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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的血珠随即淋淋漓漓地淌在丝绸的被子上。
ap;靳承寒,我就是养个白眼狼,养了这么多年,它也该对我敬畏几分!ap;
更何况他连白眼狼都算不上。
靳颐年不顾佣人和医生护士地阻挠,执意握着拐杖从床上站起来,又怒气横生地将所有不相干的人,都轰了出去。
质量上乘的丝质睡衣宽宽松松地架在靳颐年身上,可还是遮不住他干枯干瘪的形态,他气恼地斥责:ap;你向来不服管教,对我嫉恶如仇,三年前甚至不惜为了一个女人跟我以命相要挟!ap;
说话间。
靳颐年抑制不住忽地重重喘着气,他颤颤巍巍地站在窗子前,却怎么也看不到花圃整片整片的红色桔梗。
靳颐年昏黄的眼眸里不由得一阵落寞划过,他顿了顿,又继续冷声说:ap;我原本想着,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否则你以为那个女人还能活到现在?!ap;
ap;父亲既然说到了这里,那我也就明说了。ap;
靳承寒隐隐约约能听到那头的动静,但面上却看不出丝毫动容,他略为沙哑的嗓音仍旧凌然决绝:ap;我还是三年前的我,没有人可以动沈言渺,您不行,林家不行,顾听白更是想也别想,就算他是父亲藏起来保护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要是做了什么该死的事情,也别妄想我会放过他。ap;
闻言。
靳颐年昏昏沉沉的眼眸顿时更是圆睁了几分,他拄着拐杖的干瘦手指不断地攥进再攥紧,直到整个人都跟着轻颤起来。
他叱咤商场大半辈子,从无到有一手创立了无人不知的靳家财团,他站在万人之巅的位置,垂眼睥睨着所有仰他鼻息生活的平凡人。
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原本至少可以活得风生水起,子孙满堂。
可现在……
ap;去查!ap;
靳颐年听着欧式电话里骤然传来的挂断声,他波澜不惊地脸庞上也看不清是什么情绪,恼怒是有的,恨意是有的,但更多的更像是无力。
他隐瞒了二十多年的秘密,从来不曾露出丝毫破绽。
顾听白就是他的第二个儿子,这件事情除了他和顾曼,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当年那一场意外后,他给了顾曼一笔不菲的赡养费,也从此将所有的恩义亲情都斩断。
从三岁往后,他就对那个孩子不闻不问,他一心将所有的希冀都放在靳承寒身上,让他衣食无忧,盼他成人成才,想着直到等他百年之后,靳承寒能一己之力继承整个家业。
ap;阿寒究竟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前因后果都给我查得清清楚楚!ap;
靳颐年激动愤慨地砸了砸手里的拐杖,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咽喉里正氤氲着一丝血腥,却还是咬牙切齿吼得震怒:ap;不管是谁,都给我斩草除根,收拾得干干净净!ap;
ap;……是,老爷。ap;
方管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连忙毕恭毕敬地弯腰回话,毋庸置疑,他的确也被靳承寒口中所说的事情震惊到。
算起来,他跟在靳老身边已经快三十年,他一直以为自己就算是不能万分了解面前这个薄情寡义的老人,也至少应该是十分了解。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靳老明知道二少爷就这么好好得活在这世上,却铁了心地要将自己所有的家产都交给靳承寒。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一个是自己骨肉相连的血亲,一个是半路捡来的养子,孰轻孰重,靳老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ap;还有……ap;
方管家刚刚才走出两步,就被人冷声冷气地叫住,靳颐年背对着他站在窗子面前,他隐隐约约像是缓缓叹了口气,紧跟着不疾不徐地吐出声音:ap;……找顾曼过来一趟。ap;
方管家方方正正的脸庞上有一抹惊诧划过,但也只是须臾,很快就恭敬点头应了声:ap;……好的。ap;
顾曼年轻时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如今也是还是气质不俗,她穿着一件青紫色的旗袍,肩上戴着一条雪白雪白的貂绒披肩,趾高气昂地出现在靳家老宅,整个人看上去颇有上个世纪摩登女郎的感觉。
她对这个金碧辉煌的地方,似乎并不觉得有多么震惊,只不过故地重回,心里想的念的,也都是些故人。
顾曼落落大方地坐在靳颐年对面的沙发上,她假装不经意抬眸看了一周这个房间,跟她记忆中的样子半点儿都没有改变。
厚重温暖的米白色羊绒地毯,放满各种绘画书本的书架,就连面前桌子上那一盆紫色桔梗,都好像是摆了三十多年。
顾曼忽而自嘲似地轻声笑了下,她一双杏目微垂,漂亮的妆容半点儿掩饰不了此刻的失落和心寒
她淡淡地出声,也不避讳什么,直截了当:ap;你看上去,过得不太好。ap;
第442章 我只问你一句话
ap;拜她所赐。ap;
