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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十一立即傻眼了,心想:如果我说这是习惯动作,他们会信吗?
自然没有人会信的,这就像早上交作业时,某同学说昨晚遇到两个神仙打架,赢的那个抢走了他的书包做彩头,傻子都不会信啊。
百花不知十一郎为何要如此作怪,却仍是牢牢抱着盲盒,像只护崽儿的母鸡。
方七佛摸了下鼻尖,看着手指上的墨黑,不禁心中感叹起来。
“这小子还是个护短的,见我弹了百花的额头,竟用这种办法来报复我。只是这法子不太好啊,杀敌一千自损两千。敌人护短让人头疼,自家人护短却是好事,百花这丫头若是跟了他,到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惜辈份是个问题,十三向来与田虎平辈论交,这田十一却是小了一辈。若是将百花许给他,如今的方家人岂不是整整齐齐掉了一辈儿?”
方七佛能在四大势力中游走,自然不是普通货色,生性也是相对洒脱。若站在这里的是方腊,必然竭力反对。
田十一决计想不到,自己不经意间惹的祸,竟为他在方家找到了一个强大的助力。
方七佛来冰果铺子的目的,百花心中自然知晓,但有些话却是不能当着十一郎说的。
冲着百花点了点头,方七佛转身向外走去。百花也顾不得身上的墨迹,连忙将装了猫儿眼的盒子塞给十一郎,随着堂兄走向铺子外面。
田十一奇怪问道:“那人是谁?”
许是被十一郎带坏了,百花随口答道:“借钱来的。”
方七佛突然一个踉跄,险些平地摔倒……
田十一不明所以,却也看出两人有秘密,而且是不能让自己知道的秘密。
既如此,那就不要去探听好了,谁又没有秘密呢?如果有人打探自己穿越的秘密,怕是自己都会生出杀人灭口的想法吧。
在一处偏僻茶楼的雅间之内,方七佛将一张残破的旧纸放在百花面前,那是田十一的公凭。
“公凭”也称“引据”,是宋朝百姓的通行证,有些类似于汉唐的“过所”。
宋朝对百姓管理并不严格,允许百姓自由流动,走州过县也无人询问,可是若要出入军事要寨或是边关要地,却需要验看“公凭”。正是这种宽松的制度,宋朝才会有无数“侠客”闯荡于江湖之上。若是如其余朝代般管理严格,某某大侠怕是没等离乡便要去吃牢饭了。
田十一这张公凭是阳城县开具的,但是众所周知,晋州周边地域,早就让田虎的人渗透成了筛子。
寻到这张公凭后,方七佛立即派人去田定那里打探。田定弃下田十一时,所有手下都是看着的,方七佛很轻易便探听到田十一被弃的地点,正是方百花如今居住的那条巷子。
方七佛随即又将田十一在晋州的情况说与百花,直听得百花两眼润红。
百花没有想到,十一郎的身世竟如此之苦。
出身贼窝自不必说,偏偏娘亲早逝,亲爹又视其如草芥,兄长见其生病竟能狠心弃之与巷,也不知晋州这些人都是什么心肠。
见堂妹颇为那田十一鸣不平,方七佛却有些担忧地说道:“我让人秘查了这些年来自晋州探子的秘报,凡涉及这田十一都说,其生性呆滞,虽读过书却认死理,是个死读书的,加之身体羸弱,又不喜与人交往,这才被田虎嫌弃。这等说法,与今日所见之人全然不符。”
方百花心中也很奇怪。这十一郎自小在晋州长大,完全没有办法接触到如此高深的经商之道,总不可能是梦里神仙教的,真真让人想不通。
摸了摸自己的后脑,方百花连忙将十一郎被摔了两次的事讲给七哥听,方七佛却摇头道:“只听说有摔傻的,哪里有人会被摔成旷世奇才,不通不通。”
兄妹两人左思右想,终是想不通其中关节。最后竟是得出与牛皋类似的结论来,认为田十一要么是精怪附体,或是老鬼还魂,亦或是老树成精,总之不可能是人。
说到这里,兄妹两人互视着大笑起来。方家本就是绿林中人,又哪里会相信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如此说也不过是为自己想不通的事寻个托词而已。
无论如何,田十一乃是田虎庶子是不会错的,至于十一郎为何性情大变、机智百出,却是无法想明白的事情。
方七佛最后说道:“娄敏中那老货不知为何,竟也对田十一的身世关心异常,数次向我探听虚实。”
第三十三章 骗人的小狗
百花听后到也没有多想。白胡子的娄敏中与方腊、方百花父辈是莫逆之交,又是方小六的师父,将一身医术与武功尽数传与小六,可说是方家最可靠的盟友,自不必心疑。至于他会关注田十一的身世,想来是担心小六被奸人所骗也未可知。
最后,百花却羞涩的提出,想要借方七佛在江畔的一座别院。
所谓别院便是大一些的宅子,大多比较豪阔。百花想借别院,自然是为三乡会调来的乡民居住的。
要说这别院的来历,就要从方七佛的身世说起了。
方家为了培植暗中的力量,早在百花和方七佛上一辈人就开始谋划了。
方七佛少年时游历江湖,机缘巧合下结识了皇城司的一名察子。见到如此良机,七佛便假称是孤儿,从此加入皇城司并接受察子的训练。后来在汴梁被梁师成看中,成了有隐相之称的梁太监心腹,后又被派到杭州,为的是帮梁师成培植江南势力,以便与朱勔分庭抗礼。
方七佛家中并无兄弟姐妹,其父母多年前早已过世,却在江畔留了处别院。七佛不敢暴露身份,那别院却是一直空着。
回想起自己的半生,方七佛忍不住叹息道:“百花既要用送你便好,七哥这一生,怕是再也没有回去之日了。”
见七哥伤感,百花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方七佛却继续说道:“那别院比起十三那座要大出许多,只是多年不曾修缮,想必早已残破。你若能用上最好不过,也免得杂草丛生,更免得被江湖宵小借机霸占……”
……
送了方七佛离开,百花心事重重回到了铺子里。
田十一依然在写大字,虽然字写得歪歪扭扭,架势却拿了十足。
看着那歪扭的大字,百花心中又是一阵错愕。从公凭看,这十一郎虽是死读书的,但却考中过解元,算得上货真价实的读书人,这字怎会比稚童还不如?
