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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捉住了她的一缕发丝,搅在食指间,饶有趣味地把玩着。
“你要和我聊什么?”她问。
蒋铎将脑袋挪过来,死皮白赖地搁在她的腿上,贪婪地望着她:“你和许沉舟谈恋爱,平时会做什么事?”
“。。。。。。”
陆呦不客气地拍了拍他的额头:“一定要在这种时候,跟我一起回忆前男友?”
“我想知道。”
他迫不及待想知道所有的事、全部细节,他要和她把这些事再做一遍,重新覆盖她的记忆。
“其实我跟他没做什么,大学的时候,就一起上自习、吃饭、散步什么的,周末再约个电影。你知道我在这些事情上比较迟钝,牵手都是一年之后,那天是运动会,他跑了一千米冠军,激动得不行,牵着我的手一起上了领奖台。。。。。。”
“算了,闭嘴吧。”蒋铎高估了自己的胸襟,翻了个白眼:“不想知道这些无聊的事。”
“是你让我说的嘛!”陆呦不满道:“我说了,你又吃醋,太难伺候了吧!”
蒋铎厚着脸皮,死不承认:“我没说喜欢你,吃什么醋。”
“你不喜欢我吗?”
“不喜欢。”
陆呦的手落到他脸颊边,轻轻摩挲着他下颌青色的胡茬,然后细长的指尖落到他的唇畔:“真的。。。不喜欢?”
蒋铎渴望地看着她,喉结轻微地滚了滚:“假的。”
下一秒,他揪住她的手腕,翻身而起,将她压在口口,被动的局面瞬间转为主动,他强大的气场,带着无可反抗的压制。
陆呦睁着杏眸望着他,感觉到了危险,开始有点慌了,胸口起伏不平。
“干。。。干嘛?”
蒋铎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孩,眼神越来越深,带着几分淡淡的欲:“陆呦,没有做好准备之前,不要勾引我。”
“噢。。。”
陆呦从来不觉得自己多有女人味,想不到蒋铎这般不禁撩拨、一点即燃,她觉得自己挺控制尺度的啊。
她推开了蒋铎,坐起身,整理了一下头发:“没、没准备好,以后再说呗。”
蒋铎无力地躺在床上,用被单遮住了脸:“我等今年第一场初雪。”
“。。。。。。”
陆呦将被单从他脸上拉下来,迎上了他漆黑的眸子:“蒋铎,这两天失眠,是不是和周麟的案子有关?”
“不是。”
“是不是想到小时候的事了?”
“没有。”
蒋铎下意识地矢口否认,不愿意承认童年的阴影还影响着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他不想失去。
“我已经彻底好了。”他翻转身,闭上了眼睛:“你不用质疑。”
“我不是质疑,我是担心啊。”陆呦推了推他的背:“周麟的作案手法,和当年那个可怕的男人。。。。。。”
“陆呦,我已经好了。”蒋铎固执地坚持:“失眠是因为查案费神。”
“好吧。”
他不愿意多说,陆呦也不再多问了:“那你睡会儿吧,不要调闹钟了,睡到自然醒。”
“你下午还有事?”
“嗯,我要去见傅殷,把秋冬新款的设计带给他看看。”
蒋铎回过身,带了几分眷恋,看着她:“晚些走。”
陆呦在他面前和衣躺了下来,和他面对面地躺着,迁就地说:“等哥哥睡着了,我再走。”
蒋铎嘴角扬了扬,闭上了眼睛,嗓音低沉柔和:“我喜欢听你这样叫我。”
陆呦将身体缩进了他的怀中,依偎地靠着他,在他呼吸渐渐平静之后,她用很微弱的声音,对着他的胸口说道:“哥哥,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
蒋铎从床上滚下来,陡然惊醒,额间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润湿了。
不知道是多少次梦见那个可怕的场景,阴冷潮湿的房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深渊中。
他耳边不断传来孩子们惊恐的尖叫,尖叫后来逐渐化为撕裂的哭喊,仿佛要撕碎他的整个世界。
他被人揪了出去,捆绑在了椅子上。
在漫长的恐惧中,他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了。
因为他的灵魂已经游离了出来,远远地,望着那个被捆绑在椅子上的男孩。
男孩尖叫着,被电击、被注射、被殴打。。。。。。
而游离出来的灵魂,宛如一个冷漠的旁观者,目睹着那个名叫蒋铎的男孩,遭受酷刑。
黑暗中,那道冷冰冰的视线,宛如恶魔的凝视。
蒋铎撑着床沿爬了起来。
或许真的因为周麟的案子,这两天,他总是重复做这样的噩梦。
衣服已经润湿了,掀开被单,发现床单上都被汗水浸润了一片。
他有点不好意思,撤下了床单扔进洗衣机里,然后给陆呦发了条信息:“床单脏了,我给你换新的。”
呦呦鹿鸣:“蒋铎,你在我床上做什么!!!”
