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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扇未开,屋内昏暗不已。
屋子逼仄狭小,让楚知南下意识的皱起眉头,脑子里闪过几个念头。
甚是简陋与拥挤,拥挤到屋子里多上两个人,已无转身空隙。
简单的木床上躺着一位老妇人,老妇人身上盖了床黑色被子。
窗前有条凳子可坐,约莫是方才孙无寒坐过的。
楚知南掀起裙摆坐下,同床上之人喊了一声,“大娘!”
孙王氏听得声音,缓缓睁眼,一见窗前坐得是位姑娘时,神情愣了愣,而后似乎想到了甚,立时睁大眼眸,掀开被子则欲从床上起身,“殿、殿下,您、您怎得来了?”
楚知南连是按住她的手臂,“大娘身上有伤,无需多礼。”
相比起前几日,老妇人脸上肿了许多,状态极是不好。
老妇人见着楚知南时,有些窘迫,“这两日民妇未能赴约,着实是难以下床,本与小儿提及此事,奈何小儿不信——此事着实是民妇未能办妥,还请殿下降罪!”
“说来此事该当是我要同大娘致歉才是!”楚知南面色真诚,眼里没有半点嫌弃之意,“若非那一两银子,也不会叫大娘遭受此罪!”
一位从小娇生惯养的公主殿下能说出此话来,如何叫孙王氏不惶恐?连是道,“不是殿下的错,殿下宅心仁厚,见民妇疾苦,这才赏了银两,如何能是殿下之错呢?殿下这话可是要折煞民妇呐!”
楚知南并不想与她争执到底谁对谁错,只见了眼下这个环境,心中感慨万千。
打量了一眼屋内,她开口道,“大娘便与令公子一直居住在此?”
说起居住之地,孙王氏的确有些窘迫,“不瞒殿下,民妇当年带小儿入京时,身上无甚银两,幸得房主心善,这才将院子便宜租给了咱们——这些年也未挣上银子,只能居住于此!”
说着,她见孙无寒立在门口如跟木头似的,便喊道,“你愣着作甚?快些去给殿下与这两位姑娘倒茶来!”
景如见孙王氏是个好说话的,便更是和气,连接话道,“大娘不用客气,我去倒茶!”
“来者是客,怎能让姑娘动手?”孙王氏道,“呀,寒儿,你去给两位姑娘搬凳子来坐!”
景如连是挥手,“大娘当真无需客气,这些活儿我去便成!”
话罢,不待孙王氏再多说,她便出了门去。
如此,屋子内便只剩下楚知南、景微、孙王氏三人。
三人一时谁都未颜妤,气氛十分安静,孙王氏面露尬色,“让殿下见笑了!”
“何来见笑一说?”楚知南示意景微去将窗子开了,待得光线落入屋里那一刻,她才觉着心里似乎微微舒畅了些。
整间屋子挺是干净,家具上亦是一尘不染,只是家具年久,有点儿发霉的味道。
孙王氏的状态的确不好,身上受了伤,又未得到妥善的处理,身子开始有了些不适。
楚知南道,“那些人,经常来欺负你们母子?”
她问出此话时,不带甚感情。
孙王氏闻言,长叹了一声,“寡母弱儿,又是外地迁入,自是、自是……”
她本欲说上两声那人不好,可话到嘴里却又转了个弯儿,苦笑道,“世上险恶之人常有,人间百态,我既奈何不得,也无可奈何!”
楚知南闻言沉默片刻。
待景如端着茶水入门时,她脸上微有几分尬意,待将杯子递给楚知南时,还带有几分小心翼翼。
见此,楚知南下意识将视线扫在了杯盏上。
普通的泥盏杯,黑乎乎的杯子影响着茶汤的颜色。
且那茶叶普通到廉价,与她平日所喝之茶有天差地别。
仅此一眼,楚知南便已猜到她的心思。
景如是个良善之人,乃真性情也。
能倒来这杯茶,许是见孙家的确客套,她怕拒绝人家好意,会让人难堪。
楚知南只淡淡撇了一眼,而后伸手接过,将茶汤一饮而尽。
茶汤有些苦涩,不带半点芬芳。
喝罢后,她再将杯盏递给景如,看着孙王氏的眼睛,“大娘所受之苦,我必定替您讨回来,此事定会给大娘一个交代,不会叫您白白挨了这份罪!”
说罢,直接起了身,“您且先好生歇着,我一会再来看您!”
孙王氏不知她要去何处,坐起了身来,“此事过去便罢了,万不可惊扰殿下替民妇伸冤!”
“此事大娘说了不算!”将话说罢,楚知南不再理会她,径直出了房门。
第99章 就这么几个子儿
院外的空气比屋子里的空气要舒畅得许多,一出那间屋子,她立时放松了下来。
关于逼仄昏暗的小房间里,有她不可磨灭的阴影。
纵使重生,依旧不能泯去。
孙无寒一声不吭的站在院子里,不看楚知南,也未有一句客套话。
便是听到孙王氏唤她殿下,也不见他脸上有任何恭维与谄媚,便好似如个寻常人一般。
楚知南挑眸瞧了他一眼,淡淡道,“孙公子有神来之笔,我只是单纯欣赏罢了,若公子愿意,我愿给公子一处可展现自我价值之地!”
