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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余人一齐摆头,队列猛然绷直得犹如铁板一般。
水贼们松松垮垮的队形早已经不见了,他们不停向前拥挤着,想要尽量看得清楚一些。
几乎每一名水贼心里都涌起无限的疑问:“这些人,真的是原本和自己,在一条街上跳着脚骂娘,一起偷看过路的寡妇,一起去湖里摸鱼的同乡吗?这才多长时间,他们怎么会变得如此陌生、如此威武、如此的——让人羡慕……”
“向前……看!”
“向右……转!”
“齐步……走!”
天赐军整齐沉闷的脚步声就像敲在老牛皮上的鼓槌,震得每一个人心中发颤。
水贼们立即忙乱地跟了上去,被绳子串着绑在一起的海盗们傻眉愣眼地被牵着,一边惊恐地看向天赐军,一边被水贼们拉扯着向前走去。
毛大海里倒歪斜地走着,嘴里还不停嘀咕道:“完了……完了……这肯定是传说中的西军啊!除了西军,谁家能有这么雄壮的军卒?落到西军手里,想死都难啊……”
李宝张着嘴,傻傻看着已经开拔的天赐军。作为双屿岛原本岛主的嫡亲侄子,海盗们向来是由他进行操练的。
听着整齐的脚步声,看着宛如一人的士卒,李宝心里非常清楚,这需要多么可怖的军律和训练,才能达到如此程度。
行进中的天赐军给人一种压抑而阴森的感觉,这种简单到单调的东西,看起来似乎全无用处,但这正能说明这支队伍已经完全做到了令行禁止。只要上了战场,这样的军队只需接到前进的命令,军中士卒便知道身边无人会退。
一支不会退缩的军队,那将是所有敌人的恶梦。
不论是海盗还是水贼,都把目光锁定在整齐划一的天赐军身上,唯有李宝,却将惊愕的目光投向了田十一。
什么人能将天赐军练成如此样子?除了那个看起来很是瘦弱的少年,还能是谁呢?
看了看散乱的水贼们,李宝眼中的神色极是复杂。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这些看起来杂乱不堪的“乱民”,都会变成天赐军那等整齐划一的模样。若是按这样发展下去,怕是用不了三年时间,这大宋的天下,便会出现一支战无不胜的铁军。
大白天行军自然都是捡些崎岖难行不会有人烟的地方绕行,宁可多走些冤枉路也不能被人撞见,哨探更是远远地放了出去。
十一哥这边大获全胜,吴春夏那边却是惊险连连,就连胡饼都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此时十几名海盗将扛着孙家小妾的吴春夏围了起来,手中的朴刀全部指着他的要害,因为孙掌柜已经勉强能说出话来了。
胡饼一脸阴沉地说道:“吴兄弟,你不是说他是田十一吗,为何他会自称姓孙?”
吴春夏一脸的无辜,装出委屈的样子说道:“胡大哥,我是你的兄弟啊,你咋能相信一个外人的话,不信你问我家三姑。”
说着,吴春夏还拍了一下卢三姑的屁股。卢三姑是被吴春夏倒着扛在肩上的,所以拍起来颇是方便。
这里说的三姑可不是姑姑。扛着跑了大半夜了,吴春夏已经找机会问清孙家小妾的名字了,叫做卢三姑,意为卢家生的第三个姑娘。从这名字就看得出,卢三姑家里对女孩子并不如何在意,难怪会卖给有钱人家作妾室。
卢三姑被扛了大半宿,胃都快被顶穿了,全身酸麻的要命,只是听到“不信你问我的女人”这话,却又莫名生出些欣慰的感觉来。
卢三姑本想替扛着自己的贼人说两句好话的,不料一抬头,却发现远处黑压压涌出一大片人来。那些人手拿刀枪盾牌,已经分散着围了上来,分明就是想把这十几名海盗包成饺子。
“快逃命啊,好多贼人啊!”卢三姑用力拍打着吴春夏的后背大叫道。
海盗们听了这话,连忙顺着卢三姑的目光望去,一瞬间所有人都傻了眼,黑压压涌上来的怕是有上千人。
“我的娘唉!”胡饼大叫一声转身就逃。
其余海盗一见连头领都逃了,哪还有别的心思,跟在胡饼后面乱哄哄逃了起来,就连孙掌柜都被扔在地上没人管了。
吴春夏本就是天赐军的士卒,自然认得出自家队伍来,连忙扛着卢三姑迎着自家队伍跑了过去。因为扛着个人跑了大半夜,脚下有些踉跄。
卢三姑被扛在肩上痛苦之极,又见身下的贼人跑错了方向,连忙用力拍打着吴春夏的后背尖声大叫道:“跑反了跑反了,要没命了……”
天赐军眼见吴春夏迎面跑了过来,一名将官大声道:“口令!”
吴春夏脚下一顿,不禁想道:“今天的口令是啥来着?”
只是略一踌躇他便想了起来,连忙气喘吁吁地回道:“要啥自行车啊。”
田十一听了这口令不禁也愣了一下,这口令真的是自己布置下去的吗,怎么没什么印象了?这要是让赵大爷听见了,还不得乐得把帽子戴正喽?
