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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斫接过,揉碎后放在鼻尖闻了闻:“这是大梁炮竹的味道。”
其实爆炸留下的痕迹已经算非常明显了,土石散落的痕迹被雨水冲刷干净,但是山上那片裸露的没有植被覆盖的山石还是很突兀。
江宛看了看四周,再看了看精确落地的石头:“这得是个玩火药的大师啊。”
第五十三章 来狼
弄清楚了这块石头的由来,呼延斫也未觉轻松,他问江宛:“依你看,当如何?”
“炸。”江宛掷地有声道。
炸药一点,轰地一声,石头飞走,泉水涌出,神河复流。
但是……炸药从哪里来?
江宛瞬间冷静。
不行,不能炸。
先不说她并不清楚这炸药的用量该是多少,别真把神山炸出什么毛病来,再者说,北戎手上显然是没有多少炸药的,他们去大梁弄,也需要时间。
而她可没有这么多时间能用来浪费。
江宛想了想:“其实还有别的法子。”
呼延斫:“说来听听。”
“你们这是神山,我让你挖,你肯吗?”江宛解说起来,“这里现成就是一个坡,把石头北面的土挖空,最后把石头边上的土炸开,当然没有炸药,也可以挖,然后大家到南面去推,便可以把这块石头推到山沟里去。”
其实这个办法更好,用炸药的话,无论如何都会有比较大的动静,总会引人注目。
呼延斫为难地看着她。
江宛莫名其妙,刚才说炸的时候,大王子响应得挺积极,现在说挖,就不肯了。
但她一转念,便想通了。挖掘需要大量人手,而让北戎人破坏神山,并不现实。
江宛:“巧了,我又有一个办法。”
一看就不是个好办法,呼延斫:“你说吧。”
“你不是有很多奴隶吗,回阗的也不少吧,他们肯定不怕破坏你们的神山,你就把他们送过来挖呗,然后你就跟其他人说,你是来举行祭祀仪式的,神被你感动了,神河又和平时一样了。”
呼延斫没有立刻答应:“我需要想一想。”
江宛:“那你尽快想吧。”
呼延斫的答案非常明确。
就是挖。
但是他崇拜他爹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非要亲自回去请示他爹。
江宛可不干:“你要是还让我没日没夜地骑马,我很可能就死了。”
这倒是实话。
呼延斫让她留下,还留了三个护卫保护她,钦噶也在其中。
钦噶这人,江宛也是知道的,崇拜他的大王子已经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要不是呼延斫已经走了,否则干点啥都要请示呼延斫。
而现在,他能请示的便只有江宛了。
钦噶对江宛唯命是从。
到什么地步呢。
他想要打一头瞪羚,箭都搭上了。
江宛怀疑这是国家保护动物,死活拦住了他。
钦噶简直摸不着头脑。
说要吃点别的改善伙食也是她,不许他打野羊的也是她。
“还吃兔子?”钦噶问。
江宛点了点头。
他们在山脚蹲了几天,兔子都快被打光了。
江宛也不敢让他们往山上走,毕竟这是神山。
无聊的日子过了好几天,江宛闲得开始养兔子了。
她给其中一只起名叫钦噶。
钦噶不介意,只是说:“钦噶不吃钦噶。”
江宛:“……”
这就是传说中的同胞爱吗?
钦噶虽然对江宛态度不错,但是也有对江宛嗤之以鼻的,比如有个叫呼贺的护卫。
他见江宛养兔子,便假装路过,指着其中一只恶狠狠道:“弱小,烤着吃!”
江宛淡定地看着他,然后扯着嗓子大喊:“钦噶,他要吃钦噶!”
钦噶对兄弟很大方,表示不在意。
江宛便指着那只兔子道:“其实他叫呼贺。”
呼贺:“……”
呼贺一把扯过那兔子的耳朵,拎着走了。
我吃我自己!
江宛在他身后对他竖起大拇指,狠人啊。
但是呼贺也没有吃那只小兔子,他气冲冲地走了很远,然后把那只小兔子往石头上一掼,小兔子被他砸晕过去,他又拔出刀来,一通乱砍,总算怒气稍减。
即将入夜,寒风四起。
呼贺怒火上头,忘记了一件事——这个时候,草原上的狼群正在游荡。
狼来了!
血腥味招来狼群的时候,人其实是很难发觉的。
第一个发觉的是马。
马儿骚动不止,钦噶前去安抚,江宛过去凑热闹,还以为马是生病了。
江宛骑来的那匹青草,不止怎么发狂挣脱了缰绳,朝草原跑去。
彼时天色昏黄,但尚能视物。
江宛和钦噶并肩站着,看马儿逐渐跑远,也看见马儿被跳起的狼叼住喉咙。
江宛傻了。
钦噶也傻了。
就三个护卫,狼群却可能有三四十只。
钦噶对江宛说:“我们要死了。”
江宛:“我难道看不出来吗?”