蒋铎看着她发来的三个感叹号,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女孩误会了什么。
JD:“。。。。。。”
JD:“是汗水。”
呦呦鹿鸣:“真的?【疑惑】”
JD:“我特么再忍不住也不会在你床上。。。。。。”
呦呦鹿鸣:。。。。。。
呦呦鹿鸣:“别说了,被单给我洗干净。”
JD:“OK。”
蒋铎走到起居室,看到保温箱里温着一碗番茄蛋炒饭,箱门上贴着浅绿色的便利贴:蒋哥哥,记得吃哦!【笑脸】
蒋铎笑了笑,取出了蛋炒饭,坐下来,先摸出手机拍了照,然后才开动。
扒拉了两口饭,蒋铎忽然感觉到不对劲,重新摸出了手机,翻开相册。
他相册里莫名多出了一张照片,照片的画面,正好是陆呦挂在墙上的全家福。
他皱眉,看着那张全家福照片。
什么时候拍的?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拍了这张照片。
不过照片就在相册里,兴许是进门拍了、却不记得了吧。
蒋铎没有多想,吃完饭之后,去厨房洗了碗,又将她的房间整理了一番,然后走到玄关换鞋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他抬起头,赫然看到客厅正对面墙上的全家福不见了。
蒋铎起身走过去,发现全家福照片掉在了地上,玻璃相框碎了一地。
他仔细地收拾了玻璃碎渣,从里面捡起了照片,搁在了客厅茶几上,然后写了张便利贴――
“不是我做的。”
。。。。。。
晚上,蒋铎刚开完公司的董事大会,走出办公室,便接到了陆呦的信息。
呦呦鹿鸣:“你这个戏精!”
JD:?
呦呦鹿鸣:“弄碎了我的相框,你还此地无银三百两,留张便利贴、试图狡辩?”
JD:“真不是我,可能风吹的。”
呦呦鹿鸣:“你确定?”
JD:“不确定,但不是我,我看到的时候,已经碎了。”
呦呦鹿鸣:“三爷,您这样抵赖。。。是怕我找您赔钱吗?【困惑】”
JD:“。。。。。。”
JD:“我可以送你一个镶满钻石的相框。但不是我做的,我不会胡乱认。”
呦呦鹿鸣:“我就喜欢你这种死不承认的厚脸皮,等着,打脸时刻来了!”
几分钟后,她给他发来了一段视频,像素不高,看着像是家用摄像头拍摄的画面。
画面里,蒋铎在1:34的时候走出房间,来到全家福面前,站了很久,然后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随后取下了全家福。
“砰”的一下,全家福相框掉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他走回卧室,路过摄像头的时候,嘴角挑衅地扬了扬。
顷刻间,蒋铎的头皮炸了。
不合时宜(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蒋铎脑子很乱; 他无法解释视频画面里发生的一切,因为完全没有记忆。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梦游。
不过仔细想想,这些年; 他都是一个人生活和起居,即便梦游也不会有人知道。
蒋铎全身冰冷,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动着。
他恍然间想到了噩梦的场景; 梦中的他,站在黑暗中; 远远地望着面前那个正在遭受恶魔凌虐的自己。
□□的痛苦全部剥离; 他仿佛看着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在承受着全部的痛苦。
忽然,椅子上的男孩抬起了头; 开始冲他尖叫了起来; 双目圆瞪; 眸子里迸裂出血丝,嘴角却绽开了诡谲的笑意。
与视频中捕捉到的“他”的那抹微笑,一模一样。
蒋铎睁开眼睛; 额间已经渗出了汗珠。
便在这时,手机屏幕再度亮了起来; 是陆呦发来的信息。
呦呦鹿鸣:“是我对你太温柔了,让你得寸进尺,在我家做坏事?”
JD:“抱歉。”
呦呦鹿鸣:“承认啦?”
JD:“我现在有点忙。”
呦呦鹿鸣:“你别岔开话题,为什么摔碎我的相框啊; 还笑得这么挑衅,像故意似的。”
蒋铎无法解释; 陆呦不会相信他在梦游,因为他自己都无法相信。
JD:“宝; 我赔你一个。”
呦呦鹿鸣:“没有解释吗【哭泣】”
JD:“没有。【摸头】”
陆呦知道他的性格,愿意说的他会说,不想说的,她自然也不会勉强。
她给他发了某宝的链接:“买这个相框,买两个,一个挂式,一个摆式。”
JD:“好。”
呦呦鹿鸣:“下次我们拍一张合照,我放在床头柜上。”
JD:“婚纱照会送相框。”
呦呦鹿鸣:“谁要跟你拍婚纱照!”
。。。。。。
董事大会上,蒋思迪观察着蒋铎的表情,一会儿眉头紧缩,一会儿嘴角绽开不经意的浅笑。
以前她不知道坠入爱河的蒋铎会是什么样子,但是现在,她看到了,完全是个傻子。
蒋思迪泛着白眼,简短说了几句之后,结束了这次董事会,走出会议室。
蒋铎叫住了她:“姐,帮我查个事。”
蒋思迪顿住脚步,回头望向蒋铎:“三爷,我不是你的助理,更不是你的警队下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