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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俏收下铜钱,含笑看着他,“谢谢牛牛。”
“牛牛”两个字从嫂子嘴里说出来,似乎有些幼稚,一点都不像男子汉。
宋廷凡不喜欢嫂子喊他牛牛,他喜欢她喊廷凡,他闷闷道:“嫂子,夫子说了要喊名字。”
林俏莞尔一笑,顺着他的话改口,“好,谢谢廷凡。”
顿时少年喜笑颜开,嫂子叫廷凡比其他人都好听。
“刚才遇见周阿爷了,周阿爷说尽量这几天备好过冬的粮食,过几天就要下大雪了。”
林俏想了一下家里应该不缺啥了,年货都备得差不多了,不过还得买些米,“小叔,你歇会,歇了跟我去买几十斤米回来。”
“我不累,我们现在去吧。”
宋廷凡搓了搓手,突然想起什么,“等一下。”
说完就出了堂屋,很快回来了,把手套递给林俏,“外面冷,嫂子带。”
“你呢?”
林俏见他拿了两双才接过来戴着,家里的兔毛都用来做手套了,宋秦氏和宋荣一人一双。
她自个没有,兔毛已经不够了,剩下的边脚料,她用来做了毛笔,平时她用来画图。
两人拿了伞出了屋子,路边上已经积了薄薄的雪,林俏很少见过天然的雪,她伸手接了几片,很快就化了。
女子的侧脸很美,笼罩在伞下的皮肤依旧很白皙,眉眼如画般精致,唇色因冷偏淡,艳丽中有几分清冷。
宋廷凡握着伞柄的手不自知的收紧了一些,瞥见女子要转头,他莫名有些慌,连忙移开了视线。
察觉伞偏了,林俏下意识就伸手弄正,没想到触到了温热的手指。
她扭头一看,四目相对,她温笑道:“小叔,伞打正,你肩头都湿了。”说话间手往上了一些,避开了他的手,立正了伞。
她一笑,宋廷凡心跳如同小鹿乱撞一般,他垂下了眉眼,女子姣好的面容转变成地面上的两双脚。
黑色的半长靴,红绿交错的绣鞋。
他突然心里有种满足感,要是一辈子跟嫂子这样走。
他很愿意。
在樊家买了五十斤米,花了四百文,樊老婆子一边装米,一边笑着同他们开玩笑,“兔子‘白’送我们了。”
林俏笑了笑,“是我们占王阿奶便宜了。”
樊老婆子乐出了声,看了她一眼,心想廷凡嫂子越来越随和。
她多称了半斤米送给他们,笑呵呵道:“送你们半斤,下次再来买。”
“谢谢樊阿奶。”林俏没有拒绝。
村子里人情来来往往才相处得久,晚些送些吃食来就好了。
见嫂子说了谢谢,宋廷凡跟着乖巧道:“谢谢樊阿奶。”
等樊老婆子称完了后,他拿了绳子系好袋子,随后轻松的抗在了肩头上,大气都不带喘一个。
“廷凡力气还不小呢。”
樊老婆子一副“看别人家好孙子”的羡慕眼神,紧接着又认真道:“家里有个抗事的人才好,廷凡嫂子,过不了两年,你就开始享福了,廷凡这孩子,我看得出,以后有出息!”
“廷凡,以后有出息了可别忘了樊阿奶哈。”
越看宋二家这孩子越满意,将大丫说给他,肯定是享福的命。
林俏看了一眼宋廷凡,附和道:“是啊,等两年我就享福了。”
被人夸了,宋廷凡有些不好意思,憨憨的摸了摸鼻尖,回答樊老婆子的话,“不会忘了樊阿奶。”
几人说了几句话后,林俏和宋廷凡撑着伞就走了。
林俏打伞,由于宋廷凡的个子高出一节,她撑伞有些费力,微微垫了一些脚尖。
突然一阵凶狠的狗叫声,“汪汪汪……”
村里的恶黄狗不知道从哪个地方蒙窜了过来,林俏吓了一跳,她想也没想本能的就护着宋廷凡。
连她自个都没有察觉到她的本能。
与此同时,她的腰部一紧,瞬间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是少年凶狠的呵骂声:“滚远点,再过来打死你!”
他扬起拳头示威。
恶狗是欺软怕硬的东西,见不好恶,转头就跑。
宋廷凡生气它吓到嫂子了,反应快速捡了地上的小石头砸向恶狗。
他常年打猎,眼劲、手劲非常准,石头砸到恶狗的屁股了,顿时一阵“嗷嗷嗷”的狗叫声。
等恶狗跑不见了,他扭头看向旁边的林俏,她一副惊慌未定的模样。
他连忙安抚道:“嫂子,别怕,我打跑它了。”
林俏又在演戏了,趁机刷一波“柔弱”。
她拍了拍胸口,吁了一口气,“小叔,吓死我了,还好有你在,不然就要挨咬了。”
不过她确实被吓到了,恶狗真的太恶了,前些日子把村里的两个孩子咬了。
要她说这种管不好的狗就不该养在村子里,危险太大了。
万一得了狂犬病,治都治不好。
“嫂子,别怕,以后它不会咬你了。”宋廷凡盯了一眼刚才恶狗跑进的院子,抿了抿唇。
第九十九章以后每年都给嫂子堆雪人(感谢胭脂的打赏)
这时,恶黄狗跑进去的那户人家有个老头子插着腰骂骂咧咧的出来,“是哪个烂龟儿把老子的狗砸了。”
说完就看见宋二家两叔嫂,他不高兴呵斥道:“廷凡是不是你砸的?”
