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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去喂十五的时候,李雪鸢果然跟了过来,好奇心爆发的东问西问。奇怪的是,十五也不喜欢她,不但不让她靠近,还一个劲的朝她龇牙。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郑颢想到萱儿,不禁莞尔一笑。
但看在李雪鸢眼里,他这温柔的笑,却是在笑她被十五吓得“哇哇”叫,不禁嗔怪道:
“郎君,您不帮雪鸢骂十五,反倒笑话人家!”
“十五只做它认为对的事情,是吧?”阿砚替郎君答到。郑颢不置可否,什么也没说,背着手走了。
李雪鸢有些尴尬的问阿砚:“郎君这是怎么了?我有没有得罪他,他怎么对我爱理不理的?”
“没有啊,郎君对女人一向如此,在白云寺的时候,对你不也这样?”
李雪鸢想想也是,郑颢好像从没给过她机会。
这在郁闷之中,阿巴过来找她,朝她“阿巴阿巴”的比划着。
“车?你是说那边有车?”雪鸢还没弄清他说什么,阿砚锁了门出来,看了一眼替阿巴说:
“阿巴说,外面替你备了车,公子请你现在就回苗圃小筑去。”
“这里又不是没有房间住,以前我和姐姐住的那间不是可以住吗?公子怎么非要赶我回去?今天我和姐姐赌气来着,我偏不回去。”
李雪鸢还真转身就往后院那间房走,阿砚向阿巴两手一摊,无奈道:“女人很难搞的,阿巴,你任重道远,我先告辞了。”
回到屋里的李雪鸢越想越气,恨不得将屋里的东西砸个稀巴烂,见阿巴又过来催她,她发狠道:
“好,既然你们都赶我,不需要你们施舍的马车,我自己走!”
阿巴在后面拽她的袖子,她回过头恶狠狠的冲他喊:“离我远点,死哑巴!”
阿巴不是聋子,他是后天生病,吃错药烧哑了嗓子,“死哑巴”三个字他听得清清楚楚。
他松了手,看着她跨出了崔府的大门,落寞的转身,朝主人房里走去。
半夜里,忽然下起了雨,药圃小筑里的李雪晴坐在正堂里等妹妹回来。
这里除了她们两姐妹,还住着另外几个药工,罗大娘听见雨声醒了,匆匆出来收衣服,见雪晴坐在屋里发呆,忙喊道:
“李娘子!下雨了,你还有没有衣服在外面?”
“衣服?衣服我已经收了。。。。。。下雨了吗?雪鸢还没回来呢。。。。。。”
“哎呀!她又不是在外面,她在崔公子那里,说不定公子留她住一晚,明天就会送她回来了。”
罗大娘抱着衣服回房了,嘴里还絮絮叨叨:
“论先来后到,也不能把公子拱手让出去啊,这个傻孩子。。。。。。”
李雪晴愣愣的,看着门外的的雨幕越来越浓,一个闪电划亮了夜空,照在她蛾眉淡扫、秀气雅致,却又满是担心的脸上。
崔瑾昀见突然下起雨,算算时间,李雪鸢应该差不多到家了。可她是赌气走的,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
“老阎!老阎!快去驾车,我去苗圃一趟。”
“这么晚还过去?是找李小娘子吧?唉,她是个不省心的。。。。。。”王大娘听见公子的声音,赶紧过来替他准备雨伞。
“雨披呢?阿顺,快替公子拿雨披!这么大的雨,伞什么挡得住?”
阿顺拿着雨披过来,阿巴也跑过来了: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王大娘说:“你就别凑哄了,这么大的雨。。。。。。”
阿巴不理,老阎驾了车过来,他立刻跳到马车前面的架子上坐着。崔公子叹气道:
“你要去就到车里坐着,要不就别去。”
阿巴听公子这样说,等公子进了车厢,他也跟着钻了进去。为了看清路边的人,阿巴撑着伞坐在车厢口,这是最好的办法,崔公子也由他在车尾看。
他们一路到了兴安门,也没看到李雪鸢的身影,兴安门进去就是一条狭长的巷子,没有别的岔道,直接通到后面的宫禁。
问了守门的宫卫,他们二更换的岗,并没有见过李雪鸢进去。
崔公子只好继续往里走。
走到半路,老阎突然回头对车里喊:“公子!前面有个女人,不知是不是李小娘子。”
走在这条路上的,除了药圃的,就是后山湖边养家禽养鱼的,再过去就是果园。不过,谁会在这个鬼天气,半夜里还往外走?
“你停车,我下去看看!”崔瑾昀一肚子的气,打算跳下车把她骂一顿,劈手抢过阿巴手里的伞,跳下了马车。
走在路上的那女子撑着伞,可雨太大,身上都淋湿了,衣裙贴在身上,她连走路都很困难。
听见马车声,她将伞抬起来,迎面走来的崔瑾昀愣住了,那不是李雪鸢,是雪晴。
“雪晴?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里?”
崔瑾昀将自己的伞递给后面跟着的阿巴,两下就把身上的蓑衣解下来,披在雪晴的身上。
“雪鸢没回来,我担心她这一路没有躲雨的地方,就出来找她。”雪晴脸色不好,像是随时要倒下一般。
崔瑾昀一把扶住她胳膊:“上车再说!”
