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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休评价道。
这番评价很不客气,几乎是将其得罪的死死的。
“不知殿下打算怎么做?”
“所以我想去见一见这个蠢人。”
李休站起身子,目光仍旧落在那棵白杨树上,发黄的叶子不停从高处落下,借着只有一丝的月光将这一幕映衬得很美。
这世界很大,这天地万物很多,美丽的并不只是梅岭和雪原上的那一片扶桑花。
万物自然都需要尊重,为何总有人不懂这个道理呢?
“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去见一见凤祖。”
见凤祖?
慕容天成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凤祖在姑苏城的地位不低,可以说只比家主差上分毫,李休斩了它的玄孙,这时候不躲着走也就罢了偏偏还要自己凑上去?
“您想去做什么?”
他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李休收回了注视白杨树的目光,弯腰从脚下捏起一片黄叶,淡淡道:“在这慕容府内结果和立场就只能有两个,要么站在我这头,要么站在我那头,它只是一只鸟,凭什么敢中立?”
中立是一个自保的好方法,庙堂更替许多人都会如此选择,但李休最厌恶这样的人。
就像厌恶拜阴山一般。
就像生与死,要么生,要么死,从没有谁能够走在生死之间。
慕容府不算小,其后连接着一片大山,除了慕容家的人之外没有外人能够进入这片山,只因为凤鸟一族居住在这座山上。
那位凤祖大人自然也居于山中。
此刻刚刚入夜不久,距离天明还有很长时间,不知为何,夜晚的大山总是显得更加清静和空洞。
像是杳无人烟。
像是一片空闲。
“前面就是凤祖休息的地方,它老人家并不喜欢在睡觉时候被人打扰,我就不进去了。”
几人一同走了一段山路,慕容天成的脚步停了下来。
“它是五境的妖兽,早已经知道了你我的到来,你停在这里不觉得很多余吗?”
徐盈秀看了一眼他的脸,有些讥讽的说道。
“这不一样。”
慕容天成没有生气,只是摇了摇头解释道。
这的确不一样。
就像是男女之间的那层窗户纸,同样是互相喜欢,捅破了就意味着责任,不捅破则相安无事。
李休点了点头,说道:“在这里等我。”
然后独自一人向里面走去。
徐盈秀安静站在原地没有跟随。
凤凰居于梧桐,凤鸟据说有凤凰的血脉最喜欢住的也是梧桐树。
顺着脚下山路走到尽头,李休首先看到的便是一棵巨大的梧桐树,足有百丈高,站在下面就像是一只蚂蚁一般渺小。
在梧桐树的最顶端趴着一只鸡。
一只掉了毛看起来很难看的秃尾巴鸡。
那就是凤祖。
“你的胆子很大。”
凤祖趴在梧桐树上,那双眸子之中绽放着冰寒俯视着李休。
它的身躯很大,看上去起码有数百米大小。
那双眼睛之中带着毫不掩饰地凛冽杀意,森然无比。
若有若无的气在四周弥漫,山岳般的压迫力倾倒而来。
浣熊趴在李休肩上哼哼了两声,心道我可是有心无力帮不上忙,那家伙生性暴躁凶戾你还是客气一点为妙。
“我不喜欢抬头看着别人。”
李休开口道。
浣熊的眼皮一跳,凤祖却是安静了下来。
须臾后,金黄得光在夜空中一闪而逝,趴在梧桐枝头上那巨大无比的凤祖已经消失不见,李休的脚下出现了一只鸡。
就真的只是普通的野鸡大小,不变的只有那双依旧冰冷的双眸和掉了毛秃了尾巴的狼狈样子。
“看来你的胆子真的很大。”
李休看着它,淡淡道:“我的时间很宝贵,过些日子还要去一次荒州,所以大唐的安稳很重要,姑苏城在江湖上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既然大唐信任慕容家任其自治姑苏城,那你们就要对得起这份信任,所以姑苏城不能乱。”
“可现在已经乱了。”
凤祖跳到了梧桐树上的一个枝丫上,平视着他说道。
李休点了点头,并不避讳:“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你来了又能做什么?”
凤祖发出一道笑声,并不能看清楚它的表情,但可以听得出来这是在讽刺。
“我来了可以做很多事,比如说服你站在我这头。”
“你让乔三爷杀了我的一只玄孙,我能保持中立已经算是给足了朝廷面子,你凭什么说服我?”
凤祖鄙夷道。
“因为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站在我这头,要么站在我那头,我想这并不难选。”
“小辈终究是小辈,这里面的水很浑,你摸不清,而且即便我什么都不选你又能对我如何呢?”
