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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的公文送到开封县衙之时,田十一已经与高衙内谈了半天的人生理想了。
高衙内初时趾高气扬,满脸的凶恶之相,但见到大牢里的那些个刑具,立即就老实下来。虽然是太尉府的公子,但却仍是一介平民,身份地位一样没有,田十一若真想整治他一番,还真就挺容易的。
至于此时的大牢,自然不是原本县衙的大牢,而是粗制乱造的一座破宅院而已,反正里面加上高衙内也只有两名罪囚。
“我……我到底是什么罪名?”高衙内有些紧张地追问。
田十一脸上笑得像大灰狼一样,眯着眼睛对高衙内说道:“蛇不知道自己有毒。人也不知道自己有错,高衙内真的不打算坦白从宽吗?”
高衙内不知道什么是坦白从宽,但却更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件事犯了。做下的坏事太多了,实在不知是哪个苦主找到了田十一。
高俅早便叮嘱过高衙内,若是哪天犯了案,什么都不能说,因为说一件就多一条罪过。死在高衙内手里的小娘子就不少于百人,砍百八十回脑袋都是轻的。
抓高衙内用的是县衙的名义,所以接了开封府的公文必须要写回文的。
当日午时,郓王赵楷接到了开封县呈送来的公文,当即吓得跳了起来。本来是太尉府的公子被歹人劫持了,如今却成了开封县拿了高衙内回去问罪,这田十一还真是能惹祸。
一瞬间赵楷脑子里闪过一道电光,心中不禁想到:田十一莫不是因为高俅昨日向父皇提议在艮岳之中修建一座新的琉璃宫,所以才要报复高太尉?
赵楷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但却又不敢下令让田十一放人,因为开封县呈来的公文写得很清楚,人证物证俱全。
当官的猫腻赵楷心知肚明,想要整治谁,做好人证物证有无数种方法。只是之前死的梁师成、李彦、王黼、朱勔都与田十一有关系,如今又去招惹高俅,他真就不怕满朝文武群起而攻之吗?
这事很麻烦,但却不是郓王的麻烦,所以赵楷收了捉拿贼人救回太尉府公子的命令,并差人给高太尉送了信,这事和他便再无半毛钱关系了。
田十一要和高俅开战,自然要躲得越远越好,免得溅自己一脸血。
高俅接到消息后勃然大怒,立即带了几名侍卫和常驻在太尉府的陆秋赶往开封县衙。
开封县衙搬家一事在朝廷里很是闹了几天,所以高太尉并没有找错地方。可是如今的开封县衙实在太远了,骑马狂奔出了城门之后,仍是到了关闭城门的时间。
看着身后缓缓关闭的城门,高俅脸上的肉不自禁地抖了抖。朱勔敢在半夜叫开城门,他高俅却不敢。因为朱勔权势通天,因为朱勔到处安插亲信,因为朱勔死了。
高俅第一没有叫开城门的把握,第二不敢承受随意叫开城门的骂名,今晚也只能在城外宿上一晚了。
打马来到开封县衙,高太尉的鼻子差点没气歪掉,因为人家下班了。提出想要见田十一,守门的差役说知县大人醉酒,不适合见客。
如若是在别的知县府邸,高俅直接就带人闯进去了,但田十一的府邸却不敢。天赐军的善战,大货行街延合里重甲步卒的血腥,时刻都在告诉人们,田十一不好惹、不能惹、惹不得,没有承受其怒火的底气最好别去惹。
此时的汴梁城堪称全世界最繁华的大都市,虽在城墙之外却仍旧繁花似锦,城外的百姓和街市较之别的大城还要繁华,到不用担心找不到客栈。
捡了家最奢华的客栈,高太尉一行人刚刚安顿下来,不料开封县的捕快却来抓人了。
“哗楞”一声,铁链子套在了虞候陆秋的脖子上,这一刻连高太尉都呆住了,一个敢动的都没有。谁家的捕快抓人会带着几十架军弩啊,开封县的捕快就带了。
此时的高俅半分想保住陆秋的想法都没有,他只是担忧军弩的质量问题。万一哪架军弩的零件磨秃了,或是哪个捕快的手抖一下,自己的老命可能就要玩儿完。
等到陆秋被带走了高俅这才醒悟过来,立即勃然大怒,再度去了一趟开封县衙。结果自然是再次受辱的,因为开封县衙连看门的门房都配了军弩,这事还有王法吗,还有地方说理去吗?
私自在汴梁城中动用军弩是违法的,可特么这里就不是汴梁城中,而是城外。姓田的小混蛋当初将县衙搬出来,是不是早就算到这一点了?
