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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岁他就去到京城祖君家,后来全家都搬了过去,留在郑州的族人也就慢慢没落了。
“吃完饭之后,我想回老宅看看,快二十年没主人了,不知成了什么样子。”
萱儿举手道:“好!我也去!”
“我……就不去了,我没来过郑州,刚好去逛逛。”雪晴用胳膊肘捅捅坐旁边的崔公子,他还在慢条斯理吃最后一口酪樱桃,看到雪晴使眼色,便道:
“我陪她。”
雪晴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所有人都憋着笑。
既然老崔带了头,个个表态自己到了郑州很忙,这里到洛阳不到三百里,好像谁还编不出个亲戚朋友似的。
阿哲肯定是要陪着郎君的,他笑嘻嘻道:“我想去看看郎君小时候追猫撵狗的地方。”
“不,你不想。”阿砚认真说到:“郎君让我们买特产带回去给夫人,你忘了?”
“那不是叫你去买吗……啊!你踢我……哦……哦……我去买特产!”
阿砚:驴都没你那么笨。
阿哲:我们天天看着他俩在船上腻歪,又没见你们跳河?
最后跟着郑颢去老宅的,只有萱儿一个人。
下了马车,郑颢先过去叩门,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仆人开了门:“您找谁?主人家都不在。”
郑颢也不记得这仆人姓什么,依稀知道是伺候过祖君的,看着真有些心酸:
“我是三郎豆豆,路过回来看看。”
“哦!哦!是豆豆回来啦!老木、张婆子,豆豆回来啦!”那老仆人一边拉开门一边叫,里面跑出来三、四个人,其中只有老木郑颢认得,他帮自己做过会响的风筝。
“叫什么‘豆豆’?你以为还是公子小时候?”老木瞪了一眼开门那老翁,转脸挤出一脸皱纹的笑:“公子快进来,您要回来怎么没差人说一声?”
以前大郎、二郎没了,才有的三郎,老太爷便起了个小名“豆豆”,让家里上上下下都叫他小名,说这样好养活。果然三郎、四郎都顺顺利利长大了。
要不是对上了“豆豆”这个名字,这些老仆人哪里还认得出他?
豆豆?车厢里的萱儿捂着嘴笑翻了:昂藏七尺男儿叫“豆豆”?难怪让我等会下车……
“我朋友还在车上,去把西门开了,把马车赶进来。”郑颢本想回车上,可府里的一切就在眼前,他稍一犹豫,抬脚进了府门,从里面朝西门走去。
马车进到府里,大家才看到,公子从车上扶下来的是位小娘子。这都不用问,老仆人都乐呵呵的去向她行礼:
“原来是娘子回来了。府里还跟公子在这里住的时候没多大变化,我们就等着主人有朝一日回来,就像天天住着一样。”
这点郑颢刚才也已发现。
门外有个拴马桩,以前父亲常常让人挂一把草在上面,临时停的马都很喜欢这样的零食。现在主人不在,这个习惯还在。
刚才马车停在那里,马就已经欢快的吃上了。
府里确实和郑颢儿时的记忆相差无几,两人牵着手往里走,老木跟在他们身边给他们解释着。
“老木,我还记得你曾给我做过一个会叫的风筝,后来没带去长安,我还哭了好久。”物是人非,郑颢心里也有些激动。
老木抬手抹了把泪:“公子喜欢,怎么不叫人回来说?老木可以给您再做。”
郑颢紧了紧握萱儿的手,微微一笑:“祖君说,男儿活在世上,就没有什么事可以用哭来解决。那谁还敢替我传这个话?你去吧,我带小娘子到后院逛逛。”
两人走着,他指着后院边上的一座小屋笑道:
“四岁时我没去上学堂,那就是我开蒙的地方。所以等我去到京城与瑾昀、长风、彦希一起上圣学的时候,他们就没我学得好。而我为了一直保持领先地位,就得比他们更认真去学。”
“好想小时候就认识你。”
圣学是大臣的儿子、孙子们,陪皇子、郡王读书的地方,萱儿小时候也喜欢去那里找阿兄,可那时郑颢早就长大离开了圣学。
“我比你大那么多,就算小时候认识,多半也像张绾绾那样,包在襁褓里让人抱。。。。。。”若是今生,他肯定抱着谁也不给。
听到他提张绾绾,李萱儿噘着嘴不服气的说:“我那么可爱,难道你不愿意抱吗?”
四下无人,郑颢也不避讳,弯腰将萱儿横抱起来,大步进了他那间小书房。书房里干干净净,他只好将她放在那张大书桌上坐着。
“等你嫁给我,我就天天这么抱。”
“那我的腿还有什么用?”
“用来穿漂亮鞋子啊。”
两人正在腻腻歪歪,老木急急忙忙进来道:
“公子,卢娘子来了!唉,她现在这个样子,谁也拦不住啊。。。。。。”
第269章 恶有恶人磨
阿木说“卢娘子”,郑颢还没反应过来,因为在郑州,“卢”也是大姓。
“哪个卢娘子?”
