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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这么冷,自家的爬犁这么慢,为啥人家就能跑那么快呀,三个人一起将目光投向马奴。
马奴告诉三人,那东西叫雪橇,拉着雪橇的本应是雪橇犬,培育十分不易,如今整个天赐盟都没有真正的雪橇犬。刚刚跑过去那些,也是好不容易凑出来的普通猎犬。
欧阳澈连忙询问,为何不让他们也乘坐那种快若奔马的雪橇。马奴告诉他,只有天赐盟在传递重要情报的时候才可以动用。何况他们一行不仅人多,三位大人的行李又那么多,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雪橇犬供他们驱使。
三个人彼此互视了一眼,在不声不语间便交换了意见,决定到了天赐城一定要软磨硬泡一番。无论如何,也要乘坐一次雪橇,体验一下在雪原上风驰电掣的感觉,。
途径黄龙府,三人对于天赐军的辉煌战绩很是感慨了一番。
此时的黄龙府已经有了许多百姓,都是各部族甘愿加入天赐盟之人。他们今后将会住在黄龙府里面,只不过仍是以渔猎和做工为生。能种地的人黄龙府目前还没有,至于啥时候有,李能打也挺急的。只不过辽东的冬天就是这个熊样,不论多着急都得等着,这是大自然的规律。
出了黄龙府,好天气似乎到了头,散碎的雪沫子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一场大烟儿泡将大宋使臣困在了宁江州,也就是田十一陪着郭小小吃烤肉那个晚上。
次日天色转晴,欧阳澈、张孝存、范大成立即上路,终于成功抵达天赐城,随即对天赐城的简陋大失所望。可是当他们听说田十一入了初冬才带人到达天赐城后,却又惊讶起来。这种发展速度,已经堪称神速了。
天赐城的人们正在清雪,每当大雪过后,清雪便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孩子们在兴奋着、欢笑着,却也有人在咒骂着似乎永远也清理不干净的一场又一场大雪。
三位大宋使臣并没有急着去见田十一,而是随意在天赐城中走着。
大宋朝同样有冬天,对于百姓来说,冬天总是最难捱的日子。秦岭以北的人家冬日要提前储备好柴薪,许多人家要在床上裹着被子呆一两个月,过着“躺平”的日子。
到不是百姓们喜欢“躺平”,也不是因为懒,冬天没什么事情可做也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许多乡下地方的百姓们连最基本的御寒衣物都没有,有的人家甚至全家人都要挤在一床被子里苦苦捱着,因为全家也只有那么一床被子。
对于那些百姓人家来说,每一次下床都是一场煎熬,甚至像是一场战役。
更多的人家在冬日来临之前便疯狂的进山砍柴,然后售卖给殷实的家庭。可是到了冬日,砍柴的人家往往却无柴取暖,换来的钱也只能勉强糊口而已。
每年冬天,大宋的乡野之地只要没有大面积冻死人,就算是太平年景了,甚至地方官在接受吏部考核的时候还有成绩。
那些体弱的老人、孩子和妇人,挺不过三九寒天冻饿病而死,几乎已经成了常态。
对于大宋朝来说,一个坐拥近十万人口如天赐城般简陋的地方,一个冬天冻死一两千人是很正常的事情。那还只是大宋朝的冬天,并不像天赐城的冬天这般长,这样冷。
凭着一个大宋朝传统高官的认识,张孝纯边走边向马奴问道:“入冬至今,天赐城冻死了多少人?”
马奴愣了一下,他和张孝纯三人是一起进入天赐城的,具体情况还真的不太了解。只不过天赐盟最重人命,从山海关到锦州,至今也没听说过冻死人的事情,想来有十一哥坐镇的天赐城更不会出问题。
所以,马奴想当然地答道:“天赐城,应该不可能会冻死人吧!”
张孝纯和欧阳澈、范大成三人都不由自主地转过头来,诧异地看了马奴一眼。这时三人同时想到,马奴只是天赐军一个底层的将官,又是和他们一同抵达天赐城的,不了解情况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路过来相处得颇为愉快,所以张孝纯抱着提点晚辈的想法说道:“不了解的事情切不可乱说,这话若是被你家盟主听去,一定会觉得脸面上过不去,对你没有好处。”
大宋最强县令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易安居士请自重
马奴被说得脸上一红,不自禁地低下头去。
范大成环视了一周,感慨地说道:“这么冷的冬天,如此简陋的地方,就算冻死个三五千人也是正常的。”
欧阳澈和张孝纯同时点头,天赐城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一场寒潮怕是就要死个千八百人。漫长的冬季若只冻死三五千人的话,田十一便可说是功不可没了。
“马奴没有说错。”一个女子声音突然说道:“天赐城至今,从未有一人冻饿而死,以后也不会有。”
听了这话,三位大宋朝的使臣不悦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个妇人也敢在这里胡言,真当他们这些朝廷命官是好骗的吗?
