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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慧云急道:“不行,绝对不能这么便宜放他离开。”
对面叫小龙的男子颇感无奈:“我的大小姐,刘叔叔这两天放话出来,让我们哥几个都看着你点再说那个姓韩的小子背后关系不浅,现在不是报复的时机”
“你个窝囊废,我还没说让你帮忙做什么。”
“姑奶奶,我实在是不敢,你就饶了我吧”
刘慧云气急:“不敢是吧,我找别人,以后别让我见到你。”
放下手机,越想越是不忿。
这不是她找的第一个人,所有人的答复却基本相同。
平时让干嘛就干嘛的一群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摊上韩东这件事,推推拖拖,全软蛋一个。
烦闷着,刘慧云拨通了蒋沂南电话:“沂南哥,你说我都交了一群什么朋友。全都是废物”
啰啰嗦嗦的诉苦,蒋沂南基本听出了大概。
他以前觉得刘慧云蠢,想不到会蠢到如此程度。
明眼人全能看出来,她能这么快从军区那边被释放,应该是一种双方暂时化干戈的讯号。
如今才两天不到,刘慧云竟然已经在想办法报复韩东,还是如往常一般的那种愚蠢方式。
心里微动,蒋沂南温和道:“小云,传闻韩东是傅立康的义子。这种情况下,是要顾及点傅立康面子的”
“那个老不死的,迟早出车祸。”
刘慧云怨毒骂了一句。
蒋沂南不动声色,愧疚道:“对不起啊,你受这么大委屈,全是我的原因”
刘慧云忙打断他:“沂南哥,这跟你没有关系。”
蒋沂南接着道:“你放心,别人不肯帮你,我帮你。要教训韩东,没那么复杂。”
韩东在傅立康家里。
他的行程正是刘慧云掌握的那样,下午三点钟的飞机。这趟,专程是来跟江蓉道别的。
在上京市的几年,韩东在这个家吃过的饭,甚至比他姑妈给他做过的还要多。
最开始在十六处,他也给傅立康开过两个月的车。
傅立康在家里和部队间两边跑,韩东也差不多是这样。
就是那两个月,让他对这个简简单单,并不奢华的住所产生了归属感。
乃至于后续每一次执行任务之后,都会来看看江蓉
所以,别人说他是傅立康义子,并非完全的空穴来风。
不过在韩东这,说他是江蓉的义子更为恰当一些。
缘分奇妙,他跟江蓉第一次见面,就有种难得的亲切。有她祖籍东阳,说话还带着东阳腔调普通话的缘故,也有初来一座陌生城市,吃的第一顿饭便是她做的缘故
江蓉没有儿子,韩东没有母亲。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相处,关系慢慢在变。
此时,厨房里,江蓉在做饭。傅立康跟韩东则坐在客厅,静默相对。
江蓉早习惯两人这样,视若不见,乐呵呵的端着最后一个汤从厨房走了出来:“你们俩赶紧吃啊,都凉了。”
她比傅立康小了两岁,但也已经是接近六十的年龄。
从外观上看,比傅立康要年轻了许多。穿着一件松垮的家居服,身体瘦弱,眼角隐有皱纹。面相,可能是跟傅立康一块生活久了,多少也带着些古板严肃。就是笑起来的时候,人显得极为温暖。
韩东第一次见她,还挺紧张的。一顿饭没吃饭,就完全放松了下来
外冷心热这几个字用在江蓉身上,最恰当不过。
傅立康拿了酒过来,给江蓉挪了个位置:“小东,今天就一酒,咱们爷俩喝光结束。”
江蓉给韩东递了双筷子,没好气道:“他等会还得乘机,能喝酒么?”
“没事。小东酒量我知道,半斤八两的,不影响。”
江蓉瞪了一眼,倒也没再劝说。自然帮韩东夹了一筷子菜:“小东,什么时间你是不是带你媳妇过来看看我。都结婚这么久了,这些事还要我嘱咐你?”
韩东揉了揉鼻头:“阿姨,不是我不想带,是带不来”
江蓉乐了:“这么大架子。”
“她比较忙。等下次她有机会来上京市出差,我肯定让她拐个弯来看您。”
江蓉疑惑:“是真忙,还是她压根就对你的事不上心。你兰姐可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过你们俩”
“她就会乱说。”
江蓉意味深长:“我也觉得你兰姐是乱说。怎么可能会有女孩子有眼无珠,看不出我们家小东的好。”
韩东讪讪道:“阿姨,您别只给我夹菜,也赶紧吃。”
傅立康趁机倒了杯酒:“来,喝一个。”
韩东陪着喝了半杯,浓烈的酒劲让他忍不住吐了口气。侧目,看了眼每次见面都越发廋弱的江蓉,低声道:“阿姨,有时间的话去东阳住段时间,对您身体有好处,这儿空气不行。”
江蓉笑了笑,感慨说:“是有十几年没回去过了。都怪你傅叔叔,每次跟他说这个,都说等他退休我看这辈子是等不到了!”