“它咬人。”宋廷凡目光不躲不闪的承认了,小脸板着。
“它咬哪了?撩起来看看!我看你们好好的!”徐老头子不讲理的“呸”了一声。
林俏眉头一皱,怪不得恶狗咬人,原来是狗主人也不是个好东西。
她刚想开口,就听见旁边响起少年气愤的声音,“它要是咬到了,我就打死它!”
要是咬到嫂子,他就砸死它。
她侧头,少年的下颚线绷成一条直线了,神情如同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竟然让她感觉到了男子汉的气概。
“你怎么说话的!没娘教的东西。”徐老头子被激怒了,脱口就骂。
“你是有娘教,教成一副老无赖。”
这些人真的是恶心,扯着反派的爹娘不放,林俏呵斥了一句,随即又道:“我以为是狗恶,原来是狗主人恶,狗咬人还怪砸狗的人,还是应了真是茅屎不怪,怪蛆这句话。”
地方口言她张口就来,听多了,再怎么也会说几句。
见徐老头子张口又准备骂,她道:“徐阿爷,你别倚老卖老欺负我们叔嫂,你再骂我家小叔一句,我可不管你是长辈不长辈的。”
“咋的,你还想打我不成?”
“我这个做晚辈的不敢,但廷凡嫂子不会让人欺负廷凡,反正我是个寡妇,不在意那些名声。”
见他不吭声,林俏暗暗撇了撇嘴,柿子捡软的捏。
“徐老头子,要我说你家那狗真是讨嫌,逮人就咬。”隔壁院子里的老妇人,端着小簸箕出来,不悦的帮宋二家两叔嫂说话。
徐家的狗着实可恨,整天逮着人咬,跟徐家提了好几次了,徐老头子总是骂骂咧咧的嘴脸,说啥他养他的,关他们屁事。
村子里不安逸也没话说。
“关你屁事,狗咬耗子多管闲事。”徐老头子的脾气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臭德行。
古怪又惹人烦。
“徐老头子你不要歪,改明你那死狗只要跑进我家,老子几棍子打死,你脾气怪,老子比你脾气更怪,倚老卖老欺负人家叔嫂,还不让人说,你脸皮比地还厚。”老妇人的那口子跑出来指着他破口大骂,丝毫不给他留啥子情面。
徐老头子见大家都出来了,骂骂咧咧进屋了。
宋廷凡重新挪了挪肩头上的米,随后接过林俏手中的伞,“嫂子,我们回家。”
瞥见他抿唇,林俏心里叹了一声,缺爱的孩子果然心思敏感脆弱,她伸手轻轻拍了他的手臂,“小叔,恶人自有恶人磨,你不要去在意他的话。”
她停顿了一下,宠溺的眨了眨眼,又道:“小叔,嫂子也相当于你半个娘。”
“嫂子跟你保证,你会比别人家的孩子过得更好,拉勾。”说着伸出了手指。
宋廷凡看了她一眼,伸出了手拉勾,认真保证道:“我也会让嫂子、阿爷、奶奶过得好。”
“好,我们一家人都好。”
“嗯。”
……
回到家不久后,雪下大了,院子里的地铺了薄薄一层,来财和进宝撒了欢的在地上打滚,沾了一身的雪,跑进堂屋往林俏脚边拱,大概是想一起玩。
平日宋廷凡去念书了,两只狗基本上是林俏在喂。
林俏笑着拍了它们脑袋,佯怒道:“再蹭打你们,自个去玩。”
来财和进宝看得懂手势,见她指了外面,四只脚撒欢的往外跑。
烤了会火,林俏开始画图纸了,这次攒了七八幅图纸,再努力努力凑三幅,五两银子就到手了。
算起来也有个十两银子了,到时候在镇上租个铺子,卖些东西啥的。
宋廷凡在她旁边乖乖念字,比起刚开始歪歪扭扭的字体,现在已经工整了许多。
宋秦氏在另一方做绣活,宋荣在稍微远些编竹篓子。
大半天除了吃饷午,几人各忙各的事,直到天色漆黑才停下了手里的活。
茫茫大雪消失在黑夜中,渐渐又出现了。
天明了。
放眼过去一片白茫,煞是好看。
紧闭的屋子挡不住寒冷,林俏哆嗦的从被子里出来,快速穿上了袄裙。
饶是心里有准备,开门还是被寒风吹了个激灵,脸都冷僵了。
等这股劲缓了过来,她看见院子边上堆了雪人,头上带了个绿色的草圈,嘴巴鼻子还在弄。
“小叔,怎么在堆雪人,你不冷啊?”
昨个见嫂子伸手接雪,应该会喜欢,宋廷凡憨笑摇头,“不冷。”
他期待又道:“嫂子,好看吗?”
“好看,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雪人。”林俏倒是没有说假,她看过真雪的次数不多,根本没堆过雪人。
“那我以后每年都堆雪人。”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纯粹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