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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迟,这么不理智,这不像你啊。”陈枫面露诧异。
奚迟脸色有些尴尬,他也是医生,知道诊疗过程中患者家属打岔很不好,只是刚才身体先于大脑行动。
他叹了口气:“抱歉,是我冲动。”
陈枫摆摆手:“你跟我还用说这个吗?唉,平时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对着看重的人,又比谁心都软,愁死人了。”
莫名被剖析了一通,奚迟默默移开视线,问:“刚才你问到什么了吗?”
陈枫点头,表情严肃起来:“霍闻泽在童年时期,确实遭受过来自父母的长期虐待,身体上的殴打不多,最主要是精神上遭到漠视和厌恶。”
奚迟眉头紧锁,眼神里卷上了一抹暗色。
“但我认为他人格分裂的诱发事件是他哥哥的事。”陈枫接着说,“他唯一亲近的哥哥,也就是霍以辞,应该是在他小的时候就死了。”
“是的。”奚迟沉重地回答。
陈枫顿了顿:“我猜测,霍以辞遇害的过程,可能就发生在他眼前。”
奚迟猛地看向他,目光震动。
“只是猜测,我没有问出来,你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奚迟无力地向后靠在墙上,冰冷的墙面硌着他的肩胛骨,他轻轻摇了摇头。
对于霍家这样的背景,在那个网络尚不发达的时代,想要遮掩一件事,完全可以做到悄无踪迹。
陈枫叹了口气,又道:“还有,刚才有一瞬间,我觉得我看到了他的那个人格。”
“什么时候?”
“我正想问他哥哥遇害的细节,他忽然抬起眼睛看了我一眼。”
陈枫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我感觉那眼神有杀气,看得我背后汗都出来了。”
从诊室出来的时候,霍闻泽怀里抱着毛茸茸的小鳄鱼,在等他。
霍闻泽看见陈枫,明显缩了一下,陈枫感觉自己的形象已经彻底是个怪叔叔了。
“回家吧。”奚迟走到他身边,温声道。
他跟陈枫再次道谢,把霍闻泽领走了,下楼的路中,霍闻泽忽然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奚迟的脚步停下了,问:“为什么说对不起。”
霍闻泽垂着头不说话,好像在为了刚才没有答对陈枫的问题而内疚。
奚迟的鼻子有点酸,他站在霍闻泽上面两层阶梯上,这个位置很适合摸他的头。
于是他在霍闻泽脑袋上使劲揉了两下:“你什么都没做错。”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晚上睡觉之前,奚迟在电视上找了两集花园宝宝给他看 ,他就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事,又心情愉悦起来。
霍闻泽躺在奚迟身边,试探性地往他那边挪了一点,又一点,挨住了他。
奚迟无奈地笑了笑,没管他,想到霍闻泽白天说的话,跟他说:“你知道么?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被同学说是怪物。”
霍闻泽陷在柔软的枕头里,眨了眨眼:“真的?那你怎么办呢?”
“人的视角有124度,但是当你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就只剩下25度左右。”奚迟靠在床头,垂眸看着他,“找到你真正想追求的东西,那些无聊的言语会自动消失。”
霍闻泽愣愣地望着他的眼睛。
奚迟躺下来,说道:“我关灯了。”
灯灭后,被子动了动,霍闻泽靠过来,伸手搂住了他,动作很轻,显然是作了被拒绝被推开的准备。
奚迟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放松下来,拍了拍他的背。
霍闻泽的手臂收紧,安心地抱紧了他,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我喜欢你。”
奚迟被他蹭得脖子痒,在黑暗中眼里漾起柔软的笑意。
“你是我第三喜欢的人。”霍闻泽一本正经地告诉他。
奚迟不禁想笑,故意说:“原来我只是第三,第二是谁?”
“我哥哥。”霍闻泽回答。
“那第一呢?”
“保密。”霍闻泽声音神神秘秘的。
奚迟清了清嗓子:“快睡觉。”
霍闻泽脸埋在他脖子边,轻轻地说:“晚安,玛卡巴卡。”
什么莫名其妙的,奚迟心说。
说完没一会儿,霍闻泽就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早上,奚迟是被勒醒的,霍闻泽搂他搂得太紧了,而且睡梦中他们换了个姿势,他的头枕在霍闻泽手臂上,霍闻泽另一只手环着他的腰。
他想从霍闻泽怀里出来,挣动了一下,对方也被他推醒了。
眼神聚焦在他脸上的一瞬间,霍闻泽猛然睁大了眼睛。
奚迟心跳乱了一拍,瞬间确定了,这是另一个人格。
第26章 霍知
眼前的脸近在迟尺; 近得甚至能数清对方的睫毛,感受到拂在自己唇上的呼吸。
对视了两秒,奚迟忽然感觉到自己大腿上某个难以忽视的触感; 耳根刷地热起来,对方也一下僵住了; 他们同时推开了彼此。
奚迟从他怀里出来; “霍闻泽”也闪电般地翻身下床,红着耳朵退到卧室边缘,把睡衣上衣往下扯了扯,然后一脸如临大敌地低头检查着自己的衣服,看到睡裤完整时; 表情明显松了一口气。
奚迟倚在床头; 把这一切收入眼底,稳住心神问道:“你是谁?”
