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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蘅看她一眼,又看看孙羿,言简意赅道:“是。”
孙羿望向余蘅,眼睛顿时瞪大。
昭王殿下竟也在此处!
昭王不是被刺客刺杀,死了吗?
他离开汴京的时候,还听说昭王的尸体就快运回来了。
孙羿看向站在余蘅身边的江宛,江宛对他摇了摇头。
余蘅对孙羿点头:“我奉陛下密令前来,还望孙大人不要声张。”
宁统插言道:“孙大人舟车劳顿,便让我的人去卸粮吧。”
孙羿面色微变。
余蘅做出想要阻止的模样。
宁统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越发笃定,直接吩咐道:“来人,开封,让我先尝一尝潞州的糜饼。”
当即有人不顾民夫阻拦,用刀直接划开了麻袋,黄灿灿的糜子哗啦落了一地。
孙羿微微勾起唇角:“宁将军,你的人不行啊,怎么这么莽撞,倒废了我一袋上好的甜糜子。”
这糜子哪有什么好不好的。
宁统看孙羿胸有成竹,猜想事态有变,看着那一地糜子,脸色变幻一瞬,旋即笑道:“没想到今年送来的竟是粮食,不是饼子,到时候叫将士们自己做,就不必吃含着沙粒石子的干饼了。”
孙羿点头微笑,没接话。
宁统:“不知这几十车粮食是否都为糜子?”
孙羿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将军派人自己点吧,若是查点清楚,再来把我这些文书签字盖印。”
宁统顿时攥紧拳头,回头看去,余蘅对他微微一笑。
……
阮炳才找到机会跟大王子见了一面,刚回忆了两句他们在汴京的交情,就有人闯进来给大王子报告消息。
“听说有人刺杀我父王,”大王子意味深长地看了阮炳才一眼,“阮大人一起去看看吧。”
阮炳才只能说:“好。”
出了帐篷,只见空地上有个人被绑着,周遭围着的北戎人群情激奋,似乎就要冲上去杀人。
阮炳才擦了擦汗,属实有点脚软。
北戎大王被刺杀了,看起来心情却很好,身边有个女奴正在给他袒露的胳膊上药。
被绑着的人穿着一身灰扑扑的羊皮袄子,从背后看,就是个普通牧民。
然而听呼延斫的意思,这应该是个大梁人。
激动的北戎兵越围越近,似乎就要对那个被绑着的人动手,大王终于说话了。
榆根尽职尽责地翻译着:“大王说,这个梁人要杀我,我被他得手了,但是可惜古围动手太快,大家一起制服了他,有点胜之不武,他好像还很不服气,哪个勇士乐意和他较量一番。”
安静了一会儿的人群又鼓噪起来,筋肉虬结的大汉们纷纷怒吼着,捶着胸脯,挥舞着健硕的胳膊,只是没有人再朝那个对比起来有些矮小的梁人逼近。
阮炳才趁乱四处打量着,看见毕勒格朝这边走过来了,这家伙也跟着举胳膊,但显然情绪没有那么激动,只是敷衍敷衍。
这会儿,呼延斫也注意到了毕勒格,眼睛顿时一亮。
想要上场的人太多,呼延律江看着他们奋勇的样子,十分满意。
他用汉话对那个绑起来的人道:“你看,他们都想跟你打一场。”
骑狼已经到了呼延斫身边,他弯腰行了个礼。
这时,二王子也带人站到了场边,不知道为什么朝呼延斫这里走来。
那个梁人道:“如果我打赢了,怎么说?”
这人声音沙哑,似乎还是个少年人。
“那我就放你走。”北戎大王道。
“那你们赢了,又怎么说?”
呼延律江对他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就开始吧。”那个梁人道。
这段话都是用官话说的,没听懂的北戎人四处交头接耳,问他们说了什么。
这会儿功夫,二王子已经站到了大王子身边,还对大王子十分纯良地笑了笑,甜甜喊了声“大哥”。
依阮炳才看,大王子明显是反胃了,喉结非常快地动了一下。
阮炳才与二王子,还有那个毕勒格分别交换了眼神。
虽然也没有交换出什么东西,但总归认准了盟友,心里安稳了一点。
阮炳才缩在两伙人中间,观察了一下,现在大王子倚重毕勒格,二王子身边跟着的也是一条粗莽的汉子,不知道名字。
二王子此时对那汉子说了句话。
榆根翻译:“马噶塔勒,你愿意去试试吗?”
马噶塔勒捶了捶胸脯,表示他很愿意。
一边的大王子不敢示弱,也对毕勒格说了句话。
榆根刚要翻译,阮炳才看着他道:“毕勒格,你愿意去试试吗?”
他都猜出来了。
然而榆根尴尬道:“不是,人家说的是……”
大王子阴沉地看了阮炳才一眼,用官话说:“毕勒格,打败他们。”
阮炳才摸了摸鼻子,伸手在脸上拍了一下,你说这个紧要关头他抖这个机灵干什么。
这时候,大王也注意到了他的两个儿子:“伯克汗,阿瑞散,你们想试试吗?”