“自我价值?”孙无寒倏地笑了,“何为实现自我价值?我不过一届贫民,怎能入贵人之眼呢?姑娘莫说此话了,我对眼下状况,很是满意!”
“满意么?”楚知南笑了,笑得有几分嘲意,“敢问公子,茅屋破窑,半寸天地,寡食淡茶,公子便满意了?一个十文钱,能给阁下换来什么?我从不做强迫人之事,公子若觉这便是你所想要的生活,我便当之前的话未说过!”
话罢,唤了二景一声,“走!”
二景闻言,规规矩矩跟在楚知南身后出了院子。
待得走上些距离,景如上前半步,回头瞧了眼孙家的院子,再与楚知南道,“殿下,咱们这就走了?”
似乎来上一趟,还什么都未做。
就这么走了?
楚知南心有计量,闻言道,“怎么?你觉可惜?”
“没有!”景如下意识否认,抿了抿,眉宇间又带了几分纠结,“只是奴婢觉得,这孙公子与旁人不一样!”
“不一样?”楚知南侧眸看他,“何处不一样?”
“不似旁家公子那般高傲!”景如认真道,“方才虽说只与那位孙公子短暂接触,但奴婢心里可跟明镜似的呢,细说吧,也说不上他那人哪儿好,但奴婢心里觉得,他不错!不似那等攀炎附势的奸诈小人!”
“你个小丫头!”楚知南摇头笑笑,“你才与人认识多久,便觉他不是攀炎附势之人?”
“倘若他是,他便来寻殿下了!”景如一脸认真的分析,“孙大娘虽说受了伤,但嘴巴子还是能动得,定会将此事告知于孙公子。孙公子得到消息还未去,说明他不是一个重视名利之人,说不定是那等心中有一方天地,只为守护自己天地之人!”
此话落在楚知南耳里,哭笑不得,“听你之话,你觉本宫便是那等欺压他之人?他心中有天地,本宫欣赏他,反倒是本宫要压榨他的心血,如那吸血蝗虫一般了不成?”
“哎呀,殿下会错奴婢之意了!”景如闻言,跺了跺脚,“奴婢只是单纯夸赞他罢了,与殿下无干系的!”
“哦?夸赞他!”楚知南眼里满是意味深长,“你不觉得他面貌丑陋?”
“丑陋怎么了?那总比那些世家公子的心里丑陋要好罢?”景如跟在楚知南身侧,什么人未曾见过?
“虽说孙公子样貌被烧毁,但人家不是说了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又非他自愿留下的疤痕,乃先前意外所致!不笑天灾,不笑人祸,孙公子心里是干净的。”
听景如说这些,楚知南抬手抚了抚她的小脑袋,“小丫头倒是对孙无寒的评价尚高!”
从未听她如此夸赞过一人。
景如似如猫儿一般,在她抚摸时微微闭了眸子,只差舒服的轻吟出声。
这丫头,怪是可爱。
因她性子活剥好动,比端庄稳重的景微,要有得存在感许多。
景如回道,“奴婢不过是觉此人单纯嘛,在宫中,他这般人可不多见!”
楚知南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瓜,而后收回手,抬步往前走去,“知晓了,知晓了,小丫头从未与本宫说过多话,既然都如斯夸赞那位孙公子了,定不能叫你失望了才是。”
何为不叫她失望?
景如总觉得她这话中似乎有话!
……
身为京城贫民地域的一霸,魏老三从未怕过谁,在他的地盘上向来是横着走。
走在路上只需一个眼神,便能吓得对方腿子打颤,躬身恭敬喊上一声三爷。
横行久了,越发嚣张。
平民区里未有贵人来过,加之他有靠山,活成了个土皇帝。
才带着几个下手从某家出来,数了数手上的战利品,不屑的撇了一声,“就这么几个子儿,还不够喝上一口茶的!”
身后有汉子闻言,上前谄媚搭话,“不如再瞧瞧罗家?听说那家今日摆摊赚了点儿!”
“过几日再去!”魏老三不屑,“一日收益还不够弟兄们喝壶茶,待他攒两日再说!”
恰在这时,只见前方迎面走来一位美人。
美人年约十五六岁,着了一袭紫衣罗裙,罗裙上绣得花案皆以珍珠为缀,瞧着甚是贵重。
头上戴了两朵珠花,珠花乃以黄金打造,日光之下,金灿灿。
且不说她这身着装,最引人注目的,乃是她那样貌。
少女肤色白皙如暖玉,不见半点瑕疵,五官好看至极,黛眉似画,凤眸含情,樱桃小嘴红润泛着光泽,着实叫人——忍不住想要品尝一口。
她迎面而来,似如画中走来的仙女。
魏老三见过美人,却未见过如此美人,连走路都自带风情,刻在骨子里的美。
眼神立时变直,口水情不自禁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