见百花愣愣望着自己,田十一停了下来,望着百花道:“你有心事?”
百花深叹口气,这才问道:“你与晋州田虎是何关系?”
“田虎是谁?”田十一说谎从不打草稿。
百花觉得必须出杀手锏了。“你是田虎的儿子对不对?”
田十一摇头道:“不对,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弟弟。”
方百花惊骇地看着田十一,心说:他怎敢说这种胡话?
“你骗人。”百花恼怒说道。
田十一再度摇头:“没骗,骗你是小狗。”
方百花早就上过恶当,连忙追问道:“谁是小狗。”
田十一无奈叹气道:“唉,骗你我是小狗。”
从“补丁”里取出残破的公凭,小心放在十一郎面前,百花不言不语,只是直视着田十一的眼睛,看他又有何话可说。
看着那破旧的公凭,田十一觉得前身残存的记忆里,似乎真的有这么张纸。只是看这原本的田十一竟考中过解元,心中不免惊诧,心道:你一个反贼的儿子,考举人做什么?难道还幻想着田虎做了皇帝,能封你个官不成?
“你如何说?”百花见十一郎不语,再次追问道。
田十一抬头看了看五姑娘,轻声说道:“汪!”
“咣当”一声,牛皋适时将铜盆掉在地上。
方百花小嘴儿不停张合着,却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无耻的人见过不少,如此无赖的却是生平仅见,难怪小六每日里都称其为田无赖。
人,怎会无赖到如此程度呢?这个问题,也不知会纠缠百花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一生?
那一声“汪”,等于田十一承认自己说谎,自然也就等于他承认了自己的身世。
若是有人听到田虎的儿子藏在这里,怕是要第一时间跑去官府举告。一来藏匿反贼是大罪,二是可以得到不菲的赏钱。就算那赏钱被层层克扣,拿到手里的仍然不会太少。
敢坦然承认自己的身份,田十一自然是对铺子里的人充满信任的。
眼见十一郎承认自己就是田虎庶子,方百花却又担心起来。
有道是父母在不远游,十一郎既然是田虎的儿子,怕是早晚要回晋州。一想到自己这生了十一根枝杈的摇钱树有可能跑掉,百花心中便一阵阵发慌。
没了十一郎,这些生意怎么办?三乡会的乡民怎么办?乳娘怎么办?自己又该怎么办?
不知什么时候,田十一已经偷偷成长为,方百花心中那株可以遮风挡雨的大树。如今突然发现大树可能会长腿跑掉,心里的惊慌竟在脸上显露出来。
“你……”
方百花一脸担忧却欲言又止。
隔间里默默拾起铜盆的牛皋,心中的失落一点儿也不比方百花少。
就在昨夜,他已经下定决心带领太湖水寨几万张嘴投靠十一哥了,只是还没找到单独表白心迹的机会。如今却得知,十一哥竟是晋州田虎的儿子,这消息不下于晴天霹雳。
若说方腊有反心,田虎则是老牌的反贼了,而且已经打下了一块立身之所。若是投靠十一哥的话,就相当于投靠了晋州田虎。若哪天田虎一声令下,太湖水寨数万人不论愿与不愿,都要拿起刀子去和官军生死厮杀了。
牛皋不想做反贼,他只想让水寨里的乡亲们有饭吃,有衣穿。所以,老牛心中的失落不仅不比百花少,甚至尤有过之。
看着吞吞吐吐的五姑娘,田十一却没有想到这许多的事情,只是奇怪问道:“咋了,狗叫的太凶,把你吓到了?”
方百花抿了抿嘴,有些哭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