远处十几名海盗玩命地奔逃着,百余名天赐军继续追了下去,其余人却将吴春夏围了起来。
十一哥一声令下,余下的天赐军与水贼呼啦啦闪出一条路来。
这时逃远的海盗却又调头跑了回来,随即向两边逃去。只见海盗们的另一边,也是黑压压跑过一大片人来。
田狗儿连忙欣喜地叫道:“十一哥,第三批人到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魔鬼的诱惑
被绑成一串的海盗们集体低头,为已方那十几个依旧自由的同伴默哀起来。这是有多倒霉……
没有任何悬念,胡饼连带十几个手下外加被扔在地上的孙掌柜,一起被天赐军拿住绑了过来。
此时吴春夏连磕带绊跑到十一哥面前,却不小心一个踉跄,险些撞到田十一身上。
田十一眼见吴春夏肩膀上扛着的屁股直奔自己的脸怼过来,吓得连忙向后退去,却差点摔个仰八叉。
周遭传出一阵压抑的笑声,十一哥一脸黑线,指着吴春夏肩膀上的丰硕说道:“先放下来。”
吴春夏大难不死心中喜悦,听了十一哥的话这才想起自己还扛着个人的,连忙将卢三姑放了下来。
因为是在睡榻上擒住的,卢三姑只穿着小衣,虽是没露什么不该露的,但却分外轻薄。吴春夏连忙脱了身上的袍子,罩在卢三姑的身上。
被扛了大半夜,卢三姑全身酸疼麻木,直接委顿在地上。眼见被上千恶形恶状的贼人围着,卢三姑怕得要命,坐在地上勉强蹭到吴春夏的身后,抱着老吴的两条腿哆嗦起来。
她心中想到:哪里来的这么多贼人,他们是要攻打杭州城吗?一个个看着吓死人了,只有那领头的还算有个人模样。
想到这里,卢三姑一愣,连忙低头自吴春夏双腿中间向外望了一眼,随即惊呼道:“田……”
后面的话被卢三姑硬生生咽了回去,她还算有些头脑,知道认出贼首的身份肯定是要被灭口的。怎奈一声“田”字已经出口,十一哥自然知道自己被识破了身份。
要说卢三姑认得西楼东家田十一,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西楼开张后烟雨楼的生意一落千丈,想必孙掌柜在家里早就把田十一的祖宗十九代骂个上万遍了,孙家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西楼的事情。更何况西楼的东家不仅年轻,而且还长了一副好皮囊,卢三姑自然要去偷看几眼,让眼睛过过干瘾。
十一哥早便猜出卢三姑的身份了。昨夜就知道吴春夏、孙掌柜还有孙家小妾三三失踪,此时能被吴春夏扛在肩上的女人,除了孙掌柜的小老婆,还会有别人吗?
指了指委顿在地上的卢三姑,十一哥向吴春夏问道:“你想咋办?”
既然被卢三姑识破了身份,若是这般放回去,田十一带着大批贼人于杭州城外的事情,恐怕要震惊整个杭州了,所以必须想些办法才好。
杀人灭口吗?这种事田十一还做不出来。
吴春夏双腿被抱得死死的,一步也动弹不了,一个头变成两个大。昨夜扛着人家的时候不知许下了多少承诺,全套的头面首饰只是最基本的。
卢三姑也听出情形不对,连忙更加用力抱紧吴春夏的双腿,带着哭腔大叫道:“你说过要我跟着你好好过日子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哇哇……”
周遭的笑声更大起来。被田十一狠狠瞪了一眼,天赐军与众水贼连忙散开,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见十一哥望向自己,吴春夏吭哧了半天,这才把昨晚的事说了个大概。
要说吴春夏这事办得实在漂亮,不仅帮十一哥调走了绑匪,更将十几名海盗耍得团团转,可唯独眼下的事情不太好处理。
这卢三姑杀又杀不得,放又放不得,总不能让老吴真正娶了她啊。
昨晚田十一可是得到线报的,说是这卢三姑半夜里去别的房里呆了好一会儿,做什么去了是个人都能想明白。这样的女人,能让自家兄弟娶回去吗?
卢三姑哭得更加凄悲起来,吴春夏满脑袋淌汗,咬了咬牙最终壮着胆子说道:“十一哥,吴春夏是个粗人,但也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昨晚要不是这小娘皮帮我瞒着,我早就让那些个海盗砍成十几截了。不论如何,这个女人我娶定了。”
护卫着十一哥的天赐军士卒,向吴春夏投去敬佩的目光,觉得老吴确实是条汉子。
田十一有些头大,心说孙掌柜还在那边绑着呢,你这哪里是娶定了,分明就是抢定了才对。
看那孙掌柜起码五六十岁的年纪了,卢三姑怕还不到二十岁,让其跟着个老头子确实有些委屈。
可吴春夏毕竟是自家兄弟,万一头顶上长出一片大草原来,却是谁都不愿看到的事情。万一再因为这女人,闹出些兄弟反目成仇的戏码,那就更麻烦了。
略一沉吟,十一哥打定主意,示意吴春夏将卢三姑搀扶起来。
望着一脸羞怯的卢三姑,田十一问道:“你愿意跟着吴大哥过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