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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不敢。ap;
沈言渺言不由衷地淡淡应了声,她又重新垂下了眼眸,平静地说:ap;科特教授也许有自己的治疗方案,我只是一个病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我的医生。ap;
ap;但你并不相信我,至少到目前为止,沈小姐并不相信我。ap;
老教授对于她的回答似乎早早就在意料之中,他低头,不知道在面前的病历纸上写了些什么,又继续说:ap;或者可以换个说法,沈小姐从心底里并不相信任何人,也包括自己。ap;
ap;ap;
沈言渺攥着衣裙的手指不自觉地更是用力了几分,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像是被人戳穿什么难言的心事一般。
久久都沉默不语。
ap;抱歉,科特教授,我想我今天的状态,可能并不太适合跟您聊天,还是改天再来打扰您吧。ap;
沈言渺忽而从柔软的椅子上站起身,她微微颔首朝老教授道了歉,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
她想,她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情况,她以为自己可以毫无防备地接受治疗,但却连坦诚跟医生交流都做不到。
不如一辈子就这么带着面具生活吧,没有人会知道向来自信不疑的沈言渺背后,其实是一个极度自卑又害怕被人丢开的胆小鬼!
下一秒。
ap;沈小姐是打算放弃我这个医生了吗?ap;
老教授不紧不慢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地从身后传来,他依旧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脸上的微笑平易近人:ap;那样的话,我很有可能会拥有自己职业生涯中,唯一一个失败的病例,那似乎不是一个什么好消息。ap;
ap;可是,我并不觉得自己应该为您的声誉,而承担什么非此不可的责任。ap;
沈言渺头也没回就淡漠地说道,她突然觉得自己今天约这一位医生见面,真是个极其错误的决定。
ap;您是不用承担什么责任,但是您会很累。ap;
老教授自始至终都淡淡地笑着,可能是由于职业的特殊性,他早就习惯了这种没有什么危险性和攻击性的微笑,接着说:ap;沈小姐很聪明,甚至是我见过所有病人中最懂自制和忍耐的,但是同样的,您也是表演得最辛苦的。ap;
闻言。
沈言渺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指微微一僵,卷翘的眼睫不自主地颤了又颤,她还是没有回头,但脚下的步伐却没有再移动一厘米。
见状。
老教授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身上的白色医师袍圣洁又干净,他双手微微用力撑在办公桌上,不疾不徐地陈述。
ap;您从一走进诊室的那一刻起,就在努力扮演一个听话又配合的病人,但事实上,您很讨厌出现在这里,您甚至不愿意见到医生,但是您却无比的理智。ap;
ap;您总是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而不去思考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所以很多时候,您难免会因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和不得不选择的截然相反的现实,而感到无比矛盾和愧疚自责。ap;
沈言渺一言不发地听着他的话,她纤细的手指用力攥着冰凉的金属门把手,模糊的视线里过往一个又一个场景转瞬即逝。
她无声沉默地承认着,她的确就是如同科特教授口中所说的那种,不知道是太过理智,还是太过迟钝,所以总是自欺欺人的白痴!
ap;不用换专业!爸爸,我喜欢学法律。ap;
ap;沈言渺,你还是你吧,即便是黄泉碧落,都还能问心无愧地去面对那个人,对吗?ap;
ap;靳承寒,任凭你有手眼通天的本事,你要怎么给我一个交代,又要给我怎么样的交代,你的命吗?!ap;
ap;靳承寒,我自知斗不过你,但是自己杀了自己亲生骨肉的感觉,应该也不好受吧?ap;
ap;我为什么不敢,靳承寒你过去说得没错,只不过是一个替身的孩子,我早就受够了!ap;
ap;既然无足轻重,先生又何必这么执迷不悟?找到又怎么样,反正也不值得。ap;
ap;也许吧,可能您一时失误存错了号码也是有的,而我们的确不认识,从未见过!ap;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沈言渺紧紧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指最终是一点点松了力气,直至重重地划落半空,连同锁在她心上的枷锁也一起。
终于断了开来。
她用力地闭了闭眼睛,任由眼泪肆意滚落,然后认命一样地转过身,问道:ap;所以,科特教授,我还有救吗,我应该吃什么样的药,或者进行怎么样的治疗?ap;
到底要怎么样,她才能活得不那么辛苦?!
第299章 世界上有妖精吗
ap;都不需要,沈小姐,从一开始我就说了,您很好很健康。ap;
老教授立即斩钉截铁回答了她的话,他又重新坐回了办公桌上,然后在面前的病历上又写了一句什么。
紧接着。
他利落地站起身朝着沈言渺走去,将病历本递到她面前,说:ap;请沈小姐原谅,我先前已经从程教授那里了解过您的故事了,不得不说,很美好,很让人羡慕。ap;
美好吗?