他发现自己在这段时间的离奇经历后,已经可以镇静地面对新出现的人格了。
“霍闻泽”没有回答; 反问道:“昨晚是谁和你在一起?我们……”
他后面半句没说出来; 因为他的目光移回奚迟身上时; 看到奚迟的睡衣因为刚才的挣动; 领口松垮垮地搭在肩头,锁骨窝的形状清晰可见。
他眉头微拧,视线闪烁地走近奚迟,伸手把他的领口往旁边又扯开了一点。
奚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冷声道:“你做什么?”
“没什么。”
“霍闻泽”唇线紧抿,耳廓通红,视线在他锁骨间巡视着; 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奚迟意识到他大概是在检查吻痕之类的; 猛地甩开他的手; 皱眉把睡衣向上拉了拉。
“你不用担心,我和他们不同。”他视线移到奚迟眼睛上,“我是个直男。”
奚迟听见他说的话,心头一跳,这说明这个人格知道其他人格的存在,甚至有他们的记忆。
至于他是不是直男这件事,就显得没那么令人在意了。
“你知道其他人格的事,对吗?”他身体前倾,略带急切地问。
“霍闻泽”的目光再次转回奚迟身上时,便看到随着他的动作,他的领口又垮下来,显露出来的肌肤白得扎眼。
“没错,虽然有些东西我并不想了解。”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恼怒,“比如他们是怎么样无可救药地迷恋你,也许是因为,你总是这样装作若无其事地勾引别人。”
奚迟呼吸一滞,足足反应了两秒,才顺了一口气,被气得发笑。
他再怎么迟钝,也感受到了眼前这个人格对自己的敌意。
他下了床,踩在地毯上走向“霍闻泽”,盯着他的眼睛道:“不好意思,我对……勾引你,”他说出这个词时不可避免地顿了一下,“一点兴趣也没有。”
“那是最好。”
“霍闻泽”被他逐步逼近,像决心不能输气势一样站直了,与他对视着:“我叫霍知,希望你不要把我当作霍闻泽的一部分,像是你的战利品或是收藏册。我不喜欢男人,在我掌控这具身体的时候,我会注意和你保持距离。”
“很好。”奚迟站在他面前冷冷地说着,眼眸一挑,“不如先把我的拖鞋还给我?”
霍知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上浅灰色的布质拖鞋,他刚才匆忙下床时没有看就穿了,立即甩下来。
他的视线无可避免地向下瞥见了奚迟光裸着,踩在长绒地毯上的脚,跟腱修长,脚腕纤细,皮肤也是同样的净白。
他的大脑里不受控制地闪回出几幕根本不属于他的画面,一只手握住那纤细的脚踝,然后……
看着奚迟把脚伸进他刚脱下来的拖鞋里,霍知的喉咙莫名一紧。
奚迟穿上鞋,便擦过他的肩膀,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卧室。
坐在餐桌前灌下一杯咖啡,奚迟胸膛里的气才被压下去一点。
陈枫告诉过他,副人格的性别都可能跟主人格不一样,更不用说不同的性取向。这个人格显然不仅是个直男,还是有被害妄想症的直男。
看来是没法进行交流了,好不容易出现一个了解整体局势的人格,却是这么一个自大狂。还勾引他?真是可笑至极,也不知道是谁莫名其妙出现在他床上。
奚迟因为心中的愠怒,脸颊浮上了一层红,在白皙的肤色下格外显眼。
转眼,霍知已经收拾好准备离开他家,余光扫到奚迟盯着咖啡杯在脸红。
他在……不好意思么?霍知心里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明明刚才还表情冷淡地扬长而去,难道是伪装的?他从霍闻泽的记忆里感受到,奚迟有时候是有点口是心非。
奚迟这样,肯定内心还是把他当作男朋友,想到这他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可惜他无法回应,他是一个彻底的直男,完全不理解,也不想理解其他人格怎么碰上奚迟就跟丢了魂一样。
走到门口,霍知出于一丝愧疚,试图最后开口缓和一下气氛:“我记起来了,昨天是霍闻泽小时候的人格吧?你们聊得很愉快?”
“没错,”奚迟头也没抬,冷冰冰地说,“所以你可以放心,你现在非常‘干净’。”
霍知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甩上门走了。
奚迟收拾好心情去上班,他今天除了医院的工作,下午还有课要讲。
这个学期,大学安排他继续担任《手术学》的讲师之一,今天是第一堂课,内容是实践前的理论讲解。
他走进阶梯教室时,里面吵吵闹闹的学生们立即安静下来,他视线略略环扫了一圈,发现教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