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郑颢低头看,她又老实不客气的在自己胸前擦鼻涕眼泪,心头一软,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他捧起她的脸,认真问道:
“你是不是历经乱世,看到天朝最终走向灭亡?”
李萱儿点点头,眼圈又红了,这才是她回来的真正原因。
“那。。。。。。是在二、三十年后?”
郑颢也不是白过这二十年,他重生以来,经过敬宗、文宗、武宗、宣宗四朝更迭,更清楚的看到天朝几朝皇帝想改变,却又力不从心的现实。
“我兄长虽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可他自暴自弃,只管吃喝玩乐,把皇权交到宦官手上,败光国库多年积蓄;他儿子十二岁临朝,其实就是个傀儡,最后天朝各藩镇离心离德各自为政,处处造反,战火四起。”
李萱儿忽然觉得,有个熟人交流前世今生,还有点蛮不错的感觉。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个聪明人。
郑颢眉头轻锁,松开手,替她摘掉一片落在发上的枯叶,轻轻叹了口气:“难为你一个人度过那些孤独的日子,皇朝末路,不是一朝一夕,也不是一灾一战,你那时只是个孀居的大长公主,有苦向谁说去。。。。。。”
“不,我不孤独,直到你离去,我才第一次踏进你的书房。在里面整理你留下的的书籍和笔记,那时,我才真正认识了你。孤弦难奏相思曲,单孔不吹悱恻音。长安尽是蜉蝣客,错将烈火做丹心。”
那是他写在笔记里的一首诗。郑颢看着她那张嵌着蛾眉朱唇的脸,她白皙的皮肤因为激动有些微微泛红,长长睫毛下那两汪清潭,竟有些深不见底。
他的眼里泛起了一层雾:若非前世神交已久,哪得今生心有灵犀?他握着萱儿的手,柔声道:
“前世我身后之事无从知晓,但你却是亲历者。既然让我们因重生而先知,就有机会扭转乾坤,为天朝续命。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眼睛,我们要尽最大的能力去挽救天朝,也要尽情过好属于自己的今生。不留遗憾、不枉重生。”
他眼里的笑,像天地间躲不开的雨点,淅淅沥沥落在萱儿的眼里。她突然歪着头问道:
“你既知是卢敏毒死了你,为何不去找她报仇?”
郑颢摇头苦笑道:
“我重生时才六岁,那时,我怕将来又与你产生误会,尽量避开与她有什么青梅竹马的情节,指腹为婚也让父亲推掉不作数,我们连一点交往都没有,难道要因为前世的仇,杀了今生的她?”
这也是,没有人生来就是坏人,她的经历改变了,人也会改变,反倒没有了杀她的理由。李萱儿抿嘴笑道:
“若是今生再没遗憾,那就不会重来一次。”
“如果今生不能娶你,那就是我最大的遗憾。我就是打到东岳大帝那里,也要从你十五岁生辰的那日重新开始。”
萱儿愣了一下,想起今生重逢,就是在她满十五岁那天。两人都不再说话,只凝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彼此。
郑颢自从在小屋里说出自己重生而来,便卸下浑身束缚:前世两人成亲数年,行夫妻之礼也不是两、三次,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我做什么也都不算唐突。
想到做到,他勾起萱儿的下巴,低头笑道:“以前没有好好做的事,现在是不是可以诚心诚意的补做?”
“休想!”萱儿倒竖起眉毛,将他的手推开,低头捡起地上的竹竿,在手上一拍,粗细长短刚好合适:
“刚才是谁让我狠狠打他一顿出气?我看是要每天打一顿,方能解恨!”
前面看见他俩又搂又抱,来找他们的木蓝和阿哲,躲在不远处的竹子后面惊得嘴都合不拢,这下见动了手,他俩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这变化也太快了!刚刚都差点亲上了,怎么一言不合打起来?
阿哲赶紧闪身出来叫到:
“公主!郎君!那个。。。。。。风筝已经装好了。。。。。。你们要不要去放风筝?”
“是啊、是啊,还有青团。。。。。。公主您最爱吃的糖心青团。。。。。。要不要出去吃两个?”
萱儿指着地上的那十几根竹竿,皮笑肉不笑的对郑颢说:“还不捡起来?你说要上百根才能磨出一支箫,这才几根?”
阿哲忙推开郎君道:“我来捡、我来捡!”
看着公主背着手,和木蓝往竹林外面走,阿哲小心翼翼的问:
“郎君,您这是成了。。。。。。还是没成?”
“这是你该关心的?照着这个样子去找竹子,不能粗也不能细,没有一百枝,不准回去。”郑颢一本正经的说。
“哦。”阿哲拿起根竹竿比划了一下,握起拳头,冲着郑颢的背影小声叫道:
“郎君郎君,京城第一!冲啊!”
郑颢剧烈的咳嗽起来。
初夏郊外的阳光,渗着花草香甜滋滋的,沐浴在阳光里,像用羽毛挠了脚心一样,让人总忍不住想笑。
看见李萱儿走出来,郑奕举着个有两条长尾的燕子风筝走过来,递给她道:“公主,这个风筝最漂亮,您要不要试试?”
