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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着港口老远便看到海军一号的庞大身影,宋梅儿一下子便呼吸急促起来。三个月来听多了海军一号的雄伟,但她以为也只是比普通海船大一些而已,哪里想到会这么大。
宋梅儿顿住脚步,远远望着海上的海军一号,咬着牙狠狠嘀咕道:“泉州,船厂,该杀。”
海军一号由泉州船厂承造而且没收一文钱这事宋梅儿是知道的,如今见了这雄伟的巨舰,立即便明白泉州船厂一定花了很多很多钱,还真的很该杀。
四周围人流涌动,方毫并没有听清宋梅儿说的什么,却在喋喋不休地自说自话。
“要是永乐朝还在,哼,我就建造十条这样的巨舰,让田十一去船上倒马桶。”
宋梅儿“哼”了一声,转身便向回走去。泉州船厂的事让她的心情极度恶劣,再不想看什么田十一,更不想听身边的白痴喋喋不休。
方毫见宋梅儿转身走了,连忙追上去叫道:“梅儿梅儿,你怎么转头也不和我说啊。”
宋梅儿猛地回身,瞪着方毫怒道:“你若是再敢乱叫,我就打断你的腿。”
方毫属于那种蜜罐子里泡大的,自然受不得这种语气,脑子一热便说道:“装什么大尾巴狼,要不是田狗贼定的那些规矩,本王子早就把你办……”
话声未落,宋梅儿的长裙下突然探出一只脚来,这一脚速度奇快,正踹在方毫的下颌上,竟然将方毫一脚踹得飞了起来。
四周一边惊叫,立即有维持治安的捕快跑了过来,正巧是方天定。方天定还没看到方毫,却见是宋梅儿当街把人踹翻,就想带她回衙门问话。
此时方毫倒在地上直哼哼,嘴里却还在叫嚣着:“大哥,把这小娘皮带回去,今晚我就要办了他。”
“闭嘴。”突然发现躺在地上的倒霉蛋是弟弟,方天定气急败坏地骂了方毫一句,同时心里暗恨,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个白痴弟弟。
方天定还算镇定,对身边的捕快说道:“这案子我申请回避,由你负责办理。”
说完成,方天定又俯身查看了一下方毫的伤势,见方毫并无大碍,不禁惊奇地回头看了宋梅儿一眼。
朝天蹬绝对算得上武林中的杀招了,这一脚只要蹬实了想把人蹬死蹬伤都很容易,但若想把人蹬飞却又伤势轻微,那便要对自己脚上的力度掌控到细致入微的程度。从这一脚就看得出,宋梅儿竟是个高手。
无论如何宋梅儿伤人是事实,另一名捕快就要带宋梅儿回衙门里去询问。
这时一名少年书生突然走了过来,对着捕快和方天定施了一礼说道:“两位差大哥,在下可以作证,刚刚是地上的无赖轻薄这位姑娘在先,这位姑娘被迫自卫在后。按照咱们舟山的规定,应该算正当防卫才是。
方天定的嘴快速哆嗦了几下,似是想叫又忍住了。
那名问话的捕快却说道:“我咋没听过咱舟山有正当防卫这一说?”
方天定连忙起身,一把将那捕快拉到一边说道:“怎么没有,回去好好看看衙门里的条例。”
说完这话,身为捕头的方天定连忙对着书生施了一礼,言说这位读书人熟知律法,而且能挺身而出见义勇为,是咱舟山的大好青年。
一番话夸赞得书生有些脸红,方天定便示意书生和宋梅儿可以离开了。
宋梅儿目瞪口呆,都说舟山对各种犯罪实行零容忍,自己踹了人,这事就这么算了?
旁边的捕快有些发懵,本还想插话,方天定将手竖到背后做了个手势,捕快立即闭嘴。
地上的方毫似是看清了那书生,张嘴就要大叫,方天定一脚踩在方毫的嘴上,随即解释说方毫是他的弟弟,回去后一定严加管教,请这位姑娘担待则个。
赔了礼,方天定在捕快的帮助下抬起方毫便走,一只手始终按在方毫的嘴上。
宋梅儿不明所以,看了看仗义执言的书生,发现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称得上英俊潇洒,手上一柄折扇上写了一表人才四个大字。
田十一的扇子是人尽皆知的,舟山的读书人十个有七个摇了同样的扇子,宋梅儿也不觉得奇怪。
像男子般对着书生作了个揖,宋梅儿客气道:“多谢这位公子仗义执言,实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
英俊的少年书生也拱了拱手,说道:“若要感谢再容易不过了,和平饭店的涮羊肉算是舟山一绝,既然姑娘一定要谢,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宋梅儿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只不过说了句客气话,咋就要请他吃涮羊肉了呢?舟山的和平饭店不是一般的贵,梅儿当一个月的孩子王也勉强够一顿涮羊肉而已,可是宋梅儿会差钱吗?不是,这不是钱的问题,自己只是客气了一句而已啊……
第五百零二章 肯定不是田十一
梅儿姑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迷迷糊糊就被这书生引着向和平饭店走去,都到和平饭店门口了,宋梅儿的脑子里还在不停回想着,自己到底是怎么答应要请涮羊肉的。
舟山万国港口的名头如今算得上实至名归了,来自各国的豪商富贾数之不竭。和平饭店虽然贵,但没有预约却依旧不可能有位置。
听门口的迎宾说没有预约不能吃饭,宋梅儿偷偷松了口气。骤然间与一陌生男子对座而食,怎么着都有些尴尬,就算长得帅也还是尴尬。
这时年轻书生却掏了个小巧的牌子出来,声称他是这里的。迎宾看了牌子一眼,连忙热情的将书生和宋梅儿迎了进去,还大喊了声有贵客到。
宋梅儿刚松的一口气又憋了回来,不知这书生是什么身份,竟然是这里的“胃挨劈”。话说“胃挨劈”是什么,难道是要吃斧头吗,要不然胃又怎么会挨劈?
