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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鸢立即眼泪婆娑地跪到了马车边上:“夫人救我,我宁死也不嫁给宋管家那个小人!”
江宛:“你安心,只要我一天还活着,便必定护你周全。”
人群里立即有人喊:“你的富贵全是宋家给的,怎么护她周全?还不如叫这小娘子跟了我走!”
江宛定睛望去,想看看是谁这么会接话,就看见了同样一脸大胡子的倪脍。
你们的胡子一定是批发的吧……
“宋家狼心狗肺,侵吞我的嫁妆,欺辱我的丫头,我忍无可忍,已进宫求皇后娘娘,准我和离。”她掷地有声道。
和离?
人群一下子嘈杂起来。
有说她痴心妄想的,有说她有胆气的,说什么的都有。
但经过春鸢这一哭一闹,宋管家反派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
就算有人觉得江宛离经叛道,总归也理解她是被逼的。
毕竟本朝对女子的嫁妆看得很重,如果有人家要侵吞媳妇的嫁妆,一定会被所有人戳着脊梁骨骂的。
江宛伸手扶了春鸢一把,让她坐进马车里。
“郑国夫人,你不回府吗?”人群中又有人问。
怎么又有人这么有眼色?
江宛看去,见又是倪脍,这家伙的一双小眼睛里精光四射。
江宛不免觉得,倪脍来做她的护卫实在是有些屈才,大可以去说相声,定能在捧哏的路上闯出一片新天地来。
江宛最后说:“这个宋府,我不回也罢。”
说完,她钻进了马车中。
做戏要全套,她还是要回娘家的。
春鸢也跟着上了马车。
一坐下,她便擦干了眼泪,一把握住了梨枝的手。
两个姑娘激动地抱在一起,梨枝眼眶中还含着泪:“春鸢姐姐演得真好,我都信了。”
春鸢抿唇笑道:“我也没料到今日这场戏竟演成了!”
梨枝道:“也就是春鸢姐姐,要让我去,定是不成的,看见那么多人在看,先吓破了胆。”
春鸢脸红红的,只是笑。
江宛任她高兴,自己从匣子里摸了块糕点啃着。
眼看着就要未时了,她还不曾用过午膳,肚子委实饿得很。
兴奋了一会儿,春鸢也渐渐冷静下来:“要说这次,还是护卫大哥们厉害,仅凭奴婢一人,也是不成的。”
江宛嚼着糕点:“我最佩服你的就是看见林护卫那张长胡子的脸,竟然能忍住不笑。”
春鸢笑得捂住脸,向后仰去:“那也是忍得极辛苦的。”
江宛陪着她们笑了一会儿,终于撑不住了:“先别乐了,帮我把这身大衣服卸了吧。”
辣椒水呛得眼睛疼,厚重不透气的衣服又捂出了一身的汗。
江宛眨了眨酸痛的眼睛,先自己动手把头上的冠同簪子都取了下来。
梨枝给她解了腰带,将外头的大朝服剥了下去,笑道:“这身衣裳多少人想穿还穿不着,偏就是夫人,多穿一会儿也不乐意。”
春鸢:“不过这衣裳一味求繁复庄重,又沉又僵,穿着的确不好受。”
把衣服脱了后,江宛长出了一口气。
轻便的外裳是马车上常备的,此时梨枝挑出一件嫩黄色的,给江宛换上。
“匣子里还有两支梨花簪子,配这衣裳却是正恰当。”
江宛按了按骤然轻松的头皮,连连摇头:“不想用簪子,不过我倒是很想去挑簪子,前边若是路过了银楼,叫范驹停下。”
春鸢心知肚明地笑了笑,自探头对范驹交代了。
马车不久后便停在了吉祥银楼前。
江宛正说着要去买些酥黄独回江府,圆哥儿正好也馋这口了。
其实她也馋了。
她踩着脚凳下车,因回头与梨枝说话,所以没留意脚下,竟不小心踩空了。
守在一旁的春鸢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而与此同时,她耳边响起一句“姑娘小心”。
江宛转头看去。
一位手握折扇的年轻公子正看过来,此人面容算得上是俊俏,穿的衣裳布料不俗,腰间的翠玉水头极好,看得出来家世不错。
只是这人虽笑得温文,眼珠子却活络,虽见江宛看过来后,便刻意做了个偏头不敢直视的动作,却隐蔽地上下扫了扫春鸢的身段。
“小生牛感召。”牛公子对江宛拱手。
他虽好心提醒了一句,但这样行事,终归有些孟浪。
春鸢眉头一皱,挡在江宛身边,小声道:“夫人这边走吧。”
偏那公子身边的小厮耳朵尖,竟听见了春鸢称江宛为夫人,一时阴阳怪气道:“嘁!原是个旁人用过了的,偏做了个未嫁的打扮……”
他话未说竟,便嗤嗤笑了起来,虽然生得也如他主子一般白面秀气,话里的恶意却丝毫不加掩饰。
江宛本不欲理会,边上跟着的骑狼却不是个肯吃亏的,抬脚便往那小厮屁股上踹去。
这一脚用的是巧劲儿,那小厮虽被踹翻在地,却也没受什么大伤。
却也不知是怎么娇生惯养的,那小厮不过摔了一跤,竟似去了半条命一般,躺在地上扶着腰蠕动呻吟,半晌爬不起来。
这叫骑狼也有些心里没底了,拽了陈护卫的袖子,不安地瞪大了铜铃般的眼:“我,我把他踢死了?”
