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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齐昊知道，经历这样惨绝人寰的事件，寒荞也依旧坚强的活了下来，甚至还拥有了一身宝血，之前他听佟俪提起过，本来觉得佟俪是因为对寒荞太过崇拜了，所以才把寒荞过于神化了，这种奇迹怎么可能会有，但是现在，他的脸好疼……心也疼……
这种非人的折磨，持续了近一周，等寒荞从蛇山中踉跄站起时，齐昊都有些恍惚了，寒荞身上的作训服已经破破烂烂，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脸上更是鲜血淋漓，但是她的眼神却很亮，也很冷。
第453章 记忆（四）
寒荞的寒冷的目光对上了齐昊的眼神，齐昊突然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不寒而栗。
寒荞活动了一下手腕，目光森森的盯着已经被她血液毒死的一大堆毒蛇，唇角露出了一个十分浅淡的笑容。
然后，寒荞目光仿佛透过齐昊，看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画面再次轮转，齐昊看到了处在城市各个角落的探险者，全部倒在了寒荞那毒血的毒素侵袭中。
而做完这一切的寒荞，依旧面无表情，面对对方怨恨阴毒的眼神，她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们，只说了一句：早在毒蛇洞窟，你们就该死了，多出的这些时间，都是我施舍给你们的。
齐昊心中的心绪很复杂，这些人是罪有应得，但是他不想脏了寒荞的手。
此时，他才猛然想起，早在两人相遇的时候，他用尽所有换的那人的原谅，寒荞曾经伸出一双白净的手，神色复杂的对他说：这双手已经不干净了。
他此时在总算是深刻的明白了，寒荞她说出那句话时，心里藏着多少伤悲与绝望。
被出生入死的同伴背叛，被她施以援手的人背弃，最终把她养成了那个样子，最最可恶的是被自己深爱着的人弃如敝履……
齐昊的心绪翻卷，但时光还在不停的流转，他看到了躺在病床上被当做小白鼠一样实验的寒荞，她看到了桃李为了寒荞与基地医院的人针锋相对，寒荞过了一段不自由的生活，直到她的实力成长到令人畏惧的地步，而她的血也没能给医院带来任何有用的实验数据后，才终于又恢复了自由身。
从那以后，寒荞就很少回基地，除非伤的快要死了，否则她都是咬牙硬挺过去，那个基地医院她更是敬而远之。
看到这儿，齐昊总算明白寒荞那不喜欢去医院的毛病，是在哪儿惯出来的了，这哪里是惯的，这明明是被伤的啊……
齐昊看到寒荞利用那快速愈合身体特质，和那一身能毒倒任何生灵的毒血，很快便在世界佣兵排行榜上闯出了名头，找上寒荞的特殊任务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危险，她与顶级杀手对过招，她单挑过一个几十人的佣兵队，她还枪口下救过人，各种匪夷所思，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都在她手下轻而易举的被化解，所有听说过她名头的人，都会不自觉的竖起大拇指。
但齐昊知道，这些赞誉都是寒荞用血汗和生命拼出来的，她的学习能力很强，很多领域都有涉足，她甚至还乔装打扮陪过酒，做过人情人，当然，这一切都是雇主要求下的假身份罢了，不过……
齐昊还是好气啊……
齐昊仿佛在寒荞身边游荡了很久，但现实中却只是几息。
寒荞一察觉到齐昊没了动静，就立刻将人推开了，她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眼神慢慢恢复神采的人，有些干涩的问道：“你都……看到了什么……”
齐昊目光幽深的看向寒荞：“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的话，我应该看到了你失踪五年所有重要的经历，所有导致你蜕变的契机，我都看到了。”
寒荞的呼吸一窒：“你都……看到了？”
齐昊只觉得心头像是压着什么东西一般，整个人都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连忙缓和自己的心绪，想要将心头所有的情绪都压下去。
可是，有时候人的情绪就是这么难以控制，越是想要怎样，就越无法如愿以偿，最终齐昊只能难受的捂住胸口，靠在了寒荞身上。
寒荞心头一紧，眼中的眸光一暗，低声道：“撑不住就不要死撑了，就算忘记了也没关系，你不是留了很多证据吗？”
齐昊却费力的摇了摇头，道：“惟独这次我不想忘。”
这次，他看到了寒荞的过往，虽然无法陪同那是的寒荞，但是他也算是亲眼目睹了寒荞这五年来所有的苦难，他不想睡一觉什么都不记得，一点都不想。
“有些事，忘记也不是坏事，那些过往我都记不太清了，你那么执着做什么呢？”寒荞无奈的叹了口气。
