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桃好甜啊,刚刚路过看见一个叔叔在叫卖,我就买了点,全给夹开了,你还吃不吃?”
关作恒看着他,摇摇头,几乎有些嫉妒这个小孩身上那种被鲜花、被温柔和善良包裹住的朝气。
Chapter 08(素履以往)
chapter 08
“那好吧,我拿回去给我妈吃。”
他说:“这么晚不回家,爸爸妈妈不担心吗?”
“我刚吃完夜宵,正要回呢,我爸他开的店就在附近,我走过去他带我回家。”
说话间,周进繁看见他放在旁边凳子上的书包,有些疑惑,怎么晚上出门还背着书包。
一细想,似乎又明白了,自己跟家里人吵架也会闹离家出走,更遑论关作恒寄人篱下,住在亲戚家。
“……哥哥你送我过去吧,我一个人害怕。”他几乎有些恬不知耻地开口,自然,得到了一个点头。关作恒把海带吃了,盒子丢进垃圾桶,提上书包:“走吧。”
周进繁带路:“这边,他的店就在后面那条街。”他在中间那条铁路轨道前停下脚步,说:“这儿过去要近点,不过这条路黑漆漆的,也没灯,我也不敢走。”
今天玩中恐密室挺起胸膛保护男同学的周进繁说:“总感觉那林子里有凶杀案。”
关作恒白天走过这里。
这边是老城区,以前遗留下来的火车铁轨没有拆除,带着历史的痕迹,白天看觉得有意思,晚上看着,这条轨道显得越发阴森可怖,覆着一层泥的生锈铁轨泛着幽绿的光。
关作恒问:“走前面绕很远吗。”
“也不远,多走几分钟。”
“那走大路。”
周进繁歪过头去看他:“你也害怕啊?”
“我不怕。”
“那你为什么不敢走铁轨?”
“你胆子小。”关作恒说着,已经往灯火通明的马路上走了。
周进繁哼哼两声,跟在他旁边:“肯定是你害怕,跟我胆子小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是你……”话没说完,关作恒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跟一个小孩儿争论走小路会不会害怕的问题。
算了。
他说:“那就当是我害怕吧,前面转左吗?”
“是。”
走路上时,周进繁还收到朋友的语音消息,问他到没有。他回复说已经安全到了。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一家亮着灯的辉煌招牌下——千足道。
千足道三个字后面有三排这样的小字:中式推拿,日式理疗,泰式马杀鸡。
门口的车位几乎是满的,周进繁先把关作恒带到一辆车的后面,让他:“你等我一下,我给你拿个东西,你不能走哦。”然后给周昆打电话,说自己到了楼下:“我上来找你。”
周昆过来看店,就是看看营业额,看看员工服务,有时候还会问客人感受。周进繁找到他,问他:“爸,你钱包给我用下。”
周昆也没问他干什么,掏钱包给他,看他抽了两张一百,问他买什么。
“我去买束花。”
“花?家里不是那么多花。”
“我想买!”他摸了两百块,又趁着周昆不注意,拿了一张卡。
随后下楼,看见关作恒没走,他跑过去把卡给他:“哥哥,这是我爸送客户的卡。你等下,等我们走了后你拿着卡去消费,说做半小时的足疗,就可以只花三十块的服务费,在上面住一晚,饿了就叫吃的,不要钱。我爸店里的厨师做的饵块还挺好吃的。”
周昆钱包里常备这种白金卡,好几张,就是少了一张,他也不会发现。
周进繁自己当然没有来消费过,只是经常听周昆给客户发卡时这么说。周昆钱包里还有一种钻石卡,是不花钱就可以享受按摩的,但他没有拿那个给关老师。
借着店招的灯光,关作恒低头看手里的卡片,千足道三个隶书字体在正面,下方印着尊贵白金会员的字样。
他站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周进繁怕他不要,就说自己要走了,关作恒却叫住他:“明天还上课吗?”
“上啊,怎么不上?”
“嗯,我明天准时来,要是作业写不完也没关系。”
天降喜事,他笑得很开心:“好的,那我就不写了哈,拜拜。”
关作恒垂着眼,低声说拜拜,还有谢谢你。
…
“花呢?”周昆上了车,才发现他没买花。
“卖花的阿姨走了啊,腿脚太利索了我追不上。”
“那钱呢?”
“不还你了!买了核桃吃不吃?”
周昆管儿子叫“小烦”,不是没有理由的。
以前他们一家住滇池那一块儿。
这小子三岁的时候,带他坐汽艇追海鸥,站起来就抓海鸥脚,结果被一群愤怒的海鸥群起而攻之,害得小烦没站稳跌进了滇池。周昆和米莉惊慌失措,开船的师傅眼疾手快地去捞他,正要安慰,只见小奶娃不哭反笑,又要去抓海鸥的脚,奶声奶气地问周昆:“爸爸,海鸥好不好吃?我抓到你能给我红烧吗?”
