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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李长风、张彦希来了,干脆让阿巴上了酒菜,几个人吃起酒来。
“长风,在洛阳过得如何?”
李长风一连吃了几盅酒,才停下来说到:“还不就那样不死不活?不过总比在京城看齐元、马公儒的脸色好。我敢说,不出两年,这两阉人一旦成了气候,就是下一个马元贽、杨玄价!”
“恐怕他们等不到那一天。现在太子身边,已经刻意不让宦官接触核心权利,一旦太子上位,将他们排挤出去,也不是什么难处。”
郑颢虽然不在太子身边,对他的举动还是很关注。他切了一块羊排给李长风,笑道:
“今年有个让我东山再起的机会,而布局就在这几日。”
“哦?你什么时候开始留恋官场了?东山再起就不会日薄西山?”李长风嗤笑道。他这次被挤出京师,太子简直一点旧情也不念,把他和杨怀信都当做郑颢一党,避之不及。
说到底,李温毕竟不像他们几个,君臣之间,有天然的防范。
郑颢不搭李长风的话,只管继续说道:“今年南诏国内有变,南诏王久病缠身,他的弟弟劝丰吉把控了朝政。劝丰吉是个好战之人,南诏如今兵强马壮,他就想着扩大版图,拿下天朝与其相邻的几个州。”
“你是说,你想带兵攻打南诏?”张彦希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提到这件事,又生出一个疑问:
“可你之前不是说让黄巢去吗?”
“我现在需要一个军功,这与黄巢前去并无冲突,反而我也需要他的帮助。”郑颢苦笑道:“当然,卫国戍边也是我所愿。”
“好!我报随军医士,跟你同去。”崔瑾昀说得自然,就像郑颢已经拿到统军权了一般:“南诏不同其他地方,那里蚁虫花树皆有毒,还有南诏独有的蛊毒,不亲自去,我不放心。”
经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想起来了,南诏在高原,气候湿热,地形复杂,哪朝哪代打南诏,都要付出很大代价。
“前年南诏就开始撒野了,他拿安南试手,被我们天朝军打了回去。他现在不是兵强马壮,而是试图从天朝拿到更多的物质去壮大南诏。”
很难有人像李长风那样,可以边吃东西便把话讲清楚。他扔掉手里的羊肋骨笑道:
“老郑,若你想永除后患,干脆把南诏灭了。你若是不带我去,西川、东川借兵我可不帮你。”
郑颢眼都不斜一下,只说:“打!”
崔瑾昀、张彦希便一人拿着两根油腻腻的羊排往他嘴里戳,李长风被他俩气笑了:
“行行行!你们这打法我投降,一根一根吃成不?不过老郑,你真想想办法,让我跟你去。我估计,老皇帝不会给你太多人,冲顶五千了不起。”
郑颢点点头:
“我东巡以前,就已经派了十个人去南诏搞消息,南诏堪舆图在我们回京之前就送回来了。此次出兵,将进犯南诏军打退是基本,至于灭南诏,那也不是不可能。所以目前要做的,是让圣上不得不用我出兵。”
众人皆点头称是,大家喝酒一直到天黑。桌子刚捡干净,阿砚、阿哲他们便请了于琮、易重、任铭几个过来。
阿巴重新焚香煮茶,替他们驱寒气。
(正在写,很快置换)
庚子年腊月。大雪。
长安城里,却没了往年冬季的静谧纯美,到处是慌乱逃窜的人群,乱军所到之处,刀光剑影、血流成河,白雪成了红雪,红雪成了红泥。
腊月五日,天没亮,五百神策军护着圣上仓皇逃出长安,前往蜀地避难。
圣上一走,城里立刻乱了套,王公贵族的库房,成了平民砸抢的目标。
贵族们如惊弓之鸟,完全顾不上这些身外之物,只想着赶紧出城,随僖宗逃难,只要圣上保得住,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可惜,大多数贵族还没来得及出城,黄巢军先头部队就已经杀进城,以最快速度,封了所有城门。
次日,降将金吾大将军张直方,出迎灞上,恭恭敬敬将黄巢大军迎入京城。
两天后,这位获得黄巢嘉奖的大唐降将,却在承天门外,身首异处。
“死狗奴!竟敢诈降?区区一个金吾将军,家里藏了三百人?”一个反军将领狂笑道:“没想到吧?藏得那么辛苦,不过是多活了两天。”
他回头看看那个垂手敛目的告密青年,叫到:
“王朝安,你过来认,把李唐皇室统统给我拉到前面。”
四周静悄悄的,连北风也屏住了呼吸。
只见王朝安深吸一口气,昂首向人群走去。
这群人有男有女,他熟悉得很,他出身太原王氏,身居四品金吾副将,本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他要活,就顾不上别人死不死。
“他!于琮,广德大长公主驸马。”
“他!蜀王李佶,僖宗的三皇叔。”
王朝安看到一个人,眼光瞬间变得恶毒,他指着被大家挡在身后的一个女人大声说:
第289章 八郎
没了官身的郑颢,靠着他七年来在长安的苦心经营,也不是一点把控不了局势。
他唯一把控不住的,是皇宫里圣上、太子的意志。
萱儿自从除夕夜与郑颢匆匆一面,她又重新有了努力方向,那就是巴结讨好自己的父亲,希望他能改变主意,若是能拖到郑颢建功回朝,他们还是会有希望。
现在圣旨不是还没下吗?一切都来得及。
才到殿外,萱儿就听到温室殿里传来软绵绵的乐曲声,进了殿内,婢女替她脱了披风都还觉得闷热不堪。
四位穿着薄纱的舞女在外殿奄奄的舞着,几位乐手跪坐在侧也没精打采。
再往内殿走,里面加了火笼,空气更闷热,只见圣上半卧在坐榻上,旁边坐着热得昏昏欲睡的元妃,连站在一旁的元禄、元福也都吊着个头要睡着了。
“父亲?”
