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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可怜，可是那些因为他们而无辜惨死的人，难道就是应得的吗？
听者怜悯，逝者呢？
寂璃有时候，真的不明白这世间的对与错。
一人一兽嘶吼累了，就趴在地上，死死的盯着寂璃。
沉默良久。
寂璃弯腰，注视着屈琼仙的眼睛。
屈琼仙到底是没有忍住闭上了眼睛。
这个人的眼睛漆黑的见不到底，仿佛是漩涡，漩涡的深处或许是更加深的地狱，或许又是另一个天堂。
屈琼仙到底叹了一口气，挣扎了那么久，依旧没有逃脱，这个女修，深不可测。
“我知道，我已经无路可退，就问道友，小梦可否有救？”
屈琼仙看向已经有些奄奄一息的小食梦兽。
“若是道友愿意放过小梦，我愿意自散三魂七魄！放出那些被我残害的修士魂魄！”
屈琼仙的眼睛格外的认真。
他不聪明，这是他出生的时候，他娘对他说的。
所以让他往后若是走投无路了，遇到聪明的人了，不要学着别人耍小聪明。
他一直记得，直到死去，他都是受尽欺辱，却依旧老实憨厚。
寂璃伸出手，一条灵力所化的大手，就把小食梦兽放在了屈琼仙的身前。
“它如今满身罪孽，它身上不但有魔狐的血脉，还有妖族的血脉，那妖族血脉中却有一丝神兽的气息。如今它魔性已成，若想要未来不堕入无边地狱，爆体而亡，必须剔除其一。”
食梦兽这种东西，本就是魔狐与妖族产下的子嗣，体内有魔气很正常，所以被人族和神族也划分在魔族那边。
可是与魔狐孕育出食梦兽的蜃却是一只混血的，拥有神族的血脉。
小食梦兽杀戮过多，魔性已成，若是不早日解决了，来日神魔气息相冲之时，九成以上要爆体而亡。
屈琼仙突然愣了愣，神魔？
虽然他如今不太相信，可是此刻，他别无选择。
“它还小，想要剔除其一，就极有可能修为跌落，甚至成为刚出生时的懵懂时期，忘记过往。未来如何，也端看它的造化。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想要我为它剔除其一，先不说条件，就是剔除了，我也是会剔除其魔性。”
食梦兽是妖魔合体，其魔性还占据上风，手中又染血太多，若是任其发展，他日不陨落，也极有可能成长为一个大魔头。
“而一旦它被剔除魔性，就等于自断魔狐血脉！其中痛苦，我不说，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屈琼仙看着地上已经昏迷不醒小小的一只，眼泪不由流出眼眶。
一双满是伤痕的手，想要去抚摸小食梦兽，最终却停下了。
“能活着吗？”
“能。”
这个寂璃还是可以保证的。
当然这是因为小食梦兽的年龄和修为还不高的情况下，若是是超出了金丹期，她可就没有这个把握了。
“只是忘记了我，对吗？”
“也算是。”
屈琼仙笑了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动、动手吧。”
他以无路可退。
说完，一掌挥出，拍在自己的魂体上。
躺在地上的小食梦兽仿佛感受到什么，低低呜咽着。
寂璃手中灵力涌动，一点点金色光点出现，那是寂璃这段时间凝聚成的巫力。
巫力进入小食梦兽的身体内，小食梦兽立马被金色光晕包裹。
看着虽然痛苦的小食梦兽，身体内的黑丝却一点点被剥离。
而小食梦兽的模样也渐渐发生改变。
那像狐狸的模样，渐渐改变。
屈琼仙的身体越来越透明，三魂七魄已经分出，与小食梦兽的契约也解除了。
无数魂魄从屈琼仙的魂魄中出现，这是这些年他夺舍之后，吞噬掉的一些魂魄。
各色各样的修士，或年轻，或老修，男男女女，满身罪孽者，身具正气者皆有。
屈琼仙看着这些人的魂魄被寂璃装进了一个佛珠里头。
看着寂璃。
这人还能用佛物？
继而又笑了，那些人能够遇到这么一个愿意度他们的人，真好啊！
“你不叫贾茗吧？我虽然不喜欢你。”
不喜欢这个世界。
“可是我还是要感谢你。”
他突然觉得好轻松啊，这就是要解脱了吗？
不必被世人嫌弃，被黑暗笼罩，不自卑，不陷入容貌的纠结中。
“想要出去，小梦是唯一能够打开这幻境的。”
这是他为小梦能够做的不多的事情了。
“幻境是小梦的母亲布置下的，小梦的母亲是守护里面那座古墓的守护兽。数十年前，这里的古墓被人发现，来人杀了小梦的母亲。而我，是被人害死在上面的那座林子里的，魂魄无意间进入这里，被小梦母亲的一缕残识捉住。”
