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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巢很高兴,他虽多年科举不第,可在长安也待过一段时间,见到的都是伸手要钱、贪污受贿的昏官,从没见过像郑颢这样,主动为天朝计的清官。
他来之前也做了两手打算,若郑颢真像他说的那样帮他,他愿意从一州的捉守将做起,边境容易立军功,他相信凭他的能力,加上些好运气,做到一州刺史、藩镇节度,也不是不可能。
若郑颢只是口头说说,那他也不会白跑一趟,到播州、东西川,倒腾些象牙、宝石,就算多找一条赚钱的路。
“明天我的人就陆续到了,我把他们安排在城外十里的树林里,都带着家伙,进城不方便。”
“有多少人?”郑颢有些吃惊,他知道私盐贩有自己的武装,那是为了对付查缴私盐的官差,也有帮派间的相互抢夺,但不知黄巢的私兵是什么规模。
黄巢生了三根手指头:“三百。”
天朝边军设都团练捉守使或团练捉守使,播州为上州,捉守使手上也只有五百兵。这就是郑颢承诺给黄巢的“捉守将”。
官兵五百,私兵三百,他确实是个谨慎的人。
一群人进了正堂,黄巢才向郑颢介绍跟着他一起来的人:
“这是我侄儿黄皓;这位是我从小一起长大,过命的兄弟葛从周;这位是。。。。。。”黄巢笑道:“这位是郎君自己招徕的人。”
郑颢看看他,并不认识。阿哲却笑道:“那天在酒楼里干架还没过瘾?你还巴巴的送上门来给我打?”
那人抱拳笑道:“小人尚让,是王仙芝的朋友,那日不知深浅,得罪了将军。我们仰慕郎君,愿意和黄巢一起同去播州建功立业。我阿兄尚君长带着五十来人随后便到。”
郑颢大喜:萱儿说,王仙芝比黄巢更早暴动,他的人来,正合我意。
他不知道的是,尚让、尚君长兄弟,是王仙芝的得力干将,他们一路破天朝军,靠的就是这兄弟的指挥。
他更不知道,黄皓、葛从周皆为黄巢干将,陪着黄巢走到最后。
黄巢几人皆是原河南道人,高大彪悍,这也是黄巢要带上自己人的原因之一。郑颢请他们落座,眼光扫了一圈笑道:
“你们既来投我,也不能教你们没名没分,三百五十人皆编入我亲兵,加上我原有的七十人,李副将和杨监军的亲兵,亲兵五百人,这也合理。黄巢任参军,其余几位也各有军职。”
庚子年腊月。大雪。
长安城里,却没了往年冬季的静谧纯美,到处是慌乱逃窜的人群,乱军所到之处,刀光剑影、血流成河,白雪成了红雪,红雪成了红泥。
腊月五日,天没亮,五百神策军护着圣上仓皇逃出长安,前往蜀地避难。
圣上一走,城里立刻乱了套,王公贵族的库房,成了平民砸抢的目标。
贵族们如惊弓之鸟,完全顾不上这些身外之物,只想着赶紧出城,随僖宗逃难,只要圣上保得住,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第295章 收了只鸡
庚子年,正月初八。
太子携百官到长安城南明德门,给郑颢的卫国军送行。
“郑将军,本太子在长安等你的好消息。”太子第一次亲自发兵征讨蛮军,他意气风发,如同自己亲临一般。
今天的天气格外好,昨晚吹了一夜的风,竟然把堆积在天空的阴云吹散了。阳光本身没有温度,可却是一个大吉兆。
郑颢拜别太子殿下,翻身上马,用目光与熟识的大臣们作别。
人群中一张白皙的脸格外显眼,她身着银灰男装,站在张彦希身边。郑颢拉着缰绳原地转了两圈,贪婪的多看了两眼。
两人的眼神,在料峭寒风中紧紧相拥。
萱儿万般不舍,终于变成眼中模模糊糊那个转身,待到眼眶里泪滴落,视线重新变得清晰,她只能看得见,他头盔上那顶比别人都高的红缨。
人群中一眼认出你,是因为你与所有人不同,你是心底那个特殊存在,无人能替。
太子上了马车,百官都静立两旁相送。太子掀开窗帘微笑着打招呼,正好看见一张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脸:
这个家伙胆子大啊,溜出宫来送行,还敢站在大臣中间。
萱儿:不站大臣中间我看不见他啊,阿兄,你就饶了我吧。
太子的半副銮驾走了,百官慢慢跟在后面,围观的人群也散了。张彦希心中甚是失落,三个好友都走了,他才刚入仕,太子肯重用他,可他自己还没站稳脚跟,不能动啊。更何况,三郎还托自己照顾郑夫人和公主。
“公主殿下,已经看不见了,您也赶紧回去吧,马车就在旁边。”
萱儿心不在焉的说:“曾经飞出去鸟儿,重新回到心爱的笼子里,却不再感觉愉快,不知是笼子的不幸,还是鸟儿的悲哀。”
“您这不是鸟儿和笼子的问题,是鸟儿到嘴的毛虫,变成蝴蝶飞走了,心中哪能不悲哀?”张彦希小心翼翼的说。
毛虫?萱儿翻了个白眼,正要抬腿上马车,忽然看见有什么东西在车子底下动,她轻声叫到:
“莫安!快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莫安和车上的木蓝都跳了下来,弯腰探头到车下。只见一只颈粗腿长,翅膀盖住头的鸡在车下一动不动,不是太长的鸡毛在风中一颤一颤的。他松了口气道:
“公主,是只死鸡……”
莫安话音未落,那只死鸡突然跳起来,朝着莫安伸过来的手狠狠啄去:谁说劳资是死鸡?劳资太特么冷了,把头藏到翅膀下而已!
