姓们对如此情景评头论足。
偶尔发出一两句有立场倾向性的言语,却都更偏向神化府。
胡瑞祥仔细聆听了几句,未有听到一句为府衙供奉伸张的言语,脸色有些发黑。
王安似笑非笑地扫了胡瑞祥一眼,目光转而投向堂外的陈六,开口道:“传物证。”
“是!”
陈六轰然应声,昂首挺胸转去后院。
围观百姓们看监察使胸有成竹之态,纷纷收声,目光跟随着陈六,见其转去了后院。
胡瑞祥纵不看陈六,亦知其目标。
他微微眯眼,处变不惊,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纵然对方将许多尸首抬出来,作为物证,他亦有手段让这份证据不成立,让鲁、高二人围攻神化府之罪出现许多瑕疵,使此罪名难以成立!
不久后。
陈六推着一辆板车缓缓而来。
板车上堆起小山似的物什,用草席包裹了,席子下偶尔露出一只脚一条胳膊来,宣示着席内之物究竟是什么。
“是尸体!”板车经过门口,有围观百姓看到草席子里垂下的胳膊,顿时惊叫出声。
这样堆着尸体的板车有六辆。
被神化府门丁们推到大堂外,一一卸下。
草席子摊开来。
一具具尸首被平放到草席子上,尸体表情或惊恐、或狰狞,脸色青白,身上偶见泥土脏污。
数十具尸体便在神化府大堂外一字排开。
纵然因为眼下气温寒冷,这些死去有些时日的尸体,也并不会散发多浓郁的尸臭,但尸体数目如此之多,依旧让百姓们看得头皮发麻,心中发寒!
“这么多尸体!”
“哪儿来的尸体?!”
百姓们短暂沉默之后,一瞬间意识到了关键所在,纷纷出声询问。
堂上。
王安指着堂外尸首,淡淡开口道:“铁刹山鬼仙无有真形,须要附魂于物体、尸首之上,方能显发妖术法门。
而附魂所需之物,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古董珍玩。
鲁、高二人却不舍得出这个本钱。
因而找来这些尸首,作为铁刹山鬼仙降临附化之用。”
“笑话!”王安话音未落,胡瑞祥就立刻接话,不给围观百姓以及王安反应思忖的时间,冷笑着向鲁、高二人问道,“本官先问你二人一句,你等可有搜集尸首,招引过铁刹山鬼仙?”
高志远讷讷半晌,嘴唇颤抖,难发一言。
鲁周世倒还有精气神,闻言立刻断喝道:“老夫一生行事纯良,从未做过这等魇胜咒杀,勾动妖邪之事!”
他满头凌乱白发随着言语颤动着,努力挺直腰背,仿佛真正是一位行事正直,铁骨铮铮的老人。
“好!好!”
胡瑞祥连喝两声,霍地起身,疾步奔出大堂,令自己处于众百姓目光之下。
他面色坦然,走到一具尸首前,看了两眼,直接出声道:“此人乃是南平牢狱罪徒,名叫赖三,因于南平太平街当街殴杀一对母子被判死罪,原定于秋后问斩!
其在数日前越狱出逃,被本府捕快斩杀,尸体就掩埋在城外乱葬岗。
这尸首上还有泥土可以证明!”
“赖三!”
“这是赖三,我说怎么这么眼熟,这是那个赖三!”
“当街殴杀一对母子?该杀!该杀!死得好!”
百姓们闻声轰然,有太平街居民爬上墙头辨认一番,最终确定知府所言非虚,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