靳颐年也仿佛并不打算掩饰自己如今,马上就要病入膏肓的事实,他苍劲的嗓音里不难听出怨愤和气恼,整个人看上去却怪异地祥和到了极点,只是不轻不重地开口:ap;她从来不曾让我省过心,就连……她的儿子也一样,都是没心的。ap;
顾曼没有立即接话,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听他自顾自的埋怨,从前她也是这样,在所有扮演的角色里最成功的,不过就是一个能安静听他所有怨气的人。
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不能自救地陷了进去,鬼迷心窍地做了许多荒唐事,她以为她能到荒漠开花,也能等到靳颐年回心转意。
可到头来,靳颐年的温柔和细心,从来都不曾落在她身上半分。
他不会因为她爱着光脚跳舞,就在宅子的每一处都铺上厚厚的地毯。
也不会因为她热爱绘画,就在书架上都摆满她爱的书籍。
更不会记得她所有的事情,哪怕只是一株小小的花骨朵。
可是着桔梗花,他却能不嫌厌烦,亲自打理种了整整一个花圃。
顾曼不声不响地端起面前的茶杯,她低头,矜持优雅地浅浅品了一口:ap;说句心里话,看你如今这个样子,我心里……还挺开心的。ap;
ap;我当然知道,你巴不得我早点死,好等着看我笑话。ap;
靳颐年不气也不恼,他对顾曼终究还是有些情分在,尽管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那不是爱情。
昔日里被顾家人捧上天的顾家大小姐,因为他一念之私过成如今这般,比落魄,他们谁都逃不了被讽刺。
ap;对。ap;
顾曼忽而红唇嫣然轻勾,她仍旧眉眼微垂,也半点不掩饰自己的恨意。
就是说啊,怎会不恨呢。
她的一片真心被人利用完,又抹布一样地丢掉,就连她的孩子,也被人扫地出门。
顾曼想着想着终于抬起头望向靳颐年,这个男人她曾经那么深爱过,也奋不顾身过,如今他就快要死了。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她是不是可以听一个自己想要的答案。
ap;过去的很多年里,我一直在想,想你什么时候突然就良心发现,想你什么时候还会记起来被你扔掉的这一对母子。ap;
ap;但是,一次都没有。ap;
顾曼用着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痛彻心扉的话,她眼眶通红,却憋着一口气怎么也不肯让自己哭出来:ap;你不要我,连听白也不要,他可是你的亲生骨肉,靳颐年,都是你的报应,戚纾蓝是你的报应,那个孩子更是!ap;
靳颐年对她所有的指责都没有半点反应,唯独在顾曼说到戚纾蓝这三个字时,他深邃的眼眸沉了沉,不怒自威地开口:ap;三十年前我就说过,你永远也不配提起她的名字。ap;
ap;呵!ap;
顾曼似嘲若讽地冷笑一声,她就好像霎时间失去了所有的骄傲和体面,一闭眼就是两行热泪砸在手背,烫得人心惶惶,她委屈却也自知不能顶撞:ap;……时间太久,是我僭越了。ap;
忘了那是靳颐年永远也不能触碰的底线,三十年前是,三十年后也是。
ap;哪怕是时间再久,你都不该忘。ap;
靳颐年目光幽冷地睨了她一眼,他抬起手里的拐杖将面前的手帕推给她,冷着脸色毫无耐心地继续说:ap;有的人,是你这辈子都比不过的,这是事实,你应该选择接受,而不是心存怨恨几十年。ap;
ap;我难道不该怨恨她吗?ap;
顾曼看了一眼面前绣着蓝紫色桔梗花的手帕,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直击心扉的毒针,一击致命,直直刺在她的心尖上。
她隐忍了大半生的怨气,让她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顾曼倏地站起身来,她丝毫不顾及形象地哭喊道:ap;是我先遇到的你,是我从一而终地相信你,是我不顾性命为你生下孩子,而她呢?!ap;
ap;她除了跟你有一纸婚约外,还做过什么身为人妻应该做的事情?ap;
顾曼撕心裂肺地大声质问着,她说着忽而停顿了下,毫不留情地冷笑一声,极尽嘲讽地继续说道:ap;哦对,是我忘了,她做过的事情也不少,红杏出墙在先,珠胎暗结再后,最后还故意死在你面前,靳颐年,这种求而不得的滋味不怎么……呃……ap;
顾曼的话还没有说完,额前就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上,鲜红的热血刹那间就如同细长的小蛇,蜿蜒着从额角淌下。
ap;是我高估了你,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应该对你抱有什么期望。ap;
靳颐年站立不稳地扶着沙发站起身,他的掌心此刻空无一物,那一根沉木拐杖正静静躺在顾曼脚下,结节处还沾着湿淋淋的鲜血。
靳颐年对于这些全部都视而不见,他微微弯曲着脊背,有些吃力地走到顾曼面前,目光冷冷地看着她痛苦狼狈的模样,眯起的眼里没有半点儿怜悯和同情,只冷声冷气地问:ap;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最近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ap;
ap;什么叫不该做的事情?ap;
顾曼狼狈难堪地跌倒在厚重的地毯上,她好似自暴自弃般冷然一笑,额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