“好啊!你替我捧着,我来放。”李萱儿心情很好,爽快答应了。
郑颢走出竹林的时候,崔瑾昀正躺在草地上晒太阳:
“老郑,你跑哪去了?再不来,你的宝贝就要被年轻人撬走喽!”
郑颢笑而不答,在他身边坐下来。
碧蓝的天空上,那只燕子风筝已经飞得很高,忽然线一松,它随着风,向西北方慢慢飘去。
愿她所有烦恼,都随风筝一起飞远吧。
不负今生,不枉重生。
第164章 重蹈前世辙
晴朗的寒食节过后,第二天清明,天就开始阴沉起来。
郑颢今年不回荥阳扫墓,是因为圣上在正旦节后下了旨,四月二十举行一次制科考试,圣上要亲自进行殿试。
他当时就写了信给扬州的李温,让他如此这般,李温这才在扬州又多待了一个月。这其中原因他没有对李萱儿说,也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连续阴阴沉沉几天,藩篱传来了噩耗,武阳郡王的父亲,老袁王李绅过世了。
因为棣王李惴叛乱,圣上将他贬为庶民,现在和他住在一条街上的袁王没了,圣上给足了这位堂叔面子,以证明皇家亲情。
除了赏赐殉葬品,还把袁王的嫡长子李悕,改封为嗣王,享三千石俸禄;李悕的嫡长子李淦,同时封为鲁国公,享俸禄一千石,任礼部左侍郎。
这样一来,袁王府的丧事,京城数得出名号达官贵人都去参加,比大殿外点卯还热闹。
武阳嗣王披麻戴孝,站在灵堂外迎接前来吊唁的客人,嗣王妃、两位孺人并鲁国公,一同跪在棺材旁还礼。
灵堂内香烟缭绕,做法事的道士们一遍遍念着《往生咒》、《太上救苦经》,别的人还好,跪着的那几位早已经云里雾里了。
吊唁的人多,跪的时间也长,嗣王妃她们还要一直哭,郭青澜不像嗣王妃,跪经都习惯了,她就有些顶不住,加上肚子也饿了,微微前后晃起来。
跪在她们后面的李淦,趁人不注意,悄悄塞给她一小块点心,郭青澜赶紧看了一眼嗣王妃,还好她们二位趁着没人,都在闭目养神。
她回过头去,与李淦相视一笑,多少柔情,都在这一笑里,李淦不觉看得痴了。
丧事办了七天,出殡之后,袁王府改了牌匾,成了武阳嗣王府,原来的武阳郡王府,也成了鲁国公府。
独立出来自立门户当然好,尤其是自己现在还在礼部领了职。唯一不好的,就是再想见郭青澜就不容易了。
搬到嗣王府,郭青澜也没了住前院的特权,她出的主意随着棣王篡位失败,也变得没有意义,李悕本就不是长情的人,对她自然也失去了兴趣。
正当她在后院新居里郁郁寡欢的时候,一粒石子“啪”的砸在她窗上。门口一个人闪身进来:
“发什么呆?我刚才看见素心出去了,便进来看看你。”
李淦早就不再称她为“小娘”,在他眼里,郭青澜就是个与他同龄的小娘子。
“你怎么过来了?你府里都打点好了吗?这边人多眼杂,被看见了不好。”郭青澜从办完丧事,就没见过李淦,今天见他容光焕发,不由得好奇起来:
“难道是去上朝了?脸上的笑都藏不住了。”
李淦嘻嘻笑着坐在她旁边,伸手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还是你了解我,我娘都猜不到是因为什么。今天我第一次上朝,紧张得脸都热了,你摸摸。”
郭青澜一摸,还真是微微有些烫,不禁抿嘴笑道:
“你是要做大事的人,这样胆小可不行。大皇子都没能上朝,你真是了不起。”
按说李淦封国公是理所应当,可怎么都轮不到他坐礼部侍郎这个位置,只不过正好碰上棣王背叛,圣上要将李悕一族立起来,让天下人看看他对皇亲的度量。
“嗯嗯,我也觉得。若不是圣上觉得我有这个能力,也不会让我坐到这么重要的位置。”在别处都要端着谦虚,在她面前,李淦可以愉快的夸自己。
“你今年也要满十八了,若不是热孝中,你娘该替你张罗着娶国公夫人了。”郭青澜酸溜溜的说。
看到喜欢自己的男人娶妻,心里终归不舒服。
哪知李淦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埋怨道:“我心里想着谁你不知道吗?反正我最少守孝三年,这三年里,我是不可能娶妻的。”
郭青澜怕素心回来,忙推开他:“你快出去吧,一会被人看见不好。”
“除非你答应我,晚膳后在小祠堂里见面,否则我就不放手。”
“你娘留你晚膳?。。。。。。好吧。。。。。。我答应你,快走吧。。。。。。”
李淦满意的走了,郭青澜看着他背影消失的门口发呆:李淦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知道这样的约会意味着什么。
他在郡王府的书房里吻过她,她挣扎了一下,还是屈从了。
李悕已经很久没碰她了,他在府里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