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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误会了,我与宴哥哥、乃是、乃是清白之身,臣女不敢越矩。”
“越矩么?”楚知南笑了,“姐姐和我生分什么?你若喜欢‘宴哥哥’我让你便是,咱们姊妹一场,怎能因一个男子有了隔阂呢?待回了宫,本宫定求母后替你二人赐婚!”
“楚知南!!”陆宴安不耐烦的吼喝了一声,“可闹够了?”
“闹?”楚知南微微偏头,“陆公子觉得本宫在同你玩闹呢?”
“莫要得寸进尺!”陆宴安秀眉高簇,“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要杀平安郡主之事还未同你计较,你倒会先挑事了?”
“陆公子这话就反了吧!”楚知南凤眸微挑,“明明是平安郡主妒忌本宫,趁本宫安睡之际怀有不轨之心,本宫瞧在姊妹一场未多计较,生生的正当防卫被倒打一耙,陆公子,是本宫先前太惯着你了还是给你脸了?能叫你如斯污蔑本宫?”
“你……”
陆宴安忽不知如何接话。
他素来将楚知南吃得死死的,不知何时竟脱离了他的掌控?
“本宫如何?”楚知南勾唇,“平安郡主下回若想污蔑本宫,还请找个叫人可信的法子,明明是你入了我的马车想要置本宫于死地,就因本宫正当防卫了,便是本宫之罪?倘若天下之事皆如你这般黑白颠倒,是非不分,那还有何公道可言?”
“我没有……”楚苒苒用力的摇头,她想替自己反驳两句,却发现已哑口无言。
什么话都叫楚知南说了,她再多的否认似乎都无济于事。
无人再相信她了。
楚知南扭了扭筋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宫行的正坐得端,不惧流言蜚语。”
话落,朝那不吭声的二景道,“咱们去拜见拜见大师。”
二景得令,目不斜视跟于她身后走入了护国寺。
护国寺乃百年古寺,寺中高僧如云,听说三十年前,有位方丈修行到了一定的本领,羽化仙登而去。
羽化那天,白鹤旋寺飞了整整一日,天际一片祥云。
自此,护国寺成了天下之寺,天下闻名,前来拜见之人多不胜数。
一入寺庙大门,护国寺主持方圆大师便赶来接见。
皇家长公主前来祈福,自能惊动整个寺庙,除去闭关的方丈外,所能来之人皆都来了。
“阿弥陀佛,殿下一路劳累,辛苦了!”
方圆大师身形不高,大腹便便,笑起来时眼睛眯成一条缝,倒与那弥勒佛有几分相似,瞧着很是平易近人。
“一路皆坐马车而来,未曾行走一步,何来之辛苦?”楚知南似笑非笑,“本宫此来是为我天朝太后娘娘祈福,怀着十二分诚意而来,还请住持大师莫要因身份另待,只当寻常善男信女便好!”
“殿下赤子之心,上天得鉴!”方圆大师笑得开怀,“诸位一路辛劳,寺内已备好斋饭,还请诸位移步斋饭堂!”
众人自是一番谢意。
所谓斋饭,无非是些素面白粥。
楚知南无甚胃口,只粗粗吃了两口便作罢。
景微见此,不免心疼,“可是斋饭不合殿下口味?”
楚知南摇摇头,未做回答。
脑子里仍是那个梦,难以下咽。
待得吃罢完斋饭,方圆便又将楚知南一行人带去了寺后的偏院。
慕容承烨与陆宴安是男客,便住前院,楚知南与楚苒苒则住后院。
偏院前后又有重兵把守,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既是来祈福,住持便唤他们每日需得上早晚课,早课于天晓十分,在大殿进行。
今日折腾了一日,便从明日早间开始。
早间,听得钟响,便立时起身赶往大殿。
楚知南挑了右侧厢房,房内已被收拾过,虽朴素至极,好在干净。
禅房比起长乐宫,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景如一边替楚知南收拾,一边埋怨道,“这房间未免也太简陋了些,明知殿下要来,也不知布置布置。”
的确是简陋。
仅一张床与一张木桌子,连个柜子都未有。
楚知南推开房间的窗扇。
此间院房地势较高,推开窗扇,便可见一片菜地。
白菜生长的正好,葱葱郁郁,一看便知是上了心。
菜地之后是后山。
风从窗子吹入,带着几分冷意。
“咱们不是来享福的,简陋便简陋罢!”