她曾经也这么以为过的。
沈言渺用尽全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她伸手接过自己的病历卡,苦涩又自嘲地淡淡出声:ap;科特教授居然会羡慕一场悲剧吗?ap;
两个傻子的相知相遇和分离,如果当作滑稽戏码的话,似乎的确不错。
ap;还没到落幕,沈小姐怎么就确定一定会是悲剧呢?ap;
老教授却微笑着反驳了她的话,他微微顿了顿,目光不觉幽远地继续说:ap;我的老师,他曾经是全世界最优秀的心理学专家,他告诉我说,抑郁者眼里的每一滴眼泪,都不是单纯凭借什么化学方程式就能治好的。ap;
ap;它还需要成全,这世界上所有的不圆满,都需要成全。ap;
闻言。
沈言渺几不可察地黯了黯眸光,多么美好的一句话啊,她的确是需要成全,她心里着实有太多的意有难平。
可是。
ap;并不是所有的不圆满,最后都能被成全的,比如我就不能。ap;
沈言渺声音淡淡地说道,她和靳承寒之间,别说成全,连选择都没有。
她除了在这里,苟延残喘着跟靳老比谁会活得更长久以外,根本就别无他法。
ap;所以我替您写了处方,既然别人不愿意成全,当然要拼尽力气自己成全自己。ap;
老教授微微扬了扬唇畔,然后指了指她手里的病历卡,继续说:ap;很多时候,人们总习惯把问题复杂化,好像这样会显得更加郑重和严肃,但往往只会弄巧成拙。ap;
ap;所以这位漂亮的小姐,请让生命简单一点,理性少一点,任性多一点,然后你也许会后悔,自己过去竟然忽略了一个这么珍贵的品质!ap;
任性,竟然也可以被称为珍贵的品质?
那靳承寒,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高尚的人了吧?
想及此。
沈言渺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唇角,对于这一次看医生,如果非要说有什么重要的收获,那这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应该算是其中之一了。
ap;谢谢科特教授,您的话,我会用心领悟的。ap;
沈言渺礼貌周到地冲他轻轻颔首,然后她拿着病历卡推门离开。
处方上只潦草地写了一种最常见的抗抑郁药物,然后就只剩一句花体英文,弯弯绕绕的,却写得很认真。
沈言渺看着那一串英文不自觉得怔忪了片刻。
ap;言渺。ap;
程子谦见她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立即不放心地上前关心道:ap;怎么了,还好吗?ap;
ap;嗯。ap;
沈言渺连忙扯出一抹微笑冲他点了点头,又感激地说:ap;子谦,科特医生的事情,给你添麻烦了。ap;
ap;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ap;
程子谦只是一脸好笑地望着她,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释怀坦荡地说:ap;不过麻烦都已经麻烦了,沈大设计师就当欠我一个人情了,反正以后多的是机会能还上。ap;
程子谦说着,又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他温声说道:ap;这会儿时间刚刚好,我先带你去拿药吧。ap;
沈言渺轻笑着回了一句:ap;好啊,客随主便。ap;
说罢,两个人一起说说笑笑地离开。
程子谦身上白色的医师袍在空中摇曳翻动,阳光下修长的背影翩然若飞,温文尔雅。
他们身后。
科特教授目光深沉地望着渐渐走远的两个人,他原本始终挂着微笑的苍老面庞上,此刻却满是阴冷和凝重。
沈言渺拿完药走出医院,刚刚好赶得上接小团子放学,她今天没有开车出来,于是随手就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
自己不开车出门,有时候反而倒更方便,她不需要时刻关心路况,也不用担心走错方向。
沈言渺稍稍想了想就拿起手机,拨了秦暖安的电话出去,结果铃声响了好久,电话才被人磨磨蹭蹭地接通。
ap;喂喂,渺渺啊,有有什么事情吗?ap;
秦暖安语气也有些奇奇怪怪的,最重要的是,她怎么还结巴上了呢?
沈言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微微蹙了蹙细眉,下意识地追问道:ap;秦大小姐,你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ap;
ap;没没有啊!ap;
隔着无线电波。
秦暖安一口咖啡差点全部喷了出来,她立即心虚无比地否定道:ap;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我还能闯什么祸啊?ap;
她一边说,一边在心里默念,反正是你家小团子闯的祸,不关我的事,我是被逼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沈言渺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她想了想又说:ap;也是,你现在为人师表的,总闯祸也不符合你辛勤的园丁形象。ap;
不是,关键问题是,现在跟她这个园丁没有什么关系啊!
是你们家的花骨朵她成精了,成精了你能明白吗?!
ap;渺渺,说认真的。ap;
秦暖安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