“您还不知道?何节度调任河阳节度使后,卢娘子就跟着搬回郑州了。卢家老宅离我们不远,她还有个姨娘住在里面,所以她也会常常过来。许是刚才看见您下车了,现在跑过来非说要见您。只是她已经。。。。。。”
“何节度?何全皞?”
老木忙不迭的点头。
“这我倒没关注,他已经调到河阳三城来,还做了节度使。。。。。。卢敏进我们府里了?”
“是啊!她怎么说也是节度使夫人,我们也不太敢拦。。。。。。”老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郑颢抬手拍拍萱儿的脸含笑道:“我出去叫她走,你要不要一起去?”
萱儿摇摇头说:“她认识我,还是不要露面的好。这一路都好好的,别快回到京城了,却出了什么岔子。我不去,就在这里等你。”
明天他们当天到洛阳,就算路上有雪马车走不快,大后天傍晚也能回到长安。别说除夕,就连冬祭都能赶得上。
郑颢点点头,握着她的手说:“好。我去去就回。”
他和老木刚走出小书房,卢敏就已经冲到后院里来了,她一眼看见郑颢,立刻笑容满面的扑上来:“郑三郎!你是不是回来带我走的?”
老木赶紧拦在前面:“卢娘子,您搞错啦,您是节度使夫人,我们公子与您并无私交,而且他已经有娘子了。。。。。。”
卢敏愣了愣,定定的看着郑颢:“胡说!我自幼与郑三郎定亲,他怎么可能会另娶娘子。。。。。。”
郑颢皱了皱眉,他感觉卢敏有些不正常。他冷冷道:
“幼时的口头婚约,多年以前两家就已正式取消,既未交换庚帖,也未三媒六聘,我与卢娘子两无瓜葛,各自婚嫁有何不可。”
“取消了?怎么就取消了?”卢敏喃喃自语道:“那还有谁能带我离开这里?”
老木叹了口气道:“您还是走吧,这里是郑府,不是您卢府。您想回京城可以写信给您伯父。。。。。。”
卢敏低头不语,她身上穿的绫罗夹丝袄价值不菲,头上戴着的金头面也富贵体面,可就是让人觉得哪里怪怪的。
看她低头转身,老木以为她不再闹了,便将拦她的手放了下来。
哪知她转身就朝郑颢扑过来,拽着他的大氅,试图把自己包进去。不远处的张婆子跑过来,和老木一起把她往外拉。
卢敏力气奇大,她将头埋在郑颢身上哭喊道:
“不能取消!你不能取消!我们的孩子死了,你不能不要我!”
郑颢又不能动手推她,只好将大氅解下来,他一松手,卢敏拽着大氅被他们拖了过去。
“你混说什么?让人听见,还以为我家公子对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什么节度使夫人?就是一个疯婆子。。。。。。”张婆子不屑一顾的骂道。
“我去卢府叫人来把她带走,伤了她我们也要担责任。”老木念叨着走了。
郑颢看她抱着自己的大氅坐在地上,感觉怪怪的,不禁问道:“她。。。。。。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不是何全皞请旨指婚给他做大娘子的?何至于此?”
张婆子叹气道:“都是上辈子造的孽!”
屋里的萱儿和屋外的郑颢心中一惊:难道和上辈子有关?张婆子又怎么知道?
“她嫁给何节度做了填房,可何节度是个没长性的,很快又抬了两三个小妾回来。卢娘子自认为出身名门大族,看不起那些青楼艺伎,只要节度不在府上,想方设法都要赶她们出去。
人家艺伎从良,也想一生一世,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其中有一个性子暴躁的,用了些手段,把何节度伺候得舒舒服服,反过来说她坏话。何节度这种武夫,他可不管什么宠妾灭妻犯什么法,唯独忌讳的是圣人指婚,还留她一条性命。
她之前生过一个儿子,何节度很是宠爱,若不是那小妾也有了身孕,卢娘子恐怕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那小妾让人送了盘点心给卢娘子,卢娘子没吃,小公子吃了,不到一刻就口吐白沫走了。
她让何节度查小公子死因,结果查到她自己的婢子身上,她怀里抱着被毒死的儿子,亲眼看着婢子被当场打死。从那天起,她就开始疯疯癫癫。
卢家官人怕他将人送回卢府,里外打点,让他调到河阳做节度使,也算给姑爷升了官,还能让卢娘子离家近些。。。。。。这只能是上辈子造孽,要不怎么会撞上个糊涂夫君恶毒小妾。。。。。。”
原来是这么回事。萱儿在屋里一阵唏嘘。
重生以后,一切都变了,前世的仇也变得模糊而难以成立。就像杀死三郎的卢敏,和杀死自己的黄巢,今生他们都没有机会犯同样的错,这仇,只有靠天给的报应。
郑颢回想起前世种种,对眼前这个得了失心疯的卢敏也同情不起来,他指着自己那见大氅说:
“一会你将它烧了,我还有,不吝这一件。”
他转身走回了小书房。看见萱儿正站在窗前朝他微笑,他不知所措的打了个喷嚏,趁机过去撒娇卖痴道:
“人家都要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