比起她前一世那间逼仄黑暗的房间,这已算是上好。
那几年所遭的罪,所受得苦,足以叫她忍受任何所不能忍受的东西。
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她为成大事,也能委屈求全至此。
在这场宫闱输赢里,所有的苦难都不能叫她哼上一声。
第44章 阿姐你要活下去
日间才见晴朗,夜间气温遽降,风猛烈地拍打着窗扇,护国寺内一片严寒。
天上无星无月,仅有院子里挂着几盏灯笼,灯影被风吹得摇曳晃动,一副随时可罢工模样。
楚知南躺在床上听那风吹树梢沙沙作响的声音,碾转反侧难以入睡。
今日午间那场梦,一直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
二景因折腾一日已安然入睡,她睁眼瞧着墨黑的房间,干脆坐了起身。
脑子里所想的,皆是前一世的种种件件。
前一世,她为嫁给陆宴安,做尽一切傻事,拉低自己身份,罢罢上门讨好陆宴安,不见半点长公主的尊严。
先皇一死,太子继位,在朝廷建下了根基的陆相与许太后同揽朝政,皇家血脉被架空势力,如同摆设。
长公主空有头衔,无话语权。
堂堂天子血脉,不及外姓之人。
那时的楚知南已知处境不好,且陆宴安与楚苒苒也未这般明目张胆,她以为陆家不退婚,乃是因陆宴安被她真心所感动。
直到后来,她才知晓其中缘由啊!
陆吟宵想要上高位,若以逼宫为由,定会留下万古骂名。
是以,他一步一步先揽政权,再使楚知南变成陆夫人,成为陆家人。
紧接着,陆吟宵再以楚知南威胁天子,使得天子为她做下坏事。
当年,楚知南嫁入陆府后,陆府之人皆不待见于她,陆宴安更是冷嘲恶语——没过多久,楚苒苒被抬入陆府为平妻。
楚苒苒事事与她挑衅,她性子不好,不过打了楚苒苒一巴掌罢了,便被陆宴安命其废掉武动,挑断手脚筋。
同年,在政治上,陆吟宵以楚知南威胁天子,天子见她受罪,起了谋逆陆家之心,最后被陆家安了个昏君名头,生生死在了金銮殿上。
楚珏澜被乱箭射穿那一日,她被陆宴安抬至金銮殿上,眼睁睁看着那些冰冷的箭羽一箭又一箭地没入他的身体。
倒在血泊里的那一瞬间,她的小澜满眼皆是她。
吐着鲜血的嘴里还带着笑意,他说,“阿姐,你要活下去!”
为了他的遗愿,楚知南苟且地活着。
幼帝一死,陆家富贵,楚知南成了下堂妇,被关在了一间逼仄且永不见天日的房间里。
一直变天,房内冰凉,她似丧家犬一般,成了楚苒苒发泄的玩物。
无数次想过要寻思,可她的小澜说,阿姐,你要活下去。
是了,她得活下去。
她吃着馊饭霉菜,饱餐一顿饿餐一顿。
她要活着啊!她要活生生地看着这些负心人一个一个得到上天的惩罚。
三年之后,陆相与成王短兵相见,南燕内部一片混乱。
趁此机会,北矅直接发兵,前后攻占了青州、亳州、安阳,紧接着一鼓作气,兵临城下。
自此三百年南燕盛世灭亡。
楚家血脉断尽。
她在那黑屋里苟且活了三年,三年日日与黑暗为伴,日日听楚苒苒说她皇弟死得如此凄惨,恨意在心里猛烈发芽。
她恨不得自己与其拼命。
可她想拼命,如何拼之?
她不过一个废人罢!
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一个连站都站不起的废人!
这叫她如何甘心,如何甘心呢?
幸得上天垂怜,叫她重活一世,那些家仇血恨,她焉敢忘?
血海深仇,家国仇恨,又怎会是简单噩梦一场?
那些生生的疼痛与恐惧,总能在午夜间叫她猛然惊醒。
深刻入骨髓。
外头的风歇了片刻又吹,树梢被吹得沙沙响动,楚知南摸黑下了床,披着一件外衫出了厢房门。
寒风吹来时,她长发乱飞。
紧了紧袖袍,出了内院去。
有两位士兵正勤恳守着院门,见得楚知南时,先是行了礼,“殿下要去何处?”
“白日睡多了,本宫随意走走!”楚知南抬步跨出了院门,又吩咐道,“无需管我。”
“是!”二人恭敬应声。
倒也不怕楚知拿出事。
护国寺本就戒备森严,加之此回所来皆是御林军,个个武艺高强,无甚担忧。
护国寺,楚知南年幼时曾同唐皇后来。
倒也非唐皇后信佛,只她每年皆要来护国寺几次,替天下百姓祈福,惟愿天下太平,国泰民安,南燕大国风调雨顺。
护国寺内有一座池塘,上一世来为太后祈福时,她因难以安睡来至池塘处,遇见了慕容承烨。
下意识的,她便去了池塘边。
冬季的荷苗已枯萎,水中的鱼儿许是觉了冷意,懒得动弹。
红色的锦鲤一动不动,瞧得楚知南兴起,捡了颗石子掷去。
锦鲤受了惊吓,立时晃动着尾巴游了起来。
“呵!”楚知南失笑。
起了玩心,她便又捡了几块石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扔着玩了起来。
石子落入水中,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那声音悦耳,似能抚慰人的心灵。
“古有精卫填海,现有长公主填池?”
正在她玩得正欢时,忽而听得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