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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吭哧吭哧将东西全部搬回公寓，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了。
寒荞清点完齐昊买回来的东西，一边将沙发套给沙发穿上，一边对齐昊道：“你真的不好奇我都找到了什么？”
齐昊将洗漱用品放在已经打扫干净的卫生间，声音通过洞开的门传了出来：“找到了什么？让你这么耿耿于怀，一次次在我面前提？”
寒荞将沙发上的褶皱抚平，看了眼卫生间的放向，暂时放下了手里的活儿，去卧室床角搬箱子。
那个箱子是她从积灰的床底拉出来的，箱子上了锁，但那锁头因为岁月的腐蚀，已经坏了，半掉不掉的挂在箱子上。
她将已经擦去灰尘的箱子，搬到了客厅一角的餐桌上，对着卫生间忙碌的人道：“先别忙，过来看看你丢失的回忆呗？”
齐昊不明所以，但还是将卫生间稍微整理了一下，就急匆匆的赶了出来：“到底是什么，你这么急着……”
所有话语，都在看到那个不明箱子之后全部咽回了肚子。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寒荞将箱子打开，将里面的许许多多的小巧物件全部摆放出来。
一只断了笔尖的钢笔，被寒荞拿在手中把玩。
齐昊咽了口唾沫，脚步有些沉重的走上前。
不用往箱子里看，他都能想象到那里面的凄惨景象。
箱子里的东西，有拆开包装却损坏了的小礼物，也有压根儿就没动过的包装盒，不过这些盒子都有些褪色了，就像经过岁月打磨的老照片，已经不复原先的色彩。
寒荞用指尖轻轻磨砂着钢笔劈了的笔尖，语气淡淡的：“我还在想，为什么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就没见你用过一件儿呢，原来竟都尘封在这里啊……”
说实在的，寒荞已经很久没有送过齐昊生日礼物了，自从她发现从来不会在齐昊的家里或是身边看到自己送的东西，却能常常看到寒淼的礼物被珍而重之的摆在他的书桌上，或是被他片刻不离的带在身边后，她就没再讨人嫌的去准备生日贺礼添堵了。
现在猛然看到这些自己当年送出去的东西，心里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
箱子里的东西都不是很贵重，因为她在家里不受重视，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去置办礼物，所以都是些小物件。
但当初这些小物件，也是她花了大量的时间去淘来的，每个都花了不少心思。
可现在看来，这些东西不仅没有派上它该有的用途，还被人很不珍惜的胡乱塞在这里落灰，甚至有不少东西，都因为主人搬动时不怎么上心的不小心磕碰坏了，就如这只她攒了好久才凑钱买来的钢笔。
钢笔的笔身没有磨损，而笔尖却劈了，这只能说明这东西不是被主人用坏的，而是摔坏的。
一想起自己当时花了那么大功夫找来的礼物，被这样粗暴的对待，寒荞心里就堵着一口郁结之气，她稍一用力，就将那只劈了笔尖的钢笔折断。
“啪”的一声轻响，钢笔被从中间硬生生掰断，也是这一声轻响，将齐昊从惶惶然的思绪里拉扯出来。
第424章 过时不候
以前他的确对这些东西不屑一顾，甚至有的连包装都没有开封，就被他毫不感兴趣的扔到了这里落灰。
但是现在他突然很好奇，这些从他记忆里消失的的礼物到底都是些什么了。
因为他记得，寒荞好像已经好多年没有送过他礼物了，这些礼物还都是少年时期她送的……
想到这儿，齐昊不自觉的走上前，伸手想要将那些没开封的礼物淘出来拆开。
寒荞却一把将他的手打开，眉梢一挑：“干什么？”
齐昊眉头也是一皱：“当然是拆礼物了。”
寒荞噗嗤一声笑了：“拆什么拆？有礼物不拆过期作废，这些我都收回了。”
齐昊瞪寒荞一眼，道：“送出去的礼物，怎么可以收回！？别闹，让我看看当年你都送了什么有意思的礼物。”
寒荞却摇了摇头：“都是些上不得台面东西，没什么好看的，当初你不屑打开，现在也没必要打开了。”
“你很生气。”齐昊用的是叙述句。
寒荞看了齐昊一眼，唇角微微一勾，道：“是啊，我很生气，气自己当初一腔热情喂了狗，也气自己天生下贱，看不懂人情世故，舔着脸往上凑，却不知道人家厌烦自己的紧……”
齐昊没等寒荞把话说完，就将人推到了自己身后，然后手脚迅速的将箱子里所有完好的盒子全部扒拉到了自己怀里。
寒荞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齐昊做了什么，就看到卫生间的门在自己眼前“砰”的一声关闭，而齐昊的身影也已经消失在门后。
