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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余蘅愕然瞪大了眼睛,倒叫那双含情的凤眼失了往日里的慵懒柔情,添了两分孩童似的单纯来。
就在江宛以为他要笑自己自作多情的时候,他却说:“既被夫人看穿了,我便也只能如实相告,我确实对夫人……”
他欲语还休,单看神情确实有点那个求而不得的味道,只是调子拖得跟唱戏的似的。
江宛不甘示弱,找了找哀怨的情绪,幽幽叹道:“还君明珠泪双垂,恨不相逢未嫁时,蘅——郎——”
一个字恨不得转八个调,难度未免太高,江宛一时不慎岔了气,拍着胸口咳嗽起来。
在咳嗽声里,“蘅郎”道:“我输了。”
江宛咽下咳嗽,得意地笑了。
就在这时,营帐外忽然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喷嚏。
江宛得意的神情一凝。
莫不是刚才这些玩笑话都被那亲兵听去了。
她下意识握了拳。
掌心一阵刺痛。
“嘶……”
江宛倒抽了口凉气,这才想起自己手上还有伤。
正是军营放饭的时候,魏蔺的亲兵也给他们各送了一份来。
一个瓷碗里面装着黍粟掺半的饭,饭上盖着煮得发黄的菜和以及一块什么调味料都没有的猪肉。
江宛皱着眉头看着那碗饭,实在觉得没有胃口。
边上却传来咀嚼声。
余蘅已经动了筷子,他往嘴里送了口饭,嚼得很香。
她总不至于连个娇生惯养的小王爷也比不上。
江宛也开始吃起来。
菜很咸,肉很腥,饭有一股霉味。
但是她还是尽量吃了很多。
他们吃完这顿饭后,魏蔺就回来了。
他带回了毫发无伤的福玉公主和程琥,以及江宛的三个护卫。
福玉公主含羞带怯地跟在魏蔺身后,看起来没受什么伤。
江宛忙看向他们身后的陈虎,骑狼和徐堂。
陈护卫走向她,压低声音问:“夫人一切可好?”
“我没事。”江宛见魏蔺似乎找余蘅有事要说,便道,“出去说吧。”
福玉是要跟着魏蔺的,程琥则选择跟着江宛。
江宛和三个护卫走出了营帐,程琥缀在最后。
在营帐外站定后,江宛立即问陈护卫道:“我没受伤,你们呢?”
“骑狼为救公主伤了手,徐堂被惊马的蹄子扫了一下,身上擦伤了些,属下没受什么伤。”
程琥背着手站在离江宛不远的地方,背对着他们,似乎什么也不想听。
江宛收回视线,继续问道:“他们人不少,你们竟全身而退了?”
陈护卫一低头,避开她的注视。
江宛心中有了猜测:“你如实说便是。”
陈护卫:“王爷谨慎,安排了不少人手,所以属下才能全身而退。”
果然!
江宛暗暗咬牙。
怪不得她跑了那么远也没人追上来,合着余蘅早就安排好了后手,大抵是要玩一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
江宛想着自己那声撕心裂肺的“救命”,忽然觉得自己委实像个笑话。
没多久,营帐里的三个人也出来了。
余蘅走在最前面,魏蔺落后他一些,福玉小步小步地跟在魏蔺后面。
江宛看着他们走过,魏蔺忽然转过身,叫:“阿琥。”
程琥一惊,忙跟上,走了几步,又回头看江宛。
江宛心中虽尴尬,却也正要跟上去。
余蘅却半回了头,歪头笑道:“郑国夫人莫非要在此处留宿?”
江宛暗暗咬牙,心道就算在这儿过夜,也不用你管。
她几步走到福玉身边。
余蘅才继续向前走去。
福玉高高兴兴地挽住了她的手臂,脸上的笑容甜得发腻,哪里还记得要找魏蔺对峙吹笛子的事,简直见到魏蔺就已经晕头转向,欢喜得找不着北了。
程琥则默默走在她们身后,忽然问:“你手怎么了?”
