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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昨天那两具尸体，这位有着二十多年丰富办案经验的老探员，眼中闪过一丝余悸。
“要说没有幕后黑手我是不相信的，而且…”
陈高国转过身，看着身后众多探员，一字一顿。
“这个人我昨天就审讯过，他住的地方离南街尚龙花园足足有几十公里，试问，”
手指划过屏幕。
“大晚上的，一个刚经历过死亡事件的普通人，不回家好好休息，反而跑去几十公里外的地方，恰好还围观了另一起死亡事件？”
“同一天，两起死亡事件，不同的地方，此人皆在现场，是不是很像一些高智商罪犯，犯罪后又回到现场，观看众人尤其探员的反应？”
“或许，昨天那起坠楼案件也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意外。”
曹卫明与他对视一眼，思绪渐渐清晰，缓缓沉声开口。
“给他打电话，叫他过来协助案情，如果不来，那我们，”
“亲自去请！”
…
拘探署，叶纪被带到了一件简单的审讯室。
双眼不着痕迹地扫视。
一张金属重桌，两侧的椅子，以及头顶一盏刺眼的白色大灯。
如此简单。
但，他明白，这很容易增加犯人的心里压力。
拉开椅子，金属材料的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音。
叶纪面色不变，继续坐下。
…
在这间审讯室外，重案组，十数位拥有丰富经验的老探员和刑事专家，透过屏幕看着叶纪。
“你们注意看他的微表情。”
“从进入审讯室开始，他的目光就有意识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大灯上的视线更是停留了三秒钟。”
一名眼神睿智的中年刑事专家，双手交叉，向众人分析叶纪的一些行为。
“还有，拉动椅子时，对于刺耳的声音，面色也未有丝毫变化。”
“不仅如此，眼神中甚至还流露出一丝了然，以及…轻笑？”
讲到这里，中年专家脸上有些凝重，沉声道：
“他智商非常高，对犯罪和审讯有很深的理解，而且，”
“说不定，甚至觉得这是一种非常低级的心理审讯技巧！”
话音落下，周围出现了片刻安静，所有人员皆神情严肃。
“老陈，童可妍，你们去审问。”
拘探署重案组组长曹卫明，看向身边两人，沉声说道。
他看着两人走出门，然后伸手拿过一边刚调来的关于叶纪的档案，以及最近的出行轨迹。
“姓名：叶纪”
“年龄：25”
“性格经历：孤儿，普通职工，未婚，循规蹈矩，不爱与人交际……”
很普通，与平常人完全看不出什么不同。
…
“我问你，昨天中午13点01分，你撞见了一起意外坠楼事件，晚上20点32分从拘探署离开。”
“然后，同天当晚22点40分，你一个刚经历过死亡事件的普通人，不回家休息，却在离家几十公里外的地方再次出现，并且又见证了一件死亡事件。”
白炽的灯光下。
陈高国神情严肃，宛如利剑般的眼神紧紧盯着叶纪的双目，洪亮、威严的声音在这间小小的房间回荡。
若心里素质稍差一些，这一刻怕是心理防线要松懈崩溃。
“所以，请给出你的解释。”
一张张照片被推到叶纪身前。
第一张照片，叶纪站在大楼下，身前是坠楼的女子。
第二张照片，坐在出租车上的身影。
第三张照片，尚龙花园人群后的身影。
第四张…
第五张…
一张张照片，一个个角度，皆是身穿黑色风衣的叶纪。
“现在，说出原因。”
陈高国站起双手俯撑，高大的身躯倾斜下阴影，将叶纪笼罩其中。
莫名的压迫感袭来。
第三章 至死方休的天敌
“低劣的审讯技巧。”
叶纪面色不变。
系统奖励的完美级审讯能力让他没有感到丝毫恐惧，甚至下意识在心中点评起来。
“你们要我怎么回答？”
他神态自若，看着面前两位探员员。
这个反应，陈高国微微皱眉，沉默片刻，开口。
“首先，你昨天13点本该在公司上班，为什么出现在那栋大楼下？”
“最近上班压力比较大，请假散散心。”
叶纪微微后仰，如实回道，这就是事实。
点了点头，没有反驳，再次问道。
“那昨天晚上你又为什么出现在尚龙花园停车场？”
“刚经历那种事情，心绪不宁，去那里散散心。”
“我查过你的出行记录，你昨晚从拘探署离开后明明先回了家，待了不久，才直接打车去了尚龙花园，看上去目的十分清晰”
陈高国盯着他，一字一顿。