它越想越气,“咯咯”的跳起来,继续照着莫安的脸啄去。
莫安抱着头从车底下钻出来,那只秃毛鸡也拍着翅膀追出来,一副不啄到莫安不罢休的样子:有本事你莫站起来!
突然被一只鸡追着跑,这个内侍卫也是糗到家了,他迫不得已拔出刀来,冲着那只鸡喊:
“来啊!傻鸡!敢过来今晚我就喝鸡汤!”
“咕咕咕咕……”
公主从木蓝身上摸出个早上没来得及吃的水煮鸡蛋,一边剥壳一边往那只鸡旁边走。
“过来过来,给你吃鸡蛋。”她将蛋剥成两半,扔了一半过去。
“公主,能行吗?哪有喂鸡吃鸡蛋的?”木蓝觉得这鸡长大好奇怪,像是只半大的公鸡,可就是身材比例有些不同。
那只鸡凶是凶,大概很久没吃东西了,看到鸡蛋便放弃了莫安,毫不犹豫的朝鸡蛋快步走去。
它飞快的一阵猛啄,半个鸡蛋下肚,抬头看见公主手里还有,昂首挺胸的上前来要。
“你还要?”公主问它。
那鸡不理她,直接拍着翅膀跳起来要去啄那鸡蛋,这可把旁边的张彦希吓了一跳,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不是普通的公鸡,这是只半大的斗鸡。
天朝斗鸡由来已久,当初李太白就是因斗鸡之后与人发生矛盾,一时激愤持刀杀了人,才不得不远遁天涯。
本朝圣上也爱斗鸡,正月十五晚上看花灯,白天就看东市、西市上的斗鸡比赛。
这半大的公鸡还上不了场,它们虽然很凶,可老斗鸡能把它们的骨头啄断了,它们这时候应该就是关在笼子里给它们练练胆子,等到六月初六,这批中鸡长大了,那才是它们的战场。
眼看黑鸡跳起来朝公主左手上的半个鸡蛋啄去,公主右手往鸡背上一压,左手也顺着向下,那黑鸡竟然顺从的啄着鸡蛋,也不反抗她放在自己背上的手。
趁着它吃蛋,公主的手在它背上顺着它的羽毛慢慢摸,小黑鸡显然很愉快。
在宫里圣上也养着几只斗鸡,连名字都是公主给起的,她经常看那些训鸡郎训练斗鸡,这点小手段对付一只小黑鸡不算什么。
“叫你什么好呢?宫里已经有了花花、豆豆、毛毛。。。。。。你就叫‘初八’吧?”
起了名字,就是要收养它的意思,初八背着翅膀走来走去,还在想,要不要跟这个有鸡蛋的人去。
旁边大步走过来一个人,冲着初八就喊:“总算找到你了!居然敢逃跑,看我回去不把你给剁了。”
初八怕那个人,拍着翅膀到处乱窜,绕了一圈,经往公主的车厢里钻。那人刚要上去,莫安拦住了他:“站住,这是贵人的车马,非请勿入。”
那人顿了一下,回头笑道:“那你就把我的鸡请出来。”
“这只鸡。。。。。。我买了。”公主上前说到。她已经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不禁心中激动,仔细算算时间,那人应该就是故人!
那人上下打量了公主一番,看她细皮嫩肉,个子不高,像是哪家的小郎君,嗤笑道:
“我的斗鸡,不是想买就买的。这只鸡的父亲叫做‘黑金刚’,一炷香时间便能打败一只鸡。它的后代我个个都精心培养,最厉害就是这只,连鸡笼都关不住的小鸡公。没有五十两金子我可不卖。”
五十两金子?你怎么不去抢?
没得公主说话,他冲着旁边站着的小仆人骂道:“还不过来抓鸡?再跑一只,要你们偿命!”
那小仆人,看看持刀的莫安,又看看凶神恶煞的主人,战战兢兢,不知该不该上车。那人见他站着不动,从背后摸出条鞭子一抖:
“娘的!竟敢不听劳资的话!”
手气鞭落,“啪”的一鞭,打在小仆人的背上。他再要抬手,公主一把抓住他的鞭子,厉声道:
“你敢当街行凶!”
第296章 再收鸡主
那男人三十上下,络腮胡子,大冷的天却穿得很少,绝不是因为穷,看他蹀躞带上挂着的镶宝石匕首,就知道是个纨绔子弟。
张彦希使了个眼色,让他的随从出去叫人。
那男人看了看公主雪白的手,鼻子里哼了一声:“原来是个小娘子。劳资杀人,但不杀女人,你最好站开。主人打家仆,天经地义。他的命都是我的,就算杀了他,官府也不能说一个‘不’字。”
“家仆也是人,你杀了一个,就要夜夜提防其他的家仆,几时便将刀子架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