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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就来了。”朱敏华的苦笑渐渐变成了高兴的表情,“虽然事前不知道是审核你的治疗方案,不过既然现在知道了事情就好办了——等会我就跟省卫健委的同志们说一声,利益冲突不便参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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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敏华的中途退会成了一个小插曲。会议上的其余专家和孙立恩既不认识,也没有什么利益关系。而进行现场解说的孙立恩则感觉自己仿佛身处毕业答辩现场似的。这种紧张而且心虚的感受让他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有点呼碱的症状。
诊断中心得出的诊断结果被现场与会专家质疑了很久。尤其是几位搞遗传病学出身的专家,对于大急诊中心首先发现了一种常染色体染色病表达出了许多不解。
“如果是高级别脑胶质细胞瘤,那么两次活检应该会检测到癌变细胞,而不是仅仅只是发现间质细胞水肿。”孙立恩第三次解释起了为什么不进行第三次活检的原因。“两次活检已经对患者造成了比较严重的神经功能损伤。所以在诊断的时候,我们还是决定重新审视一下其他路径,在排除了其他原因之后,再考虑第三次活检。”
“全序列测序作为诊断工具是一种比较崭新的尝试,而在实际应用中,我们也没有把它当做主要诊断依据。”话说到这里,孙立恩自己已经感觉有些心浮气躁了。原本按照预定计划,明天就可以开始对小组的治疗配合进行验证,并且着手准备进行治疗了。但这么一场持续了接近三个小时的审核会议让孙立恩之前的所有计划几乎全盘落空。由于自己缺席,小组今天至少要损失半天的训练时间。
理智上,孙立恩完全明白而且理解这种审核会议的重要性。但情感上……孙立恩实在是有点烦了。
“各位老师……”孙立恩又回答了几个问题之后打断了提问,“我请求各位老师稍微抓紧一点时间。我们整个小组都在准备进行训练,完善治疗过程。如果有问题的话,最好挑重要一些的来问。尽量快一点,我们才能为患者抢到时间。”
会议在孙立恩的催促下草草结束。虽然各位专家看上去多少都有些不满,不过孙立恩说的也确实在理。要不然他们才不会这么简单就停止提问。
朱敏华教授一直等在门外,看见孙立恩出来了,这才凑过来问道,“没问题了?”
“反正我是没听到什么特别有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孙立恩翻了个白眼,“朱教授,我现在就准备回医院了,您跟我一起走还是自己再逛逛?”
“这么着急啊?”朱敏华愣了一下,然后才摇了摇头,“你先回去吧。我正好还有点事儿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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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立恩非常罕见的,带着情绪回到了办公室里。
“今天情况怎么样?”好不容易用两罐可乐把心里的火气给压了下去,孙立恩溜达到了唐敏的病房里,开始了查房询问。虽然例行查房已经结束了,但那股子不爽的劲头仍然还带着些许“余韵”。
“我挺好的。”唐敏坐在床上答道。她努力把头扭向了孙立恩发出声音的方向,但是扭动的角度有一些微妙的偏差。随后,小姑娘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就是有点头疼。”
今天早上的磁共振检查结果已经放在了小姑娘的床尾。孙立恩拿起图片,对着光看了看——虽然和前两天的比起来差别并不算太大,但是影像科的医生还是非常严谨的给出了对比,“较上次检查,多个低信号区域有轻微扩张。”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孙立恩微微皱起了眉头,唐敏自从入住四院之后,脑部的低信号区与进展速度就有逐渐加快的迹象。虽然有使用了甘露醇的因素在内,但这个进展速度确实也有些让孙立恩感到不安。
如果继续保持这种速度发展下去,孙立恩估计再过一个月,水肿区域就会扩大到入院前的一倍左右。这种程度的水肿,很可能引发严重的脑疝并且导致致命后果。
她现在已经有了小脑扁桃体疝的问题,继续脑疝随时可能要了她的命。
一想到这里,孙立恩就觉得自己的心情更糟糕了。和唐敏的父母聊了几句,并且简单的通报了一下审核会议上的进展之后,孙立恩迈着步子走向了小会议室。
“今天的练习估计得终止了。”小会议室里,徐有容正在对袁平安说着话。看到孙立恩进来之后,她仍然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只不过跟孙立恩打了个招呼,“回来了?”