今夜很冷,外面的风变得有些呼啸,好在山林内的树木很密,面前那棵梧桐很高,所以冷风吹到了李休的身上只是变得有些微凉,顺带着卷动了衣袍一角。
凤祖歪着头看着他,身上为数不多的几根毛来回晃荡着。
李休也在看着它,那双眸子当中没有半点波动,平静的让人感到恐惧。
“你快死了。”
他突然说道。
梧桐树前安静极了,这是很不敬的话,尤其他对面的是一名活了不知多久的五境强者。
但出奇的是凤祖并没有开口,甚至就连弥漫在四周那若有若无的压力都退却了一些。
对于这些李休并不在意,他看着凤祖,接着说道:“你固然能够比老剑神活的还要久一些,但还能活多久呢?”
“大限将至,你就要死了。”
第113章冢中新坟谁留意
有些话听起来很不客气,但却让人无法反驳,因为说的是事实。
比如眼前这句。
凤祖趴在梧桐树杈上,为数不多的几根毛耷拉了下来,夜风吹动山林带着树叶沙沙作响。
这话挺起来很刺耳。
“你能让我活?”
死一般的安静持续了半晌,凤祖看着李休,那双小眼睛一眨不眨。
“我想应该没人想要死。”
李休回答道。
“倘若能够活着,的确没人想要死。”
凤祖又说道。
“那么现在我们能谈一谈站在哪头的问题了吗?”
李休身后捏住一片树叶,然后走上前头放到了凤祖的身侧树枝上,淡淡道。
凤祖歪头看着那片叶子沉默了很久,直到身上的羽毛掉落一根之后,它才开口道:“殿下请。”
今夜特别漫长。
慕容二爷站在山路之上抬头看着天空,那只有一丝的月亮边缘似乎随时都会被漆黑遮蔽。
徐盈秀靠在树上,身上的裘绒大衣贴的很紧,感觉很暖和。
并没有注意过去了多久,身后的小路上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李休从梧桐树下走了回来。
“如何?”
慕容天成沉声问道,此事的成败很重要,即便是他也忍不住有些急迫。
“带我去见慕容英杰。”
李休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平静至极,与平时一般无二。
这就是好消息。
徐盈秀跟在身后,聂远长出一口气,目光之中带着浓浓的敬佩之色,他想不到李休是如何说服凤祖大人的,但就结果来看这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慕容天成走在李休前头,握在袖中的一只手紧紧握着,那双眼中带着折服。
哪怕天下人再如何高估李休,到头来还是低估了他。
若是以此刻来算,把握应是更高一些。
李休来到姑苏城能做的事情不多,所谓尽人事听天命莫过于此。
同样,今晚要见的人的也不多,只有三个。
刚才已经见过了一个,结果还不错。
现在要去见第二个。
慕容天成引在前头,夜晚的姑苏城算不上安静,这是一座江湖城,聚集着数不清的江湖人。
无可避免会有纷争出现,死上一些人更是算不上什么大事。
“待会儿见了兄长,殿下打算怎么做?”
一边向前走着,慕容天成一边开口问道。
“或者说,殿下打算让我做什么?”
慕容英杰不是那么好见的,也不会像凤祖那样有弱点被李休抓在手里,他既然敢发出那张请柬,就意味着已经做好了翻脸的准备。
“站在门外等我。”
李休淡淡道。
这是在告诉他什么都不需要做的意思。
夜色过半,慕容府内的灯火多数已经熄灭,只有过道和书房闪烁着几处仅有的光亮。
书房坐落在整个慕容府内的最深处,是一处独立的地方,周围很荒芜。
杂草丛生,看起来就像是许久时间没人打理的废弃园子,很难想象这样的地方竟然会有一处书房,更难想象这样的地方会出现在慕容府之内。
“这还有些样子。”
李休站在荒园门外打量了一会儿,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好奇的神色。
虽然很淡,但的确是好奇。
“这还有些样子?”
二爷挑了挑眉,觉得世子殿下的品味的确异于常人。
“当年北地伐雪原,一路上死了很多人,当时无法回头,许多尸体堆积在雪原之上不能收回,于是李帅命人在沿途挖掘英雄冢掩埋死去将士,也被称为雪原兵冢。”
李休环顾着四周,道:“就和眼前没有什么差别。”
与其说是英雄冢,实则只是好看一些的荒野枯坟罢了,一个又一个人战死,一座又一座坟墓立起,从没有人会去在意哪个坟墓埋葬的是哪个人,家住哪里,叫什么名字。
大唐能有今日的天下无敌靠的不是其他,而是那些边军将士用性命拼杀出来的荣耀。
他们慷慨赴死,戍守边关,抛头颅洒热血,最后留下的只是史书上的一串数字。
荣耀与凯旋留给后辈和活下来的人。
死去的人就只有一座无名的荒坟和覆盖在坟包上面的白雪皑皑。
将姑苏城城主所在的书房比作荒野