万般无奈之下,高俅也只好等到明天了,因为县衙外贴了告示,说是明天知县大老爷要亲自问案,开封县的百姓可以随意去观看。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高俅气鼓鼓坐了一夜,次日一大早便起身去了县衙外面。
在眼下的时代,知县大老爷审案,百姓们是可以围在外面随意观看的,但高俅一行人却被差役拦在了外面。
一名太尉府的侍卫指着告示愤怒质问,告示上明明说百姓可以随意观看的,为何己等一行人会受阻。
差役给的解释很正规,也让高俅很恼火。因为告示上写的是“开封县百姓可随意观看”,而太尉府一行人却是详符县之人,不在其列。
好一番吵嚷,最后差役却说,高太尉等人若想观看也可以,但要每人缴纳十贯铜钱。
十贯铜钱很多,但还不被高俅放在眼里,只是这口气实在难平。
有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高俅命人按人头交了钱引,又凭借侍卫的武功挤到了县衙门前。这时候,令高俅更加恼火的事情发生了。
一名小吏模样的人走到近前告诉高太尉,即是罪囚家属,不论何地之人都可在此随意观看。
太尉府的侍卫连忙说刚刚交了铜钱,那小吏却说高太尉等人许是遇到了骗子,开封县衙从来没有收钱的规矩,还劝说高俅几人应该报官,因为这里就是官府,可以先审他们被骗的案子。
第六百二十八章
高俅脸上的肉不停抖动着,他觉得田十一才是这世上最大的骗子。
太尉大人自然知道这一切都是田十一在捣鬼,满世界都说田十一最会气人,如今看来确实如此,只是特娘的这也太气人了吧。
此时田十一与范权正在后衙商讨着,到底如何才能将今天的戏演得更真实一些。
“真的不能动刑?”田十一这个大宋法盲向范权问道。
范权虽是晋州的谋士,但却对“宋刑统”知之甚详,立即耐心向十一哥解释起来。
宋刑统上说的很明白,只能对确定罪行的犯人动刑,目的是获取口供。对于无法判断真假的囚徒是不能动刑的,因为可能会被动刑后取得的答案所误导,还有可能让真正需要逼供的人逍遥法外。
田十一虽然不了解宋刑统,但前世却也是遵守法律的五好青年,想了想便放弃了对高衙内动刑的打算。
这时范权却又问道:“十一哥,陆秋到底犯了什么事?无故抓捕禁军的虞候,若无罪名这事情肯定是说不过去的。”
“罪名?”田十一反问道:“抓他高俅的人还需要罪名吗?”
范权一阵错愕,田十一却反应了过来,连忙说道:“哦,要执法守法才对啊。这样吧,就定他个乱扔垃圾的罪名吧。”
范权差一点就吐血了,乱扔垃圾就让捕快带着军弩去捉人,这事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有了。”田十一再次改了主意,说道:“就说他乱扔垃圾还拒捕,如果他不拒捕,咱们的人又怎么会动用军弩?”
范权的嘴角都已经开始抽搐了,这还真是咱家的十一哥啊,睁着眼睛说瞎话都不带眨眼的。
转念又一想,范权连忙提出了反对意见。
跟着十一哥就是好,心里有啥就说啥,十一哥绝不会因为你说真话难听了就不高兴,更不会因此受到惩罚,像范权这种半路出家……那个,半路投靠十一哥的,心里同样是半点压力都没有。
听范权说昨日将陆秋捉回来时有许多人证,都可以证明陆秋没有拒捕,田十一摸着鼻子思忖起来。
被几十架军弩指着,陆秋要是还敢拒捕那就是怪事了。
这边高俅以罪囚家属的身份来到大堂上,那边却又从大堂外跑了一个人进来。那人来到高俅面前,“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被气到七荤八素的高俅定睛一看,跪在面前的竟然是陆秋。
低声向陆秋询问了几句,却得知陆秋莫名其妙被抓,关了一宿后又莫名其妙给放了出来。
高太尉这边正思索着田十一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衙门外围观的百姓却“哄”的一声逃开了。
“莫让罪囚跑了。”一个粗壮的捕快大叫了一声,随即便有三十几名捕快冲进了大堂,将高俅、陆秋等一行人围在了正中。
陆秋“腾”的一下跳了起来,连忙护在高俅的身前,厉声喝问这些捕快到底想干什么。
让高俅和陆秋万万没想到的是,那捕快大声叫道:“陆秋,你本就是小罪,责罚一番也就是了,焉何要越狱?”
听了这话,陆秋就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嗡”的一声,自己啥时候越狱了。自己要是越狱的话,还会自己跑到大堂上来吗?
高俅能以佞臣的身份混到殿帅府太尉的高位,绝对属于粘不粘毛都成精的人物,一眼便看出了田十一的险恶用心。无非就是先将陆秋放出来,后再诬陷陆秋越狱,这种手段实在是太小儿科了,但却偏偏有效,而且无解。
用力地咳了一声,高俅拍了拍陆秋的肩膀,示意他让到一旁。
背着手向前走了一步,高俅满脸威严地瞪着捕快们说道:“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本帅乃殿帅府太尉高……”
没等高俅说完,粗壮的捕快却大喝道:“竟然敢拒捕,抓了。”
捕快们不管三七二十几,冲上去“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揍,高太尉的哀嚎声几乎都快传到西水门去了。
等到田十一衣冠整齐的来到大堂时,也不禁被眼前的情形唬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