众人散开,皆望向此处。
包括那个梁人。
等等!
那个梁人是……
第八章 解救
阮炳才倒吸了一口气。
汴京城里的混世魔王,曾自封为纨绔中的纨绔,江宁侯府的三少爷程琥!
这家伙怎么会在北戎,还刺杀呼延律江未果。
阮炳才一阵眩晕。
此时,无咎和骑狼也认出了程琥。
当然,程琥也认出了他们,只是显然,他还不敢相信江宛身边的小护卫竟然在北戎身份颇高。
一时不好判断是敌是友,程琥选择缄默。
四个梁人相对,谁和谁看似都是敌对关系,严格来说,又都是一边的。
气氛逐渐微妙起来。
但这也仅限于他们几个互相知道对方身份的梁人,周围北戎人太多,其他人还在焦灼地等待大王选出可以暴揍这个梁人一顿的幸运儿。
这时,无咎忽然向前一步:“父王,让我来吧。”
不行!这是骑狼的第一个念头。无咎肯定是想佯败救下程琥一命,但是看这大王的意思分明是只许胜不许败,无咎若是败了,难道大王会因为短短几日的父子情放过无咎吗?无咎好不容易赢得了北戎大王的信任,绝对不能让他功亏一篑。
骑狼跨出一步:“大王,这种粗活怎么能让二王子殿下去做,还是我来吧。”
呼延斫对骑狼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大王:“好!你们都是北戎的勇士!”
呼延律江看着无咎和毕勒格,他向来乐得看两个儿子争斗,毕竟不经过撕咬恶战的狼担不起狼王大任,可这回阿瑞散站出来了,伯克汗却没有,他这个大儿子从小就没吃过苦,此时还自恃身份,实在不如他弟弟。不过这件事并不是大事,看个乐子得了。
呼延律江的视线最终落在阮炳才身上:“使节,你想来试试吗?”
榆根尽职尽责地翻译:“大人,大王叫你上去打架。”
阮炳才:“?”
“谁?”阮炳才颤抖发问,声音带着颤儿。
难道他阮某人今日便要命丧于此。
阮炳才脑子转不动了。
然而榆根跟没长胆子一样,还在木愣愣翻译:“他们说,如果你赢了,你活,如果他赢了,他活,大王还告诉那个人,说你是个叛徒,早就投靠北戎了。”
榆根话音未落,程琥便如狼似虎地看过来。
阮炳才腿肚子哆嗦着,久久未动。
大王示意给程琥松绑。
程琥活动了一下手脚。
阮炳才苦着脸上前一步,纵然这位小侯爷已经在北戎人手里吃过苦头,但对上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还是用不了三招。
程琥的右手搭在左手上,转着手腕,忽然,他右手的中指微微抬起,在左手上敲了两下。
阮炳才目光一凝,这个手势……
他二人是赌场相识的,汴京的赌场里,庄家摇骰子时若要出老千,便会在按着骰盅时,用中指轻轻敲两下,示意对方直接跟,不要犹豫。
这位程三公子莫非是想牺牲自己,保下他的命!
然而,程琥只是想把这个卖国贼骗上来打一顿。
阮炳才被程琥的义举感动得眼泪汪汪,决心要留住程琥的命。
他脑子飞快地转起来,要让程琥活,必定要使程琥的命有价值。
有价值,有价值,怎么才能有价值?
阮炳才大喝一声:“你!宁剡狗贼!吃我一拳!”
程琥,无咎,骑狼分别愣住。
程琥:“?”
这厮刚才管我叫宁……什么来着?
……
“听说你姐姐要成亲了。”江宛道。
孙羿,明倘各自入座,余蘅则坐在江宛身边。
孙羿道:“是,我来之前刚办过定亲宴,与汪尚书家的公子定了亲。”
“恭喜了。”
“只盼着汪勃从此收心,不要辜负我姐姐才好。”
孙羿说着,看了余蘅一眼。
余蘅道:“这位是明倘明公子吧。”
“大人叫我若德便好。”
“霍当家留了一封信给你,”余蘅道,“妃焰,带明公子去取信。”
明倘看出是要调他离开,立刻便走了。
只剩下他们三人,说话就方便了。
余蘅道:“这粮食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羿:“就是这么回事儿,宁将军正在外头查看,殿下若不信,也可以去看看。”
江宛道:“我们已经知道粮食被换成稻草的事情了。”
孙羿一怔,想到刚才余蘅说有人留了一封信给呆书生,终是一叹:“没错,还好宁将军只顾着检查粮食,没问题押运官的去处。”
孙羿:“押运官黄步严勾结户部官员,偷偷换走了粮食,我遇见明公子后,就把他绑了起来,未免他坏事,不曾带他来军营,把他关在了定州城中,若殿下想要审问,我可以叫人把他送来。”
余蘅与江宛对视一眼,江宛对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