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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进繁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运动装,背了书包,包里塞了外套和水杯、零食。挑鞋的时候犹豫了下,把麦昆黑尾拿出来,这鞋不好看,但这鞋牛就牛在,可以塞五厘米的内增高而不露破绽!
加上原本的鞋底,周进繁穿上少说一米七出头。
他先跟关家人会合,一看车上加自己和出租车司机才五个人,问:“表叔不去吗?”
关敏心:“表叔?”
“就是画画的大叔。”
“你怎么叫他表叔啊,他不去,怕他乱走走丢了。”
“可以买个那种,gps定位的手环什么的,戴上方便定位,就不会走丢了。可以买两个,奶奶也戴一个。”他们家奥利奥就用这个,十几年了没丢过。
“买了的,那个东西有时候会没电,在外面没电了就麻烦了。”
“买个续航长的,定位手表,可以开机一个月不断电。”
“是吗?有这种了啊,叫什么我搜一下……”
周进繁和姐姐在后面坐着聊天,奶奶晕车,坐副驾驶座,关作恒挤在他和关敏心的中间,隔着他聊天,还分享手机页面,一时间挨得格外近,胳膊、手,都不断地撞在他的皮肤上。
他戴着黑墨镜,眉心蹙着。
那墨镜一看就是路边摊买的,质量稀烂,但架在那高挺的小驼峰鼻上,深人中下是形的薄唇,这形状的唇既锋锐又轻浮,但笑的时候会很勾人。
奈何他从来不笑。
一路上周进繁都在说,有他在的场合,绝不冷场,关作恒倒是没吱声,戴着墨镜也瞧不出他心情究竟如何。
买套票是九十一张,包含缆车和大巴车费,大概因为是节庆日,人还挺多,排队坐大巴上山,然后检票坐龙门索道。
周进繁一见到那索道脑袋上就打出一个问号:“这索道没问题吧……”
“老年人能坐吗?”关敏心也担忧。
那不是常规的缆车,而是架空的索道,双腿是悬空的。
工作人员叫他来:“这个很慢,不高,不会有事,摔不死的。”
……
前头有两个结伴的老太太,比奶奶瞧着年纪都大,都上去了。
工作人员:“快点,你们不坐后面的人来。”
奶奶倒是不怕,拽着孙女上去坐下,关作恒和周进繁坐在下一个,索道果真很慢,坐上去才发现的确不高,是沿着山头建造的,摔下去可能还真不会死。
往左看,是辽阔得像海一样的滇池,往下看,是乱石和杂草,红枫林立,草木间偶有一朵不知名的野花迎风摇曳,往右看,是关作恒戴着墨镜的侧脸,下颌线弧度很漂亮。
“表哥,你害怕吗?”
薄唇微启:“不。”
“我怎么有点怕。”他往下头看,装作真的害怕的样子闭了闭眼,“要是我掉下去怎么办?”
关作恒:“打电话叫景区救援。”
周进繁歪了歪脑袋:“其实你可以跳下来救我的。”
关作恒侧过头来,墨镜背后的视线看不清:“那你害怕吗?”
“嘿,这么点高度我不至于,骗你的,还指望你安慰我两句呢,你怎么都不上当。”
“我知道你胆子大。”关作恒的目光扫过他在阳光下散发出光泽的栗色软发,很少有男生头发如此柔软而顺滑。
或许手感也很好。
“没有,也没有很大,这个不高,要是高点我肯定怕死啦。”
“是吗。”
“是啊。”周进繁的腿垂下来,悬空着晃了晃,感觉脚尖能触碰到那株红枫,也不知怎么想的,用力地甩了下腿。
左脚的鞋直接掉下去。
在山石上滚了两圈,五厘米的增高鞋垫磕了出来,他穿着的袜子露了出来,是唐老鸭的花纹。
……
周进繁瞳孔放大,痛苦地垂着脑袋,社会性死亡让他在心里疯狂咆哮,天呐,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这时,耳旁好像听见很轻的一声笑,被风很快卷走。他立刻抬头去,身旁的关作恒嘴角还有一丝没收回的浅淡笑意。
“……你笑我。”
“没有。”
“我看见了,你笑了。”
“好吧。”
“……”
周进繁越发委屈,关作恒说:“等下过去了,问问能不能给你捡上来,鞋子贵吗。”
“有一点,我妈给我买的。”
“别难过,等会儿问问他们。”
“好……”
前面有个扛着长…枪大…炮拍照的摄影师,周进繁默默地把没穿鞋的那只脚缩到了另一只鞋背后,有些躲避地朝他那边避开了脸。
关作恒却开口问那负责景区拍照的大叔:“请问鞋子掉下去了,还能捡吗?”
拍照的文艺大叔说:“能,不过今天捡不了,要去游客中心写个失物单子,回头给你寄过去。不过怎么不小心把鞋弄掉了?”
