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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笑着,心里却七上八下:
这可怎么跟大将军交代啊,药是自己亲自喂的,一晚上竟然没有把血流干?还是说,杨玄价有什么起死回生的神药?
对!必须是有神药!顾二想好理由,一溜小跑回了内侍别省。
这边回到队伍里的杨怀信,被校尉们兴高采烈的围在中间,杨复光这两天看见大家愁眉苦脸,憋着不能说,这回终于如释重负,可以开口了:
“我就说嘛,我义兄福大命大,这点小伤一定会好的!”
为了证明自己正确,他得意的在义兄屁股上使劲拍了一下,杨怀信猝不及防,痛得龇牙咧嘴。完全复原哪有那么快?不过是他着急回来而已。
“笑笑笑!还不巡逻去?巡完一圈,都给我到演武场跑步去!”
大家脸上挂着笑,迎着初升的太阳,排队进了大明宫西北角的九仙门。
杨怀信着急回来,是因为萧寒得到了一个消息:长乐坊里刚住进来一位李四娘,听说长得很漂亮,不像是天朝人。盯了两天,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有仆人进出。
她的宅子就在漼溰巷。
“漼溰巷?漼?原来如此。这还没到‘启东’的时候,难怪找不着。”公主嫣然一笑,对没听明白的杨怀信道:
“就是她,替我盯着,看看马元贽什么时候过来?宅子里有什么动静?”
找对了人,杨怀信就放心了,萧寒是凭本事做的不良人,有他们两人在,还怕人能飞了?不过,公主为何要找此人,他没有问。
“你知道我为何要找这个女人?”公主笑着解释:
“我对马元贽有没有外室,一点兴趣也没有,只不过,我无意间得知,马元贽的外室,替他管着他大部分的金钱,他可比你义父有钱得多。”
杨怀信不禁有些吃惊,娇俏美丽的公主,居然动了这样的心思:“您是说,我们要黑了他的”
“不可以吗?这些都是他盘剥来的不义之财,它们在我的手上,能用在更有用的地方。”公主眼里闪着狡黠,竟比她循规蹈矩的温柔,更像她自己。
“当然可以。”杨怀信也开始兴奋起来,他差点在马元贽手里丢了命,又被义父毫不犹豫的舍弃,往后,他只为自己活着。
他微笑道:“只不过,我们要考虑得更周详,我还要去找些帮手”
崇光书院里,阿砚也得到了消息,李四娘和阿哲在李府里,并没有找到机关或是财宝。两天过去了,马元贽并没有到长乐坊去。
若不是明知李四娘是送给马元贽的,还真看不出,马元贽与她有什么联系。
“没关系,让阿哲再耐心等等,我都等了那么多年,不怕再多等几天。”
郑颢正在翻看一叠房屋的修建图,这是从专门为贵族设计住宅的工匠那里寻来的,很多宅子大同小异,这还是玄宗皇帝定下来的,王公贵族建房的规矩。
长乐坊本就是贵族聚集的地方,李府原是公主的府邸,后来几经易手,不知怎么,悄悄到了马元贽的手上。
看了几张,皆是两间主宅,再左右对称建有各种功能,小一些的房屋,中间用镶窗隔墙连接,后院则是假山池塘,水榭亭台。
图上并没有明显标注地下室的位置,但郑颢知道,家家都会有地下室,因为,贵族家中,都少不了一个地下建筑,那就是冰井。
他现在就是在找,各种图纸中,冰井的位置。
“阿砚,你看看这张,是不是和李府的结构相似?它没有建清凉台,但却有两间书房去告诉阿哲,重点找书房。”
有两间书房并不奇怪,以前自己和李萱儿,就各有一间书房,分别在公主府的内、外宅。而李府却不是,两间都在内宅,且建得并不对称,这不是贵族的习惯。
可惜前世,自己认为是被迫做了驸马,全天下都欠自己的,看哪都不顺眼,公主对他再好也视而不见。
公主府里,他最熟悉的,只有自己的书房和寝室。
郑颢并不肯定马元贽的财宝就藏在这里,但这里最可疑。黑吃黑,他料定马元贽不敢明着抓贼,至于暗里,他自有对付他的办法。
反正他的人已经在里面,不翻个底朝天,他绝不甘心。
承欢殿里,公主已经可以断定,马元贽搜刮来的财宝就在漼溰巷的李府,可怎么进去,还是个问题。
杨怀信皱眉道:“李府看上去平平常常,可里面却戒备森严。长兴坊有家穑數辏丘{饠里夹的羊肉香料味太重,只有胡人才爱吃。
昨日,我们找了一位卖饼老汉,担着胡饼、穑斎ソ新簦坏挥幸鹄钏哪锏淖⒁猓吹沽⒖逃屑移统隼辞稀D茄慕魃鳎氡砻娴钠骄卜床钐蟆!
