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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田十一说话,鲁仁甲连忙爬了起来。读书人可以跪陛下,但却不能跪别人。而且已经将这姓田的得罪死了,何必再做些虚假的礼节。
“田大人但说不妨。”鲁仁甲一脸阶级斗争地说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和田十一有深仇大恨呢。
事实上这仇和恨是真有,只不过是刚刚才有的,鲁仁甲也是刚刚才想明白这个道理。
自己在文德殿上质问当今皇帝,就算有朱勔撑腰,今后在官场上怕也无容身之地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自然是因为这谄媚圣上的田十一。所以在鲁仁甲心里,田十一已经上升为仇寇。
世上的很多人都是这样,当自身陷入极危难的境地,自然而然便会去找他人身上的问题,却很少会自醒。鲁仁甲不会想其他的生员为何没有遭遇自己眼下的麻烦,不会想自己为了讨好朱勔才与田十一作对,只是觉得田十一太可恨,谄媚圣上乱点状元。这恨意,自然就要落到田十一的头上了。
十一哥啥时候在乎过别人的仇恨,更何况是如此一只小虾米,还是一只看不出眉眼高低的糊涂虾米。
脸上温和地笑着,田十一叮嘱鲁仁甲一定要听清问题,因为他只讲一遍。
见鲁仁甲点头,田十一才问道:“鲁兄可知碧油车为何物?”
鲁仁甲疑惑了一下,随即连忙点头,知道这不是田十一要问的问题,只是问题中涉及到碧油车而已。
此时全世界最繁华的城市自然是汴梁城,汴梁的发达程度远超所有人的想象,碧油车便是发达的明证之一。
碧油车车箱粗鄙但却能载十数人,只在汴梁一地存在,其功能竟与后世的公交车如出一辙。大宋朝就有了公交车,刚来汴梁的田十一委实吓了一跳。若是大宋朝能一直延续下去,中华民族的文明程度,怕是要比其余国家高出无数个等级。
只听田十一说道:“一辆碧油车自西水门向御街而行,车上载有七人,至李家瓦子停车,下三人上五人。至李二胭脂铺子停车,下六人上二人……”
第五百七十一章 死病也要医
林林总总说了半天,鲁仁甲顿感头皮发麻。心算已经算不出了,他开始掰手指头计数,恨不得把脚趾头都用上。
就在鲁仁甲掰着手指头算车上还剩三个人还是五个人的时候,田十一问道:“车至御街而停,请问鲁兄,碧油车一共停了多少次?”
鲁仁甲保持着掰手指头的姿势,惊愕地抬头望向田十一。田十一絮絮叨叨说了足有一刻钟,鲁仁甲一直在计算车上还有多少人,哪可能知道停了多少次车啊!
文德殿内“噼里啪啦”掉了一地眼珠,碎掉了无数颗小心肝。大家都在计算着车上的人数,谁会想到去数停靠了多少次。
“看来鲁兄是答不出喽?”田十一问道。
鲁仁甲满脸涨红,就想要说田十一投机取巧,此题与学问又有何干系。没想到田十一却摇头叹气道:“唉!鲁兄连停了多少次车都数不出,另一个问题也就不需问了。”
说着,田十一连摇头带叹气,向着殿外走去。
鲁仁甲的胸膛不停起伏着,肺子都快气炸了。今天他算是输了个精光,仕途怕是再无希望了。
眼见田十一就快走出文德殿了,心中不甘的鲁仁甲突然大声问道:“敢问田大人,碧油车停了几次?”
田十一没回头也没停下脚步,随意地答道:“我也没数。”
鲁仁甲再度窒息,但声音却拔高了三节,再度问道:“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田十一继续向外走,边走边挥着手说道:“碧油车车夫姓甚名谁?”