“不好意思,专家们的问题有点多。”孙立恩朝着在场的同事们打了个招呼,然后说道,“咱们……现在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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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不了,马医生被陈老师抓去做加强辅导了。”王国南无奈道,“本来说是到早上就能结束了,结果左等右等,到现在还没见人呢。”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孙立恩一听大惊失色,这种强度恐怕是个人都坚持不下来。
“这倒不至于,早上我们还是见到了马医生的。”袁平安苦笑道,“不过我看她那个样子……可能昨天晚上遭了不少罪。”
第二百七十九章 高度抽象
陈天养的心情不太好,严格点来说是非常不好。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因为学生太笨而几近崩溃。
在教育学生方面,陈天养一向是很有心得的。三十多年的临床和教职生涯都让他积攒了许多相关经验,不管是什么样的学生,陈天养总是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找到最适合他们的教学方式。
但是陈天养却忽略了一个自己成功的关键因素——他所教的学生,都是被高考筛选过,并且还被其他老师细心调教过的。没有这个教育体系做筛选器和后盾,想要教把一个普通人培养成合格的外科医生,难度是很大的。
内科医生的工作习惯和外科医生差别巨大。而马永芳医生又是在相对比较轻松的内分泌科工作,要一下子习惯外科医生的工作模式可谓难上加难。
而比起这个,更让整个工作变得充满了痛苦和挑战的主要因素则是马永芳医生自己的“个性缺陷”。她并不太擅长处理充满了复杂冲突和压力的工作。
马永芳医生曾经试图学车,但这个尝试带来的结果却相当有毁灭性——她在学习科目二的时候,创造出了一个白天撞车五次的历史性记录。虽然只是在训练场内,并且只是以挂一档后缓慢前进的速度撞车。但惊恐万分的教练员们还是做出了退款结培的决定。
总的来说,马永芳医生在遇到压力极大的情况时,总是更加倾向于浑身僵硬不知所措,而非果断采取应对措施。这也就导致了陈天养的训练效果收效甚微。
“你这样不行。”凌晨两点,陈天养终于扛不住了。他放弃了今天继续的想法,转而试图解决最根本的问题,“这事儿其实挺简单的,你在担心什么东西啊?”
马永芳医生转过头看着陈天养,半天之后才憋出三个字,“不知道。”
陈天养翻了个白眼,这种回答是最让人绝望的。你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劝慰这种“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的人。总而言之就是害怕,而且怕的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她的正常行动。
教学生,陈天养比较在行。可处理心理问题,这就超出了陈天养的能力范围。他只能尽量用比较温和的口吻再次讲解了一遍,然后又让马永芳把自己演示的视频录了下来,然后就此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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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不知道早上马永芳被陈天养叫走之后,训练的结果究竟怎么样。反正现在大家也没什么其他事情,于是就一起坐在小会议室里看起了文献和病例。孙立恩看现在的样子,好像大家也确实都有些无所事事,于是决定干脆梳理一下最近遇到的几个病例。
资料都是现成的,孙立恩自己作为主讲人,主要的演讲内容就是说明病情,并且分享自己的诊断思路。
诊断思路这个东西,以前主要靠状态栏给提示。但现在嘛……孙立恩觉得自己好像逐渐掌握了一些诀窍,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
状态栏这玩意,就算他想教给其他同事,人家也未必学得会。但是诊断思路则不然,几乎每个医生都能从中找到一些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我的思路还是会根据场合有些变化,尤其是在综合诊断中心里和在急诊里。”讲了几个病例之后,孙立恩进入了总结阶段。“总的来说,急诊的临床诊断思路需要优先考虑危重症可能。先考虑并且验证或者排除危重症,这就能尽最大可能拯救患者的生命——如果患者本人并不是什么危重症,那这点时间他还是耽误的起的。”
“但是在综合诊断中心里,就不能单纯的保持急诊心态。我会优先考虑患者罹患的是某些疑难杂症或者罕见病。毕竟会到咱们综合诊断中心里来看病的患者……除了少数一些被直接收入的病人以外,大部分病人都是先在其他医院进行过诊断或者多次诊断后,才来到咱们中心的。”孙立恩完成了自己的总结,“在面对综合诊断中心的病人时,多想一想,多问一问‘为什么其他医院的医生没能看出来’,这对诊断的推进是有很大好处的。”
这是孙立恩最近工作和学习过程中发现的一个特殊技巧。而且说起来也确实挺有作用的——很多来到综合诊断中心的病人,症状都表现的很有迷惑性。同时,因为种种原因,他们所主诉的病情都多少带有一些“误导”的成分。而其他医生的错误判断,却在某种程度上能够成为窥探误导本质的钥匙。
人家为什么会诊断错误?他们是不是在检查中看到或者发现了一些能够支持这一诊断的证据?如果这个证据并不能直接证明诊断,那它们是怎么产生的?当思路扩展到这个地步的时候,孙立恩往往能够成功的找出一些被忽略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