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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之时的打算,是再接触两天,哪怕是跟张敬业的助理沟通。现在,突然获知的江文蓉消息,打乱了她正常时间规划。
她必须要第一时间赶去上京。
丈夫不在,责无旁贷。
电话打给的是温君洁,让她代自己来天海继续这桩入资谈判。古家父子其实更适合,只关系到普阳,夏梦对这对父子本能有戒心。让温君洁主导,配合古家父子,是她现在能想到的,最合适的方案。
叮嘱着细节,在结束通话后,夏梦又打给了古清河。
接着,索性洗漱换衣。东西也没收拾,亦未退房。径离开酒店,乘车去高铁站。
这是不需要提前订票,每天发车很多趟,最快的交通方式。
六点半的高铁,九点钟就已经到达了上京站。
因为临时订的二等座,沿途人员杂乱,没少被人认出来,并骚扰。只夏梦至始至终没有摘掉过口罩,未理过上前搭讪的乘客,加上一名下属挡在外侧座位上,倒也少了许多烦恼。
“师傅,去部队大院。”
拦了辆的士,夏梦叮嘱一声,便被车子载着一路前往。
江文蓉还在医院里面,傅立康却已经暂时回到居所。至于追悼会时间,还没有定下来。
一切匆匆,等夏梦顺利拿着以前韩东给的通行卡,走到小区。发现,还是冷清依旧,跟她想象中车人密布的喧闹情况有所不同。
是了,二老一向低调,寻常来这最多的人,也无非一些部队的晚辈。
傅家。
只有傅立康跟刚从国外赶回来的女儿,傅思媛。她在准备早餐,时不时的看一眼父亲卧室方向。早餐热两遍了,每次想叫醒他,都心生不忍,选择又热了一遍。
“爸!”
又过去试探敲了敲门,傅思媛等来了一声不吃了的答复。
傅思媛强笑:“那您也起床,我陪您散散步。”
“不用,再睡会。有客人来,就说我身体不好,替我打发了吧!”
“哦”
傅思媛听着父亲似无异常,又分明让人发堵的声音,诺诺无声。眼泪,顷刻就随着滚落。
她这些年经常在国外,很少陪过老人。一是忙于事业,再是放心二老。
也清楚,只要二老都好好的,就不需要她费心思多管,更不乐意她管。
问题就是现在母亲走了,他一个人怎么办。
一辈子都不低头,不服软的性格,想开解,都不知道去用什么方式。因为往往话还没说,她情绪先崩了,反而要父亲来开解她。
呆坐着,被门铃声吵的匆促抹了抹眼睛,前去开门。
以为又是闻询赶来的那些部队的人,待看到门口那个既陌生又隐约在哪见过的女人后,不免多打量了几眼。
很漂亮,乍见就觉其身姿气质皆出类拔萃。一身素色休闲服,眼如皓月,唇齿精致。
“你”
夏梦也并不认识她,不知道唐突与否,低眼回应:“我是韩东妻子。”
傅思媛恍然:“知道知道,快进来。”
夏梦被她引到沙发上,不缺应酬经验的她,此刻紧张难免。
她并不懂个中很多礼节,亦是一个人,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十指纠缠着,简单互相认识,低声道:“姐,韩东来不了”
傅思媛微微摇头:“爸都不让我们告诉他,不过估计也瞒不住,好像有人已经通知让他回来。”
夏梦急促:“那他什么时间回?”
“还不清楚,要看部队具体安排。从军嘛,先大家才能小家。”眼眶尚通红,傅思媛仍平心静气:“你也不要想其它的,我爸说丧事一切从简。追悼会定在十六号”
许是聊天吵到了傅立康,仅着睡衣的他从里间走了出来。
夏梦忙起身:“叔叔!”
傅立康简单进浴室洗了把脸,摆手示意不用客气:“这么早,怎么来的。”
“我乘高铁。”
“别因为这个耽误工作。”
夏梦听他还有心情关心这些,眼眶也是一酸:“不会。韩东回不来,我得替他来看看。叔叔,您节哀”
傅立康反落寞笑了笑:“不用想别的。早说过,到我们这年龄,去世了的,反而是福分。你阿姨没受委屈,一睡不醒,最好的方式。”
提到韩东,傅立康坐在了夏梦对面:“这事你那边就不要通知长辈什么的,小茜茜也别让她来。孩子太小,不好再有,小东那边再忙几天,我找理由把他叫回来以后,就让他老实在家呆着,你们好好过。”
夏梦一一听着,连声答应。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如年
接下来,又聊了些关于追悼会等具体的事宜,傅立康就打算先行让夏梦离开。
不是讨厌面前这个刚接受不久的晚辈,恰恰相反,他现在很欣慰她跟韩东两人感情步入正轨。是根本不愿意让世俗中的这些礼节,牵绊她们工作,生活,过度浪费无谓的时间在这里。
在傅立康看来,凡事只在心里,不流形面。他知道晚辈有心,便够了。
电话,中断了他谈话。
傅立康扶着膝盖,摁下了手机接听键。起初,他没在意电话另一端的江文宇说了什么,随着时间过去,他不经意瞥了眼没在意这边的夏梦,走回了自己卧室中。
至此,本就难看的脸色趋近冷然。
“失踪了?”
