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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随即同王安附耳道:“此地有稍许阴气聚集,确实很有可能是件涉及妖魔邪鬼的案子。”
不叫胖掌柜父子听到这段言语,亦是怕他们生出许多恐慌,反而不利于办案。
玄悲观察着女尸,眼底浮现两点金光。
感应到王安的目光,他转过脸来,向王安微微颌首,道:“贫僧的判断与施主的同僚一样。
并不能看出这尸体的异常。”
“阁下修有天眼通,竟也看不出?”王安注意到对方说的是不能看出异常,而非尸体本身没有异常。
墨云与玄悲的回答,都说明尸体上仍有疑点。
只是以二人的修为能力,尚不能看到本真。
玄悲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回道:“天眼通四重境界:看破迷障、看破皮膜、看破骨肉、照见性灵。
贫僧只是刚刚完成第一重的修行。
因而能看穿阁下同僚笼罩周身的迷障。见其本形。”
胖掌柜听王安等人说得云里雾里,忍不住插言道:“几位大人、大师,我家儿媳的尸首没什么问题吧?
我家也没什么事儿吧?”
“若真是没有问题,怎么会有三个客人在你家横死?
你说说他们死时的情形。”王安扫了胖掌柜一眼,屏退随从及玄悲和尚,令胖掌柜儿子把女尸身上衣裳除尽,又细细检查过一遍。
体表各处确实没有暗伤。
胖掌柜不敢违抗王安这位凶神恶煞的差人,便在王安检查女尸时,背过身去,与他说起三个行脚商人死时的情形。
简而言之。
三人死状与掌柜儿媳的死状一模一样。
都是无征兆、无声息、体表无有任何异常伤痕。
“都是住店时还好好的,睡一觉起来,命就没了。”末了,胖掌柜还补充了一句。
其转过身来,儿子已经给儿媳重新穿好衣裳。
王安擦了擦手,沉声道:“既然如此,今晚我们会住在你家客栈里,便在这灵堂中打个地铺就可以。
我等早日查清真相,你们也可早日安心。
尽快开店营业。”
事已至此,也由不得胖掌柜不答应。
只希望事情能早日解决,待过了头七之后,把儿媳尸体一埋,这事便算是过去了。
胖掌柜唉声叹气,为王安、墨云等人抱来被褥,就在停尸的屋里草草铺好。
王安一行外加玄悲和尚当晚就住了进来。
入夜。
白霜结在南平府衙墙角的杂草上。
月光一照,便是惨白的一层。
府衙里值班的吏员、捕快躲在科房里,并不曾按着吩咐出屋巡逻。
府衙规矩是一回事。
大家惯常是怎么的,又是一回事。
野猫在屋顶扯着嗓子嚎叫,惊起周围群狗的吠叫声。
亦惊醒了值守供奉院的黄一行。
他从打坐修行的状态中回过神,浑浊的老眼里闪过愠怒。
自那日当面责问过胡瑞祥,反被胡瑞祥拿话顶了回来之后,黄一行即被胡瑞祥拿捏在手,变成了供奉院的坐堂供奉。
将为供奉院坐堂三年。
完全听从府衙调遣。
他叹了口气,从蒲团上站起身,在屋里踱着步子。
不一会儿出了屋门,院里四下看了看,未见异常,又走出供奉院,往前面的院子走去。
走进一个堆放杂物的院子。
此间的多数屋子都黑洞洞的,但有一间里面还亮着灯。
昏黄的火光映在窗纸上。
黄一行在院里顿了顿,走到那亮灯的屋子近前,看到门旁还挂着一个标牌,上写着仵作房三个字。
仵作房每夜都有仵作轮值的。
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鬼使神差地推门走了进去。
正见一五十多岁的仵作趴在门后一张桌上睡去,还张大嘴打着鼾。
黄一行并没有叫醒这个仵作。
拿眼随便在屋里扫了扫。
立见有七八张木板床头靠着对面的墙壁,一根铁线悬在几张床的上头,其上挂了些铁钩、刀具、锥子等物什。
有三具尸首就直愣愣地躺在床上,没有声息。
呜
这时,一阵怪风不知从何处吹来。
吹得烛火一阵摇晃。
铁线上挂着的那些工具也被吹得互相碰撞,叮当作响。
烛火摇曳里,房屋四壁到处皆是蹦跳的影子。
一股寒意便在此时,猛然浮现于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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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金刚印
摇晃的烛光下。
黄一行赫然看到对面床上的三具尸体,颤抖着坐起了身!
死者的眼皮不断颤抖,最后猛然睁开!
阴绿色的眼睛齐刷刷地盯住了对面的黄一行!
“嗬嗬!”
三具尸体喉咙中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一张口就露出比例长得过分的上犬齿!
“僵尸!”
黄一行脸色陡变!
眼下这三头僵尸只是被尸气侵染的行尸而已。
连最普通的白僵都比不了。
他自然可以应付。
但让他神色陡变的原因,却不是因为这三头行尸。而是他想起了自己遗忘的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与胡瑞祥交给神化府来办的客店死人案深有关联!