萱儿过去正要请安,突然发现父亲眼睛里空洞洞的,嘴角挂着一缕口水。她心中一惊,连忙上前推了推父亲。
旁边的元妃发现萱儿这个动作,正想责怪她打扰圣上,结果发现圣上居然没有反应,吓得她也跟着叫起来:
“圣上!圣上您怎么了?”
两人推了几下,圣上总算是被他们推醒了,喉咙里“咕”了一声,缓过劲来:“万寿,你来啦。父亲老啦,看歌舞都要睡过去了。”
“让太医令过来看看吧,父亲,您这殿里也太闷了。。。。。。隔一段时间,让他们给您开窗透透气。”萱儿一边替父亲拍着背,一边指挥着宫女们将火笼移出去,把窗打开。
元妃脸红红的,应该也是被殿中的热气熏的,她阴阳怪气道:“万寿公主,你没来温室殿之前,一直都好好的,你一来,就这也不对、那也不对了。”
萱儿上下打量着身着轻纱霓裳的元妃,冷冷道:
“元母妃,若我没猜错,这几个火笼是为您才拿进来的吧?外面积雪那么厚,您却早早穿上了轻纱,殿里碳气那么大,您到现在还好好活着,不该到旁边明德寺烧高香吗?”
“你!”元妃忙依到圣人身旁:“圣上,您看万寿她就是这样跟母妃说话。。。。。。”
圣人这会眼珠子才能灵活转动,他斜了元妃一眼道:“是你惹她。”
元妃还想分辨,太医令赶了进来,他一进殿门,也被扑面而来的闷热空气给呛了一口,连忙让外殿的内侍开窗通气。
把完了脉,太医令松了口气,对圣上拱手道:
“幸亏公主来得及时,圣上已无大碍。温室殿底下本就有温泉流过,殿内温度不低,无需再加太多火笼,就是用火笼,也请常开窗通气,以免呼吸不畅,产生幻觉。”
圣上的气顺过来了,这才看着萱儿道:“我恍惚间看你仍是几岁的小女娃,怎么转眼已经这么大了?不该啊……不该啊……”
萱儿哭笑不得,不知是自己不该长大,还是父亲不该记错。
这大概就是太医令说的“幻觉”吧。
看着父亲动作迟缓的样子,萱儿忘了自己来找父亲是要说什么,旁边这么多人,什么也不好说,只好看着内侍将圣上扶到床上。
太医令收拾好医箱退出殿外,萱儿也跟着走出去:
“太医令,您且留步。”
“公主殿下。”
萱儿快步走到他身边,顺着路和他一起往宫门走:“我父皇这几天仿佛老了许多。。。。。。不知。。。。。。”
太医令拱手道:“公主殿下,圣人身体正如您所见,我也不能对您说更多。您看,雪已经停了,最难捱的是春天,能过得了春天,那就好说,过不去。。。。。。微臣告退。”
萱儿站在那里看着灰蒙蒙的天,云层确实是比下雪的时候显得薄了些,在北风的推动下,浓云慢慢开始分层。
这是要天晴了啊。
“长姐!”
萱儿低头一看,是八郎李洽,她笑道:“这个时候,你是要去请安吗?”
八郎一阵脸红,请安就太迟了,不是请安这会儿又不该往温室殿跑。他指指内侍手里捧着的食盒说:“这是母妃的养颜羹,她让我将它送到父亲这里来。”
李洽已经过到元妃名下,算是元妃的嫡子,可十三岁的他不习惯叫“母亲”,还是称她为“母妃”,元妃纠正了两次也没改过来,便随他去了。
她这是要让八郎多在圣人面前露脸,元禄、元福两位内枢密使也经常得见,还有马公儒、齐元两位禁军中尉也是要选人的吧?
虽说朝中已有太子,可一切皆有可能。
萱儿点头笑笑:“赶紧去吧,父亲只怕要睡了。”
走了十来步,忽然听见李洽在后面叫她,回头一看,他大步跑了过来:“长姐!八郎有句话。。。。。。”
萱儿含笑看着他,他鼓起勇气道:
“母妃的想法八郎知道,可八郎并不这样想。姐姐对八郎好,八郎也愿意听太子、姐姐的话。姐姐告诉我们,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高楼将倾,独木难支。这些八郎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