饭店里的掌柜、管事、伙计等人急急地跑了出来,夹道欢迎“胃挨劈”到来。
脑子里本就有些凌乱的宋梅儿看到,迎宾队伍的末尾是一手大勺、一手铲子的厨子,那大勺里还有一尾没烧熟的大鱼。梅儿姑娘的脑子里更乱起来,不禁奇怪那条鱼是哪桌客人点的,一会吃出没烧熟可怎么办。
宋梅儿跟在年轻书生的身后,被掌柜引着自一道僻静的小楼梯上到三楼,却发现这里是一间被独立隔出来的雅间,落地窗子面向大海,远远便能看到海军一号的魁伟身影。
宋梅儿看到雅间便吃了一惊,不必说暗花的壁饰、落地的阳台和各种华丽的装点,单单墙上的玻璃灯台便不知要多少黄金才能买下来。而且玻璃灯台还不是一个,而是一排,在这雅间里吃上一顿饭,不知要多少锭金子才够。
本来说好了要吃涮羊肉的,可是根本没有服务员来点菜,很快各种菜肴便堆满了一桌子。
酒是葡萄酿,年轻的书生说了句极其土老帽的话:“唉!可惜没有雪碧。”
宋梅儿不知雪碧为何物,看着满桌子菜没有一道是自己认识的,她突然觉得自己这公主是白当了,来到这和平饭店,自己咋就像土老帽一样了呢?
眼见着宋梅儿不停摸自己的衣服角,估计里面缝了金叶子。但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梅儿姑娘对于两片金叶子能否付清一顿饭钱,心里有些没底。
年轻书生把掌柜叫了上来,说是要先会账,免得一会喝醉了忘记。掌柜恭恭敬敬送了账单过来,说贵客是高级胃挨劈,所以打“点一折”,一共七贯三百文钱。
宋梅儿听了这话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不明白“点一折”是什么意思,七贯三百文却是听清了的。
从手帕里取了一个银锞子出来,宋梅儿豪气地告诉掌柜,多的算赏的。
梅儿可不是笨丫头,田十一的海军一号刚刚靠岸,那个捕快见了这书生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还有和平饭店的胃挨劈,价钱又这么便宜,眼前的少年到底是何人,宋梅儿觉得已经不用问了。
虽然和陌生男子同席有些尴尬,但毕竟是个年轻英俊的少年,到也算不得吃亏。
宋梅儿有意谈论起西楼大家的诸篇佳作来,可万万没想到,这少年竟是背不下来。
心中奇怪之下,宋梅儿便直接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少年听了这话,看了看四周无人,这才小心地取了块牌子放到桌上。宋梅儿拿起一看,却见牌子前面是“王牌”两个字,后面是“李拼搏”。
本来以为这少年便是田十一的,没想到竟然是“天赐盟四犬”中的李拼搏,那个率领五百天赐军大破五万叛军的李拼搏。
虽然少年取出了李拼搏的腰牌,但宋梅儿仍是没有全信,话里话外小心套着话。最后她无奈的发现,这人是不是李拼搏不知道,但肯定不是田十一。
田十一号称西楼大家,连蔡京都夸赞其堪比“李杜”,而且还是杭州府的解元,万万不会如眼前这般四书五经全然不懂的。
少年不是田十一,宋梅儿有些遗憾,但却没想到这李拼搏虽然不通诗文,却每每妙语连珠,让宋梅儿也惊奇起来。
“若不是出身卑微,谁愿意把自己弄得一身才华。”
宋梅儿低头品味,觉得很普通的一句话却又暗含道理,带了一分无奈、两分自嘲、三分骄傲,细想之下竟还有些心酸酸的感觉。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穷和单身却可以。”
梅儿“噗”的一声笑喷出来,连忙用心相爱纸巾遮住了嘴,保持自己的形象。
“为什么有钱有权的男人都会买小妾?因为没钱没权的男人买不起。”
宋梅儿再喷。
“不要以为拼命读书的人有多么勤奋、多么自律,他们不过是想要通过读书获得所有想要的一切而已,是、是野心、是不甘。”
梅儿暗自点头,突然想到朝堂上若都是这种人,大宋朝岂不是很危险?
……
一顿饭吃到满天星斗,走的时候依旧是夹道欢送,大厨依旧在,只是手里少了大勺。
微醺的少年将微醺的梅儿送到家门口告辞离去,躺到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