上了车,她却不知怎么坐下,想蹲在车厢里。崔瑾昀奇怪:“怎么不坐着?我的衣衫也是湿的,不怕。。。。。。”
他话没说完,就已经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因为李雪晴的裙摆上有一片红色的印子,两人都有点尴尬。
崔瑾昀本来十分恶心这些东西,可看见李雪晴那副难受的样子,伸手将她拉起来,把她按在凳子上撒,硬邦邦的说:
“不就是癸水来了吗?我是太医,没什么好避讳的。”
见李雪晴垂着头,脸色极度难看,他拉起她的手,给她搭了个脉,叹气道:
“何苦来,自己最容易受寒邪入侵的时候,还要出来淋雨,难道把自己折磨病了,你妹妹就回来了?”
李雪晴憋了好多天的委屈,终于在自己生病的时候,抽抽搭搭的哭起来。
把他们送到药圃小筑后,老阎和阿巴驾着车出去找李雪鸢,崔瑾昀留下来替雪晴熬药。
“别叫他们了,就这点小事,我一个药师还不配做吗?”
李雪晴换好衣服的时候,把门微微打开,崔瑾昀就端着药推门进来:“趁热喝,发一身汗,外感就好了。”
“多谢公子。”李雪晴接过药碗,慢慢把药喝了个干净。
她的眼圈红红的,抬眼看着公子说:
“公子,我想把公主让我出去报信那晚的事,一五一十告诉您。”
第175章 当初那少年
崔瑾昀轻敌了,原以为她是小日子淋了雨,有点外感风寒,没想到那碗药只压得一个时辰,李雪晴发起烧来。
他本坐在外面等老阎他们找到人回来,听到李雪晴在里面哼哼,拿了灯一照,她脸都烧红了。
崔瑾昀吃了一惊,上手把了脉,才发现刚才两人手都湿,自己太大意了。
还好这是药圃,药材倒是不缺。他转身又去捡了药,药入了锅,又抓了条湿毛巾,去给雪晴降温。
说实在的,他是药师,看病是自愿。除了郑颢,他还没这样照顾过别人。
雪晴刚才把妹妹想报仇的事说了出来,要崔公子千万小心,别让妹妹做傻事。她后悔没早点说出来,要不就不会有今天这件事了。
她絮絮叨叨说了很久,哭得迷迷糊糊,话却清清楚楚:
“我自小认识你,就觉得是你天下最温文尔雅的人,他们把我送进宫给皇帝,我却不愿意违背我的心。。。。。。难道这样就是不为家族牺牲吗?我就是做了皇帝的女人,就能挽救整个李氏吗?”
“你。。。。。。别哭了。。。。。。你没有错。”
崔瑾昀心里十分紧张,他知道雪晴对自己也有好感,可他不知道,她从小就喜欢自己,而自己以前还总是对她冷嘲热讽。
他用冷毛巾给她擦脸擦手,又到旁边的伙房里给她煎药,药端来,她刚好醒了。
睡着之前哭了好久,这会眼皮都是肿的。
“公子,您还没走?”
“我走了,你怎么办?刚才烧起来了,我换了方子,你把药喝了吧。”崔瑾昀的语气温柔,甚至都有点不像他自己。
“我。。。。。。每个月都要这样发几天烧,没事,我能照顾自己。。。。。。”李雪晴醒的时候,发现自己额头上敷着毛巾,又见崔瑾昀端着药进来,才知道他一直在照顾自己。
“以后我去跑步,你跟着。身体这么差,以后怎么管好药圃?”
“管药圃?我?”
崔瑾昀也不回答,只把药碗往她嘴边凑:“我试过温度了,不烫。这次的比较苦,你的糖放在哪里?我去替你拿。”
雪晴苦笑道:“我没有糖,再说哪有这么娇气?雪鸢还没找到吗?”
“雨已经小了,她大概是在哪里避雨,雨停了才会出来,你就别操心了。”崔瑾昀有些抱歉道:“同样的药还有两服,这次不会错了。”
“雪鸢的事。。。。。。”
“我会处理的,这你也不用操心。她还是个孩子,只能慢慢给她讲道理。她要不愿意住在这里,那。。。。。。你们还是搬回崔府去。。。。。。”
崔瑾昀想过了,关于雪鸢,越是压抑,她越是有叛逆心。若是生活里多些美好的事,她的仇恨就会慢慢淡了。
“不用麻烦您,我想,还是带着她回陇西去,离京城远远的,再不回来了。”
“不!”崔瑾昀脱口叫到。
李雪晴心里怦怦直跳:“。。。。。。”
“我不要你走。”崔公子就是这么简单粗暴:“我在这里,你哪也不能去。”
雪晴愣愣的看着他。
“你。。。。。。刚才答应说跟着我跑步,还有管药圃。。。。。。所以不能走。”某人欲盖弥彰。
雪晴再次醒来,已经天亮了,热已经退了,神奇的是,她的小腹暖暖的,凭她以前的经验,这时候小腹都是冰凉的。
崔公子。。。。。。雪晴的心里也暖暖的,她坐起来,罗大娘端着盆热水进来,看见雪晴坐起来,便笑道:
“李娘子醒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