周进繁怎么敢说是因为太贪心放了五厘米的内增高……
人啊,果然不能太贪心了。
却听今天一天话都很少的关作恒朝陌生的大叔开口:“小孩太贪玩了。”
周进繁耳根子一红,又朝他肩膀那里躲了躲,干脆把脸贴在他的大臂上,撞了两下:“表哥!你别笑了。”
“没笑,等会儿看看有没有卖鞋的。”
“要是没有呢,景区哪有卖鞋的。”他光是想到自己一脚踩着七八厘米高的鞋,一脚唐老鸭袜子只能踮着脚,整个人都要窒息而亡了。
关作恒说:“没有你就穿我的。”
Chapter 16(坐在你身边看云。。。)
Chapter 16
周进繁把穿着袜子的左脚贴过去,挨着他的鞋比了一下:“你的鞋我穿大了。”
关作恒看一眼他的袜子:“那你单脚跳下山吗?”
“……我可以跳进滇池游回家。”旁边就是他家以前的房子,搬到翠湖那边去以后就很少回这边来了,“而且我光着脚也不是不能爬山。”就是袜子会弄脏。
这时,周进繁注意到前面的缆车上,奶奶把脑袋歪着搭在了关敏心肩膀上。
他拿出手机拍了几张,说:“上去看看有没有卖鞋的吧。”
缆车到了,周进繁果真的单脚跳着下来的,关敏心诧异地问他鞋呢:“不会是掉下去了吧?”
他苦着脸点头,有些站不稳,看向关作恒:“肩膀借我搭一下行吗。”
关作恒没出声,有默许的意思,周进繁胳膊撑在他的肩膀上,一路跳着去找地方坐下,姐姐说去给他找鞋摊:“你穿多大的?”
“40号半。”
过了一会儿回来,没带鞋,但手里也没空着,拿了两张照片,还买了一份石屏小豆腐:“问了一圈,没找到卖鞋的,你吃点豆腐吗?”
“谢谢姐。”他点头,叉了一块包浆豆腐,眼睛瞥着那两张照片,一张是自己和关作恒,一张是奶奶和姐姐的。自己那张尤为搞笑,整个人看不见脸地藏起来了,很忸怩地躲在关作恒肩膀后面。
关敏心转向关作恒:“小泥,你把鞋给弟弟穿吧。”
关作恒:“穿不上,大了。”
关敏心:“那你背他吧。”
周进繁叉小豆腐的动作停顿住。
还有这种好事?
“让他单脚跳吧,”关作恒墨镜底下的脸毫无波动,“多运动,长个子。”
“我自己可以走!”周进繁扭过头去,继续吃豆腐。
只是这下山路,比想象中要陡一些,关敏心要搀扶奶奶,走十分钟要休息一会儿,刚开始周进繁是一瘸一拐地搭着他肩膀走,一只腿长一只腿短,时而一米六六时而一米七几。坐下休息时抬脚一看,袜底都黑了,还踩到了不知名的落花和腐烂的树叶。
心里这才有些不痛快。难怪住这么近,爸妈却从来不带他来西山,这破地方真没什么好玩的,又倒霉!
大概是犯了口业,下一秒,他脆弱的脚掌心踩到一块小石子儿,硌到软弱的脚心,痛得他惨叫一声,身子一歪,就跳着扑到了台阶下,正要摔倒时,被身旁出来的一条胳膊捞住了腰,关作恒把他扶立正了:“还能走?”
前面的关敏心也回头:“小繁怎么了,摔了?有没有事?”
西山有寺庙,庙里有神灵,周进繁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话,摇摇头道:“差点,没事的。”
关敏心又以眼神示意:“小泥。”
关作恒把背后的包取下来,背在前面,低头问他:“上来吗?”
“你想背我啊,不要。”
“上来吧。”关作恒略一躬身,周进繁默默地趴了上去,腿弯搭在他的手内窝。
下山路关作恒走得慢,但很稳,上上下下有些颠簸,周进繁七八岁的时候还要周昆背自己,但更大一些就不了。
他搭着关作恒的肩膀,下巴不太客气地支在他的头顶,黑发很短,些微的扎人,周进繁闻到清爽的洗发水香味,是那种很老的薄荷味。
体温透过防晒衣传递到身上,能清晰感觉到关作恒背部肌肉的温热脉络,是一种奇妙的安全感。
他朝前头看,姐姐和奶奶手拉手的走。
注意到前面有个庙,周进繁小声叫他:“表哥,你放我下来,我进去拜拜。”
关作恒把他背到庙前,才弯腰放下。
周进繁单脚跨进去,跪在蒲团上虔诚地磕头,先道歉说自己不该不敬,又说:“菩萨保佑,信男愿用肚子十斤肉换十厘米的身高。”
受家里人影响,他这人年纪不大,迷信一大堆。
结果拜完出去才发现自己拜的是送子观音,差点晕倒。
抬头一看,戴着墨镜的关作恒好像又在笑,周进繁这回并未看清楚,不能确定,趴在他背上问:“喂,你是不是笑我了。”
“什么?”
“……没什么。”他说,“你背了这么久,累不累啊。”
“累。”
“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吧。”
“马上就到了。”
关作恒背着他,有好一会儿没说话,突然一开口,把周进繁吓一跳。
“你拜送子观音,许什么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