寒荞看了眼箱子里七零八落的小礼物，又看了眼卫生间的方向，眼底的苦涩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她不是不想给齐昊看那些尘封的礼物，只是有些礼物是有时间期限的，过了那个期限，就变成了废物，看了也只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更何况是那个时候的自己，那个时候自己到底能拿出什么样的礼物？根本就不可能是能够保存长久的东西。
她唯一有印象的，就是这只被她折断了的钢笔，想到钢笔，寒荞不由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断成两截的东西。
然后就被一片刺眼的嫣红吓了一跳。
钢笔的断口刺伤了她的掌心，殷红的血液顺着她手心的纹路一滴滴滴落，落在有些破旧的地板上，将地板染成了一片红色。
“竟……受伤了吗？哦对了，是痛觉消失，所以才没能及时察觉，哎……”
寒荞看了眼齐昊买回来的东西，不出意外的，就偏偏少了医药箱……
而与此同时，卫生间里的齐昊，在拆开第一个礼物后，整个人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沉默了半晌，他才迫不及待的将所有未拆封的礼物一个个打开，然后……
两个干瘪果肉的风干果核儿，因为时间久远已经有些发霉了，还有一个他曾经在寒荞那里看到过的小花盆，里面曾经种过什么现在已经看不出，另外还有几块精心打扮过的巧克力和糕点，但因为时间久远，原本鲜亮的颜色已经变得腐朽发灰，几个精美的包装盒中，没有一个能保持它原本的面貌，等到礼物主人的开箱。
齐昊看着这几个被他抢过来的盒子，不禁一阵阵唏嘘。
原来真的不是所有礼物，都禁得住岁月的侵蚀，不是放在那里你不打开，它就会一直在那里的。
有些东西，是有时限的，时限过了，也就再也看不到它原本被精心准备是的模样了。
齐昊看着这些已经不能算作礼物的东西，心中有些酸涩也后悔。
当初，他怎么就没能耐心打开它呢？
哦对了，是因为当时确实是厌烦了这个整天只知道跟在自己和寒淼身后的小跟屁虫，更不想要这跟屁虫闹着玩似的礼物，所以便一股脑儿都塞进了箱子，后来又嫌弃这箱子碍眼，所以才拿来这边准备打包扔掉，到后来为什么没扔掉？具体原因他似乎也忘记了……
这些礼物，很显然是寒荞还在稚龄时候送出的，礼盒似乎也是她亲手做的，蝴蝶结都歪歪扭扭的，一点都不好看，至于这包装盒里的礼物……
也许是她那时最喜欢舍不得吃的水果、巧克力和糕点，小孩子的心思很单纯，送给喜欢的人礼物，那也一定是她自己最喜欢的。
想到当时小小的寒荞，心疼又不舍的将自己最爱的食物放进礼物盒中，齐昊的心就止不住的柔软下来，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将这份心意忽略了这么久，还把当年的那份纯真的喜欢糟蹋了，心里又止不住的懊悔。
各种情绪纠缠交杂在一起，令齐昊眼中的神色明明灭灭，仿佛深海一般诡变莫测。
不过，再多的情绪，都终究已经是错过了，齐昊只自我反省了一会儿，就放下心里的不舒服，将礼物统统扫进了垃圾桶，然后将那些显然是出自某人的礼物包装盒上装饰丝带，小心翼翼的收集起来，找了个还算干净的盒子装了进去，珍重的捧在手心里。
卫生间的门幽幽打开，寒荞手里的动作一顿，慌慌张张的站起身朝这边看来。
齐昊原本就不怎么明媚的心情，顿时因为寒荞这下意识的警戒举动，给彻底打击成了阴沉暴风雨前夕状态。
齐昊眉头微微皱着：“你做什么了？”
寒荞看了眼刚才她站立的位置，发现没什么问题后，脸色也自然了不少：“就……就打扫啊，还能有什么？哦对了，一会儿你将门口那些垃圾搬到楼下去吧，这边已经收拾好了，你卫生间那边还有什么要扔的，也一道儿拿下去，东西有点多，可能得多走几趟，好在是电梯……”
齐昊闻言，走到门口处堆放的垃圾袋看了眼，本来是漫不经心的一瞥，接过在看过最外面这一袋垃圾袋中装的是什么后，齐昊原本暴风雨前夕状态的心情，登时狂风骤雨，脸色黑沉的都快能与锅底媲美了。
“你说这些都是垃圾！？”齐昊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连眼神都变得危险起来。
第425章 故人李哥
寒荞看了眼那袋子里的东西，理所当然道：“都坏掉了，不扔留着做什么？都是垃圾。”
齐昊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的手死死的攥紧袋子的边缘，伸手进去就要去将里面那箱子掏出来。
寒荞见状眉头一皱，上前几步一把抓住了齐昊的手腕：“你干什么？不嫌脏吗？”
齐昊目光阴沉的看着寒荞：“你说这些脏？”
寒荞总觉得齐昊此时的目光有些危险，但又不知道这家伙又是生的什么气。
“这些东西虽然都有所损坏，但怎么也算不上脏吧，你是在跟我置气？”齐昊皱眉。
寒荞嘴角一抽：“置什么气？那些东西就算之前不脏，放进垃圾袋里和其他垃圾滚一滚也就脏了，再说东西又都坏掉了，留着也没用……”
齐昊固执的带着寒荞的手进入垃圾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