整座文德殿再度变得落针可闻,随即响起赵佶哈哈大笑的声音。
赵佶笑着转过后殿回艮岳去了,也不知还能不能睡个回笼觉。鲁仁甲的脸色却已经涨成了紫茄子的颜色。
神特么车夫姓甚名谁,田十一连车夫两个字都没提过,更没说过和车夫有关的任何事情,谁能知道车夫姓啥叫啥。这不是耍赖吗?这姓田的,竟然是个无赖。
鲁仁甲胸膛起伏,心脏病都要气出来了,杨戬却又从后殿钻了出来。
“将鲁仁甲扔出去。”杨戬大声说道,随即猫腰再度钻进后殿,去追赵官家去了。
杨戬说的是扔,没有理由,不需解释。这里是文德殿,是大宋朝大朝会的地方,皇帝做事不需向任何人解释。
金甲武士动作迅捷,四个人举着鲁仁甲的胳膊腿儿向外跑,其结果就是,鲁仁甲先田十一出了皇宫,而且是躺着出去的。
田十一施施然出了宫门,看着被摔到地上起不得身的鲁仁甲没有半丝怜悯。在这吃人的时代里想要活下去不容易,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汴梁城活下去就更难了,又怎能不打起十二分小心。
朱勔府中的管家收买鲁仁甲之事发生在三日前,修化真亲手送来的情报。向来不打无把握之仗的十一哥,又怎会不知道鲁仁甲是什么货色。
在来参加殿试之前,南行司连鲁仁甲小时候偷吃邻家烧饼的小事都挖出来了,可笑鲁仁甲还信心满满想把田十一从状元的位置上拉下来。
“我这一次,偏离了航道,任黑夜吞噬,安静等待轨迹的放逐……”
田十一轻哼着前世的歌曲,安步向自家的马车走去。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来到汴梁总有一种孤寂之心无处安放的感觉,就像偏离航道的飞船,不知会被放逐到哪里。
在即将来临的那场浩劫之中,即便他来自于后世,即便还有数年时间,却依然倍感无力。这大宋朝,都快烂到根了,绝不是一人之力可扭转的。
药医不死病,而这大宋朝却与前世缠绵病榻的田十一同样,不是病,是命、是劫、是气数。
“药医不死病,死病也要医。”田十一轻声说道。
新科状元只是第一步,还有好远的路要走啊……
傍晚时分,田十一的宅子外面突然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开封府的差役们敲锣打鼓送来了皇帝钦点状元的喜贴,一时间整条街巷都热闹起来。高中状元这种事放在任何地方都是让人兴奋的,但凡街坊四邻都会感觉与有荣焉。
虽然田十一只是个刚搬过来的外乡人,但街坊们立即选择遗忘了这件事,将其当成一条街巷里住了多年的好邻居。
来道贺的人摩肩接踵,直到深夜仍是络绎不绝。田十一觉得,似乎半个汴梁城的人都和自己是街坊,要不然又哪里会有这许多人。
看了一眼礼单才发现,大宋朝廷上的同僚们道贺,竟是喜欢用街坊邻居的名义,难道是因为御史们看得太紧了吗?
张叔夜、秦桧、欧阳澈等人先后到访,嘉国公主则因为身份的关系,不太好出现在这里。蔡京、杨戬也派了人前来道贺,这些都是预料之内的。本来还以为许将也会代王黼前来的,没想到来的却是王黼本人。
官场上说话从来没有直说的,聪明人说话更是喜欢转弯抹角。王黼没提自己不守约定之事,只是与田十一在私下里说了几句话,随即奉上贺礼,告辞回府去了。
田十一觉得,王黼这人更适合做生意,因为处理事情总喜欢用交换的方式。
王黼为了交换自己不守约定的过错,竟是送了本名册过来,里面记录着两个月以来,所有到汴梁城讨生活之人。虽不能说所有人都在名册之内,但也十之。潜伏下来的天赐军士卒,大多在此名册之中,虽然在名册里只占了不到十分之一的比例,但已经很恐怖了。
被大宋朝经营了如此多年的汴梁城,果然不简单。
王黼说得很清楚,名册共有两本,另一本在开封府衙之内,并说不需状元郎担忧。同时还向田十一请教,长岛冰茶配方上的那些个没听过名字的酒,应该去哪里搜寻。
王黼这样做,并不是害怕状元郎,也不是担心与田十一为敌,只是担忧接收昌国水师出乱子而已。昌国水师毕竟是田十一的私军,只要田十一传句话回去,王黼就永远不可能得到这支全大宋最善战的军伍。
第五百七十二章 皇帝的女儿敢骂街
当晚开封府衙走水,虽没有伤及人命,但多年积攒下来的文书与案卷却被烧了个精光。
南行司自是在开封府衙埋了钉子的,所以名册在被王黼烧毁之前就摆在了十一哥的面前。只不过他的面前摆的名册不是一本,也不是两本,而是三本。
王黼送过来一本,开封府衙里抢救出一本,另一本则是少宰府的仆役,从王黼书房中偷出来的。
田十一也没有白拿王黼收在书房中的名册,而是将白薄荷酒、伏特加、朗姆酒、金酒的原产地写了个纸条,放在了名册原本所在的地方。至于那些酒和那些个产地至今有没有,那就不是十一哥需要操心的了。
这样做只是给王黼一个警告,你也知道汴梁城中潜伏了不少的天赐军士卒,若是再敢玩些小手段,即便打不下皇宫,攻陷一个少宰府还是绰绰有余的。
果然,第二天清早许将再度来访,还备了份厚礼,说是为十一哥道贺。
道贺没有道两次的,只是表明个态度罢了,大家还是维持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的关系比较好。
最让田十一意外的是,许将刚走却来了个少年,名字叫陆秋,是代表太尉高俅来向状元郎道贺的。
如果只是普普通通一个状元,自不可能惊动蔡京、杨戬、高俅等人。但是个人都知道,田十一早晚是要飞黄腾达的,所以高俅早早抛出了橄榄枝。
林冲那里打了包票的,与高俅是敌非友自不必说,只不过还没到翻脸的时候。高太尉是要排在梁师成和朱勔后面的,这事急不来。
田十一与少年陆秋聊了几句,随即惊讶的得知,陆秋竟是陆谦的长子。
陆谦陆虞候实在不是什么好人,他本是林冲多年的好友,因贪图富贵站在高俅这一边,多次设计陷害林冲,后来在山神庙与富安等人密谋火烧草料场时被林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