齐昊半阖着眼眸，道：“你说谎，如果你自己都记不清楚，那我刚才看到的那些片段又是什么？你如果不是对那些记忆印象深刻，又怎么会影响到我？你个小骗子。”
寒荞：“……”她这辈子，好像是骗不过齐昊这家伙了。
“你不用管我了，我缓一下就好，别说话，让我靠一会儿。”
齐昊的声音有些低沉，寒荞看了眼角落里塞着耳机假寐的肖聪，终是低低的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齐昊说他都看到了，寒荞心里不是没有惧怕的，因为她的那五年并不适合拿到阳光下来曝晒，这五年她经历了很多，也背弃了很多，甚至也丢弃了不少，这样的过往被齐昊瞧了去，任凭寒荞这些年脸皮厚了不少，也不能再自恋的认为齐昊会对这样的她有什么好感了，毕竟……那段时间她的心境太黑暗了，曾不止一次的想到过对寒家和齐昊的复仇，她几乎就是靠着那份复仇的强烈心意，才能在那样的环境里支撑下来。
寒荞闭了闭眼，最后看了眼靠在自己身上的齐昊，唇边漾起一抹苦涩的笑，闭上眼尽量放缓了呼吸不影响齐昊。
齐昊缓了近两个小时，才从寒荞身上直起身，齐昊坐起身的第一时间，寒荞就睁开了双眼，她目光游移的落在齐昊身上。
齐昊表情木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淡淡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寒荞的目光收了回来，淡淡道：“哦，没什么。”
齐昊：“……”
“哦，对了，寒淼……”
“你想把我推给寒淼？”齐昊眼神不善的道。
寒荞诧异的看向齐昊：“嗯？”
“你以为我睡了一觉失忆了？”
寒荞：“……”难道不是……吗？
齐昊：“……我逗你一下而已。”
寒荞：“……”这一点都不好笑好吗？
“谁知道，你半点反应都没有，甚至都没挣扎就把证据给扣下了。”齐昊眼神更加不善了。
第454章 无理取闹
“我果然不能太信任你。”齐昊面色不善的道：“你是不是连给我一个救赎机会的意思都没有！？”
寒荞：“……”
寒荞心虚的不行，她有些顾左右而言他的道：“那个……你身体好些了吧？”
齐昊目光沉沉的看着寒荞，最终幽幽的叹了口气：“看样子，我还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现在估计恨不得把我赶的远远的，又怎么会在我记忆混乱后，帮我拨正记忆呢？”
寒荞：“……”
“行吧，我还是把我收集好的证据，都交给可靠的人吧，你太令我失望了。”
寒荞知道，如果她不做点什么的话，齐昊可能会车轱辘话，一直数落她的过错，于是……
寒荞闭了闭眼，然后凑上前在齐昊唇角落下一吻，低声道：“抱歉，我就是胆子小了点，你别生气了。”
齐昊眼神复杂的看着寒荞，他跟着寒荞看过了她之前的一些经历，也了解了她这些年过的有多难熬，所以他很难想象，一个受到过那样心灵创伤和肉体折磨的人，还能像现在这样摒弃前嫌，毫无保留的回应自己的痴缠与爱恋，还想保有这样的赤子之心。
齐昊心想，他是真的再也无法放下了……
因为记忆的缺失，他对这份感情的归属总有一种被隔离的疏离感，好像一切都隔着一层薄膜，给他的感觉并不真实，这也让他很难真切的体会到自己这样疯狂的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所以，很多时候，他都有种置身事外的感觉，很多时候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而现在，这种浓烈的想要和一个人同生共死痴缠一生的疯狂感，就仿佛雨后春笋，纷纷冒出了头，然后茁壮的成长起来，快速长大。
但是此时，齐昊并没有那种触碰了某种禁忌的感觉，也没有之前那种被诅咒折磨的感受，他不禁有些狐疑，为什么？
难道是他没有去纠结那些被改掉的记忆？他所有的感情，都不是因为以前的那些记忆，而是因为现在的这个寒荞，因为他的爱不再依托于之前的记忆？
他爱寒荞，哪怕是没有那些记忆，他原是重新爱上了这个人吗？
因为她的那些经历，因为她所承受的一切，因为她的个人魅力？
齐昊隐约摸到了些诅咒的漏洞，他或许可以不用时不时的被诅咒隔阻折磨了。
寒荞看着面色变来变去的齐昊，心里忍不住打了个突，迟疑道：“昊，你没事吧？”
齐昊唇角扬起了一个微笑，他柔和了脸部线条，轻轻的拥住了寒荞：“荞儿，我发现了一个令人开心的事情。”
寒荞疑惑的看向齐昊：“什么事？”
齐昊的笑容越来越大，他的声音阴沉，柔和：“我好像有办法，避开诅咒的隔阻了。”
“什么？”寒荞狐疑的看着齐昊：“什么办法？你……不会脑子被折磨坏了吧？”
齐昊：“……你就不能想我点好？”
寒荞：“……所以，到底什么办法？”
齐昊神秘的笑笑：“这是个秘密。”要是让这丫头知道自己又重新爱上了她一遍，也太难为情了……
寒荞没有继续追究，因为她总有种感觉，如果再深究下去，不自在的也一定是自己。
齐昊拥着人躺在床垫上，神色有些怅惘的道：“你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