挺大的个子,因害怕自己犯了错,却只想把自己缩在陈护卫身后。
陈护卫定睛看了一会儿地上那人,笃定道:“非你之过,是他身子太虚。”
骑狼和江宛齐齐长舒了一口气。
第九十三章 波折
牛公子听得陈护卫的话,却静悄悄气红了脸,指着地上的小厮,对陈护卫怒道:
“我这小厮虽不该出言不逊,可贵府的护卫脾气也太大了,竟下了这样的重手,本就是一句半句话的事罢了,回府后本公子自会教训他,何须尔等越俎代庖!”
可笑这牛公子气得都快厥过去了,却不愿意弯腰扶一把他的忠心小厮。
江宛冷笑一声。
他这样颠倒黑白,她可不愿忍。
毕竟今日在皇宫里,她已经忍得够多了。
可她刚要说话,骑狼就跳了出来,又被陈护卫捂着嘴挡了回去。
陈护卫:“说起冤枉,我家主家更是遭了无妄之灾,这位公子口口声声要教训下仆,可若公子有半分的御下之能,又怎会容忍恶犬对无辜路人乱吠。”
骑狼扒下陈护卫捂在他嘴上的手:“替你打狗,你该谢我才是!”
牛感召涨红了脸:“你……你们……”
文人骂起来架来,就是这样笨嘴拙舌的,真叫人觉得可怜。
江宛心道,这位牛公子下一句兴许就要自报家门,企图震慑她,顺便让她等着了。
可惜牛公子的小厮痛劲儿过去了,扶着腰,颤颤站了起来。
小厮倒是比他主子脑子明白:“少爷,咱们还是走吧,这人都看热闹呢。”
江宛的马车还没牵走,堵了半截路,人群自然有些拥挤起来。
牛公子倒是个要脸的人,见人群聚集,恶狠狠地瞪了江宛一眼,倒也没放什么狠话,便一甩袖子走了。
江宛看着他灰溜溜的背影,一时心情大好。
牛公子走了,梨枝才下了马车。
梨枝是今晨才被范驹接回来的,正巧春鸢要去宋府演戏,桃枝还要照顾圆哥儿,江宛便把马车上伺候的差事给了她。
她方才本想下车,却见江宛摇头,才忍住了,此时忙走到江宛身边。
梨枝心有余悸道:“那登徒子可算是走了。”
江宛:“怕什么,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小杂碎罢了。”
但到底还是要问问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若是得罪得起,便罢了,若是得罪不起,总要有个应对。
“他方才管自己叫牛感召,京城里可有这样一号人物?”
一边往银楼里走,江宛低声问了春鸢一句。
春鸢道:“若是姓牛,倒该与兵部尚书是同族,‘感召’像是表字,也有些耳熟,似乎是兵部尚书家二少爷,只是……”
江宛问:“只是什么?”
春鸢欲言又止:“他今日竟只带了一个小厮出门,有些古怪,又来这姑娘家喜欢光顾的银楼,就更古怪了。”
江宛道:“继续说。”
“奴婢看那牛公子今日也是细心装扮过的,又听说他要与孙家大小姐定亲了,可若是要见孙家大小姐,应该是极尊重的。”
江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没带人,说明是要避人耳目,细心打扮,说明是要见心上人,可若是要见与他定了亲的孙润蕴,则会更郑重些。
那么,他要见的会是谁呢?
“派人跟上去。”江宛道。
银楼里引路的伙计将他们送进了二楼的隔间里,上了茶水,又带人送了两匣子新样式的首饰上来,供江宛挑选。
春鸢下楼找了个护卫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
楼上的梨枝,却也有话要说。
“方才听春鸢姐姐提起孙小姐定亲的事,奴婢倒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江宛捏起一根半开月季玉簪:“直说吧。”
梨枝有些难以启齿。
她咬了咬唇,想到桃枝这些天里痴痴捏着荷包的模样,终是一咬牙道:“桃枝心里有了人,可那人心里却也有了人。”
桃枝有了心上人,江宛自然是乐见其成的,眼下听梨枝的意思,他们却不是两情相悦,竟是桃枝单相思,那凭舟心中另有了爱慕的人。
“你是说那个叫凭舟的与桃枝好了后,又喜欢了旁人?”
“这倒不是,桃枝害羞,至今也没与那凭舟挑明,是奴婢听婆子们闲聊时说起,那凭舟腰间的香囊是女子所赠。”
江宛将月季簪放在一边:“那便还是没有定论,要我说,就该让桃枝干脆些,与他直接挑明了,也就罢了。”
梨枝叹了声气:“桃枝就是忸怩的性子,可恨她偏就没这个胆子与人挑明。”
江宛:“若那小厮真的另有所爱,还是该及时止损,就是不晓得桃枝心里到底怎么想,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