海鸥听不得这种话,追了他们一路,扑棱着大翅膀,展现出很强的攻击性。
搞得小烦都郁闷了:“它们为什么老啄我啊。”
周昆忍无可忍:“那还不是因为你太烦人了!”
小烦说:“那我不吃海鸥了,肯定不好吃。爸爸你才烦人!”
而现在,小烦已经不管他叫爸爸了,不知从何年何月起,叛逆少年给他取了个外号:春城谢广坤。
简称老谢。
有回出去钓鱼,老友听见儿子叫他外号,问他为什么:“你儿子怎么管你叫老谢不会是因为谢顶吧”
周昆一时也不知谢顶和谢广坤哪个更耻辱一些。
到家,已经过凌晨了,周进繁还看见了关老师的消息,问他到没。
有点稀奇。
他回复说到了,那边:ok。
周进繁没有问他千足道睡着怎么样,躺在床上,点开他的微信头像。
没有头像,就是初始用户的一个灰色轮廓,点进去也没有任何的信息,名字一个g,地区写的滇南、保山,没有朋友圈。
这是那天他要校服照片,周进繁让他注册的。
其实他们家还有很多客房,让人留宿也没什么问题,可他没有提出邀请。
一是觉得关作恒肯定拒绝,二是觉得,要是在他们家多留宿几天,住得近了,要是自己看他烦了不喜欢他了怎么办。这样关哼哼在学校就没有朋友了。
这天晚上,关作恒接到了十来个未接来电,冯川的有两三个,剩下的都是关霞的,他给关霞回了消息,说在朋友家里留宿了,让她不用担心。
“对不起啊,小彦不懂事,明天你回家来,姑姑给你烧黄牛肉。”
大概是因为他拿着尊贵白金卡,前台态度客气,问他:“您有朋友一起吗?现在还有双人间,两个人买一个小时足疗套餐送爆米花和舂鸡脚哦,用您的白金卡一共只需要五十八。”
“没有,我一个人。”
最后还是给他安排了双人间,但旁边没有其他人。足疗床软得像躺在棉花上,房间里还有投影屏,服务员给他演示怎么点播电影。他没要足疗,听见可以洗澡,就去洗澡间冲了个热水澡,喝了送的普洱茶,换上浴袍睡了。
这是到春城这么多天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也是人情味最浓的夜晚。拂去这座城市对外来者并不宽容的繁华,孤独的滋味对他不算难熬。
Chapter 09(骄阳之下)
chapter 09
第二天,关作恒就把卡还给他了。
“你不用了吗?可以晚点还给我的,我爸那里多得是。”
他说不用了,早上去看了房子。
“看房子?关老师你要租房自己住吗?看好了吗?”
“上午看了,明天再去看,好了,上课吧,作业给我看看。”
他震惊:“你不是说可以不写吗。”
关作恒看着他:“一个字都没写吗?”
周进繁采用战术挠头:“没有嘿。”
大概是昨晚睡太晚,今天频频打哈欠,两个小时一到,他就趴下了:“可不可以让我进去睡觉?”
他点头:“去睡半小时吧。”
“那我去了哦,”周进繁站起来,说所有的书他都可以看,然后走开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回身在一堆推理小说底下抽走了一本小小的口袋本。
关作恒没看清是什么,只看见是本黑色的小书,他扫到过书名,是日语。
周进繁神神秘秘的,把口袋本捂得严严实实,鬼鬼祟祟进了隔壁的卧室。
这是付靓送他的bl漫画,可不能让关哼哼看见了。
关作恒没有动任何东西,端着自己带的杯子,站在窗前看盛夏光景,落在窗台的树叶脉络清晰,低下头,露台的深绿葡萄架旁,杨姨戴着渔夫帽,弯腰在花园里照料多肉盆栽,垂落的三角梅在八月依旧鲜艳。
半小时到了,下午五点,关作恒看一眼时间,又等了有十分钟左右,方才敲门。
书房和周进繁的卧房是通过一扇双开门连在一起的。
“笃笃。”
随着敲门声落下,里面却没有动静。
多敲了几次也没有得到回应后,关作恒抬手放在门把手上,却没有动。
半分钟后。
“杨姨。”窗户推开,他低头喊道。
“哎?”杨姐抬起头,眼睛眯着,抬手遮住刺目阳光。
“能帮个忙吗?”
“小烦有点赖床,平常都是他爸爸去叫他起床的。”杨姨敲了敲门,方才打开门进去。
里面很黑,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
关作恒站在门口,看见杨姨走向床脚,那儿铺了一张绿色的地毯,杨姨弯腰喊小烦的名字。
他注意到周进繁是抱着他们家狗一起睡的。
杨姨更凑近些喊他:“小烦,起来了,老师还在,要上课的。”
她轻轻拍了拍周进繁的肩膀。
周进繁逐渐清醒,眼睛睁开一条缝,迷迷糊糊地看着杨姨那张亲切的胖脸蛋:“哎呀,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