叶纪沉默，他明白，现在他任何事都不能承认，关键他也什么事都没做过。
这一刻完美级审讯能力发挥作用，一个个技巧，充满暗示意味的语言，无意识的微表情、动作，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两人对视，他仿佛看穿了后者的一举一动，一切想法…
“我从拘探署离开后，第一时间是回到家中休息，但因为刚亲眼见到死亡事故，心中还是有些害怕，就想去人多的地方散散心。”
“刚好以前听说尚龙花园风景好，人也多，热闹，就想着去那里散散心。”
叶纪，逐字逐句，开始解释。
同样的意思。
话音落下。
气氛压抑的审讯室，陈高国脸色铁青，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一只拳头狠狠砸在桌面上。
若是普通人，在这种氛围下，怕是要吓得浑身一颤，心防失守。
可叶纪…
眼皮微抬，古井无波的眼神看向面前。
被这一道宛如小丑般的目光注视，陈高国面色涨红的怒意戛然而止，似乎又是做的无用功，刚刚的一切都是佯装出来的。
他脸色恢复平静，重新坐下。
“好，你说你是去散心，那你为什么只呆了几分钟就离开了。”
叶纪奇怪地看着他。
“正常人出来散心遇到那种事都会选择离开吧。”
这话出口，陈高国脸色黑变红，红转黑，桌下的拳头紧紧握起，青筋根根。
…
审讯室外。
一双双眼睛看向监控。
十多位刑事专家、探员，听着里面传出的对话，面色沉重。
重案组组长曹卫明坐在办公椅上，轻轻敲击桌子，说道：
“他太镇静了，有问题。”
“这事就算跟他没关系，他肯定也知晓什么。”
顿了顿，继续说着：
“而且，他在审讯方面的能力，很高，至少不比我们差。”
…
审讯还在继续。
拘探界最高的审讯技巧“10步心理攻破法”，
“对峙”
“阻止嫌犯否认”
“掌控心灵…”
陈高国悄然用出，都毫无效果。
最后。
“你知道停车场那两个人怎么死的吗？”
陈高国语气不再激烈，似有所问的道。
叶纪看了他一眼，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知道，也不知道。
他微微闭眸，意外推演能力。
现场信息串联，脑海一幅幅画面展开。
两个女人因为一些琐事，争吵，推搡，其中一个女人假装倒地，丈夫赶来，出气，扇巴掌。。。
恰好，另一个女人的丈夫也过来了。
两个男人打了起来，本来一次普通的打架，不知道什么原因，二人疯了一般撕咬、扭打，似乎没有痛觉一样，先耳朵、眼睛消失。。。
二人纠缠着，就像天敌相遇一样，至死方休。
男人厮杀着，女人哭喊着不要打了，直至探员们到来…
挣开眼，叶纪平静道：
“我不想知道这些，我只是个普通人。”
“是吗？”
陈高国不置可否，自顾自说着：
“他们是打架斗殴死的，四肢断了，肢体部位到处都是，非常惨烈。”
“很奇怪对吧，两个赤手空拳的人怎么会打成这样？”
“对了，我们在尸检报告中发现他们的血液里都含有某种致幻、亢奋、屏蔽痛觉的东西。”
“你说，这是什么东西？”
陈高国语气逐渐提高，眼神依旧锐利。
“哦！”
叶纪眼皮都没抬一下，平平淡淡的语气。
他怎么知道，他一个普通人，只是简简单单的签个到罢了。
“很好，我知道了。”
陈高国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带着年轻探员童可妍出去，留下叶纪一个人。
…
重案组。
陈高国和年轻探员童可妍沉着脸，推门进来。
“多少年了，从来没有这么被动过，整个审讯节奏被人牢牢把控，这个叶纪不简单，绝对不会是他自己口中的普通人。”
陈高国朝着众人，郁闷地说道。
重案组组长曹卫明看了他一眼，沉声开口：
“按照规定，我们扣押叶纪，不得超过二十四个小时。”
众人皆是沉默。
“血液化验结果出来了吗，那种东西是什么？”陈高国问。
“没有，这东西整个资料库都没有记载过，还在查。”
“那现在怎么做？是放还是接着扣押？”
没有人说话。
…
一天过去。
翌日清晨。
审讯室大门，被推开，门口是沉着脸的陈高国。
“你可以走了！”
明晃晃的白灯下，叶纪睁开眼，满是血丝，定定看着他。
半晌。
“好！”
声音沙哑，一夜未睡，滴水未进，粒米未入。
…
一个小时后，合租屋。
叶纪低着头，坐在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