“她看我浑身没有罪孽血腥，同时为了救小梦，就让我与其契约了，她临死前给了我一本魂修的功法，让我转为魂修。”
“可惜，我没有听。我不想做鬼修，继续顶着那张我自己都害怕的脸。”
“我执念太重，可是太虚弱，所以沉睡了几十年，几年前我醒来，于是开始利用当初小梦母亲布置的幻境，捕杀修士，快速提高自身修为。”
还把小梦拖入了他的黑暗世界。
屈琼仙飘向一处石壁，在那里扣了扣，一个玉匣子出现。
“道友，这是我这些年得到的宝贝，放心，这个是干净的。是那些人没有发现的，后来我在古墓中找到了它们，还有一些是我生前得到的。”
女配修仙中
第644章 破幻境
屈琼仙又从另一个石壁缝隙里掏出了几个储物戒指。
“这些是我这几年，击杀那些修士得到的。”
“道友，我就求求，求求小梦有个活路……”
他真的害怕，这个女修，出去之后，会把小梦给杀了。
“干净的东西，若是，若是道友有看不上的，就，就给小梦吧。”
屈琼仙的魂体已经越发透明了。
最后，一点点化作灵光，无数灵光围绕着小食梦兽旋转，最后飘向天际。
寂璃仿佛从那些灵光中看到了屈琼仙的一生。
低入尘埃，心中存善，世人却逼他入魔。
低低叹息。
伸手，周围空间瞬间有了一瞬凝固。
“人生苦难，无人渡你，我不是圣佛，但是既然遇到了，往后便看你自己的造化罢了！”
寂璃手中符文打出，一个养魂木的种子出现，把那屈琼仙最后一点魂体，放入养魂木的种子里头。
“主人，既然想要渡他，为何不让他入了轮回？”
阴阳双生火不是很懂寂璃，说寂璃是对那屈琼仙产生了同情吧，但是又不太像。
寂璃托起地上已经化作幼年时期的小食梦兽，如今已经不能说是食梦兽了，少了魔狐的血脉，食梦兽已经退化虚弱成了一只瘦弱的低阶蜃。
“他的魂体本在几十年前就要消散在这世间了，那时，他若是要入了轮回，便也了却了一段因果。但是他无意被那食梦兽招入这古墓中，困在这里。想要不消散，就要修了那食梦兽给的魂修功法。”
“可惜，他心中执念已成，使用了禁法，保住了他的三魂七魄。”
寂璃看向通道中的壁画。
“世间禁法，自然有其‘禁’的一面。他已经错失了轮回转世的机会。而且，他因为执念入魔，造下诸多杀戮，更是为了成就自我，炼成禁法，沾染了满身晦气。”
“从前无人渡他，如今，除非是圣佛出手，渡他入轮回。否则沾染晦气和杀戮的他，哪怕被我送进了魂界，也过不了一开始的彼岸奈何界。魂飞魄散就是他唯一的下场。”
她虽然与魂界有了联系，可是有些规则却是不能够改变的。
也不能去改变。
“这养魂木种子，可以蕴养其魂体，只不过却要慢慢聚魂。而想要最终化灵，还需要日月，时间洗涤。在此期间，悟世间道法，享天地之恩惠，也回天地之恩惠。”
“这不仅仅是他的一个再次新生的机会，也是在洗涤自身罪孽。”
“屈琼仙生前死后被人欺辱，可是其生前敦厚老实，一直心存善念，在他的魂体上甚至有着功德之力的痕迹。只可惜……”
世间苦难，让其疯魔。
“小食梦兽，虽然因为教导和年龄限制，让其做下坏事；屈琼仙受人欺辱，最后堕魔，杀戮无数，可是这些都不是饶恕他们罪过的借口。”
“主人，这世间，为何这般……”
寂璃笑了笑。
她不知。
在屈琼仙的身子上，她像是看到了一面镜子。
说是怜悯同情吗？不是的。
她不知道，她的未来是怎么样的，是不是也会堕入黑暗，或者走向那最后的光明。
世间苦难众多，磨平世人的菱角，压垮世人的脊梁，退一步或许就是万丈深渊，前进一步，或许是光明的神坛。
“哪有这么多的为什么，世间缘法万千，我们不过是万千中的沧海一粟，入了这尘世间，悟这世间的道。”
前路在何处，她不知。
但是她不会放弃。
看向怀中的小小一只，小梦的眼角还带着泪水。
寂璃盘坐于地，等待小梦醒来。
“主人，你身上的功德之力好像增加了，难道是那屈琼仙身上的转到你身上了？”
阴阳双生火是魂界的异火，对这功德之力也甚是敏感。
天苍嗤笑。
“无知，功德之力哪里是那般好转移的，而且那屈琼仙身上的功德之力早就消失了，要不然也不会沾染上晦气那种东西。”
“平日里说你蠢，你还反驳，呵。听说过佛门的渡超生没？”
阴阳双生火已经不再反驳天苍说他愚蠢了，他吵不过天苍，也习惯了。
“什么渡超生？”
“佛门的修炼，其实还有一种，那就是‘渡’，从中获得佛点，而越是罪大恶极的大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