当看清来人那一刻,三名使臣同时收敛了一下心态,随即极有礼数的与那妇人见了礼。因为说话的妇人是大名鼎鼎的易安居士,名满整个大宋朝的李清照。
易安居士虽是女流,诗词却是极好的,在文坛地位很高,三人必须要讲足礼数。只不过刚刚李清照说,天赐城至今从未有一人冻饿而死,这事就太扯淡了,何况她还说以后也不会有。从这两句话中便看得出,易安居士在逞强,为了天赐盟的脸面胡说罢了。
易安居士的脸面必须要给,所以欧阳澈和张孝纯与李清照见礼后,便再不提及冻死人这件事。只不过范大成却是天底下最大的那个杠精,天生的死心眼儿、认死理儿,凡事都要说个明白的主儿,又怎么可能放过李清照刚刚的“胡言”呢。
“易安居士还请自重。”范大成一边给李清照施礼一边说道。
对一名妇人说自重,这话实在不太合适,范大成也立即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当。可天生杠精转世的他最是认死理儿,冻死人这事却是必须说明白的。
听到“请自重”这话,李清照清冷的眉毛立即一侧挑起,冷冷望着范大成说道:“还请范中丞把话讲清楚。”
欧阳澈和张孝纯暗暗叫苦,觉得实在不该带着个成精的杠头一起来天赐盟。
大宋朝的御史中丞范大人听了这话,立即一挺胸膛说道:“大宋朝北地的下等县,整个冬日尚且要冻毙百姓数百不等,若是上等县,因严寒而死者几近千余。大宋朝那等繁华之地尚且如此,这天赐城如此简陋,冬季漫长无比,酷寒滴水成冰,又怎么可能冻不死人?莫非,这天赐城中都是些木头人不成?”
范大成这话说得很不客气,骂人家天赐盟的人是木头人也有些不讲礼数。但在欧阳澈和张孝纯看来,杠精这话得罪人是真的,有道理也是真的,所以不由自主跟着点起头来。
李清照张了三次嘴都没能说出话来,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田十一的那句话。
“对牛弹琴不是牛的错,而是人的错。因为牛不知自己听不懂,但人总该知道牛是听不懂的。”
刚刚对牛弹完琴的李清照觉得自己不能再“弹”了,因为再讲下去,自己就是“乱弹琴”的蠢人了。
只是李清照张嘴却没说出话来的表情,却让三位使臣大人,自以为说中了易安居士的痛处,同时也认定了天赐城一定冻死了许多人,只不过碍于盟主田十一的面子在隐瞒而已。
看到三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李清照心中憋屈加羞怒。这些大宋朝的士大宋果然都是自以为是的蠢货,自己还浪费时间和精力与他们讲什么。
“哼!师心自用。”李清照甩着袖子扔了句成语,转身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如今的天赐城除了清雪之外,便只有她才是最忙的,因为思想教育不仅不能停,而且更应该趁着大家都有时间,好好来一次思想上的大洗礼。
李清照走了,只留下自以为抓住了天赐城隐秘的三位大宋使臣。只不过那句“师心自用”又是什么意思?
师心自用的意思就是自以为是,可他们三个没有自以为是啊,这易安居士莫非是因为恼羞成怒才这般说的吗?
说一千道一万,三位使臣大人坚信,自己是对的。在没有实实在在证据摆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能改变他们的看法。可问题是这事没法证明,想要证明死了人很容易,抬出尸首来就可以了。若是想要证明没死人,又能抬出什么来呢?
给他们看户籍,他们会认为户籍是假的。找百姓去谈话,他们会认为是安排好的。认知的局限是很难被打破的,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都没用,也只有让他们走入天赐城去看到、听到、感受到,才有可能改变他们固有的认知。
马奴此时却是既开眼界又生气。开眼界是因为范大成刚刚的那番话,传说中天国一般繁华的大宋朝,冬天竟是要冻死那么多的人吗?比俺们奚人部族冻死的还多啊。生气是因为马奴相信李清照的话,而眼前这三位使臣大人,却明显不信。
使臣大人们决定去见盟主田十一,马奴觉得自己人微言轻不好插话,一行人便这样安安静静地向盟主府走去。
宣传队的文艺兵正在为清雪的军民鼓劲,敲锣打鼓好像谁家娶新娘子一样。
三位使臣看了暗暗摇头,连冻死了人这种小事都不敢承认,却搞这些个没用的事情,看来天赐盟也不是传说中那般好嘛。
马奴对三位使臣不相信天赐城没冻死人一事有些不满,加之将三人送到盟主府前就算完成了差事,远远看到盟主府便向三人告辞了,任三人自行去见盟主。
这样做挺不礼貌,但三位大宋使臣考虑到对方是个奚人,本就不知什么是礼数,也就没和马奴计较。
天赐城的盟主府实在寒酸,不过是一间稍微大一点的半地下房子而已。
田十一住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