现在知道这里是马元贽的藏金窟,那就解释得通了。
“只能再等等,能进去就好办,应该不难找。那里过去是公主府,公主府并不会特意留很大的地下室,除了冰井、菜窖、酒窖,地面上就只有假山、书房会有暗室。难就难在,找到之后,我们如何将它们拿出来。”
公主如数家珍,并不是每一座公主府都相同,但终归大同小异。
“公主,您有没有听说过,京城曾有‘飞天大盗’光顾,他们专门偷盗达官贵人家中的值钱之物。为何不扮做此人,也好全身而退。”
公主大喜:“好!就是‘飞天大盗’,一不小心,他们洗劫了单身居住的李四娘府邸。”
杨怀信点点头,这样,他的心里就有数了。
告辞了公主,他急急忙忙朝着羽林军营房走去。
第029章 少年
杨怀信走后,公主也带着木香、木蓝出了门。
廊上新添了一排各色菊花,两个婢女抢着说菊花的名字:
“这是墨牡丹!”
公主便吟道:“墨菊舞西风,春夏去匆匆。明岁牡丹次第开,相逢在梦中。”
“这个我知道,叫玉珠帘。”
公主笑嘻嘻摇头晃脑又吟道:“晨起懒扫峨眉妆,丹唇不点肤如霜。宫娥犹卷玉珠帘,不寒扑面绮罗香。噫!好个美娇娘。”
“公主,我们就是那宫娥,您就是那美娇娘。”木蓝机智的夸道。
三个人都嘻嘻笑起来,木香簪了一朵黄香梨,替公主插在髻上,配上她今天穿的杏黄襦裙,恰恰好。
长廊隔墙的花窗上后,出现了一个人影,他听到公主吟诗,脚步略略停了一下。隔墙外是客省,向北便是学士院。
那男子四十左右,刚从内侍别省出来,正准备回学士院。公主也看到了他,见他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很快就要走过花窗,消失在墙后。
公主心中一动,高声念道:
“虽非囊中物,何坚不可钻。一朝操政柄,定使冠三端。”
那男人果然退了回来,对公主行礼道:“臣,参见公主殿下。”
公主对他一点不陌生,杨收有能力,有才华,刚才自己吟的那首诗,就是杨收十三岁的时候做的。
只可惜,他成也宦官,败也宦官。懿宗朝从宰相高位跌落,落得个凄凉身死。
“免礼。”公主朝花窗贴近了一些,小声说到:“杨学士,本公主仰慕您的才华,不忍看您陷入泥沼,今日隔墙相遇,亦是有缘。有一话相赠,望学士思量。”
杨收吃了一惊,那次在紫宸殿上,他是第一次见到万寿公主,只听她说话头头是道,硬是替自己把婚给退了。
他再次向公主行了个礼:“有劳公主赐教。”
“非贤莫举,遵循本心。”
公主说完,颔首微笑,款款离去。若不是窗棂上还留有一缕花香,杨收都要怀疑这是不是自己内心的幻觉。
他整个人呆在原地,一步也挪不开:刚才去见杨玄价,他正是让自己在上朝时,举荐他的一个亲信,这个刘檀利用县令职权,以杨玄价捐佛寺为名,搜刮百姓钱财充作“福报”,百姓叫苦不迭。
他还没想好如何上奏,半路上公主就来了一句“非贤莫举”。
难道,是圣上已经知晓杨玄价背后的事,这是叫公主来提醒自己?杨收冒了一背的冷汗。
杨玄价曾大张旗鼓的将他认宗,就是明着告诉大家,自己是他杨氏的人。他从低职官员,做到今天的翰林学士承旨,除了宰相令狐绹的举荐,更离不开杨玄价经常在圣上面前吹捧。
杨收告病假回家躲躲的心都有了。
他心中默念着公主给他的那八个字,心事重重的回了学士院。
郑颢正在学士院里整理早朝记录,见杨收进来,连忙站起来点头行礼。杨收背着手从他上边走过,突然停下来问:
“郑拾遗,当初万寿公主拒婚,是不是你,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公主的事情?”
郑颢一头雾水,不知杨学士何出此问,只好苦笑道:“公主大概是听了坊间谣言现卢敏已嫁何少将军,谣言不攻自破,只可惜于事无补。”
想想不对,是不是杨学士要给自己做媒?他赶紧补充了一句:“某虽被公主拒婚,可也是身心清白,非爱不娶。”
非爱不娶?这怎么跟公主的话,有些异曲同工?
杨收走了,却把郑颢的心拨乱了。
今生一事变,事事变。
当初重生到六岁,他的祖君郑因刚刚告病辞官。小郑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倒在后院的柴垛旁。
他正和小伙伴捉迷藏,跑得太急,在柴垛旁摔了一跤。和前世一样,他发现一个衣角夹在柴捆中间。
小郑颢心情激动的拨开柴垛,他见到了年轻时的张议潮大将军。
前世,他留下两个熟鸡蛋,慌慌张张的跑了,今生,他不会再错过。
“小郎君,我不是坏人。”
小郑颢咧嘴一笑:“我知道,你是个大英雄。”
张议潮上下看看自己,除了腿上中了一箭,自己已经忍痛将箭拔了出来,他没发现自己哪里像英雄:“我?是英雄?”
小郑颢少了一颗门牙,说话有些漏风,可他却坚定的说:“你身穿吐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