“您等他干嘛,直接去就行了,住我家里。”
傅立康心里内疚,又饮了口酒:“小东,别理你阿姨。年龄大了,天天说胡话。”
年龄大了?
韩东因这简单的几个字,暂时无声。
就像是眨了下眼睛,皱纹更添几道。
跟普通的夫妻不同,傅立康跟江蓉只有一个女儿。出于安全考虑,学业跟工作都在国外,常年难以回家。江蓉身体也并不好,气管,血压,都有不小的问题。每逢阴霾天气,有时不得不提前准备着药
尤其是江蓉从人艺提前退休之后,性格缘故,不太喜欢跟外人相处。基本的生活就是
掩饰着情绪,韩东借故去了洗手间。
年轻,有追求,不会去考虑孤独。
可到江蓉这种年龄,加上傅立康工作的特殊性。她承受的,可能任何人也没办法想象。
第三百零一章 释然
心有所念,酒自也想多饮一些。
从洗手间出来,韩东开始主动倒酒。
傅立康两人对半,没费劲,便喝了个干干净净。
傅立康脸上多了红润,弯腰又把桌下一茅台放到桌上打开。
意思不言而明,再来一。
韩东一直喝不惯这种名气特别大的白酒,总觉上头比其它酒还要厉害。
可一酒也是太少,主动把杯子推到了近前。
江蓉眼睛在两人身上掠过:“这是打算喝多少啊?”
“阿姨,我再喝一杯。”
傅立康道:“一杯怎么够,怎么也得把这酒给喝完。不然,我平时一个人也不愿意碰这玩意,放着浪费。”
韩东拍了拍略发沉的脑袋:“行!”
傅立康笑着加满:“这就对了,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还能怕我这个老东西啊。想当年我像你这么大年龄,逼到份上,两三喝下去也不带眨眼的。”
江蓉拿两人没办法,也不愿意干涉轻易不交流的两个男人。每人给盛了碗汤,不无讽刺:“小东,别听他在这说大话。他两三是喝过,被人抬着回来的简直丢死人。”
傅立康面子上过不去:“男人说话,你能不能别插嘴。”
江蓉笑着摆手:“行行,我不插嘴,你们俩说。”
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端起酒又碰了一杯。
差不多七八两酒下肚,平时沉默寡言的傅立康难得起了兴致。聊起了过往,他的过往。
傅立康是二十来岁的时候就进了军营,基本所有的记忆也都在部队里面。或者说,十件事有九件是发生在部队里面。
部队的老男人,轻易不打开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如水倾泻而出。
谈他经历过的事情,谈韩东父亲做他司机期间发生的事情
一桩桩,一件件。
韩东没听过这个,也并不知道,二十年前,甚至四十年前,国内的军人又跟现在有何不同。
可听傅立康说,韩东却对他这四十年部队生涯的轨迹,初次有所了解,如同身受。
一个最普通的农民家庭出身,报考空军的时候因视力不达标,在各方面成绩全部优异的情况下被刷了下来。无奈,只得继续回去上学。
那个年代的兵地位并不怎么样,乃至于有种说法,正常人压根也不可能去当兵。
就是这种压力下,傅立康这个当地唯一一名大学生,毕业后还是没能斩断军旅梦,进了底下一个普普通通的部队,在遍地是盲的环境里一熬就是六年。
紧接着是接踵而来的几场战役变动。
跟维和不一样,傅立康所经历的,是裸的战争。
危险,伴随着的是机会。
傅立康在战役结束以后,被当时任省军区三十三旅的旅长田国远看重,直接将人调到了省军区任警卫
四十年的经历,受过的伤,经历过的事情,太多太多。
韩东从私底下听说过一些传闻,可傅立康亲口说出来又绝不一样。
尤其是几个部队生涯的转折点,活着的几率就跟中彩票差不多。
傅立康说着,想点支烟抽。
注意到旁边的妻子后,又忍了下来。
“小东,年代不同了,我不可能用我的经历去左右你们这代人。人的价值,也不单单只有部队这一条路。我还是愿意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韩东抿了口酒,把外套脱了下来:“我可没傅叔叔你这么大能耐。”
傅立康咳了两声摆手:“你这孩子有头脑,有能力,有胆魄,比我厉害。这素质要是呆在部队,我可以让你四十岁之前接我的班,让你这股子锐气永远保留着。但因为环境不同,太有能力未必就是好事。就近发生的几场变故,放普通人身上,忍一忍也便过去了。你不一样,你忍不了”
“记得以前跟你讲过一桩典故,是你前辈,也是挺厉害的一号人物。在老家因为受了些委屈,一怒下失手将人打死你说这种事,谁帮他兜得住。后来你也是知道的,人在监狱里,现在还没出来”
“能力在某些时候比毒品更可怕,而环境跟能力的差异,很容易把这种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