他腿长,几步就走到了江宛身边,低头看着江宛微微甩动的手。
“骑马的时候磨的,应该没事。”江宛道。
福玉便接话:“我小时候也常这样,所以太医院专门给我配了药,一回宫,我就叫人送给你一瓶。”
见了魏蔺,福玉便已经心满意足,好似什么都乐意分享出去。
江宛:“那就先谢过公主了。”
“你就叫我福玉吧。”公主愉悦地蹦了一蹦。
到了营门口,便见四辆马车连缀排列。
魏蔺转身对她们道:“因时间急迫,所以准备的马车粗陋了些,还请公主和夫人见谅。”
福玉脆生生道:“相平哥哥不必自责,我又不是那等娇气的人。”
魏蔺对她颔首后,又看向江宛。
江宛却很懂避嫌的道理,于是并不看他,而是看着公主道:“公主都没说什么,我自然也没什么可说的。”
福玉满意地对她点头。
于是各自上了马车。
按理说,四辆马车分别归福玉公主,余蘅,程琥还有江宛。
可是江宛想到除了陈护卫外,另外两个护卫都受了伤,虽然陈护卫说的轻松,但看起来都不是轻伤,于是跳下马车道:“我想骑马,徐堂还有骑狼,你们俩受伤了,去马车上休息吧。”
话音未落,又传来三声落地的声音。
余蘅和程琥,还有福玉公主都跳下了马车。
福玉:“郑国夫人,你就和我坐吧。”
这个江宛倒是猜到了,公主为了在魏蔺面前显示出自己善良可人的一面,应该会让她上去一起坐,毕竟她的手伤了,骑不了马。
这还可以理解,但是……
江宛看看余蘅,又看看魏蔺:“您二位不会也想邀我一起坐吧。”
第六十四章 包子
余蘅泰然自若道:“我是想骑马。”
程琥脸上划过一丝窘迫,忙跟着说:“我也是想骑马。”
江宛点头:“那你们慢慢骑。”
她一转头,便见骑狼捂着胳膊满脸不情愿。
他伤了胳膊,除了手臂上溅了一片鲜血,其他地方看着还成。
徐堂比他更惨,不知是不是被马拖行了,身上灰扑扑的,外袍千疮百孔地裹在身上,破烂处还渗出血迹来。
江宛叹了口气:“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上车吧。”
骑狼瞥她一眼,黝黑的大方脸上渗出一丝红晕来,真真儿是看不出才十八岁。
徐堂中等身材,相貌普通,丢在人堆里也看不出来,却比骑狼能扛事,他道:“这是夫人的马车,属下本伤得不重……”
江宛打断他的话:“上去。”
“你们如果不听我的话,那就趁早滚回金吾卫去。”
江宛发起狠来,倒有两分威慑力。
徐堂果断不再多说,领着骑狼上了马车。
骑狼恋恋不舍地一回头。
江宛瞪他:“你要是敢中途跳车,就死定了!”
骑狼被她瞪得一个激灵,嗖地便蹿上了马车。
江宛才小跑到福玉公主面前:“那我就厚着脸皮,蹭一蹭公主的车了。”
福玉公主看着马上的魏蔺,心情甚好,小手一挥:“上来吧。”
她们俩在马车上相对坐着。
福玉捧着脸,透过车帘,一脸陶醉地看着骑马护卫在马车边的魏蔺。
江宛便戳了戳她的胳膊:“公主这样高兴,倒叫我好奇起来,魏将军到底是怎么英雄救美的。”
福玉正愁无人倾诉,连忙拉了江宛的手道:“我正要和你说呢,你都不知道,相平哥哥如天神下凡一般……”
福玉说得喋喋不休,江宛则时听时不听。
若她不曾猜错,今天她就会有进宫的机会了。
皇帝素有仁厚的名声,应该不会动她。
况且这次的事本就是余蘅托大,才害得他们受了惊,与她没什么干系。
而她所要的,也不过是见一见皇帝,看看他对自己的态度。
从军营到城门一路,福玉反复说着魏蔺如何神兵天降。
看小公主的模样,大抵是真的喜欢魏蔺,喜欢到了骨子里。
可是魏蔺对她……确实看不出什么不同来。
江宛试着换位思考,若是她的婚事全由旁人决定,大约心里也不会舒服的。
这场婚约由福玉开始,说不定也会由福玉结束,而魏蔺身在其中,不能有任何意见。
魏蔺能去怨恨谁呢?
下旨的皇帝?求旨的公主?还是他那个放浪形骸,开一代公主荒唐之路的外祖母安阳大长公主?
他谁也不能怪。
……
马车行至城门时,被一内侍拦了下来。
魏蔺上前与其交涉后,驱马到福玉公主的马车旁,道:“陛下宣殿下与我等进宫。”
余蘅看他一眼,又朝车里道:“福玉,一会儿出了事,你照旧推给我就是。”
福玉连忙响亮地应了一声:“那就多谢九皇叔了。”
余蘅笑道:“你个小机灵鬼,怕不是早就想好了推托之词。”
他这话虽是与福玉说的,但却不是说给福玉听的。
江宛心中雪亮。
福玉公主早就熟知余蘅的套路,而她却不明白。
他能来专门提醒一声,正是他的细心之处。
江宛坐得更稳了些。
本来知道要进宫,她还是很有些忐忑的。
但福玉与她说起一会儿怎么把错全推给余蘅,江宛便顾不上忐忑了,只一味想把故事编得更圆满些。
一路上,他们路过了不少酒楼饭庄,福玉便悄悄喊起了饿。
江宛好歹吃了些,公主和其他人却是不曾用过午饭的,不过刚才福玉一直兴奋着,没感觉出来,如今闻见了食物香味,才觉得饿得不能忍受。
可公主又不好意思让魏蔺知道她饿了,便可怜巴巴地推了推江宛。
江宛心知肚明,便掀开车帘,刚要开口,却见走在她这边的是余蘅,而非陈护卫,于是愣了一愣。
余蘅察觉到她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有事?”
江宛便道:“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