沙沙沙沙
秋风摇动树叶,被淡白月光映到窗纸上。
掌柜儿子被一阵尿意憋醒,睁开眼睛就欲起身去如厕,就着投入屋内的月光,他看到了自己媳妇尸首周围的黄纱帷幔。
于是陡然想起,自己眼下正在什么地方。
为了防止那几个差人趁着夜里,对媳妇的尸体做些不可告人的事情,掌柜儿子自告奋勇,陪同几个差人一起宿在了这间屋里。
眼下万籁俱寂。
一阵不知从何处来的冷风吹袭着黄纱帷幔。
黄纱帷幔轻轻摇动着。
内里躺在门板上的媳妇,脸上的那层白纸亦被风吹得忽闪忽闪,不时露出底下一张淡黄的脸。
掌柜儿子望着媳妇的面孔,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掌攥紧,大气都不敢出。
他缓缓扭动似生锈般的脖颈,看向旁侧。
几个差人半靠墙坐在被褥上,耷拉着脑袋,不知是已经睡着了,还是醒着的。
反正他是不敢在这时出声去叫对方。
也不敢起身去小便了。
下腹越来越胀。
尿意越来越重,仿如河水即将决堤。
连带着身上都生出一股燥热,热气又被包在被子里散不出去,反催逼得掌柜儿子额头、后颈、背上冒出一层一层的汗水来。
自家媳妇,有什么好害怕?
掌柜儿子安慰着自己,收回不久的目光又一次投向了黄纱帷幔。
投向黄纱帷幔里的那张门板床。
床上,不见了媳妇的尸首。
去了哪里?
掌柜儿子心中先是一愣,紧跟着一个激灵,森森寒意直从尾椎骨涌上天灵盖,浑身的热汗尽变作了冷汗!
他猛地收回目光,却见自己正对着的窗户口,一个身影迈着僵硬的步子,缓缓走来。
呼!
冷风吹起那身影脸上的白纸。
露出一张淡黄的、生有不少雀斑的、发面馒头似的面孔!
“啊!!!”
掌柜儿子惊声尖叫!
在他发出声音的同时,媳妇的面孔已抵近了他的脸庞,几乎与他鼻尖贴着鼻尖!
他能看到对方浑浊乌光泛青的死人眼,能看到对方脸上渐起的尸斑,甚至能嗅到那股若有若无的尸臭!
骤然间!
身体内,仿佛有一个个冰凉凉的小疙瘩争先恐后刺破皮膜长了出来!
他直觉这个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与这一具尸首。
周围的差人、和尚都已不复存在!
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
“嘶”尸首张开口,朝掌柜儿子吸了一口气,于是,一股淡黄泛红的热气就从掌柜儿子鼻孔嘴巴里溢出,汇成一股,涌向了那具尸首的口齿!
唰!
千钧一发之际,一条手臂扯破空气,自侧方直插而来!
衣袖被风扯得笔直,掌柜儿子甚至能看到紧缚的衣袖下,次第收缩凝聚的肌肉!
咔!
手掌虎口张开,猛然卡住了尸首的喉咙。
将之整个提了起来!
“这是个什么东西?”
王安暴喝出声,同时长身而起,另一只拳头如长枪般陡然架起,一拳轰至尸首的面门!
嘭!
铁拳与面孔碰撞,发出擂鼓般的声响!
尸首的面孔顿时鼻骨坍塌,下巴开裂,一瞬间扭曲至极!
“看好她的肚子!”
玄悲和尚的声音在王安背后响起。
同时,他手掐佛印,断喝道:“降魔!”
一层金铜色泽自他眉心处生出,朝着周身皮膜迅速蔓延!
霎时间,玄悲和尚就化作了一个铜人!
铜人周身皮膜上,又有诸多梵相互叠加而成的繁复花纹!
轰!
铜人玄悲冲向尸首!
肚子?
听得玄悲之言,王安下意识地扫了女尸腹部一眼,顿时发现,其原本只是有一层赘肉的腹部,此时鼓胀如球,顶开了衣裙!
惨白的肚皮上,一根根或赤或紫的筋脉泛着光,虬结组合成一个小孩的狰狞面孔。
那小孩怒声尖啸!
“呀”
女尸的双臂猛然扬起,抓住了王安攥着其脖颈的那只手掌!
强猛巨力自其双手间浮现,一下就掰开了王安死咬住的虎口。
女尸飞身后退,利矢般激射向窗户!
轰!
一团炽烈妖火猛然淹没了那一扇窗户,亦淹没了女尸的身影!
但其只是周身衣物被焚烧成灰,自身却是毫发无损,撞破窗户,逃了出去!
灿金铜人跟着冲出窗外!
“追!”
王安与墨云对视一眼。
后者拔步追去。
王安则一手把地上的掌柜儿子提起,另一只手攥成拳头,一拳锤烂了墙壁!
显出其父亲所居的屋子。
胖掌柜此时就穿着件单衣,目光呆滞地看着墙上得大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