“但是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江宛被钦噶吓了一吓,反而脑子清楚起来,“我们才这点肉,有什么可吃的,我们可以点火吓退他们,这草原上有很多瞪羚,他们吃不到我们,可以去吃瞪羚啊。”
钦噶冷静沉着:“点火可以,但是狼饿急了,不怕火。”
“点火!”江宛扯出他腰间的袋子,扒拉出火折子。
火把是点了。
但是狼群却没有退。
天色越暗,周遭那些闪烁着绿光的狼眼看得就越清楚。
钦噶推了江宛一把:“进帐篷去。”
江宛进去了。
呼贺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
神山见证下,他不敢说谎话,便把自己虐杀了一只兔子的事和盘托出。
钦噶没有说要惩罚他——现在每一个能用的人手都十分宝贵。
“等天亮就好了。”钦噶喃喃道。
另一个护卫跪在地上,朝着神山不断磕头,嘴里喃喃说着什么,纵然听不懂,也能听出其中的绝望。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江宛道:“让马走吧,让马去引开狼。”
钦嘎摇头:“马,伙伴。”
“那是你的伙伴,不是我的伙伴,”江宛冷静了一下,“那你说怎么办。”
钦嘎面容坚毅:“神,不放弃。”
简直无可救药!
江宛怒道:“如果我们真的能活下去,一定是因为我有主角光环。”
江宛这句话里的大部分词语,钦噶都没有听清也没有听懂,他只是举着火把,像是从降生的那一日便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江宛气呼呼地返回帐篷,抱膝坐着,听着外头的风吹草动。
人与狼对峙,最难熬之时,忽听得人声马嘶滚滚而来。
江宛刷地掀开帘子。
周遭的绿光已然不见,只有如星星般闪烁的火把,正不停涌来。
钦噶扔了火把,拍打着胸口:“大王子来了!”
第五十四章 狼来
狼群被吓退后,呼延斫打断了呼贺的一条胳膊。
江宛躲在帐篷里没出去,但是听见了呼贺痛苦的嘶吼。
人马休整一日,第二日就开工了。
江宛好奇,远远看了看热闹。
钦噶正在看着奴隶们挖坑,他站在高处,手里握着一根粗粗的鞭子。
那根鞭子与福玉常常握在手里的不一样。
福玉抽人时,偶然也会顾忌那些人的血弄脏鞭子,总是留几分力,可是这根鞭子上斑斑血迹层层叠叠,想是收割过不少人的命。
她想到昨夜自己要用马引开狼群,钦噶阻止她,说马是伙伴,这些人比马可怜得多,而钦噶却不会对他们付出一丝一毫的同情。
江宛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转身离开。
这是个糟糕透顶的世界。
可是她没有能力去改变。
也许她可以,有一条路摆在她面前。
借势,扶圆哥儿坐上皇位,垂帘听政,大刀阔斧地改革下去。
可要做到这一点,不光需要财力兵力,要殚精竭虑,还要运气。
她能有这种运气吗?
如果没有,她的结局又会是什么?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最普通的普通人,她没有多么高明的智慧,也没有足够的狠心,想来就算到了那个位置,也是个昏庸无能的。
况且,她也不忍心把傻乎乎的圆哥儿推到那样群狼环伺的境地。
还是先活下去吧,活下去以后再说别的。
江宛准备去看看今天午饭吃什么。
刚走出几步,不晓得哪里来一个北戎大汉,砰地撞了上来。
江宛被撞得差点飞出去,扶着肩膀,就要骂人。
那大汉一抬头。
江宛瞪圆了眼睛,结巴道:“骑……骑……”
……
“算一算,这福玉也在路上走了十日了,快到庐州了吧。”安阳大长公主剥开一个橘子。
史音跪坐在她脚边拓香,答道:“听说是快了。”
安阳的声音听着发倦:“再两个月,总能入齐境了。”
史音:“从汴京到南齐德京大约三个月的路程,十一月便可大婚。”
安阳为之一默。
过了一会儿,她问:“你这用的是什么香?”
史音打香篆的手一抖,却依旧神色如常道:“是青梅煮雪香。”
安阳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史音扫着香灰,则有些心不在焉了。
殿下三句话前才问过是什么香,怎么又问了一遍。
说起来,殿下也是五旬的人了,虽看着还是风姿依旧,到底还是老了。
一时主仆各怀心思。
不一会儿,勋籍进来了。
她跪坐在史音身侧,呈上一卷:“李员外郎近来行事,已经查明。”
“念给我听罢。”
“是。”
勋籍口齿清晰,何月何日何时,在何地与何人做何事,皆一清二楚。
“八月十七夜,集仙楼宴国子监司业符熙,言语间对祭酒江正颇多抱怨之词,道是其疏旷渎职,早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