江文宇莫名忐忑:“傅,傅老。这是我刚获知的消息,具体的可能会有变化。您不要过于担心,东子做事很有条理,他不会再冲动到像多年前那样”
傅立康无声,唯有气息加重许多。
妻子的死,他提前有心理准备,可以接受。但这个消息,他接受不了。
可能是年龄愈大,想法愈变,私心渐浓。也可能是他在任何人面前撑着的铁石心肠,被这个消息勾出来了人情味。傅立康分明觉着自己真的老了,老到韧心不在,老到恐慌无措。
他也会怕,怕韩东有意外,自己无法面对茜茜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是的,自己可以安慰自己,让韩东去境外。因为他不是正式军人,危险性小。是有私心,想让他跟江文宇走的更近,以后多个退路。也想让他最后训练好那群人,让所有人都看得到z国军人的风采。
甚至于,傅立康还想再给韩东一个回部队的机会,最后的机会。他迄今仍认为,韩东应该属于部队。
这一切的私心也好,公心也罢。
傅立康只觉身体接近腐朽,站立难稳,踉跄扶住了案几。良久,瘦骨嶙峋的双手筋络凸显,剧烈咳嗽:“什,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刚有的消息。傅老,您不要过度挂心”
傅立康反常笑着打断:“我知道了,有他消息的话,让回来吧。”
“嗯,我已经叮嘱那边的人,尽全力找到他!”
傅立康不再听得清江文宇的许诺,他精力既透支完全,又恍若获得了新的念想。转瞬,很多死掉的记忆,随之涌现。
他当了大半辈子的军人,韩东从来不是最适合做领导的性格。可缘分就是这样,他还就喜欢他有时候表现出来的那种个性,哪怕明明知道是错的。一边惩戒着,一边喜欢着。
这是锐气,直至现在韩东还没完全泯灭的锐气。别人羡慕韩东有他照顾,他更喜欢别人说韩东有他这么个干爹。很骄傲,他从韩东进部队,第一次在全区军演上大放异彩的时候,就一直在骄傲。
如此骄傲维持到韩东退伍,自己还没完全死心。
让他跟着去为何,属最后一次。傅立康在给韩东机会,也在给自己一个放下的机会。因为,至始至终,他受不了自己为之骄傲的一个孩子,不喜欢部队,不喜欢他替他铺好的路。
偏偏,造化弄人。自认为对于韩东来说,是维和以来,最稳妥安全的工作。结果,人失踪了,还失踪在冲突愈演愈烈的a境之内。
恍惚源于年龄大,他这么安慰自己,撑着去拉开了卧室房门。
开门瞬间,傅立康怔了一下。是客厅里的夏梦,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
夏梦也没想到门会忽然打开,眼神闪烁躲闪着:“我,我随便走走。”
傅立康恢复从容,微微点头。
待擦肩而过之时,夏梦鼓足了勇气:“傅,傅叔叔。是,是不是韩东有消息了。”
傅立康停步,头也不回:“哦,对!他在那边事情忙的差不多,过几天会启程回国。”
夏梦回忆着刚才有意听到的只言片语,以及隐约中老人家让人不安的口吻。心悬着难安,根本顾不上礼貌与否。
“可,可是”
什么也没听清,自是不知道从哪问起。夏梦消沉下来,默然随着回到客厅。
傅立康很难面对她,掩饰道:“小梦,回去忙工作吧。等你阿姨追悼会的时候,上午来一趟就成。”
夏梦不安,词不达意:“傅叔叔,我无所谓,理解韩东工作。茜茜特别想爸爸,每天都惦记着跟她爸爸视频而且最近事又多,我就想着,有她爸爸在身边,就不怕”
“您,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刚刚跟谁打电话,我听着有点像文宇的声音。要不,我去问问他也行”
傅立康转头:“三天,再等三天,他就能回国,我说的。不回国,我去亲自把他叫回来。行不行!!”
夏梦对视着他眼睛,胆怯之余,又鼓足勇气:“反,反正,人得回来。不然您告诉我在哪,我去找他,”
傅思媛察觉氛围不对,看着父亲反常借口疲倦休息,疑惑:“怎么了?”
夏梦迅速摇头:“没事。媛姐,你照顾好傅老,有需要用到我的,咱们电话联系。”
“好,我送送你。”
夏梦推辞,缓步离开了傅家。
她刚才没闹,没吵。但自己很清楚,她其实已经在逼着傅立康表态。无它,每天都盼着可以得到点男人消息,真正听到点风声,反失了常态。
并不傻,也能够从只言片语及傅立康判若两人的状态中,猜到不会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